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含笑丟棄車子之後,人很快就鑽入小巷子當中,身後那些武警部隊馬上跟來,但又哪裡能夠追的上他?略微辨別方向,豐含笑雙眼四處掃視,專門尋著那隱蔽容易遁跡的地方逃走,加上身後追蹤之人也已經被自己扔開,他更是毫不擔心,不過卻也不敢絲毫大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如果自己不早點離開這裡,終究是身處險地,最重要的有傷在身,這接下來的日子日本定當對有傷之人嚴查,所以離開日本才是最安全的。
其實這些都不是他最擔心,目前他最擔心的便是自己已經被他們認出來,如果日本以此來對付中國,只怕自己父親定當受到牽連,如此一來,豐家也盡將毀在自己手裡。但到目前為止,知道自己身份的僅僅只有三個,豐含笑這一路逃來,都不知道心中有多少次壓抑不住自己那種回頭將那三人殺死的衝動,但他始終還是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並不是對方的對手。
單單那個老者就已經足夠對付一陣,何況還有秋葉橫行這等高手在側。所以他只有先逃命要緊,只要自己逃脫了,回到中國,將傷勢在最短的時間內治好,就算他三人出面指證自己有參加今天的事也不怕,畢竟他們三人沒有見過自己的真正面貌,只是秋葉橫行兩人根據以前與自己交過手而認識自己的罷了,但這並不能做為證據指證自己。然而話雖如此,但他心中的那絲擔心卻一直不能從心頭抹去。
懷著心事,他一路隱藏身形,似乎是出到了東經城市的郊外。此時天即將拉開帷幕,但魚白的天色並不能照亮大地。突然前面一棟宏偉的山莊擋住了去路,讓豐含笑不由得止住了腳步,眉頭微微一皺,豐含笑當下不再多想,竟然向著那山莊而去。
明仁天皇已年過五旬,但看上去仍然精神奕奕,就算是剛剛一通講話將他從睡夢中吵醒,也不見他精神有絲毫萎靡。就在這天即將破曉的時刻,明仁天皇跪坐在圓圃上,身邊地上放著的茶還在冒著熱氣。妻子美智子也坐在他對面,兩人一語不發,眉宇間沒有愁色,但卻可以看出兩人都在想著什麼心事。
“聽他們說,今天來到這裡的人有兩批。”美智子開口輕聲道。明仁天皇眉頭一舒,抬頭看著陪伴了自己一生的妻子,也就是被任命為皇后的美智子,似乎等待著她的下文。但美智子卻微笑的看著他,並不做聲。
明仁天皇沉吟一會,說道:“是有兩批,不過很明顯,是同一路人馬。但究竟是哪路人敢如此大膽?”這原來才是他一直苦苦不能想通的事情。
美智子似乎知道丈夫的心思,扶了扶眼鏡,淡然道:“無論是哪方面的人,但一定不會是我們自己的人。”
明仁天皇點頭沉吟道:“我知道,左翼掌權將近百年,右翼根本就沒有這個勢力來做這種事,何況靖國神社始終是我過聖地,只不過當年戰敗的人被祭奠在此處,是以許多人不滿。若是將它炸燬,對我國來說,也是在國際上大失面子的事。”
美智子見了,說道:“當年美國的五角大樓都有人敢炸,靖國神社自然也是有人敢炸的。”
明仁眉心一跳,看著妻子道:“你是說他們?”
美智子不語,但意思卻很明瞭。
明仁天皇一陣沉默,顯然他也早想到過世界恐怖組織,只是不能確信罷了。
“你不要想這麼多了,等天亮了,我們始終要去看看的,或許你能看出些什麼來呢?”美智子安慰著丈夫。明仁天皇看著她,突然道:“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美智子一愣,繼而笑道:“當年你不殺我,我已經很感激了,能跟著你,也是我的福氣,你怎麼還這麼說?”
明仁臉上露出笑容,似乎想起了當年這個嫁給自己的妻子在當夜洞房之時欲殺害自己的事情來。其實當年明仁天皇並不是左翼想推薦上去的人選,但明仁天皇卻憑著自己的努力竟然蹬上天皇寶座,雖然在日本天皇並無多少實權,但明仁卻一直要坐這個位子,不為別的,皇室明治天皇之時,是何等威嚴,但沒想到竟然被首相所代表的左翼所控制,落到今日,竟然連一點實權都沒有,明仁天皇少年壯志,當年曾想著要從首相代表的左翼手中奪取本來屬於天皇的權利,但這麼多年來,縱使他如何努力,也始終沒能做到,原因很簡單,孤掌難鳴。
左翼的勢力已經不是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莫說奪取權利,就是他活到今天,也已經是他的英明瞭。美智子彷彿也想起了前事,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當年身為忍者,我不得不去這麼做。”
明仁打斷道:“我知道,但你並不是一個完全被人控制的忍者,你家族之中,始終是疼你的,沒有對你洗腦。”
美智子臉上一暗,似乎有些不願意聽到關於自己家族的事。明仁話鋒一轉,說道:“如若真是那個恐怖組織所為,那也並不奇怪,似乎這個世界上許多國家都是他們的敵人,但到底他們自己又是什麼樣的人,這個世界上卻偏偏又無人知道。”說著,他拿起茶杯,正當要舉到口邊的時候,突然將茶水向左側房頂一個角落潑去。
一杯茶水,卻突然化做水劍,似能穿透這世間所有一切,在空氣中留下一陣茶香之後。“哧”的一聲,洞穿了屋樑。“是什麼人?”
明仁天皇見茶水散盡,卻不聽外面有人疼哼,知道對方並沒被自己擊倒,心中不由得暗自沉了下來。但外面無人回答。明仁接著用英語道:“是誰,既然來了,怎麼不下來相見?”
似窗戶一般的門本慢慢推開,走進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正揉著眼睛,向這邊走來。明仁天皇與皇后美智子兩人臉色一變,紛紛便向那女孩抱去。
但門外閃身出來的一條黑色身影卻竟是比兩人快了一步。或許因為天色漸漸放亮,為了避免引人注意,所以豐含笑已經將蒙面取了,此時一手捏著那小孩的脖子,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剛剛一杯茶水就差點將自己打傷的老者,心中驚駭,依然未去。腳後跟將那門慢慢關上,順手點了那女孩啞穴,讓她不能做聲。
明仁天皇夫婦一眼就看出對方的手法,所以雖然女兒一臉驚駭,但他們並不是很擔心。其實明仁天皇夫婦兩這麼多年來,這小女孩是唯一所出,而且當今皇室之中,並無一個男孩,日本早就有言稱下一任天皇即將是明仁天皇的女兒,也就是豐含笑手中的女孩。
驚變突然發現,明仁天皇竟然面不改色,但美智子卻盡是擔心神色,看著豐含笑手中的女兒,幾乎落下淚來。“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尤其是小女孩,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豐含笑輕聲用英語說著。
明仁天皇正要問他需要什麼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天皇陛下。剛村先生與秋葉家族兩位公子求見。”
明仁天皇臉色微微一變,看著豐含笑點點頭,明白豐含笑剛剛話中意思。說道:“請他們在客廳等候,說我穿過衣服,馬上便來。”門外那傭人應了一聲,便既去了。
明仁天皇走到門邊,回頭看著豐含笑道:“只要我女兒沒事,你也不會有事,若我女兒有什麼閃失,相信你也走不出我這個山莊。”說罷,竟是放心去了。
豐含笑向美智子點頭示意,美智子看了看,慢慢安靜的坐好。明仁天皇來到客廳,剛村不二與秋葉橫行三人正坐在那裡喝著茶,見他出來,剛村不二雖然此時已是剛村家族一家之主,但面見天皇,縱使是一個並無什麼權利的天皇,他也不敢絲毫怠慢,忙起身見禮。秋葉橫行二人也忙跟著起身,見過明仁天皇。
明仁天皇哈哈一笑,道:“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竟然勞駕剛村家族親自跑到我這裡來了?”
剛村不二臉上帶著苦笑,道:“想必天皇陛下也已經知道剛剛發生的事了,剛村失職,沒能守護好聖地,造成大錯,本當以死謝罪,但剛村心中實乃放不下,這賊人剛剛潛逃,剛村便在身後追趕,一路竟然到了這裡,將對方給追丟了,實在汗顏。”
明仁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笑容,沉痛道:“聖地被毀,我也是剛剛聽到,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炸燬聖地?怎麼又逃到了這裡,難道剛村先生是認為敵人到了我這裡了?”說到最後,雙眼緊緊盯著剛村不二。
剛村不二雖然身為日本第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此時被明仁天皇如此注視,竟然感覺到一絲不安。剛剛將豐含笑追丟了,眼見到了這裡,便猜想豐含笑定然會尋找一個地方躲避,然而這裡乃是天皇陛下的居所,無奈事關重大,他衡量再三,始終還是進來打擾天皇。然而自己並不能肯定豐含笑就在這裡,所以現在被明仁天皇這麼一問,頓時氣餒,天皇始終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剛村不二想到此,馬上苦笑道:“天皇陛下說哪裡話,敵人萬萬不可能隨便進入這裡,但剛村追到此處,卻又害怕敵人無知,打擾到了天皇,所以前來提醒天皇陛下,這些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死士,什麼事都做的出來,所以剛村心中擔心,過來看看,還望天皇陛下息怒。”
明仁天皇見他這麼說,臉色漸漸緩和下來。道:“多謝剛村家主提醒,不過我這山莊只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隨便進來的,如果隨便便被外人進入,只怕我明仁也活不到今天了。”
剛村不二心中一驚,自然聽得出來他話中有所指,忙點頭稱是,連說打擾。剛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了,這裡並無什麼異樣,豐含笑有傷在身,而這裡保護天皇的高手不在少數,只怕其中一些皇室老臣比自己也不會差,豐含笑想要進入這裡而不引起驚動,實在是不可能。想到這裡,當下以追趕敵人為由,起身告辭。明仁天皇心中擔心女兒,也不說什麼,任由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