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勝元帝、顏蓮兒與那名神秘女子組成的陣容,帶給大自在宮眾人極大的壓力,同時大自在元帝在那神秘女子面前,彷彿也矮了半截,喪失了應有的氣勢,這讓在場的修士們多多少少都感覺情況不太妙。
“師妹……你也還活著……”大自在元帝漸漸鎮定下來,今日之見,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意料,大敵當前,往日的恩怨又浮出水面,這次真的很不好應付了。
“閉嘴!元晨!誰是你師妹!”那彩裙女子突然提高了幾度的音量,厲聲呵斥,這一下,她周身飛舞的蜂蝶轟然離散,化作一片彩雲,翩飛消失在天際。
大自在元帝搖頭苦笑,“也好,也好,今日就做個了斷吧,嫦清,我寧可死在你手上,也比輸給那兩個瘋子好!你我就在這裡過招,其餘人等不可插手!”
“大帝……”幾名混元強者齊聲驚呼,大自在元帝這樣說,似乎決意要與那嫦清魚死網破!
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宿怨恩仇旁人無法得知,但從簡短的對話來看,大自在元帝好像有愧於嫦清,有些理虧,也有些忌憚。
“不必多說。”大自在元帝瞥一眼仍在噴薄丹氣的大殿,心情黯然,他感覺今日大限已至,說什麼也不可能躲過這一劫了。
鬥勝元帝與顏蓮兒冷眼旁觀,同時瞬移開去,擺出了坐山觀虎鬥的姿態。
“元晨,看在你壽元將盡的份上,你先出手吧!”嫦清在天空傲然亮出了一對七彩琉璃環法寶。
大自在元帝發出一聲嘆息,雙手一橫,掌心同時亮出來一對長劍。
“嫦清,可還認得此劍?”他的神情顯出幾分追憶和緬懷,“當初你我同在靈元峰時……”
“住口!”聽到他說起靈元山,嫦清情緒頓時十分激動,不再猶豫,不等讓招,那對琉璃環法寶先後破空飛來!
這一對七彩琉璃環在半空互相碰撞,每碰撞一次,便各分出一對琉璃環,短短幾下碰撞後,天空已遍佈數十個琉璃環,叫人眼花繚亂,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幻海琉璃寶環,嫦清,這麼多年,你仍然用它。”大自在元帝慢條斯理說完這話,碧綠長劍同時舞動,兩股劍芒在半空中卷出兩條綠色風暴,攪動了漫天的琉璃環。
長劍起舞,環飛無限,越來越多的琉璃環密佈天空,如雪片一般攻向他,原來這麼多的琉璃環竟全都是真實的,幻化出的琉璃環無休無止,在嫦清操控下,覆蓋住了滿滿的天空,洶湧浪潮如大海狂怒,鋪天蓋地,驚濤駭浪聲聲不息,鏗鏘撞擊之音刺耳無比。
大自在元帝揮劍斬琉璃,始終能保持住不敗,劍光密不透風,使得圍攻他的琉璃環無從下手,兩個高手都是造化境修為,攻守之勢看似沒有什麼特別,實則蘊含著極兇險的法則攻擊與防守!
那對幻海琉璃寶環在不斷幻化的過程中,分解出一絲絲的殺韻,這殺韻如涓涓溪流滲透虛空,造化境之下的修士觸之即遭重創!
大自在元帝揮劍格擋的,絕不僅僅是這些琉璃環,他深知幻海琉璃寶環最厲害的殺招和特點,劍之道韻防守的,更多的是那些殺韻——潮汐道韻!
眼看大自在元帝被籠罩在這片光輝海洋中,大自在宮的將士、幕僚們彼此互相觀望,束手無策。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天空一側的顏蓮兒一對冷眸閃爍,掠過一絲陰沉殺機,暗中彈出一縷極隱蔽的氣息,射向大自在元帝!
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個舉動,所有人都在緊張觀戰,包括鬥勝元帝在內,都被那兩人的廝殺吸引過去了。
一道灰氣滲入了兩人戰團之中,大自在元帝突然發出一聲淒厲慘叫,劍勢傾斜,大廈將傾!
嫦清眸光裡飄過疑色,果斷收回了攻勢,但即便如此,大自在元帝也依然被澎湃激盪的琉璃寶環擊破了防守,一串寶環接連擊打在他的胸前,骨頭碎裂聲清晰可聞,劇烈的撞擊下,元帝狂噴鮮血,倒飛出去。
“大帝!”
“快!”
眾人驚呼,幾名混元修士急急瞬移,接住重傷倒飛出去的大自在元帝。
面色潮紅、氣喘如牛的大自在元帝在兩名隨將攙扶下,勉強在虛空中站穩,手中只剩下了一柄長劍。
一道灰暗如蚯蚓的印跡從他的脖頸游上了臉頰,察覺到身體中的異樣,大自在元帝揚起左手,一指點向自己的額頭,萬道金芒怒射,那絲印跡方才緩緩消失。
嫦清也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冷冷喝道:“不需要你們插手!”
“你的敵人也是我們的敵人,殺了他,大自在宮歸你!”顏蓮兒嗓音尖利地嚷道。
“不需要!”嫦清傲然回應:“你若是再出手,便是我的敵人!”
“你——冥頑不靈!”顏蓮兒本身就是不講道理的腹黑女子,沒想到碰上的這個嫦清,比起她也毫不遜色。
“顏蓮兒,你又何嘗不是!”就在這時候,從那霧氣繚繞的大殿中飄來了一個聲音,讓顏蓮兒俏臉變得倍加陰沉,倍加難看!
在純元世界,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名字,放眼整個宇宙,知道她真實底細的也僅有三人!
大殿中的人是誰?
“是你!”顏蓮兒咬牙切齒,幾乎是閃電間便猜到了是誰,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仙人!那個插手她復仇大計的男子!
“蓮兒你……你究竟是……”鬥勝元帝吃驚地盯著顏蓮兒,她不是自稱碎蓮嗎?為何要隱瞞自己的真名?
“寧可相信小人,不要相信女人,鬥勝元帝,你中了她的道了!這個女子,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敢殺,你說她是什麼?心比蛇蠍,恐怕也是低估了她!”葉凡在大殿中傳音出來,讓在場的修士全都聽到他說的話,這番話如一道道驚雷炸起,攪亂了人心,也讓形勢變得加倍複雜起來!
顏蓮兒隱瞞真名,究竟意欲何為?
鬥勝元帝不敢置信地瞧著她,那張曾經嬌柔的臉,剎那間彷彿變得無比陌生,只餘下陰沉和冷漠。
嫦清也柳眉蹙起,她和大自在元帝的恩怨是一碼事,是是非非只有兩人清楚,但這個臨時湊在一起的同伴,似乎更不是好東西。
她是不屑於殺父之人為伍的,若事情真是如此,她們之間那微弱的同盟關係也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