曹操和眾人達成了統一的意見後,便開始準備。為了扮作是商人,曹操還讓士兵弄來了一些鹽、綾羅綢緞,以及一部分糧食,這都是曹操作為商人必須具備的。
除此外,曹操還帶了一些錢財在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曹操又更換了衣衫,重新換上了一副商人的裝扮。
這樣的一副打扮,使得曹操便徹底成了一個商人。
至少,曹操商人的身份坐實了。
曹操一切準備妥善後,便悄然自山林中出來,然後大搖大擺的往隴關去。事實上,如今來往隴關的商人也頗多,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冒頓猛攻陳倉縣,使得商路受到了影響,才導致了生意受到一定的影響。
一些商人,才沒有再來往隴關。
曹操孤身一人,便到了隴關下,他遠遠看去,只見隴關的關卡是封閉的。想要通關,那就必須徵得駐守在關卡上的匈奴人同意,否則便不可能進入隴關。
曹操抵達後,抬頭往頭上看去,大喊道:“關中商人曹商,求見隴關主將。”
他說的話是漢話,他漢話後,城樓上自有熟悉漢人話語的漢人,將曹操的話轉述給駐守在隴關的守將。
駐守在隴關的守將,名叫欒提泉,此人是匈奴人的一名貴族。
他更是冒頓的親信。
駐守隴關,重中之重。
雖說隴關沒有戰事,但卻關係著冒頓的退路。
所以,冒頓讓親信欒提泉駐守在此,以確保後路的安全。欒提泉也清楚冒頓的用意,知道冒頓讓他坐鎮隴關,是對他的器重。所以即使欒提泉想要前往戰場廝殺,也都留下來,替冒頓駐守後方。不過在欒提泉的內心,他並不認為隴關能有戰事,畢竟蜀軍節節敗退,根本就不是冒頓單于的對手,欒提泉只是等待著,等待著冒頓拿下陳倉縣,那麼他就可以解脫了,然後前往前線廝殺。
欒提泉剛開始駐紮時,倒也小心仔細。
每日都要巡邏,每日都要點兵。
然而,這樣枯燥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欒提泉漸漸也有些煩躁了。因為在隴關的事情太枯燥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做。
除了點兵,除了巡邏,沒有其餘事情。
所以時間拖長了,欒提泉乾脆也就極少在巡邏,根本就不管隴關的駐防,只是把事情交給下面的將領去處理。
畢竟,隴關沒有戰事。
只要隴關的一切正常,那麼欒提泉就不會被苛責。
這一日,欒提泉在屋子中嬉戲玩樂,逗弄抓來的漢人女子,欣賞著漢人女子翩躚起舞,倒也是樂在其中。
相比於匈奴人的女子,漢人女子嬌小玲瓏,很是讓欒提泉喜歡。
這是匈奴女子不具備的。
尤其欒提泉抓來的漢人女子,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的,更是性子柔和,一個個任由欒提泉拿捏。在這樣的情況下,欒提泉沉溺於酒色中,以打發時間。
城樓上的房間中,歌舞昇平。
歌姬起舞,絃音響起。
尤其一個個女子的身上,衣衫並不多,所以整個場面頗為靡靡。
欒提泉年近四十,長得魁梧壯碩。如今天地靈氣變化下,欒提泉雖然年近四十,但卻是猶如三十歲的壯年,整個人虎豹熊腰,極為強悍。
論及武藝,欒提泉不輸給頭曼。
他也是冒頓麾下的大將。
欒提泉正欣賞歌姬起舞時,一名士兵快速的進入,單膝跪地,稟報道:“將軍,關外來了一個名叫曹商的商人,請求見您。”
商人?
欒提泉眉頭微皺。
他的第一反應,便認為來人是否是蜀國的人。
但欒提泉略作思考,便否定了這樣的判斷,畢竟前方有冒頓在,在匈奴大軍佔據優勢的情況下,蜀軍要繞過冒頓來隴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冒頓兵敗,欒提泉可能會戒備,但如今的情況下,欒提泉根本就不認為冒頓會兵敗,他很篤定冒頓會擊敗陳倉縣的守將趙雲,取得最終的勝利。
“把人帶上來!”
欒提泉吩咐一聲。
士兵退下,立刻就走出了房間。
匈奴士兵傳達了欒提泉的命令後,便有人放下吊蘭,將曹操吊上了城樓。在曹操乘坐吊籃登上城樓時,隴關不遠處的樹林中,黃忠和甘寧見狀,一顆心也吊了起來。
成敗,就在此一舉。
一旦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甘寧見黃忠臉上有擔憂神色,寬慰道:“老將軍,曹公是能和陛下一爭高下的人。他的智慧,毋庸置疑。我想,曹公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並且安全回來的。”
“希望如此!”
黃忠鄭重的點頭。
就算黃忠也相信曹操的實力,但如今的情況下,黃忠難免擔心。
畢竟牽涉到曹操的安全。
一旦曹操的安全出現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不論黃忠和甘寧如何的擔心,如何焦急等待,曹操已然乘坐吊籃,登上了城樓。曹操一上了城樓後,左右打量一番,看到了城樓上駐守的匈奴士兵,心中就有數了。
駐守的匈奴兵並不多。
即使有更多的匈奴兵,都應該在隴關內的匈奴軍營內。
而且,關卡上的匈奴兵懶懶散散的,一個個無精打采,各自交頭接耳,許多人甚至是不再站崗放哨,這樣的一支軍隊,已然失去了戰鬥力,已然不再軍紀嚴明。
曹操內心有判斷,卻沒有再多看了。
他在匈奴兵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關卡上的房間中。
曹操一進入房間,欒提泉大手一揮,房間中的女子全都退下。欒提泉的目光落在曹操身上,沉聲道:“你要見本將,有什麼事情?”
欒提泉目光如炬,仔細大量曹操。
他看到曹操的年紀,再看到曹操的樣子,審視一番,便知道曹操不是行伍之人。
曹操可以收斂後,收起了軍人的鐵血意志。
一旁熟悉匈奴人話語的漢人翻譯了欒提泉的話,曹操聽到後,便立刻躬身行禮,說道:“在下曹商,乃是一個商人。如今隴關的關卡封鎖,通往涼州的上路被阻斷。在下想要前往涼州一趟,請將軍能夠放行,任由在下的商隊通過。”
商隊?
欒提泉一聽,登時就來了精神。
他如今在這裡,無事可做。
不僅如此,他無法上戰場,就不能殺敵和搶奪女子、財富,就失去了賺取權利和財富的機會。所以欒提泉的內心,很是不甘。
一聽到有錢,欒提泉首先想到的就是錢財。
有錢財了。
他的機會來了。
欒提泉沉聲道:“你的商隊,主要是經營什麼?”
曹操回答道:“回稟將軍,在下的商隊,主要是販賣一些鹽和綾羅綢緞。其餘的,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物件,以及一批糧食。”
鹽是匈奴人最需要的食物。
因為草原上不似中原,不似在海邊,可以曬鹽,可以就地取材。
草原上是相當缺少鹽的。
除此外,綾羅綢緞也是許多匈奴權貴需要的。
這都是草原上的硬通貨。
欒提泉沉聲道:“你此番押送了多少鹽和綾羅綢緞來?嗯,還有多少糧食?”
曹操微微一笑,不急不躁的道:“在下的商隊,押送了一千斤鹽,還有一千匹絲綢。除此外,還有幾百斤的糧食。隨行的幾百斤糧食,主要是一些護衛食用。到了涼州境內,有多餘的糧食,便直接販賣出去。這一次的生意,主要是鹽、絲綢和一些小物件。”
“嘶!”
欒提泉聞言,忽然倒吸了口涼氣。
他眼中盡是喜色。
一千斤鹽,一千匹絲綢,這可不是小數目。
對於一個三口之家來說,如果節省著吃鹽,一斤鹽都能吃上一段時間。一千斤鹽販賣出來,便是不菲的錢財。尤其還有一千匹絲綢,這可是隻有匈奴貴族才能用得起的。只要欒提泉得到了一千匹絲綢,轉手賣出去,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欒提泉心思轉動,思考著怎麼把這些鹽和絲綢奪取到手。
他沒有打算買下來。
他賺的買賣,那都是無本的買賣。
可是,欒提泉也不能直接恫嚇,否則嚇跑了商人,欒提泉的打算就落空了。
欒提泉沉聲道:“你要通過隴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繳納你三成的貨物作為通關的費用。否則,本將不會讓你通過。”
這話是為了穩住曹操。
欒提泉自以為聰明,所以才故意說大話,和曹操一番討價還價,準備先穩住曹操。一旦曹操通過關卡時,他就可以立刻變臉,將曹操的貨物扣押下。
曹操聽到欒提泉的話,心頭大喜。
欒提泉上鉤了。
只要欒提泉起了貪念,那麼這一戰就順利了。
不過欒提泉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為難的神情,皺眉說道:“將軍,我前往涼州做生意,那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而且一趟下來,賺取的錢財也不多。如果您拿走了三成的貨物,我賺取的利潤近乎就很少很少了。這樣的條件,我恐怕是答應不了。”
“你說什麼?”
欒提泉故作兇狠,道:“你敢違揹我的命令,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啊。你要知道,一旦惹怒了本將,你今天就得留在這城樓上,別想離開。”
曹操說道:“將軍,在下自然知道得罪了您的下場。但作為一個商人,我總不能分毫不取,分毫不賺。至少,您也得讓我麾下的人有肉吃,至少能讓我能賺一些。您說呢?如此以來,您也能長久的賺取利潤,豈不是更好?”
欒提泉聽了後,笑道:“閣下好一張利嘴。”
曹操說道:“將軍謬讚了,這不是利嘴,而是闡述一件事實。更何況,如今的情況下,最好是在下和將軍都獲利,這才是長久之道。”
欒提泉道:“你所言倒也有道理。”
嘴上這麼說,欒提泉內心卻不以為然。
他駐守隴關,也就是短時間內駐守,不可能一輩子都在這裡駐守。所以他表面上說,內心卻是竊喜,心想著終於穩住了‘曹商’這個商人。
只要穩住了曹商,一切就有迴轉的餘地。
這一回,就有機會全部吞掉貨物。
欒提泉自以為得意,又繼續說道:“既然都這麼說了,本將也不佔你的便宜。一成半,本將至少要一成半的貨物,否則,你別想通過隴關,你也別想回去了。”
“好,沒問題!”
曹操朗聲道:“將軍是乾脆人,在下也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