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回頭看了眼已經沒有氣息的白龍駒,大吼道:“殺!”
吼聲歇斯底里,悲憤淒涼。
一股暴戾的氣勢從王燦身上擴散開來,那冷漠的眼神,如萬年冰霜覆蓋的臉龐,讓周圍飛西涼兵為之顫慄。
長槍探出,刺、撩、劈、砸……
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接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趙雲一人一槍,所過之處,慘叫聲、怒吼聲不斷響起,鮮血噴濺,血肉橫飛。趙雲白色的戰袍已經沾滿了鮮血,身上的鎧甲也多處破爛。但趙雲眼睛血紅,狀若瘋魔,龍膽亮銀槍化作勾魂的利器,長槍過處,西涼兵不死就是重傷。然而,這樣的一幕場景僅僅是在無數的西涼軍中掀起了幾朵小浪花而已,對整個西涼軍的大局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王燦見白龍駒被殺,趙雲發狂,臉色也逐漸的陰沉下來。
曹操略顯黝黑的臉露出笑容,說道:“為先,我們恐怕是要埋骨他鄉咯。”
王燦沒好氣的說道:“孟德兄,你還笑得出來。”
曹操攤開手,聳聳肩,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神情,一副說教的口吻:“為先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是我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前面有黑壓壓的一片西涼軍,後面有憋了一肚子氣的飛熊軍,即使我們有四路大軍衝鋒,想要突破西涼軍的防線也非常困難,而且後面還有飛熊軍不停地攻擊,可謂是插翅難飛啊!”
頓了頓,曹操繼續說道:“事已至此,徒呼奈何也只是空傷悲罷了。”
王燦瞥了曹操一眼,覺得這廝的想法不可以常理來度量。
或者說,曹操具有霸主氣質。
越是這時候,越能體現出個人的領袖氣質,臨大敵而色不變,鎮定自若,談笑風生。不僅能夠穩定軍心,也能安撫士兵。就像演義中曹操敗走華容道,幾次放聲大笑,幾次都遇到諸葛亮設下的埋伏,然而這卻更能體現出曹操的魅力。
相比於曹操談笑自若,王燦還很‘嫩’。
王燦或許具有穿越者的優勢,但需要學習的還很多,前提是這次能夠挺過去。有曹操的話,王燦浮躁的心也逐漸的平緩下來,和曹操說說笑笑。
王越看著兩人談笑自若,對王燦和曹操也是欽佩不已。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大抵不過如此。
李儒見曹操、孫堅的大軍呈現敗象,陰鷙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但是,當李儒的目光掃到曹操和王燦談笑晏晏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嘎然而止,登時消失得乾乾淨淨。他不明白曹操和王燦搞什麼名堂,到現在還笑得這麼歡。李儒心中憤憤的說道:笑吧,儘量的笑,等死到臨頭就不會笑了。
王燦掃了李儒一眼,朝王越問道:“子武,可有把握殺了李儒?”
用弓箭不行,王燦就想讓王越去殺李儒。
若能殺了李儒,也算是玉石俱焚了。
王越神色發苦,搖頭說道:“主公,李儒身邊身穿甲冑的飛熊軍不是正規的士兵,而是遊俠,若是三兩個人我能迅速解決,但是十個人太多了,縱然我能將這十個人一一殺死,也無法擺脫圍堵上來的西涼軍,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接近李儒。”
“他孃的,難道就沒有辦法了。”
王燦心中暗暗發狠,卻想不出逃走的辦法。
當然,王燦也有機會逃生,前提是王燦放棄所有人,獨自騎馬逃跑。以王燦的能力,肯定能活下來的,但王燦代表的不是一個人,是漢中兵、破軍營的整體,他是所有人的支柱。一旦王燦放棄了所有人,其他的士兵還能有什麼心思抵抗。
王燦如此,曹操、孫堅亦如是。
至少所有的士兵都還是並肩作戰,誰都沒有放棄誰。
“主公,乾脆您先撤退吧!”
這句話王越很早就想說出來的,但是又不好說,最終還是忍不住了。王燦神色堅定,目光望著奮力搏殺的士兵,毅然說道:“子武,你隨我也有幾個月時間了,你是瞭解我的,你覺得我會主動逃跑麼?”
王越搖搖頭,王燦又說道:“既然知道,就留下吧!”
說完後,王燦大吼道:“士兵們,衝過去就能活命,隨我衝啊!”
王燦提起一杆大鐵槍,縱馬朝前方衝了出去。
李儒聽見王燦的大吼聲,哂笑道:“什麼狗屁理論,衝過去就能活命,當西涼軍是擺設麼?”頓了頓,李儒命令道:“撥一隊士兵,專門對付王燦,死活不論。”
“諾!”
李儒的親兵抱拳大喝,然後傳達命令去了。
李儒喃喃自語道:“王燦,縱然你有九條命,也不能活了。”
西涼軍中,一撥士兵飛快的湧向王燦,那一柄柄戰刀劈向了王燦和王燦胯下的戰馬,僅僅是眨眼間,王燦胯下的戰馬就壯烈犧牲了,而王越也從戰馬滾下來,幸好有王越保護王燦的安全,王燦才能毫髮無傷。
有王越這個天下第一劍師,王燦的處境還算安全,但是如此多的西涼兵,不一會兒,王燦和王越就陷入了西涼軍的汪洋大海當中。
“主公,現在跑不掉了。”
王越神色發苦,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王燦大笑道:“子武,殺吧,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了,不虧!”
“哈哈哈……主公說的有理,有理!”
王越聽了王燦的話,緊繃的神情也放開了,朗聲大笑道:“主公,越就將這把老骨頭放在這裡了,看誰敢來取走老夫這條命。”
囂張、狂妄、霸氣十足!
這就是天下第一劍師。
“咻!咻!……”
王越手中黑鐵長劍寒光閃爍,凡是接近王越的西涼軍都被一劍割喉。
王燦手中大槍揮舞起來完全沒有套路,只知道亂砸。
然而,這樣和西涼軍交戰卻更加的有效,招招致命,省去了不必要的花哨招式,沒有多餘的套路,每一招都是奔著要害而去。
時間逐漸流逝,王燦、曹操、孫堅大軍頹勢以顯,西涼軍奠定了勝局。
“主公,您說明年的今天還會有人記得我們麼?”
王越氣虛喘喘,聲音嘶啞,已經疲憊不堪了。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略顯蒼老的面頰上露出疲憊的神情。
王燦說道:“會的,會有人記住我們的。”
“咻!”
正當王燦說話的時候,一柄戰刀朝王燦劈來。
王燦注意到戰刀劈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只能慌忙間舉槍格擋,但終究是晚了,戰刀接近王燦,就要劈中王燦。王越身體一躍,擋在了王燦身前,替王燦擋了一刀。戰刀劈下,劈在王越的肩胛骨上。
王越臉色猙獰,忍受著肩胛骨上的痛楚,一劍削出,割破了前方的西涼兵的喉嚨。看也不看肩胛出的傷痕,王越說道:“主公,有越在,就一定會保護主公的安全。”
王燦心中默然,有些感動,有些傷感。
李儒騎馬站在遠處,看著王燦陷入了死局,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個屢次破壞跳出來破壞大事的人,終於無路可走了。然而,正當李儒心中高興的時候,如炸雷般的吶喊聲從遠處傳來:“主公,郭嘉來了!”
“主公,郭嘉來了!”
“主公,郭嘉來了!”
……
歇斯底里的吶喊由遠及近,戰場外再次出現了黑壓壓的大軍。
一個個士兵吶喊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傳入李儒耳中,顯得是如此的刺耳。
王燦定睛望去,只見遠處最前方出現了一隊騎兵,騎兵最前方是顏良和文丑兩人,兩人縱馬奔馳,率領騎兵急速朝西涼軍奔馳而來。
騎兵後方,是無數的步兵。
郭嘉,就在步兵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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