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祖的說法推翻了現實,也讓葉凡豁然開朗,的確,這是深處其中的人很難看透的一種障眼法。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七祖睿智多謀,一語擊中要害。
“那麼,我如果擊殺先天之葉,對他來說,能得到什麼利益?”在這種假設基礎上,葉凡仍存有疑問。
“這個需要仔細推敲,”七祖琢磨著:“先天之葉是萬界中極特殊的一個存在,它身兼多種恐怖神通、秘技,但最關鍵的是,它受過元靈沁潤,擁有世間最本源的力量,這種力量如果被修士得到,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但若是被抹除,按理來說,對任何人都沒有任何影響。葉道友,可否詳細說一說你是如何擊殺它的?”
葉凡就怕七祖提到這個問題,他不能告訴七祖實情,否則禁妖鎮魔塔恐怕難以保全。
他只得半是謊話半是真話回憶起當時情況:“進入噬靈蟲腹部後,先天之葉對我發起吞噬,企圖用神識吞噬我神識,只差一瞬,他便得逞。就在神識與他纏鬥不清之際,我斬滅肉身與神識,走向超脫,先天之葉神識遭受重創,接著便被各種至寶侵吞、分解,化為烏有。”
“哦?葉道友此舉真是險勝啊!”七祖禁不住讚歎:“我等守護祖界聖殿無數年,卻從未想到用這個辦法消滅先天之葉。”
“實屬僥倖!不可效仿!”葉凡連連擺手,“我若是運氣差一些,必定當場化為灰燼,這個方法不可取。”
“過謙了!”七祖笑了笑,“既然妖孽已除,我想這或許也是那位造物者的用意,不希望有誰成為新的造物者。”
葉凡目光很隱蔽地縮了縮,笑道:“這也是我之前的猜測,還有一點,祖界這麼多年來,能夠屹立不倒,是否也與造物者們刻意維護有關?”
“說的不錯,祖界是唯一的天外天世界了!它的歷史可追溯到萬界之初,混沌誕生之際!”七祖露出緬懷之色,捋須道:“當初宇宙萬界僅有三十三天外天,沒有造化位面,更沒有沙礫般繁多的低等位面,之後在這些天外天世界中,誕生了妖族與人族,以及最神秘的古修者。”
“古修者?他們有什麼特別之處?”
“古修者與人、妖兩族修士完全不同,他們的修煉方式也很神秘,來去無蹤,並且從不會干涉兩族的任何事。”七祖感慨道:“他們才是這世上最合格的修士,以苦修為信念,卻拒絕與我等為伍。知道古修者存在的,無一不是些老怪物、老古董。話說出來,祖界的特殊性,使其成為天下修士的最後歸宿,造物者維持它長期穩定存在,可能只是出於一個原因,保存世界核心之秘。”
作為太古唯一遺留下來的世界,祖界已是彌足珍貴,如果崩潰了,便再也沒有天外天世界存在,這是所有修士的損失。而祖界中可能還隱含世界之初的秘密,這也是造物者們想探究卻難以觸及的……
葉凡點頭表示認同,祖界擁有太多秘密,先天之葉是其中之一,也許還存在著更大的隱秘。
七祖沉吟片刻,說道:“你來到祖界不久,已取得如此成就,真是我人族之幸。無數年來,我族從未有人達到造物者之境,對造物者的世界所知可謂一片空白,每每想及此,無不讓人心生苦悶與絕望。始終受制於妖族,難窺世界本源,無法為我族謀取利益,祖界即使能再存活億萬年,也依然毫無用處。”
“七祖不必過於悲觀,至少目前來看,造化世界中我族與妖族平分秋色,而祖界這裡,有前輩你坐鎮聖殿,無人不從,可以說在我們已知的世界裡,人族並無弱勢。”
“你錯了……一旦祖界崩潰,我族必將淪為妖族壓榨下的奴僕,勢不可擋。”七祖眼神中透著濃厚的憂慮,“這是擺在你我面前的現實,還有一些無法觸及的可能,也許在未來顯現出更為黑暗的結局。”
“有這麼嚴重?”葉凡感覺七祖有點過於杞人憂天。
“你不在高位,不知其寒啊!”七祖嘆息著,滿目苦澀,“我至今仍記得當年六祖傳位於我時,所說的那句話。”
葉凡忙問:“六祖前輩說了什麼?”
“他說,我等雙腳踏在地獄,應將眼睛放在天堂。”七祖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最初我不明白地獄與天堂所指,直到統領祖界三千年後,方才感悟到六祖話中深意。”
葉凡沉默,地獄與天堂的比喻,當真就是如今的形勢?
可這樣的形勢已持續了億萬年,會突然間發生變化?地獄就在腳下,天堂又在哪裡?
“不必懷疑,只因你尚未站在我的位置,感覺不到這種危機。”七祖說道:“等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自會明白。”
“前輩的意思是……”葉凡愣住,七祖這是要將祖界的領導權託付給自己?
七祖回頭笑看著他:“論實力,你已力壓超脫境,包括我在內,都沒有把握能勝過你,論功績,你擊敗先天之葉,功勞理當第一!待祖界平穩下來,我期望你能接替我的位置,做第八祖。”
“這不行,真不行……”葉凡急忙擺手拒絕,“我還有很多事未能解決,這個位置不適合我來坐。”
“你若不適合,誰適合?”七祖反問:“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儘可以提出來,我不信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如果是造物者呢?”葉凡看著七祖的臉,正色道:“我與八荒神有極大的仇怨,一旦我坐上祖界領袖之位,恐怕會有不測發生。”
“八荒神……八荒神……”七祖喃喃念著,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造物者是凌駕於一切修士之上的存在,正因為人族沒有造物者,才使得歷代人祖感到無力,沒有依靠。
本以為找到了最恰當的接班人,沒曾想這件事變得棘手了。
“天無絕人之路,若是你成為造物者,不僅能庇佑祖界,庇護各界人族,那八荒神也將不是威脅!”最終,七祖說出了一個看似是辦法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