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和劉賢商議好如何應對西涼兵的事情後,和劉賢一道繼續趕路。
劉賢和王燦周圍依舊有幾個壯漢跟隨,保護著劉賢的安全。
百姓繼續前行,每一隊百姓之間,都有西涼兵。
因此,百姓趕路的時候,每一隊百姓之間沒有任何交流的時間,只能等休息的時候,才能相互傳達些消息。
雖是如此,也只有短暫的時間能相互說話。
畢竟休息的時間不是很長,一旦繼續趕路,就又要被隔開。
百姓們離開洛陽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吃不飽,穿不暖,休息不好,多數人都是精神疲乏,拖著疲憊的身軀,不停地往前走,不敢有絲毫的停滯。前往長安的路上,每個小時都有成百近千的百姓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通往長安的官道本是寬敞大道,此刻卻被鮮血染紅。
一路走來,滿目瘡痍,血染蒼天!
哭泣聲!
哀嚎聲!
……
聲聲入耳,刺痛人心。
王燦聽著百姓痛徹心扉的嘶吼,心中也充滿了傷感。
後世他生長在五星紅旗下,年紀尚小的時候,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任何的擔憂,不需要考慮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不需要擔心會有一柄戰刀會突然懸在腦袋上方。
從後世到現在,差距很大!
一邊是歌舞昇平,一邊是人命如草芥,兩個極端,令人難以適應。
然而,這更能刺激王燦奮進的心。
一方面為自己的未來而奮鬥,一方面為百姓的生機而努力。
所謂聖人,也是人,也都有自己的**,有自己的想法。
後世曾經有人對王燦說過這樣一句話:解決個人和家庭的後顧之憂之後,能為百姓、為國家、為社會做出自己的貢獻,就已經是相當不錯的認了。
人人都有這樣的想法,社會就會好起來。
王燦心中念頭萬千,卻依舊和劉賢一邊行走,一邊聊天。
不知過了多久,西涼兵下令休息。
百姓聽見西涼兵的命令,如聞天籟之音,步履蹣跚的身體如同洩了氣的氣球,登時蔫了下來,沒有了絲毫的力氣。百姓們身體一軟,屁股坐在地上,不顧自己的形象,大咧咧的不停地喘著粗氣,也有些許百姓離開原地,往偏僻的地方去解決私人問題。
西涼兵悠閒地坐在一旁,賊溜溜的眼睛在百姓身上來回逡巡,不知道是想尋找姿色稍好的女子扒光了發洩一番,還是在仔細的查看是否有百姓試圖逃竄。
百姓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許多本不在一隊的百姓也聚在一起,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此時,一個身穿粗布麻衣,衣領左右兩側都被剪成三角形的百姓朝王燦走來。
這個百姓雙眸炯炯有神,神色嚴肅冷峻,雙手指節粗大,身體強壯而有力,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尤其是此人行走的時候,動作強健有力,冷峻的目光無形中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殺伐之氣,讓周圍的百姓紛紛讓道,不敢正視此人。
“猛虎!”
百姓走向王燦,嘴中突然冒出了一句令劉賢極為驚訝的話。
劉賢花白的眉頭微皺,目光瞅了眼保護他的壯漢,又瞅了眼走向王燦的百姓,怎麼都覺得保護他的人沒有剛剛走到王燦身前的百姓有氣勢,有殺氣。
王燦瞥了眼劉賢,目光看向百姓,說道:“病貓!”
由於兩百士兵,王燦不能全部確認,許多士兵僅僅是見了一面,沒有什麼印象。為了解決王燦無法辨認士兵的情況,王燦特意想出了一個接頭的口號,由前來拜見王燦的士兵先說,王燦只需要給出口號的下句,就能確認前來的百姓是潛入百姓中的士兵。
“拜見大人!”
百姓走到王燦身前,微微朝王燦揖了一禮,神色謙卑恭敬。
“呼呼!”
王燦連續深吸幾口起,平復了內心的躁動,臉上露出慶幸的神情,幸好士兵沒有直接稱呼‘主公’,否則王燦的身份肯定要曝光。
王燦心中慶幸,想著還有九十多個士兵,說不定哪個士兵就把他的身份暴露了。因此,王燦朝裴元紹吩咐道:“裴元紹,這裡還是西涼兵的地盤,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去好和士兵接觸,讓他們改變稱呼,所有人都只需要稱呼‘少爺’即可,也不用行禮,直接說出暗號就可以了。”
“諾!”
裴元紹回應了聲,轉身離開了。
王燦目光看向士兵,和聲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士兵神色謙卑,臉上露出崇敬的神情,說道:“少爺,小人已經說動了隊伍中的耆老和主要的大族,這裡面大多數人都是想返回洛陽的,因此沒有花費什麼時間。”頓了頓,士兵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繼續說道:“少爺,還有一件事情,百姓中有被西涼兵收買的百姓,這些百姓充當著西涼軍的斥候,特意混到百姓中打聽消息,舉報想要反抗西涼兵的人,這些人防不勝防,還請少爺小心。”
王燦笑問道:“你怎麼處理的?”
士兵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色,低聲道:“小人把他解決了!”
王燦讚揚道:“好,果斷堅毅,就應該這樣,你做得很不錯,值得表揚。好了,回去吧,等著大軍前來攻打西涼兵,你就立即讓百姓奮起反抗,夾擊西涼兵。”
“諾!”
士兵回應了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一個士兵離開後,另一個士兵又走了上來。
如此往復,當等到西涼兵下令繼續趕路的時候,所有的士兵都已經稟報完了消息。王燦目光看向王越,問道:“子武,有多少人前來?”
王越說道:“少爺,有九十七人前來,有三人未到!”
王燦嘆息道:“看來這三人已經犧牲了,否則沒有完成事情也應該來稟報的。”
裴元紹道:“少爺,我們有兩百人潛入到百姓中,現在也就三個人沒有回來,少了三個也不影響大局。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再趕一段路肯定就要休息了,等子龍領兵攻擊,我們就立即率領百姓反抗,從內往外,夾擊西涼兵。
王燦點點頭,隨劉賢一道前進。
劉賢見王燦處理事情有條不紊,極有條理性,眼中露出欣賞之色。
老狐狸臉上的神情顯得非常的戲劇化,一會兒露出欣賞之色,一會兒露出狠辣之色。這樣一個有能力的人才在王燦麾下做事,再加上王燦的能耐,王燦簡直是如魚得水,今後也很可能對皇帝也構成威脅。想了想,劉賢老狐狸笑眯眯的說道:“王山,有沒有想過入朝為官?”
王燦愣住了,旋即反應過來,不解的問道:“劉老,為何提到這個?”
劉賢笑說道:“我看你能力不錯,可以入朝為官,你若是願意,我倒願意舉薦你。”
王燦搖頭拒絕,沒有答應劉賢的請求。
開玩笑,王山是他編撰出來的名字,經不起推敲的。
劉賢見王燦沒有答應,卻以為給出的砝碼不夠,沒有動搖王山的決心,繼續勸說道:“王山,你祖上世代居住洛陽,也是官宦家庭,如今家境衰落,難道就不想恢復祖上榮光?要知道進入朝廷後可就是一步登天,能夠直接面見天子了,入朝為官,你也能光宗耀祖。你看你在王燦麾下也不過是一個小吏,難有大作為,為什麼不重新選擇呢?”
王燦想著做戲做全,便沒有當即拒絕。
裴元紹心中偷笑,也卻想著逗一逗老狐狸劉賢,低喝道:“老頭,你這是幹什麼?想打我家主公謀士的注意?哼,先生才智出眾,主公能力無雙,是最好的配合,你這樣勸說先生改換門庭,莫不是讓先生做那種朝秦暮楚的小人。”
頓了頓,裴元紹看向王燦,問道:“先生,您認為如何?”
王燦點點頭,同意了裴元紹的話。
他心中也非常的好笑,覺得裴元紹這廝看似黝黑莽撞,卻也是有點小智謀的。
王燦目光看向劉賢,說道:“劉老,裴元紹說的很正確,我既然已經歸順主公了,就不能再隨意改換門庭,還請劉老諒解。”
劉賢皮笑肉不笑,連忙擺手說道:“無妨,無妨!”
劉賢人老猴精,相當的賊。
見裴元紹出來反對,當即就不再提這件事情了,而是依舊如同忘年交一樣和王燦聊天,不過說話的內容都是關於朝廷的情況如何?朝廷如何需要人才?如何看重人才?像王燦這樣能力出眾的人,將來出將入相,位列三公也不在話下。
總之,老狐狸不提招攬王燦,卻句句話都緊扣王燦,想要誘惑王燦入朝為官。
王燦也和劉賢鬼扯,談天說地,裝瘋賣傻不搭理劉賢。
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王燦和劉賢相互扯皮,裴元紹和王越兩人臉色通紅,臉上的表情頗為有趣……
百姓繼續前進,死傷的比率依舊非常的嚴重,夜色逐漸濃郁起來,驅散了落日的餘暉,天色黑暗,夜幕降臨。
西涼軍停了下來,開始安營紮寨,留下來休息。
至於前往長安的百姓,則是原地休息,沒有帳篷,沒有被衾,有的只是一點冰冷的幹餅,填充肚子,不至於被餓死。
“呼呼……”
火把噼啪燃燒,火紅的火苗子在寒風中不停地搖曳著,呼呼作響,西涼兵精神疲乏,微眯著眼睛,時不時的瞅一眼百姓。
很少有西涼兵搭理百姓,任由百姓自生自滅。
西涼兵眼中,百姓不敢反抗,沒有任何威脅,因此西涼兵的警戒程度也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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