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筱蝶凝視茅屋片刻,緩緩推門而入。
葉凡和老瘋子使了個眼色,也悄悄跟過去。
牆壁上那幅畫卷,讓祈筱蝶嬌軀一顫,幾乎不能自已,她的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淚水,沿著面頰滴滴答答滑下。
若不是情到深處,怎會如此失態?
葉凡和風龍屠相視一眼,彼此都猜測,那幅畫上的女子一定是她!
“一花一念無量劫,大千俱在一毫端。我納須彌入芥子,明悟四諦證涅槃。”念著畫上的題詩,祈筱蝶泣不成聲,一雙淚眼已經朦朧。
這裡的一切,勾起了她遙遠的回憶,那是她無法忘懷的記憶,刻骨銘心,即使涅磐重生,依舊存在於神識深處,無法抹去。
葉凡悄然退出茅屋,風龍屠也跟著走出來。
“留下這詩句和畫作的前輩,也許是她的道侶。”葉凡和老瘋子低聲交談。
“是啊,情之一字,最是複雜,因而老夫當年毫不猶豫斬斷男女之情!”風龍屠昂著頭,一副傲然得意的表情。
原來這老傢伙斬屍時斬斷的是男女之情,怪不得對女人不感興趣,還說風族將要絕後。
葉凡搖搖頭,不贊同他的觀點:“有什麼複雜?人生在世,若無情無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輩修真者,可追求無上大道,可專精某一技藝,可遨遊億萬界面虛空,怎會沒有意思?”風龍屠爭辯道:“難道人生非要做那男女之事,方才有意義?”
葉凡笑道:“話不是這麼說,男女之愛,人之常情,莫說你我凡夫俗子,即便到了仙界,那些修為通天的仙人,也都有仙侶相伴,更甚至,許多仙王仙帝不下數位仙妻,這又當如何解釋?”
“嘿,說的好像你見識過一般。”老頭依然堅持己見,“仙界什麼樣,誰清楚?誰能佐證?”
葉凡語塞,沒有辦法和老頭解釋自己擁有兩重記憶,就算說出來,他也不一定相信。
“我可以!”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是祈筱蝶!
葉凡二人驚訝回頭。
“仙界中一男多妻者比比皆是。”祈筱蝶說出的話,讓風龍屠立時吃癟,啞口無言。
“仙界並非無情無慾之地,相反,仙人的各種七情六慾,比凡人更甚之,在實力無法被有效約束的情況下放大千萬倍!”祈筱蝶又補充了幾句。
葉凡頻頻點頭,這正是仙界的情況,相比修真界,那裡更加混亂,更加肆無忌憚。
祈筱蝶已拭去了臉上淚痕,恢復了原先的神色,不過葉凡注意到,屋舍牆壁上那幅畫已經被她收走了。
“不說這個話題,老夫這輩子就沒打算去上界!”風龍屠甩了甩袖子,嚷道:“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我還要去一趟鑫猿星!”
“前輩……”葉凡看向祈筱蝶,徵詢她的意見。
“走吧,我沒有問題。”祈筱蝶似乎已經從情傷中恢復過來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葉凡暗暗驚歎她的控制力,也不禁心生疑惑,她究竟是為何傷心。
闕竽幾人還在暢遊花海,沒有注意到這裡發生的事情。這處仙府中的景象,讓她們留連忘返,雀躍地不行。
直到盡興之後,葉凡將眾女召集到一起,打算離開仙府。
依舊是風龍屠掌握著世界之石,把所有人帶離恆星中心,返回到安全地帶,降落在隕石上,隨後才將葉凡叫出。
“老夫要前往鑫猿星,如有發現影族蹤跡,屆時以玉簡聯絡你。”風龍屠說道:“至於闕竽這丫頭,就跟在你身邊啊,有你照料,應當很安全。”
“也好,影族神出鬼沒,老瘋子多保重!”葉凡接過玉簡,揮了揮手。
“放心吧,老夫祖傳逃遁之術,天下無人能比得過我這腿腳,哈哈哈……咱們三千道界再會……記得勤看玉簡!”
笑聲遠遁,終於消失不見,葉凡凝望著那片虛空,收起玉簡,取出了幾塊極品靈石,開始佈陣。
界輪的光輝在星空中一閃而滅,穿越無數的界面,葉凡直達太陽系邊緣!
卡戎星上的傳送陣被葉凡破壞掉了,將來即使有人從其他位面來到這裡,在不搞錯方向的情況下,也要花費數百天的工夫,才能抵達地球。
以墨族如今的情況,葉凡還是有些擔心那幾位冰族太古始祖,不過算上老瘋子、喻飛鴻,他已擁有兩名強援,如果祈筱蝶也能長期坐鎮虛界,完全不懼他們。
只要冰族遺老不集體出動,虛界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時空能量劇烈波動,葉凡隻身出現在撒哈拉大漠上,非洲這片熱土,依舊蠻荒、落後,充滿原始的韻味。
葉凡打開玉簡,一下子湧現出數千道信息。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女人們發出來的,各種噓寒問暖,各種詢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問他現在身在何處……
葉凡嘴角勾著笑意,神識一一掃過這些溫暖的話語,之後的一條訊息讓他微微一愣。
“葉,祖母大人身體欠奉安康,恐怕壽元將盡,幾位姐姐和我都在白金漢宮,盼你回來……”
伊麗莎白女王要熬不住了?葉凡念頭一閃,已出現在倫敦郊區,再精確定位,瞬移到白金漢宮中。
午後的豔陽照在皇家花園中,幾名鶯鶯燕燕的女子正簇擁著年邁的女王,在搖椅上曬太陽,女人們輕聲說著話,品味著午後紅茶,其樂融融,花容月貌、裙裾輕撫,十分養眼。
“咳咳。”葉凡一聲輕咳,從花叢後走出來。
聲音立即引起了幾女的注意,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旋風一般跳起來,一眨眼便撲到葉凡懷中,“葉!”
是貝兒公主,顧不得矜持和禮節,貝兒公主當著祖母和眾多人的面,給了葉凡一個甜甜的吻。
“噢,上帝,真的是葉!”曾經的西班牙女王、如今早已追隨葉凡的卡羅琳也在這裡,看到葉凡出現捂住嘴唇驚喜地叫出聲來。
除了她之外,還有愛西絲和喀秋莎、索菲亞以及林詩雅。
葉凡一一和這些女人們擁抱,被她們簇擁著,牽著手,扯著臂,來到了女王面前。
“陛下,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葉凡彎下腰,行了一個標準的西方吻手禮。
伊麗莎白女王搖搖頭,緩緩說道:“孩子,我已經快一百歲了,最近我總聽到上帝在召喚我,也許下一次見面之後,我就要離開你們,離開這個世界,我很高興在有生之年,能經歷這麼多新鮮事,年輕真好。”
“陛下,如果你想恢復青春容貌,這是很簡單的事情。”葉凡說道:“我隨時可以幫你完成心願。”
“不不,孩子,人總是要死的,不可以因為我的私心違背生命規律,我是大不列顛女王,更應該謹守這一點,這也是神的旨意,你不要再勸我了,也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你剛剛回來,多陪陪她們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享受片刻的安靜就好……”女王越說越小聲,最後閉上了眼皮,緩緩戴上了遮陽帽,躺在搖椅上午睡小憩去了。
葉凡和幾女交換眼神,有些無奈,伊麗莎白女王和楊崇嚴他們一樣,都不肯服用永顏丹,或許這正是資深從政者的相似面。
“讓祖母休息片刻吧……”貝兒公主拉著葉凡離開,幾個女人也跟過來了。
“虛界的情況怎麼樣?”葉凡第一句話就是詢問他最關心的事情。
“秩序很穩定,葉,你去了哪裡?”索菲亞嬌聲問道。
“很遙遠的地方……”愛西絲笑著替葉凡回答了:“星空的另一面。”
“沒錯,還是瞞不了你啊,愛西絲。”葉凡和女人們步行在花園走廊中,將他此行的主要經歷緩緩道來。
眾女聽得心馳神往,時而緊張,時而興奮,都恨不能親身去體驗一番那異域的廝殺,那壯觀熱血的場面。
“不好了,不好了……女王陛下她……她離開我們了……”花園前方傳來了一陣喧譁,有人拉響了警鐘,王宮裡所有的人都聞風而動,衝向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