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旁聽者們尷尬萬分,提心吊膽卻不敢說半個字,包括生死閣閣主在內,也沉默不語,表現地極為弱勢。
“好。”破軍轉過身,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她要去幽冥!
她決定去輪迴!
只有輪迴,才能徹底從痛苦中解脫!她本以為到了仙界,可以從頭開始,忘卻一切,沒想到即使到了山窮水盡的這一刻,她依然擺脫不了自己內心的掙扎,依然沒有任何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葉凡恨不能痛斥她一頓,千言萬語卻化作了一聲嘆息。
轉過頭,他將視線落在了生死閣閣主身上,冷冷說道:“好一個神界餘孽!說,你是哪一位神主?”
他不能惡意對待破軍,只能將怒火發洩在生死閣這個邪派上頭!
生死閣閣主看出了他的修為境界,他也第一眼就看穿了這個人的秘密!
“你是誰?”生死閣閣主沙啞著嗓音沉聲反問。
“仙界、神界恐怕沒有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猜猜看。”葉凡說道。
生死閣閣主猩紅的目光攸然一閃,凜然道:“你是星海仙宗的葉凡!”
“不錯,讓我也猜測一下,你在這裡蝸居數十萬年,以仙人精血補充損失的生機和神元,你應當是當年侵入仙界的六神主之一,你是……厄難神主!”
“厲害,你果然厲害!”生死閣閣主點著頭,嗓音滿是沙啞地說道:“既然如此,就來個了斷吧!”
“呵呵……”葉凡冷笑,揮出一片仙芒,以混沌無央鍾護住破軍,猝然朝厄難神主出手!
一朵朵放大的光圈輪環爆開,瞬間就包圍住了厄難神主,那是生死神輪!
“你居然……”厄難神主豈會認不出生死神輪,這是殺戮神主的標誌,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居然出現在一個仙人手上!
生死神輪一出,那勢必要染血而歸。
厄難神主知道此時除了全力一搏之外,沒有任何生還機會,如果是巔峰狀態的他,他自然不懼一個混元,大家頂多打成平手,可現如今他實力未恢復一成,神元都不穩固,根本不是對手,除非有奇蹟發生。
一聲嘶吼,厄難神主周身的黑霧蓬蓬炸裂,無數的可怕氣息溢出:“極難死障!”
這些氣息凝聚成萬紫千紅的法則道韻,瞬間蔓延到整個祭壇!
“啊——”一個個生死閣的仙人慘叫著倒下了,被這些法則道韻侵襲入體,如劇毒爆發,不僅面目全非,死狀猙獰,生機也全都被抽離,化作一條條紅色溪流,在域界中流淌,朝生死神輪會聚過去!
砰砰砰——
生死神輪外部連番炸出一團團氣勁,這居然是生死閣眾人生機所化的能量,在厄難神主操控下,企圖以這些生機,摧毀生死神輪。
與此同時,一部分紅色溪流也湧向了葉凡身邊!
“不自量力!”這種層次的手段,怎麼可能對葉凡一個半步混元起到效果,他連看也不看,周身爆出了無窮的劍氣烈芒,瞬間就將這些煞氣撕裂!
被生死神輪圍困住的厄難神主眼見這一招無法奏效,瘋狂燃燒精血,發出了神主的詛咒!
“本主叫你二人生不能同心,死不能同穴!生生世世,你必難逃情劫之困!”最後的這一番詛咒過去,從生死神輪中心爆出了刺眼的血光,血光衝出神輪縫隙,濺到了葉凡身上,也濺到了混沌無央鐘上頭。
“老不死的東西!”葉凡驅散這團帶著詛咒的血光,惡狠狠吐了口唾沫。
一道淡淡的光華從生死神輪中溢出,朝山谷外飛遁。
“哼,想走?這次沒有機會了!”葉凡揮出一抹藍光,直追而上,彼岸花和黃泉幽蓮同時釋放出吸取力量,厄難神主的神魂尚未飛出這片山谷口,便被這力量扯回!
“本主死也不會放過你……嘶……”附著在黃泉幽蓮上頭的神魂被葉凡送入了彼岸花中,在一片慘嘶中徹底消弭!
厄難神主在生死閣蟄伏了數十萬年,犯下累累惡行,罄竹難書,此刻終於授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了。
葉凡揮出一團火光,將他那罪行所化的王座焚化掉,伴隨著無數的乾屍飛灰煙滅,生死閣已成過往塵埃。
靜靜默立片刻,葉凡沒察出厄難神主的詛咒對自己有什麼異樣,但他心底卻仍然有些不安,厄難神主以邪術著稱,這道詛咒究竟會不會對他和破軍造成極惡的影響?
他的修為境界已高出此刻的厄難神主很多,但破軍卻只是真仙境界……
不管怎樣,這個難題已經很難解,再多出一些枝節也無關緊要,就隨它去吧!
“走吧,去幽冥之前,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葉凡走過來,抓住了破軍的手腕。
被抓住的一剎那,破軍的手輕顫了一下,但隨即就任由他擺佈了。
破開仙界的虛空,葉凡帶著破軍先折返修真界,再精確定位,返回無量仙山,當破軍從眩暈中醒來時,已置身於一處喜慶熱鬧的大殿中。
“這件高跟鞋很不錯耶,是普拉達最新款的嗎?”
“對對,放這裡,這株繞神仙樹是海外仙宗進獻的,意味著珠聯璧合,連理同枝呢……”
破軍尚未睜開眼,便聽到這些女人唧唧喳喳的笑聲,等她適應了光線,第一眼就看到了楊碧徽,然後是李絲寒、陸清雨、凌若溪……
“哎呀,傾城,你醒了?”楊碧徽轉過身,滿臉熱切地奔過來,“你看,小凡馬上要大婚了,她們都在挑選大婚禮服和必須品,你也來吧!”
“不……”破軍面容沒有一丁點的表情變化,“我要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楊碧徽愣了,驚問道:“你去哪裡?我們大家都在這裡,這樣不好嗎?孩子,你應該放開一點,你太過於拘束內心了,你已經是仙人了,仙人和凡人不同啊,何必在意那些世俗的東西呢?再說了,舊社會也有表兄妹、堂姐弟通婚的,在古代西方王室,不是也有近親結婚的習慣嗎?”
“可我不行。”破軍堅決的回答給楊碧徽的熱情潑了盆冷水。
“那你留下來,這總可以吧?哪怕是做個旁觀者……”
“對不起……”
破軍從軟榻上站起身,執著地向外走去,大殿內的女人們聞聲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驚奇地注視著她的背影,連楊碧徽都無法挽留她,說服她,她的心腸怎麼變得那麼硬,那麼固執?
大殿之外,一道身影映入了破軍的視線,那是帶她來這裡的葉凡。
“去幽冥……”一聲嘆息,葉凡無奈而失望,他的努力,又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