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賀珍子不說,豐含笑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的苦難,看著她只是有些無力的道:“為為什麼?你真的不能原諒我麼?”
伊賀珍子聽了臉上既無奈又痛苦的搖搖頭道:“不,我。你不是他的父親,我,我也不會原諒你這種人,更不會跟你回去的,你你,你還是走吧,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你也不要再來日本了。算我求你好嗎?”說到這最後,她竟然幾近哀求起來。
豐含笑見她如此,心中也是微微一疼,是自己讓她變得這麼憔悴不堪,自己一時的衝動卻毀了她的一生,既然現今她不願意跟隨自己而去,那自己還能強求什麼呢?不過兒子是自己的,自己答應過她一定要將自己的兒子帶回去的。
想到這裡,豐含笑臉上似乎恢復了一點冷清,一手握住那深入體內的劍刃,看著伊賀珍子道:“既然你不願意原諒我,不願意跟我回去,那我可不可以見見我們的兒子,可不可以帶他回去一趟?我答應你一定把他再送回來,好嗎?”
伊賀珍子聽了臉色馬上一變,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般,顫抖著身子,幽怨的看著豐含笑道:“什麼?你你要帶走我的兒子?”
豐含笑似乎是沒想到她有這麼大的反應,但見她如此問,便只有老實的點頭道:“是。”
“哈哈哈哈,我早知道你來這裡不會安什麼好心,今日你休想要將兒子帶走,兒子是我生的,是我養的,你根本就不配當他的父親,你還有什麼臉面要求將他接走。總之我是不會讓你把兒子帶走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豐含笑聽了臉上一陣抽軸,雙眼中帶著無限哀傷,卻又帶著明顯的堅定神情,看著伊賀珍子道:“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兒子我今天是要帶走的,不過我答應你將來一定把他送回來。”說到此,他疼哼一聲,握著那劍刃的手微微用力,鮮血從手掌心滴落。
“叮”地一聲,那鋒利的寶劍卻被他生生折斷。似乎一點也不知道疼痛,豐含笑放開伊賀珍子捏住的那那一方的劍刃,然後手腳麻利的將深入自己體內的那劍尖從身子裡面拔出,“叮噹”一聲,扔在地上,然後雙手在傷口處連點數下,也不顧站在那裡有些驚慌的伊賀珍子,閃身快速的繞開她,然後直向那裡面廂房而去。
過了一會,伊賀珍子方才回過神來,見眼前已經早沒了豐含笑的影子,她心中一驚,馬上提著手中已經被豐含笑折斷的斷劍轉身向自己房間奔去。
豐含笑一點也不顧及身上的傷口,在繞過伊賀珍子之後他便飛快的閃身入房,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孩子的房間,雖然自己不怕任何人,可是剛剛那老者,也就是伊賀家族的老主人伊賀雄武的勢力他是知道的,就算自己不受傷,伊賀家有了那老者與伊賀珍子兩人,再加上一些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武道高手,只怕自己也難以脫身,更何況現在的自己已經是受了很重的傷。
剛剛一來是自己誠心道歉受罪,二來,也是伊賀珍子沒有想到他竟然不閃躲,所以那一劍的確很重,幾乎都要穿胸而過,這種劍鋒入骨的感覺,的確已經很久沒有嚐到了。
對於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想要在這裡短時間內找到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的確不容易,但是豐含笑卻已經很快便找到了嬰兒沉睡的這個房間。只因為他的鼻子很靈,靈到他剛剛從外面走廊經過的時候不經意間便聞到了一種奶粉的味道。移動紙窗木門,豐含笑走到那還在輕微搖動的嬰兒搖籃邊,看著裡面熟睡的那可愛嬰兒,豐含笑心中頓時一陣莫名的激動。似乎是骨肉連心,看著孩子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這個就是他的兒子。
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仔細的看兒子,心知不能久留的他馬上一手連帶被子一起將搖籃中的孩子抱在懷中,然後馬上轉身離開了房間。
剛到門邊,便見著伊賀珍子剛好趕來。她見豐含笑將兒子抱在懷中,知道他的意思,驚的面如死灰,望著他嘶啞著嗓子大聲道:“不你快將兒子還我,你不能將他帶走”說著,她手中的斷劍已經橫刺過來,擋住了豐含笑的去路。
豐含笑見她現在已經幾近瘋狂,怕她一個不甚,傷了自己懷中嬰兒,當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
雖然自己武藝要高她幾籌,但此時已經受傷,再加上要小心懷中兒子,卻也被她鬧了個手忙腳亂。鬥了數合,豐含笑耳聞漸漸逼近的聲音,心中不禁焦急起來。看了只知道要檔住自己離開的伊賀珍子一眼之後,將心一恨,將身子一偏,讓她那一劍擦身而過,插入自己身後那木窗上,然後右手疾出,點在她腰間穴道上,然後脫身離開。
“豐公子既然來了,何不在舍下多住幾天,我看你我也有緣,如果不稱這個機會多談談,老夫今生就是死,也死的帶有遺憾啦。”在豐含笑脫離伊賀珍子的糾纏轉身奔出數步之後,前面突然一個聲音刺耳的傳來,讓豐含笑不得不停下腳步。
看了現今依然沉睡著的可愛嬰孩一眼,豐含笑苦笑一聲,抬頭看向出現在自己身前剛好檔住去路的伊賀雄武道:“前輩的心意,含笑心領了,只是含笑今日還有事在身,下次含笑一定上門謝罪。還斗膽懇請前輩讓含笑過去,感激不盡。”說著,向老人深深一鞠,行了個禮。
“呵呵呵呵”伊賀雄武看著行禮的豐含笑呵呵笑道:“你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只是我老人家也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去了地下,你們年輕人總是很忙,我怕等不到那一天咯,更何況你今日一人前來,現如今卻手上帶了個孩子,我怕我那孫女會很傷心。”說著,他指了指那已經趕出來的伊賀珍子。
伊賀珍子本來很焦急的,可是現在見了老者在前面檔著,似乎放心了不少,可是臉上卻依然有些擔心,卻不知道是擔心豐含笑將兒子給帶走,還是擔心自己爺爺傷了已經傷重的豐含笑了?
豐含笑也已經知道伊賀珍子跟在後面而來,心知今日自己如果想要強行將孩子帶走只怕有些不容易。看著身前的伊賀雄武有些無奈的道:“含笑這次來東渡日本,只為這孩子而來,千里之外的中國,還有一個人等待著我將孩子與珍子帶回去已經一年多,現在我能有這個機會,實在不想也不敢放棄,所以還希望前輩能夠放後生一次,小子感激不盡。”說著,他又向老人鞠了一恭。
伊賀珍子見他說的如此至情,心中一驚,正要叫她爺爺不要答應的時候,卻聽一聲輕哼,接著一連串的悶響傳來。她驚駭的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憑著她銳利的目光,卻見對面豐含笑正在自己爺爺伊賀雄武身邊晃悠。他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成掌,掌掌劈向伊賀雄武要害,似乎與他有莫大的深仇大恨一般。
原來先前那聲悶哼,正是伊賀雄武所發出,他沒想到豐含笑竟然在還在用言語求自己的時候突然襲擊。沒有注意加上豐含笑那種詭異的速度,讓他一開始便受了一點輕傷,而且接下來便被豐含笑一連川的快攻,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卻聽豐含笑呵呵笑道:“事非得以,還請前輩原諒。”
“哼,既然練身了,何不多陪老夫一會兒?”伊賀雄武見豐含笑一招將自己擱開之後便要奪路而去,當下橫移過身子,一掌劈到豐含笑面前,口中冷冷的道。似乎是對豐含笑這樣耍弄自己顯得很生氣。
豐含笑見了,卻是詭異的一笑,竟然也不閃躲,而是將手中的兒子向他劈來的手掌上送了過去。
“不要啊”伊賀珍子見了臉色大變,驚恐無比的望著那被豐含笑送出去的兒子。“你”伊賀雄武也為豐含笑這無恥的舉動而憤怒的大吼一聲。可是眼見自己手掌要劈在那嬰兒身上,他終究還是不忍心,馬上無奈的放棄了攻擊。
其實豐含笑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被他伊賀雄武劈死在掌下,剛剛自己這麼做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伊賀雄武不放棄這一掌,那麼自己便就只有用身體來擋了,到時候不說今日能夠將兒子帶走,就算自己想要安全走脫,只怕也是個問題。
“珍子儘管放心,我豐含笑說話算數,它日定當讓你見著兒子。你們保重!”留下的是豐含笑遠去之後傳來的聲音。伊賀珍子正想趕去,可是伊賀雄武卻阻止了她,他雙手撫住胸部,神情極痛苦一般,嘴角還溢出一絲血水。只是他眼角勾起的那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卻無人留意到。
伊賀珍子似乎也知道趕上去並沒什麼用,雖然心中焦急,但想到豐含笑也不可能對兒子怎麼樣便放心了不少,此時見爺爺似是受了很重的傷,馬上便走到他身邊,擔心的道:“爺爺,您怎麼樣了?是不是他傷你傷的很重?這個混蛋,珍子將來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將這個混蛋殺了給你報仇,給我自己討回公道。”
伊賀雄武聽了,微微搖頭,有些吃力的讓她撫著,看著滿臉怒容的伊賀珍子道:“今後再說,今日爺爺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你撫著爺爺先進去吧。”
伊賀珍子聽了,見他臉色的確有些難看,也是她今日受刺激太多,心中並無他想,當下擔心的撫著他便進了裡面廂房,留下了庭園中地下那幾處鮮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