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中天,陽光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不愜意。
然而,燦爛的陽光下,黑壓壓的人群步履蹣跚,緩緩移動著。
放眼望去,人群中的百姓拖老帶幼,揹著乾癟的包裹,不停地移動著,這些百姓大多都是面黃肌瘦,臉色蒼白,望著手持戰刀身穿鎧甲的西涼兵,眼中露出濃濃的恐懼。
“不行了,走不動了。”
大軍最後面,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雙眸黯然,眼中顯現出一絲晦澀。他雙手撐在膝蓋該,彎著腰,不停地喘著氣。青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搖搖晃晃,好像一陣風都能吧青年吹倒在地上。
一名西涼兵見青年停下,當即走上前喝道:“抓緊時間,趕緊走。”
青年努力站起身,抬頭說道:“大人,休息一會兒吧,真的走不動了。”
西涼兵看著臉色蒼白的青年,冷笑兩聲,說道:“喲呵,你還敢跟我講條件,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說完後,西涼兵抽出插在腰間的馬鞭。
“啪!”
一聲脆響,西涼兵握著馬鞭,劈頭蓋臉往青年臉上抽去。
馬鞭抽到青年蒼白的臉上,剎那間就在青年臉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兒,絲絲血珠從血印上滲透出來,染紅了半邊面頰。青年的身體非常孱弱,骨瘦如柴,原本就好像是一陣風都能夠吹到的,現在突然被馬鞭抽到臉上,身體竟然一下往後倒去,砰的倒在了地上。
“你們這些強盜,強盜……”
青年蜷縮在地上,伸手捂著臉,嘶聲吶喊。
西涼聽了青年的話,面色猙獰,臉上閃過一抹殺機,大步走到躺在地上的青年身前,喝道:“不準裝死,立刻起來!”
西涼兵見青年依舊不動,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他伸出右腳猛地在青年身上不停地踢踹,只聽見砰砰的聲音不停響起,西涼兵踹腳或者是踢在青年的後背上,或者是踢在青年的心窩口。連續不斷地踢踹,讓躺在地上的青年口吐鮮血,眼球突出,臉色蒼白,呼吸變得紊亂起來。
很顯然,青年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此時,一名西涼兵校尉走了上來,瞥了眼踢踹百姓的西涼兵,旋即喝道:“廢物!”說話的時候,校尉大步走到青年身前,抬起腳,穿著軍靴踩在青年的喉嚨上,嚓咔一聲,青年的嚨踩便被校尉喉碎了。
百姓看見這樣的情形,雖然心中憤恨,卻畏懼而不敢反抗。
“看到了吧,落在後面的人就是這個下場。”
校尉神色冷漠,並沒有因為殺了百姓而心中愧疚,反而是理直氣壯,更加兇惡。
人群中,百姓聽了校尉的話,都害怕不已,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
突然,人群中一個身體強壯,面相憨厚,身穿一襲黑色麻布袍的壯漢大喝道:“狗官,老子和你拼了。”說話間,壯漢拎著一根木棍就朝校尉衝去。木棍高高揚起,掛著一股呼呼聲,砸向了校尉。
“不自量力!”
校尉睥睨著壯漢,臉色平靜,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鏗鏘!”
校尉右手摁在刀柄上,猛然拔出腰間的戰刀。只見他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斜,弓著腰,倒拖著戰刀就朝壯漢衝去,待距離壯漢一丈遠的時候,校尉大喝一聲,身體一躍而起,雙手掄起戰刀,一式力劈華山,刀刃破空發出咻咻的刺耳聲朝壯漢劈去。
壯漢來不及閃躲,本能的收回木棍,想要擋住戰刀。
“嚓咔!”
戰刀劈斷木棍,剎那間又劈中壯漢。
校尉冷哼一聲,身體從空中落下來,旋即右手握著戰刀,將戰刀入鞘。
看了眼尚且圓睜著雙眼的壯漢,校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正當校尉轉過身的時候,壯漢張開嘴想要說話,可壯漢的額頭上竟然崩現出一道血痕,這條血痕從壯漢的額頭正中往下蔓延,直到壯漢的小腹才停止下來。一抹血痕乍現,猩紅的鮮血從壯漢身上的傷痕中噴湧出來。
一聲慘叫,壯漢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西涼兵校尉走到百姓前方,大聲咆哮道:“想要反抗,老子奉陪到底,老子看你們有多少人不怕死。”
頓了頓,見沒有人反應,校尉不屑的說道:“一群蠢貨,找死。”西涼兵校尉的目光如刀鋒般鋒利,所過之處,百姓紛紛低下頭去,不敢正視西涼兵校尉的眼睛。他的目光在百姓身上掃了一圈後,才走到西涼兵身前,喝道:“加快速度,一旦有掉隊的百姓,全都殺掉;有反抗的,殺無赦!”
“諾!”
西涼兵陡然打直了身體,眼睛望著不斷前進的百姓,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死了兩個百姓,這不過是行軍過程中的一段插曲而已。每時每刻,都有百姓倒在地上,繼而被趕上來的西涼兵殺掉。
約莫四個時辰後,西涼軍停了下來,開始休息。
正當百姓們可以鬆口氣的時候,西涼軍校尉又朝百姓走去。只見校尉拎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手一揚,將手中的腦袋扔到了人群中。剎那間,被腦袋碰到的百姓紛紛大聲驚呼,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校尉滿意的看著百姓的神色,露出一絲得色。
他語氣遲緩,不緊不慢的說道:“知道他為什麼被殺了嗎?因為他說去撒尿,想要藉著撒尿的時候逃跑,可惜被士兵抓住了,然後就被割了腦袋。哼,不要以為讓你們原地休息,讓你們去撒尿,就沒有人注意你們。不管你們做什麼,西涼兵都時刻注意著,凡是妄圖逃跑的人,無一例外是死路一條。”
校尉一番話,讓許多百姓聞之色變。
百姓雖然不敢反抗,卻心存僥倖,想要逃跑。
然而,校尉用血淋淋的教訓打消了百姓心中的小心思,讓所有的百姓不敢逃跑。校尉見火候差不多了,大聲命令道:“現在所有人原地休息,想要解決私人問題的,立刻去偏僻地方解決。但是,不管是否找到偏僻的地方,所有人都只能在方圓一百米內活動,不能超過一百米,一旦越過界限,殺無赦!”
說到最後三個字,校尉的聲音森冷恐怖,讓百姓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好了,都去吧!”
校尉大手一揮,站在外圍將百姓包圍的西涼兵紛紛退開,將百姓放了出來。
幾十萬百姓,在空曠的場地上來回奔走。但百姓奔走的時候,都是膽戰心驚,生怕被西涼兵抓去後,有去無回。西涼兵站在一旁休息,百姓也癱坐在地上,許多離開去解決個人問題的百姓也都開始返回原地。
一刻鐘後,西涼軍押送著百姓繼續前進。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幾十萬大軍中突然多了兩百多個生面孔。
這兩百多的生面孔如同一滴水融入到汪洋大海中,沒有掀起絲毫的波浪。
兩百多人,都是從四面八方混入百姓當中,開始和百姓接觸。
王燦跟著大軍也滲透到百姓中,他身穿沾滿泥土,滿是汙漬的淡藍色長袍,腰間繫著一條繡著花紋的腰帶,頭上的髮髻略顯散亂,臉上站滿了灰塵和汙漬。一眼看去,非常的狼狽,唯獨那雙深邃的眼睛特別明亮,雖然王燦裝扮非常狼狽,但身上的氣質卻異於常人,一眼看去,好似落魄的世家公子,給人一種氣度不凡的感覺。
王燦身旁,有裴元紹和王越隨身保護。
王越穿著粗大的麻布衣服,臉色略顯蒼白,不過精神依舊非常好。
裴元紹身穿一襲黑袍,髮髻蓬鬆,黝黑的臉上滿是汙泥。
兩人一左一右,都保護著王燦的安全。
三人趁著百姓往來走動的時候混入百姓中,當即就被無邊無際的百姓淹沒了,看不出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裴元紹壓低聲音,說道:“主公,我們混入百姓當中,兩眼一抹黑,全都不認識,怎麼下手啊?”
王燦喝道:“小心謹慎,都忘了麼?”
裴元紹笑說道:“是,是,少爺,小人明白。”
王燦點點頭,道:“走,探聽情況去。”有裴元紹和王燦開路,三人努力地朝人群中心走去,越是往裡面走,就越安全。
畢竟,西涼軍都在百姓外圍。
王燦三人深入到百姓中,能更好的隱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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