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被我的臉震驚到了?”葉凡開起玩笑,“是不是有些意外?人族之中,本帝算是鳳毛麟角的吧?”
媚主啞然失笑,如小雞啄米一般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你不曾想過的,我也會告訴你,蘇紫,你不會讓我失望,對不對?”葉凡依然是笑容掛在嘴角,目光深沉。
“是,我會為你死守所有秘密。”媚主迎著他的目光,堅定無疑。
葉凡點點頭,兩人並肩走向如畫的風景深處。
“記不清是哪一年了,那時的我跟在師父身邊,吃喝騙賭,留戀於市井和茅山各殿,快活逍遙,如魚得水。那個時候,是此生最無憂的日子,雖身處世界底層,對修真一無所知,可那正是最簡單,最純粹的人生。”
“是……我也有這樣的經歷和感受,在山野間縱橫的那段歲月,雖然短暫,卻是最難忘的經歷。”媚主輕聲道。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平民百姓,觸摸不到上層世界,反倒是活得簡單,活得無所謂,而我們這些修真者,每前進一步,都冒著九死一生的兇險,視野越是開闊,兇險越大。從踏出第一步開始,便是披荊斬棘,寸寸驚心。遙想當年在世俗界,就已殺機林立,本以為到了仙界,一切都會不一樣,能如傳說中的神話世界一般,不料世道更為艱險難測,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覆,稍有意外,滿盤皆輸。世界層次越高,面臨的恐怖越是無法想象……”
葉凡從自己的感受說起,拉近兩人的距離,媚主和他都是從最初的凡胎開始,直至修煉有成,期間經歷,很容易引起共鳴。
從世俗界的過往,說到了仙界,說到了造化位面發生的事,葉凡將自己一路走來經歷的許多事都訴說出來,凡是陸清雨、龍雨萱知道的,都告訴了媚主。
她們不知道的,在祖界發生的一些事,葉凡也說了出來。
但關於造物者、尤其是八荒神的信息,葉凡沒有提及,他視媚主為自己人,但不能冒險將她推入危險境地。
兩人在溪畔肩並肩坐著,一個認真傾聽,一個耐心講述,她知道了他的過去,也漸漸瞭解了他的為人,他的志向,他的一切。
“之前一位叫屈飛的道友送給我造界壤的尋寶圖,我僥倖得到一些,現在萬事俱備,只差一件核心,我便可著手造界。不過近來我又有些感悟,想等到自身大道再圓潤以後,再做這件事,你有什麼建議?”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媚主輕聲說道:“關於造界我知之甚少,魘祖派人找上我,我實在是推脫不了,只好與黎君他們一同去沙海大世界。話說回來,倒是應該感謝他,沒有他,你我也不會相遇相知。”
媚主並不是在祖界中久居的超脫境妖修,很多年前她欠魘祖一個人情,這次是為了還這份人情才出手。
“呵呵,這就是因果,蘇紫,你沒有考慮過將來成為造物者?”
“沒……我原先只想安渡此生,現在……我只想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媚主是動了真情,修煉**大道,一朝情動,便是死心塌地,此生不渝。
別看她之前那副勾人心神的狐媚模樣,那是演戲,是大道掩蓋下的假象,與真實的她相去甚遠。
“你跟著我不妥,我的敵人太強大……”葉凡搖搖頭,不希望她冒險,將來要直面造物者,蘇紫不可能自保,他也沒有把握保她周全。
“是造物者麼?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相反,我可以幫你聯絡到一位造物者。”
“你說什麼?”葉凡驚覺,他搜刮過媚主的神識海,不曾留意到有這樣一件事!
媚主輕笑道:“別緊張,你不知道的,我雖接觸過他,可那段經歷卻不存在於神識記憶中,只有提及造物者,我才會想起來。這也是她為了庇護我,施展的一個小手段。”
“哦?你還想起了什麼?”葉凡緊張的心神平復下來,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玄妙了,造物者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難以預料。
“容我仔細梳理一下……”媚主雙手托腮,認真回憶,提及造物者,激活了她那份記憶,但要拼湊起來,使記憶連貫並不容易。
葉凡靜心等待,暗暗感慨,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造物者的能力,正因為所知甚少,往往防不勝防。
“是清夢山脈!靈慾大世界的清夢山脈。”媚主記起了上次與造物者接觸的地點!
“還記得是哪一位造物者麼?是男是女?他說了些什麼?”葉凡細細詢問。
媚主皺眉深思,好一會兒才說道:“好像是女子,她曾說,要我繼承她的衣缽。但那時的我閱歷太淺,不敢接受,我……我很沒用,對不起。”
“不必自責,現在也不晚,既然你想起一些細節,我們稍後可前往靈慾大世界深入探索一番。”葉凡笑著拉起她的手,“你還能想起什麼?清夢山脈那裡,有秘境存在還是其他什麼……?”
“是祭壇……一座深藏於沼澤中的古祭壇……”媚主說道:“我記得,祭壇上的古老紋章好像是雷霆閃電的標誌……”
“雷霆……”葉凡神識為之一震,難道是主宰雷罰的造物者?
如果是,這或許就能解釋驚夜曾說過的話,八荒神往上一代,執掌雷罰的造物者是個女子!
“是雷霆,我記得那處沼澤地點,每隔數百年會開啟一次,算起來,已到了接近開啟的年代。”
“看來有必要趕在它開啟前到達靈慾大世界!”葉凡說道:“你我一起去探個究竟!”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媚主也雀躍起來,能夠和葉凡一道冒險,哪怕是深淵地獄,她也不後悔,不畏懼,甘之如飴。
“好,容我易容。”葉凡再次恢復之前的樣貌,兩人相視一笑,雙雙離開這個小世界。
靈慾大世界位處妖修造化位面,人跡罕至,妖修也大多不願前往,這一界中,遍佈不計其數的欲泉、慾海、欲澤,還有以多種形態顯現的幻境,環境異常惡劣,非常人能夠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