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前輩,有件事我要確認一下,是關於紅霞……”聽到明越古要傳他東西,葉凡急忙打斷他的話,想從這裏得到一些答案。
“紅霞?她讓我失望了……”明越古神念傳來:“我本意她能夠繼承我的衣缽,傳承下去,可她卻選擇了另一條道路,她太讓我失望了……”
葉凡愣了,紅霞被寄予了厚望?
明越古這話,若是讓紅霞聽到,那將如何?
“我能否把這段影像記錄下來?”葉凡想到未來某一天,如果紅霞走上和顏蓮兒同樣的老路,或許今日他和明越古的談話,能夠扭轉什麼。
“可以,你的設想很好。”似乎明越古已洞察了他的心思,同意了葉凡的建議。
取出一枚記錄晶球,葉凡將接下來的場景和對話,攝錄下來。
明越古為配合他的攝錄,改變了神識傳音的方式,在黑暗的虛空中,印出了一行行字跡。
“紅霞天資缺陷,無法修真,但她又有常人沒有的堅韌和毅力,她是我最看重的傳承人。我這一生沒有授徒,沒有留下太多財富,我只給她留下了開宗立派的根基,那顆星體上的宮殿,就是我的寄望。”
原來是這樣!葉凡一直奇怪為何要造那麼多的宮殿羣,卻只有紅霞一人居住,原來明越古的用意在這裏。
“她的實力不足以證道,如何開宗立派?”葉凡提出的疑問,也是紅霞一直耿耿於懷的重要原因之一。
“證道有無數種方式,如果她不能突破自我,又如何在將來成為一門之主?如何面對兇險的世外?我不傳她功法,卻遺留了無數基礎典籍,如能對園中的靈材珍寶加以巧妙利用,千年之內證道足矣!我希望她能走出一條嶄新的路,而不必一味地依託別人,那樣的道,終歸是小道……”
“前輩用心良苦,可紅霞孤身一人被禁錮在那裏無數年,也非常人能夠忍受啊!”葉凡嘆了嘆氣,站在紅霞的立場上為她爭辯:“為何前輩不在當初放她自由?讓她離開後,去外面的世界自由闖蕩?”
“當年那一戰,我與渺兒肉身雙雙崩潰,花費數十萬載,我神魂方才凝聚出新軀,又是萬年後,方能打開這裏的空間,這一耽擱,就是無數歲月。我見到紅霞時,她是有些恨我的,我們之間,怕是難以解釋清楚誤會與隔閡。我希望她能夠繼承這裏的一切,因而我告訴她,只要憑自身努力,證道之後,便可得到我的畢生心血,無上法訣不老天荒。我當時已無力助她證道,加之仇敵未死,渺兒不知身在何處,我只能留下一絲神念,待她證道後,將不老天荒傳授給她……我沒想到,她始終將自己禁錮在仇恨中,不求修為突破,直到那一日,有人進入這裏,她與那人達成了脱身協議……”
那個人就是尤明升,葉凡現在總算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明越古不希望有人染指他的心血,所以將秘境藏於修真界,置身於獄焰火海中,進入這秘境,需要通過十二星芒,就算是造化境也難順利進入。
紅霞救下尤明升後,達成了約定,兩人離開後不久,廣元宮就被疾山合謀三家所滅,之後便一路逃亡,直至她修為達到造化境!
葉凡收起了記錄晶球,誰對誰錯,已不重要,這段跨越千萬年歷史的恩怨,對於他來説其實無關緊要,作為一個無意涉足此事的人,他只是在巧合中,窺探到了一個埋藏許久的秘聞。
“前輩,我還有一問,當年你那仇家,是什麼人?為何事起爭端?”説完了紅霞,葉凡對明越古的事倒是有些興趣,畢竟是超脱境的前輩,又是險些創世的大能。
神識投影沉默了片刻,方才吐出兩個字來:“央尊。”
央尊?這個古老陌生的名號,葉凡是第一次聽説,像他們這一批前輩,威名早已湮滅在茫茫時間大河中,不為人知了。
“你不必為我向他尋仇,終有一日,我會親手了結此事,這裏的一切,你可任意處置。”
“實不相瞞,我已在仙界開宗立派,恐不能再……”葉凡擔心無法完成明越古的願望。
“仙界?那可是造化位面?”
“不,只是下位面。”葉凡如實答道:“確切地説,是混元之下的世界。”
“那就是了!”明越古道:“混元位面之下的世界,資源匱乏,前景欠缺。你何不在造化位面尋一處根基,發展培育勢力,你可知我與央尊爭鬥,就是敗在這上頭。”
“這個……如今造化位面紛爭太多,天外天世界僅餘一個祖界,恐怕……恐怕我無暇分神。”
“是這樣……多年未曾踏足造化位面,竟然……”明越古喃喃自語,忽然驚覺説漏了嘴,立即停下來。
葉凡何等精明,捕捉到他話中隱含的秘聞,急忙追問:“前輩如今身在何處?”
不在造化位面,也不像是在祖界,若是在祖界,明越古肯定知道造化世界發生的大事!
“一處……你暫且無法踏足之地。”明越古只説出了一半,馬上轉移話題,“將來你會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你準備好了麼?”
“好吧,來吧!”葉凡打算接受明越古的傳承了,從種種跡象判斷,此人如今的境界,已不是超脱,只能是一種可能,造物者!
金光瞬間穿透黑暗,這顆空無一物的星球,剎那間變得奇幻紛呈!
距離這顆星球最近的三個星體首先衝來,疊加而入,發生了史前大爆炸一般的壯闊場景!
與此同時,葉凡的神識海中也湧入了源源不斷的信息!
信息之巨,根本無法消化,無法閲讀!只有不間斷的注入!填鴨式的塞入!
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餘下的九十六顆星體同時朝着中央這顆星球歸攏凝聚,紛雜錯亂的世界,層層覆蓋,立體交織,破碎的影像化作億萬的碎片,湧入葉凡神識海中!
周遭爆發的所有光華都聚焦於他的額頭,在這一瞬間,他被注入了無法想象的能量,如曠世神蹟!
隔着遙遠的虛空,從那顆小星球上,竟能清晰地看到黑暗的世界裏,璀璨無比、炫麗刺穿宇宙的神芒匯聚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