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撒旦進行的戰鬥以炮戰為主,有什麼事兒直接唿叫雷布羅夫,然後大炮直接開轟就行了,撒旦根本不需要做什麼。
有什麼事兒都讓炮兵代勞了,撒旦本隊自然就無事可做,所以他們很無聊,覺得生活很無趣。
戰鬥本來就是高風險的活兒,無聊就無聊了些,總不會有人抱怨什麼,高揚花了很多錢,費了很大的力氣,辛辛苦苦才拉扯起了一支炮兵,如果因為這些炮兵的使用效果太好而抱怨你,那不是不知好歹了嘛。
高揚自然是對雷布羅夫發揮出了重要作用而得意的很,至於雷布羅夫,他當然是更加得意了。
誰不願意讓自己變成關鍵人物,成為決定戰鬥走向的核心力量,雷布羅夫非常滿意目前他所起到的作用,以及他所扮演的角色重要性。
“擊毀一輛自行火炮,兩輛供彈車。”
雷布羅夫得意洋洋的對著他的副手和兩個計算兵說出了剛才的戰果。
“還不錯,該下令讓弟兄們轉移陣地了。”
說話的是雷布羅夫的副手,他叫做羅什科夫,曾在烏克蘭正府軍炮兵部隊當中尉,後來被撒旦俘虜到了天使手上,不想在東烏繼續當俘虜,又不想回西烏正府軍的軍隊裡,於是最後為了掙大錢又離開烏克蘭來給撒旦效力了。
羅什科夫三十一歲,非常穩健的一個軍官,雖然他在烏克蘭曾指揮炮兵很多年,軍銜比雷布羅夫高,經驗比雷布羅夫豐富,但他還是盡心盡力的給雷布羅夫當了副手,沒辦法,誰讓他不是蘇梅高級炮兵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呢,最關鍵的是誰讓他不如人家雷布羅夫更受信任呢。
代號綿羊的炮兵從未受到過一次空襲,也從未受到過一次有針對性的炮擊,但炮兵還是嚴格遵守了自行火炮部隊的最大優勢和規則,那就是打了炮就走。
現在這炮兵可是難混,跟幾十年前不一樣了,有了炮射雷達的存在,打了炮幾十秒就能被雷達定位,三分鐘之內不跑必定就要挨炮了,在烏克蘭,羅什科夫壓根兒也不敢進行長達五分鐘的炮擊,兩分鐘內能打幾發就算幾發,打完了趕緊跑肯定是沒錯的。
在這裡,雷布羅夫和羅什科夫要不是不願意太鬆懈,不願意破壞炮兵的主要規則,他們完全就沒必要下令轉移陣地。
羅什科夫給出了建議,雷布羅夫雖然覺得麻煩,但他自己也做出同樣的決定了,打了炮自然就該跑了嘛。
可是正在雷布羅夫要下令部隊轉移陣地時,他的對講機裡卻傳來了樑棟的聲音。
“野鴨,你們有轉移陣地嗎?我馬上就到了,今天中午的主菜是紅菜湯,你們不是強烈要求要吃紅菜湯嗎?我按你們的說法試了試,待會兒你嚐嚐味道正不正。”
“啊,老鼠,我的兄弟,太謝謝你了,我們沒有轉移陣地,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從對講機裡說完之後,雷布羅夫興沖沖的道:“老鼠給我們做紅菜湯了,哈哈!”
羅什科夫也是大喜,在這個鬼地方熱的要死也就罷了,關鍵是吃的東西實在不順口,習慣的力量是很強大的,現在主要由烏克蘭人組成的炮兵隊伍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喝口紅菜湯。
羅什科夫有些擔憂的道:“老鼠馬上就該送飯過來了,我們還轉移陣地嗎?”
雷布羅夫擺手道:“我們要轉移到最近的備用陣地就是五公里外了,這裡的路又難走,收拾轉移再佈置,起碼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剛才更老鼠說沒有轉移陣地,因為我不打算轉移陣地了。”
羅什科夫擔心的是轉移陣地之後紅菜湯送過去就該涼了,不涼也就不好喝了,可不是擔心會遭到空中打擊或者什麼炮擊,畢竟這麼長時間了,他們還沒遇到過任何攻擊呢。
“好,那好,我們就不轉移了,反正也沒事。”
雷布羅夫很高興,大家都很高興,在期待中等了不到十分鐘,對講機又響了起來。
“野鴨,準備迎接我的到來吧!”
雷布羅夫哈哈一笑,起身離開指揮部的同時大聲道:“來了。”
雷布羅夫的指揮部建在一處小小的山坳裡,那裡有兩塊大石頭,被黑色的防曬網架在石頭上,下面放一個木板訂的桌子,上面放上地圖和什麼計算器表尺類的東西,就變成了他的指揮所。
至於自行火炮,在距離指揮所大約四百米的一塊平地上,在山區集中使用自行火炮,有塊平地還是挺重要的。
指揮所沒有門,雷布羅夫站在石頭外面,已經能看到從山腳下轉過來的一輛皮卡車了。
天很藍,陽光熾烈,山是黑色的,石頭曬得很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什麼東西曬焦的味道。
雷布羅夫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看了看火炮陣地,看了看遠處的山,一切都很單調,除了藍色的天空之外好像沒有任何色彩,都是都是黑乎乎的,但雷布羅夫還是喜歡這裡,他就是喜歡。
看了看樑棟送飯的車,雷布羅夫對著羅什科夫揮了下手,笑道:“告訴弟兄們抖出來吧,不打了,該吃飯了,吃了飯就轉移陣地。”
雷布羅夫看著他的火炮陣地,他心情很好,然後他就看到自行火炮上空突然出現了白色的小降落傘,然後小降落傘變成了一片灰色的雲。
一團團的灰色雲彩在火炮上空突然出現,然後閃光,變成一片片圓形的雲團,再然後,雷布羅夫才聽到了一聲聲連續而密集的爆炸聲,爆炸聲並不強烈,但是過於密集的爆炸同時響起,讓他一時間好像喪失了聽覺。
在太陽的照射下,天空下起了雨,落在了滿是灰塵的地面,石頭和沙塵四下飛濺。
天空下的是鋼雨。
灰色的煙,黑色的煙,一輛接一輛的自行火炮開始起火,爆炸,雷布羅夫看到一個剛剛把半截身子探出炮塔的士兵在他眼前消失,化成一團紅色的雨霧。
天地間失去了聲音,只餘下豐富的色彩陸續映射在雷布羅夫的眼中。
雷布羅夫只覺得膝蓋一軟,然後他跪倒在了滿是石頭的地上,但他的膝蓋完全無法感覺到疼痛,疼痛的只是他的心。
短短的時間,雨收雲散,雷布羅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嘶吼了出來。
“兄弟們啊!完了,全完了,我的兄弟們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