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廣袤的原野,風景如同夢幻的童話世界,各色光暈猶如萬花筒綻放,隨手可從空中拈來一朵色彩繽紛、形態奇異的鮮花,各式的靈草奇花盛開在瑰麗的原野、山坡,一潭寶石般的湖水微波盪漾,幾頭正在飲水嬉戲的靈獸聽聞歡笑聲抬起頭來,露出了雀躍的神態。
向湖畔走來的是一對父女,父親一身粗布衣,眉宇間刻滿英豪氣概,女兒芳華初綻,大概只有十二三歲。
“雲兒,我們去那裡坐一下。”領著女兒的父親,指了指湖畔一塊光滑的石凳。
“好啊,父親,你再講一講羅機創界的故事好嗎?”少女拉著父親的手,奔向湖泊,兩人並肩坐在了那裡。
這個時候,葉凡總算看清楚了她的五官容貌,馬上意識到,此時的羋朝雲實力還很低,也許是混元,也許是剛剛證道。她的父親境界也不是很高,不然是看不清相貌的。
那位父親坐下來之後娓娓而談:“好,羅機創界雖然失敗了,但無疑是給後人留下了寶貴的經驗,將來某一天,我們如果能達到羅機前輩的高度,或許可以繼承他的意志,參悟透徹大道的究極……”
“大道的究極?雲兒不懂,什麼是究極?”稚嫩的小臉滿是好奇,對知識的渴望,又讓她顯得與同齡少女與眾不同。
“呵呵,究極就是道之根本,道之盡頭,宇宙萬界中,隱含的最終奧秘。”父親溫和地笑著。
“哦,那怎樣分辨什麼時候就是最終呢?”
“這個……也許當到達那一高度,再無法精進之時,就是終點吧!好比登上一座山峰,你會發現那就是頂端。”
“不對吧,那座山,只是那一個地方最高的山峰,你怎麼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沒有更高的山呢?”
“哈哈,雲兒聰慧,這就需要你跳出世界,著眼於更廣闊的方位,向前看,也向後看。走前人不敢走,沒走過的路,攀前人攀不到看不到的高峰,那樣你或許就能達到究極。”
“只是或許嗎?沒有穩妥的方法嗎?父親?”
“沒有!我們生而為人,便是為了尋找大道之秘,探索大道,雲兒啊,人族能立於萬族之首,那是因為我們從未懼怕失敗,我們對大道的渴求沒有任何一個族類可以比擬!”
“我知道了,父親,還是說說羅機前輩吧……”
“好,羅機前輩畢生為創界奔走,留下許多傳說,今天咱們就講一講他留下的幾道真言……”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人族創世始祖的經歷,這種真實畫面讓葉凡一度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無論是羋朝雲的提問,還是她父親的解答,都讓葉凡的思緒延伸,浮想聯翩,太古更古的時期,他們已能對大道有如此精闢透徹的認知,這確實很不簡單。
先賢聖哲,多居於古代,這話的確沒錯。
葉凡不經意間愣神的時候,才猛然記起自己應該做什麼,他是來悟道的,時間大道的真諦到底在哪裡?
他看到的,只是羋朝雲的過往,這不是大道的真諦,僅僅是時間留下的印跡。
可時間大道的奧秘究竟在哪裡?
過去無用,莫非未來可期?
葉凡立即抽回神念,專注於時間大道上透明的一條道則,沁入其中——
神識進入這條道則之後,眼前只有渾渾噩噩一片虛無,時不時掠過一些光帶,或明或暗,完全抓不住,捕捉不到那些東西的真實。
這種狀況意味著他站在了未來,卻看不清未來。
他的時間大道並不完善,這條時間道則記載的,會不會是羋朝雲的未來?
沒有羋朝雲的境界,沒有參悟時間大道,自然不可能觸及這段時間。
想通了這一點,葉凡忽然覺悟,這是羋朝雲的過去與未來,這是她的時間大道,那自己的時間又在何方?
退出了羋朝雲的時間大道,一點光華映入眼中,時空輪盤隨之顯現在神識海,緩緩轉動。
“大道有很多條,唯獨時間有過去與未來!”葉凡屈指點向時空輪盤:“這才是我的時間大道!”
時空輪盤倒轉,各種影像撲面而來,自今日起,過往發生的一切都在重演,都在葉凡神識海中再現,隨著時空輪盤越轉越快,他的神識中凝聚出一條細微的道韻之光!
“這才是我的大道,時間大道的分支——逆時!”葉凡雙目之中綻放出兩道神芒,時間大道飛快凝聚,過往的畢生經歷,跨越界線,跨越時空,都凝成了大道中的道則!
一整條時間束誕生了,逐步地凝實,形成類似於羋朝雲時間大道那樣的形態,只是,這僅僅是她擁有的時間大道的三分之一。
逆時約等於過去!
但逆時是有終點的!過去則無止境。
轟!葉凡將逆時的大道定格在了一個時間點上,那個時間點,正是他此生真正抵達過的最久遠的過去,地球紀史前一萬年!
凝聚了過往歷經的所有時間點,這一段時間大道的片段完成了。
自史前一萬年反向追溯一遍,時間大道加倍凝實,幾成實質,同樣是灰色,比羋朝雲的大道短了十倍。
未來怎麼辦?過去可逆時,未來卻難以窺探,葉凡洞悉了一個現實,今時今日,他不可能創造出未來這條時間線,他能凝聚的未來僅有一些模糊的點,那是偶爾閃過的一絲靈光,一絲預兆。
時空輪盤開始朝著正向轉動,越轉越快,化成了一個時間漩渦,未來可能發生的這僅有的幾個預兆點,被葉凡再次捕捉到!
一匹扭曲的、半透明的道韻之鍊形成了,雖然僅有巴掌大的一條,但這已經是跨出了一大步!
時間大道,即將完成雛形!
過去與未來,還缺少一個現在!
葉凡直接將此時此刻的情景拓印為影,揉入了時間大道中,緊跟著,逆時的大道道韻和未來的雛形大道合二為一!
轟隆隆——
這三種不同的時間道則混合起來,化成了一朵朵時間浪花,分散開來,蔓延到神識中的每一個角落。
“時間海洋!”葉凡發出了興奮的吶喊,整個神識海歡呼著,興奮著,狂歡著。
時間,已經可以隨意觸之!時間大道,無處不在!這就是他獨有的時間大道,他所創出的與眾不同的時間道則。
時間海洋!
時間如海,合為一體,分則無數,有過去,有未來,滾滾向前,無休無止!意念所及,時間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