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浪翻滾,彷彿在為闕光臺的覆滅悲泣,葉凡在這片海域足足搜尋了一天一夜,沒有一丁點發現。整個闕光臺都消失了,甚至連一具屍體都找不到。
返回到岸上,面對海天,他跌坐在岩石上頭,無比的失落和傷感包圍了他。
媧瀾默默站在葉凡身邊,心情也有些沉重。
“我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望著黑暗的海面,她輕聲說道。
“是嗎……”葉凡低低迴應著她的話。
“我所在的世界,萬族林立,我們媧族曾是領袖萬族的最強一脈,強者輩出,散佈各大星空。直到有一日,我們遭遇了最卑鄙的背叛,整個乾武界幾乎所有的強族都參與其中,對我族發起滅絕攻擊……”
“為什麼?”葉凡微微抬起頭。
“因為我族的傳承命珠。”媧瀾說出了她的秘密:“每個媧族女子天生都有傳承命珠,隨著修為精進,傳承命珠可將畢生所學傳給下一代,而異族的男子,也可通過某些方式,佔有我族女子的傳承命珠,因此一直被覬覦。”
聽到這個秘聞,葉凡的神色有些變動,扭頭看向媧瀾,“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秘密?你不怕我對你下黑手?”
“你不會。”媧瀾輕輕搖頭:“你和他們不同。”
“也許吧,該回去了。”葉凡站起身,他知道,齊凰她們已是凶多吉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她們也牽扯到這件事裡來,如今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那個被封鎮的存在,一定不會再返回這裡。
舉目四望,葉凡心情難以名狀,他來到純元世界,本來抱著找到突破修為瓶頸的心願,卻結識了太多的人,遭遇了太多的事。
如果現在抽身離開,能心安麼?能平靜如水麼?
“去哪裡?”媧瀾的問話讓葉凡的思緒有一霎那的停滯。
去哪裡?
仙界?不,不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確定齊凰她們的下落和生死,他才能夠安心離開。
葉凡提振心神,稍微想了想,答道:“元始聖地。”
“好。”
媧瀾不瞭解純元世界,葉凡說去哪裡,她便跟定哪裡。
兩人連夜趕路,從闕光臺瞬移前往元始聖地。
到達元始聖地後,一切如往常一樣,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來這裡有什麼計劃?”媧瀾和葉凡站在虛空中,眺望著元始聖地那絢麗的星河。
“打聽消息。”葉凡說道:“闕光臺被滅,很快就會有人將這個消息傳播到元始聖地,屆時作為第一大宗派,元始聖地絕不可能置之不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應該懂。另外,闕光臺的掌座紫焱,如果得知本宗被滅,也會求助於寧元聖等人。”
媧瀾道:“你的意思是……藉助元始聖地,打探是誰滅了闕光臺,繼而找到那個人?”
“你很聰明。”葉凡點點頭,“只有找到那個人,才有希望得知嫦清和齊凰的下落。我想紫焱所率的門人,也會從蒼梧撤回,到這裡來應對。”
媧瀾默然,他真是不死心啊,如此這般地執著,世間少有。或許,嫦清、齊凰兩女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走,先到附近的城市落腳。”葉凡觀察片刻,做出了決定。
元始聖地沒有出現異狀,這是好事,闕光臺被滅的噩耗早晚會傳到寧元聖耳中,屆時看他如何應對。
兩人選中元始聖地附近一處最大的修真星球、聖都星的天元城落腳,葉凡做好了長時間的守候準備。
三日之後,從遙遠的西南星空,終於傳來了闕光臺被滅派的消息!
這個消息震驚了聖都星,三大頂級巨派之一的闕光臺,竟然被直接抹平,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這是極度不可思議的噩耗,聽說這件事的第一個感覺便是,沒有人會覺得幸災樂禍,只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闕光臺實力深厚,傳承古老,門人以百萬計,即使是元始聖地加上雲海神山,也不敢對它發起滅派之戰,更不可能在一日之內,毀掉整個宗派的根基。
放眼純元世界,幾乎無人可以辦到,那會是誰,又會是什麼樣的存在,對闕光臺下手?
恐慌無聲蔓延在這整個世界中,各大宗派也感覺到了岌岌可危的寒意,尤其是元始聖地、雲海神山,都迅速做出了應對!
天元城中最豪華高檔的酒肆,葉凡已在這裡泡了四天,早已升級為消費貴賓。
捏著鑲滿珠玉的夜光寶杯,聽著那天籟之音的曲調,葉凡臉上掛著陶醉的笑容,耳朵卻豎得老高,捕捉整個酒肆中的談論。
一串串的交談聲落入耳中,他始終保持著淡然,仔細傾聽,分辨哪些消息有價值,哪些關係到闕光臺。
“據我派中傳來的消息,闕光臺掌座紫焱已率眾離開蒼梧大世界,相信幾日內便會抵達純元……”
“哦?這闕光臺究竟是誰滅的?於兄可有內部消息?”
“不知道,當真不清楚……恐怕此事只有紫焱、寧元聖他們清楚,不過我聽聞這寧元聖並未返回元始聖地,不知道他有何計較,許是闕光臺一事,與元始聖地並無關係……”
“那就是仇家所為了!不知闕光臺得罪了何方高人,唉,這世界,越來越看不懂了……”
聽完這兩名酒客的談話,葉凡猜到了一些隱情,寧元聖不回純元世界,意味著他更看重古濁界的事,而紫焱率眾返回,非常值得關注。
他匆匆離開天元城,隻身前往闕光臺故址,藏身於世界之石,潛藏在那處海岸的礁石中,在外部特意佈下一個障眼法,靜候紫焱等人返回。
葉凡相信,紫焱等人一定會重回故址調查真相,也許,屆時會發生些什麼。
往日被無數宗門奉為龍首的,如今已淪為荒涼的遺蹟,闕光臺遺址鮮少有人光顧,即便有寥寥的一些修士前來,也只是確認傳言無誤罷了,看幾眼便匆忙離去,唯恐惹禍上身。
守株待兔這種事簡單又充滿期望,在世界之石中觀察了六日,闕光臺存餘的門人終於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