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司馬懿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上,看著‘司馬懿,你中計了’這七個大字發呆,沒想到他司馬懿竟然在陰溝裡翻船。
腦海中,不停地閃過蜀軍的事情。
蜀軍抵達晉陽城,趙雲有意向入城休息,但法正拒絕率領六萬多蜀軍入城,從而破壞了城中的佈置;其次,審配送出三千壇酒水,趙雲堅決不收,但黃忠卻從中勸說,說服了趙雲手下酒水;最後,他和馬超領兵大軍襲擊蜀軍營地,卻遇到空蕩蕩的營地。
遇到這樣的情況,司馬懿已經能篤定蜀軍士兵沒有喝白天送的酒,甚至於晚上狂歡喝的就都是假的,是專門演給他看的,故意引他出兵。
一幕幕,在司馬懿腦海中浮現出來。
“好深沉的算計!”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司馬懿已經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搖嘆息,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因為法正設下圈套,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
接下來,怎麼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馬超提著大槍急匆匆的朝中軍大帳走來,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軍師,不好了,營中的帳篷裡面什麼都沒有,全都是空的,連巡夜的蜀軍士兵也溜走了,我們可能中計了。”馬超走進營帳中,看見掛在大帳中的白紙後,心中咯噔一下,知道真的中計了。
“軍師,撤,快撤,立刻撤回晉陽!”
馬超迅速的反應過來,勸說司馬懿率軍撤退。
司馬懿冷靜下來,沉聲吩咐道:“馬將軍,立刻聚集所有的士兵,朝夏侯將軍營地所在的方向突圍,不再返回晉陽。馬將軍,你武藝高強,在軍中有威望,趁蜀軍沒殺出來,立刻整頓士兵。一旦被蜀軍衝散後,就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馬超對司馬懿說不回晉陽有些疑惑,但事情緊急,沒有時間去詢問。他急匆匆的離開營帳,準備收攏分散的士兵。
然而,馬超和司馬懿想收攏士兵,法正卻不給他們機會。
“呼!呼!!”
營地的前營、後營、左營突然冒起了一堆大火,火勢沖天,大火迅速的燃燒起來。火光照耀下,營地通透明亮,恍如白晝。不過三堆大火不是火燒營地,而是堆起來的柴火噼啪燃燒,使得營地光明透亮。
馬超神色大驚,大吼道:“撤,往營地右邊的山林撤,往山林撤!”
眼見三面冒起大火,唯有右營的方向沒有起火,馬超本能的朝右營外的山林中跑,想擺脫眼下的困局。
“殺魏軍,殺魏軍狗賊!”
這時,喊殺聲從營地的周圍傳來。
“噠!噠!!”
緊接著,馬蹄聲轟隆隆響起。
只見前營、後營和左營衝出了一隊騎兵,這些騎兵都是從營地外衝進來的。騎兵衝鋒的速度極快,轉瞬間就殺入魏軍士兵中。戰馬中鋒,馬借人力,人借馬力,一陣衝殺,輕易的把魏軍士兵殺得陣腳大亂。
仔細打量,唯獨營地右側沒有出現蜀軍騎兵。
這樣的情況,讓馬超本能的抓到一根稻草,有了一絲存活的希望,帶著大軍朝營地右邊的山林突圍。
司馬懿眉頭皺起,覺得情況不對勁兒,這是典型的圍三缺一。
不僅如此,眼下只有騎兵,蜀軍的大部隊呢?
司馬懿大聲勸說道:“馬將軍,不能從營地右邊的山林突圍,那邊有陷阱。從前營突圍才是正確的,雖然會有打量的死傷,但不會遇到陷進。”
馬超神色冷峻,大聲道:“軍師,局勢混亂,根本控制不了。”
蜀軍騎兵橫行肆掠,大肆的來回衝殺。
一柄柄鋒利的漢刀轟然劈下,通紅的火光照耀下,刀光閃爍,正在奔跑的魏軍士兵被劈成兩半,倒在了地上。前營、後營和左營三個方向的騎兵把魏軍分割開來,分成幾個小方塊,削弱了魏軍士兵的戰鬥力。
其中,衝進前營的騎兵主將是趙雲,衝進後營的騎兵主將是陳到,衝進左營的騎兵主將是典滿,三個人各自帶著兩千騎兵衝殺。騎兵所過之處,魏軍就像是裂開的縫隙,不斷地擴大,慘叫聲、嚎叫聲響成一片。
局面混亂,縱然司馬懿想控制住,也難以完成。
司馬懿知道局勢失控,還是固執的說道:“馬將軍,不能走營地的右側突圍,那條路是四路,會有無窮的蜀軍攔路。”
馬超冷聲道:“軍師,眼下只能走右邊突圍。”
馬超握緊大槍,朝周圍的士兵吩咐道:“保護好軍師,本將開路,從營地的右邊突圍,殺入山林,再從山林奔出去。”
話音落下,馬超提著大槍,帶著士兵開路。
一行人跑在最前面,沒有遭到攻擊。
越是這樣,司馬懿心中越是不安。他勒住馬韁,讓一個士兵走到他面前。
“拿來吧!”
司馬懿低吼一聲,一把奪過士兵手中的戰刀,橫在脖子上,大吼道:“馬將軍,你要是堅持從蜀軍營地右側突圍,我不奉陪。”
此時,司馬懿並不慌張,反而冷靜了下來。
刀鋒冷冽,司馬懿卻渾然不覺。
他盯著營地右邊的樹林,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走右邊突圍必定遭到伏殺,與其被伏擊,還不如在這裡自裁。從前營突圍會遭到騎兵抵擋,也會遭到追殺,但魏軍有六萬人,有很大的機會衝出去。
馬超見司馬懿執拗,又把刀子擱在脖子上,心中無奈,只得點頭道:“就依你,走前營突圍。”馬超深吸口氣,大吼道:“士兵們,蜀軍右營外面有埋伏,不能走右營突圍,往前營衝,走前營突圍。”
馬超的腦子也是很靈活得很的,直接大喊右營外有埋伏,號召士兵走前營。這樣一來,往右側突圍的士兵全都停了下來,轉向前營。
趙雲見魏軍改變方向,臉色大變。
騎兵從前營、左營和後營殺出來,就是逼迫魏軍從右營突圍,進入山林。
只要魏軍進入山林,就能滅掉魏軍。但魏軍改變方向從前營突圍,大局立刻失去了控制。幾萬魏軍士兵蜂擁而上,趙雲也鎮不住場面。
趙雲嘆息一聲,喃喃道:軍師,這次你是失算了。“馬超帶著魏軍突圍,趙雲帶著騎兵衝殺,卻擋不住魏軍撤走。
典滿見馬超要逃走了,不停的揮舞著兩柄大錘,竭力嘶吼道:“兄弟們,魏軍敗了,給我殺,活捉司馬懿,殺死馬超。”
同時,陳到也率領騎兵追殺。
不到一刻鐘,趙雲、陳到和典滿率領的三支騎兵匯合在一起,追殺逃竄的魏軍。一番追殺下來,魏軍死傷無數,尤其是趙雲、陳到和典滿率領的是輕騎兵,速度快,力量大,殺傷力強,每一個輕騎兵手中都是幾條魏軍的性命。
魏軍損失大,卻也成功突圍了。
司馬懿帶著六萬魏軍氣勢洶洶的殺來,卻在營中遭到騎兵衝殺,損失了一萬多人。等從前營突圍的時候,又被追殺,又死傷了兩萬多名士兵。
六萬兵力損失了大半,只剩了兩萬多人。
好在,終於擺脫了騎兵的追殺。
馬超渾身浴血,握住大槍的手微微顫抖,慶幸的說道:“軍師,終於擺脫了蜀軍的追趕,可惜大軍損失過半。法正夠狠的,一個小計謀,就殺了我們大半的力量。”
司馬懿望了眼起火的蜀軍營地,冷笑道:“馬將軍,若是選擇從蜀軍營地右邊的山林突圍,必定全軍覆沒。大軍進入山林,法正肯定採用火攻。整片山林起火,幾萬蜀軍圍在山林的外面,出來一個魏軍,就殺一個魏軍,那才是插翅難逃,都要葬身火海。”
馬超恍然大悟,說道:“我就奇怪只有輕騎兵出擊,沒有普通蜀軍,原來幾萬人都埋伏在山林外,真是好算計。可惜法正遇到軍師,白忙活了。”
司馬懿慘笑兩聲,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馬超問道:“軍師,還回晉陽嗎?”
司馬懿想了想,說道:“晉陽城池堅固,有兵有糧,自然是回晉陽。當時在蜀軍營地說不回晉陽,是因為擔心全軍覆沒,才想著朝夏侯將軍的營地奔去,保全力量。現在我們還有一定的兵力,可以憑藉晉陽城據守,等著夏侯將軍率軍趕來。”
馬超抱拳道:“軍師英明!”
經歷了先前的事情,馬超對司馬懿服氣了。
若不是司馬懿堅持從營地的前營突圍,他肯定是一堆枯骨。縱然馬超武藝高強,可蜀軍有趙雲、陳到、典滿之輩,他想突圍出去顯然很難。現在藉助幾萬魏軍的力量,一舉殺了出來,才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蜀軍營地,亂成了一團。
無數的屍體堆在營地內外,地面都被流溢出來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
其中,九成以上是魏軍士兵的屍體,很少蜀軍的。
這一戰,的確和司馬懿的推斷一摸一樣,只有趙雲、陳到和典滿率領騎兵參戰,剩下的大軍都佈置在山坡周圍,沒來得及調出來。
這,也是魏軍突圍離開的重要原因。
法正率軍返回,趙雲來到法正的身前,嘆息道:“軍師,司馬懿不愧是智謀之士,竟然改變了大軍逃竄的方向。若沒有司馬懿,魏軍已經全滅了。”
陳到惋惜道:“沒殺死馬超,可惜!”
典滿滿不在乎,大咧咧的說道:“有的是機會,下次再殺馬超也不遲。”
趙雲苦笑,司馬懿智深如海,中了一次計謀,下次不會這麼容易中計的。況且,司馬懿中計完全是因為不瞭解蜀軍的情況,以為晉陽陷落的消息沒有暴露,這才中了法正設下的計謀,以後再想設計司馬懿,可就不容易了。
法正笑說道:“典滿說的有理,我們還有第二次殺司馬懿的機會。”
趙雲眉頭一挑,問道:“軍師,還有後招?”
法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冷聲道:“佈置埋伏的時候,我就做好了準備。你沒發現黃老將軍不在軍中嗎?司馬懿往晉陽而去,我期待晉陽的情況。”
陳到忙問道:“軍師,到底怎麼回事?”
法正說道:“營地起火的時候,黃老將軍在晉陽也動手了。”
趙雲等人心中冷颼颼的,沒想到法正還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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