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南的樣子,謝小波明白李南應該聯想到了他口中的省委組織部謝部長就是自己的父親。
其實這個事情,謝小波也沒有刻意瞞著李南的,只是李南並沒有問過,他也就沒有主動提過。
畢竟兩人雖然是兄弟,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挺講原則的人,特別是對重要的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原則。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幫李南,但是李南現在的層次實在太低了,根本還不值得謝小波的父親出手幫忙。
而且李南在武陽市發展得還算不錯,謝小波就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心想等到李南再發展一段時間,起點高一點以後再在自己父親面前提李南的事情。
“呵呵,你猜對了。”謝小波笑呵呵地道,一臉得意的樣子,“這下你還不對我客氣點。”
李南白了他一眼,道:“我憑什麼對你客氣一點,你又不是組織部長。”
謝小波見李南並沒有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告訴他自己父親的身份而惱怒,便放了心,笑道:“以你現在的狀況,還輪不到組織部長來管。”
李南一聽便明白謝小波的意思了,笑道:“我當然知道,我現在不正是在努力嗎。”
謝小波點點頭道:“是啊,你現在連科級幹部都不是,不過你是李逸風的秘書,科級幹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唯一差的是資歷。當秘書雖然說是提升級別的大好途徑,但是也不是提升得最快的,因為秘書的工作,就算再得到領導的認可,但是畢竟對外來說,是沒有什麼好政績擺出來的,所以秘書跟著領導,雖然說可以按部就班的提升級別。但是要想得到破格提拔,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秘書黨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在級別提升的過程中,他都是依附於領導的認可的,在工作經歷上面相對來說要欠缺一些,這些對以後的進步也是有很大不利影響的。”
李南不由得感嘆確實環境造就人啊,雖然說謝小波志不在官場上面,但是正因為他父親是官場上面的人,所以他對官場上面的事情瞭解得還是很多的,他的見解也十分地正確。
正如謝小波分析的一樣。李南如果真的想要走上仕途的快車道,自然要想辦法到基層去,只有幹出了實際的成績,那麼提拔起來就更快得多。雖然當領導的秘書,可以很穩妥地走到正科級,但是那也要五六年的時間。而對於官場上的人來說,時間是最為寶貴的,凡是走得遠的人,最開始都是走得很快的。絕對不會在科級幹部上面浪費多久的時間,甚至就是處級上面,也不會耽擱太久。
“你分析的很多,而且李部長也跟我談過。說有意早點放我到基層去鍛鍊。”
“這麼說來,李逸風對你還真是很賞識啊,這也是好事情,你在武陽市。基本上有李逸風照應你就夠了。”謝小波笑呵呵地道,“不說別的,至少副處級沒有問題。當然處級也問題不大。關鍵是看他在武陽市能幹多久,還有就是他的魄力有多大,畢竟如果你升得快,三十歲之前搞到副處級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李逸風如果沒有魄力的話,那你三十歲之前頂多也就一個正科級了。”
李南點點頭,這些情況,其實李南自己也都想過。
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些其實還是比較遠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最好當下的事。
謝小波呵呵一笑道:“不過,只要你好好混,到了正科級這一步,到時候即使李逸風沒有那個魄力,我爸應該也勉強可以幫你了。”
他知道父親雖然有自己的原則,但是如果李南真的有培養的潛力的話,自己跟他說一說,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而他對李南還是很瞭解的,知道李南是一個熱血、有理想、同時又是一個心底善良的人,但如果僅僅是這樣,李南一個人在武陽市打拼的話,也不一定會幹出什麼成績來。但是李南陰差陽錯地得到了武陽市組織部長李逸風的青睞,那麼要想表現出優異的成績來,還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李南微微一笑道:“嗯,真到了那時候,當然得請你爸幫忙啊,誰叫我們是兄弟呢。”
謝小波哈哈笑道:“那是當然。”
吃完飯,兩人聊了一會兒天,謝小波便驅車回去了。
雖然今天他的父親在外面應酬,但是肯定回去得不會太晚,他得早點回去。
等謝小波回去以後,李南便返回青年賓館了。
廖曉兵在房間裡面看電視,他在天都市也沒有什麼朋友,而且也不喜歡出去逛街什麼的,因此每次送李逸風到天都市來,只要李逸風不用車,他就是在賓館裡面待著。
在李南看來,廖曉兵這種性格倒也有他的好處,畢竟領導用得放心,但是另外一方面,這樣子顯得不夠靈活,只怕以後要想有好的出路也不一定。
不過,李南對廖曉兵這種性格還是比較喜歡的,他洗了澡,躺在床上,對廖曉兵道:“廖哥,我覺得你有時間的話,其實可以讀個電大,先把專科文憑拿到手,然後再拿個本科文憑,將來有機會,領導也好提拔你啊。”
廖曉兵是部隊復員回來的,學歷僅僅只是高中,這對他的發展來說是一個很大的硬傷,所以李南提出了這個建議。
這段時間相處,李南跟廖曉兵也經常聊天,對於廖曉兵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這是一個很踏實的人,身上帶著很深的部隊裡面的烙印。
廖曉兵嘿嘿一笑道:“李秘書,我就是因為讀書讀得少,所以才去當兵的。一看書,我就感到頭痛啊,我怕讓我去讀大專,估計也是浪費錢。”
李南微笑道:“其實電大是很簡單的,甚至比你高中的學業都簡單,要想拿到畢業證是很容易的事情,倒是以後的本科,得花費點精力。不過你可以先將專科文憑拿到手再說,現在把基礎打好了,將來的發展才更好。”
廖曉兵點點頭,他知道李南是為自己好,“李秘書,你是天都大學的高材生,讀書對於你來說,肯定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你不知道啊,我看到書上的字,就有種想打瞌睡的感覺,我寧願抱著槍睡覺,也不願意拿著書本看。不過,我知道李秘書是為我好,我回去打聽一下,如果大專文憑真的很簡單的,我就去報名,我可不能丟領導的臉啊。至於本科文憑,只怕我也不是那個料,就不去想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將來只要能夠去一個好一點的單位就行了。”
李南也知道廖曉兵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聽了廖曉兵的話,他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廖曉兵又道:“李秘書你文憑高,又年輕,將來肯定前途遠大,以後得多幫幫我。”
李南呵呵一笑道:“互相幫忙吧,畢竟我們是一個戰壕出來的兄弟。”
第二天,李逸風便聯繫了李南,讓他和廖曉兵去接他。
李逸風住在省委組織部的家屬樓裡面,他的老婆在省工商局上班,是一個副處級幹部,因為女兒讀書的緣故,所以並沒有跟著李逸風調往武陽市,因此李逸風在武陽市一週都住在市委招待所,也沒有住進市委小區,畢竟他一個人住,如果在市委小區裡面佔一套房子,反而顯得空蕩蕩的,平時打掃也是個問題。而在招待所就不一樣了,有專門的服務員,吃飯、打掃什麼都很方便,住著也省心。
很顯然,李逸風的心情很好,在回武陽市的路上,李逸風談笑風生地跟李南談起了當年他剛剛參加工作時候的一些感受,同時也鼓勵李南好好幹,畢竟現在的環境比以前更好了,只要肯努力,是很容易成長起來的。
“對了,昨天你那瓶五糧液酒,是哪來的?”李逸風笑著問道,雖然昨天他僅僅帶了那瓶酒去,但是很顯然謝部長是很滿意的。
李南微微笑道:“部長,那瓶酒是我爸以前在單位評上勞模以後獎勵的,一直放在家裡面也沒人喝,想不到就派上了用場。”
李逸風道:“那你爸原來是哪個單位的?”
他對李逸風的情況瞭解一些,知道李逸風的父親已經過世幾年了,見李南談起其父親的事情,倒是沒有什麼異常情緒波動,便多問了一句,畢竟那瓶不錯的酒跟李南的父親還是有著很大的關係的。
剛才李南是很隨意地說到了父親,現在回想,心頭不由自主地湧現了一絲哀傷,父親抑鬱而終,自己到現在來卻沒有一絲的頭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幫父親洗去冤屈,讓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夠安心。
直到現在,李南甚至連當年害自己父親的罪魁禍首都沒有確定。
李逸風從後面可以看到李南的側臉,感覺到李南的臉色變了變,心想看來這小夥子心中藏著故事啊,也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
“或許,正是因為經歷了很多,才讓李南比同齡人更加地成熟。”李逸風心中暗想道,一個成熟、有內涵的年輕男人,是更加值得栽培的,“嗯,再讓小李幹個半年時間,就讓他去基層鍛鍊,免得耽擱了他的時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