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自然不屑於掏傢伙,也不敢掏,很多時候佩槍只是一種威懾,一種象徵。王國清也揹著手,等待葉凡束手就擒,相信以他們中海保鏢的身手,一個就夠生擒這殺人狂徒了。
“嘿。”葉凡嘴一咧,身影一晃,兩名大內高手眼前頓覺一空,只剩下轉椅在那兒悠悠搖擺,人不見了!
兩人同時轉身,駭然失色。
“別動啊,王大官,這刀子可不認得你是誰。”一柄水果刀橫在王國清咽喉下方,葉凡悠然朝他臉上噴了口煙霧。
危險臨頭,大難當前,王國清強裝鎮定,擺起朝廷大員的威嚴,厲聲喝道:“你想怎麼樣?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敢殺人?”
兩名中海保鏢此刻被這突發事件搞懵了,中海從未發生過這種類似狀況,這裡嚴密的安全保衛工作一直遵循既往規章制度,可以說是整個首都最安全的地方之一,至少在警衛和官員們看來,絕不可能發生劫持人質事件。
今天,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打破了數十年的寧靜!
葉凡笑嘻嘻說道:“坐下來談談吧。要殺你我會到這種地方自投羅網?你的命比我值錢?”
不錯,若是敢在這裡行兇,他還能逃的出去?這小子不是來刺殺他的,他絕對不敢冒這個險。王國清快速權衡了一下,陰沉的眼神瞧向兩名警衛保鏢,揮手喝道:“出去!”
出去?該不該遵循他的命令?情況太突然,以至於兩人過往經受的特訓經驗都成了屁,頂不上一絲用處。
正猶豫間,王國清厲聲喝道:“滾出去!”
“是!”兩名警衛員只好悶頭與他們擦肩而過,彼此交換眼神,出去就叫援兵,向上頭彙報!
“守在門口,一步不許離開!不許聲張!這是命令!”王國清深知事情不能搞大,傳揚出去,對自己百害無一利,到了他這個級別,這個官位上,一絲一毫的錯誤都可能斷送政途,他可不想因小失大。
沒辦法,領導發話,誰敢不聽,兩名警衛只好戰戰兢兢關閉辦公室的大門,死死守在一旁。
只希望,不要出現意外才好。
唰唰兩下,葉凡耍了個刀花,身影再一閃,又回到了寶座上,兩隻腳疊起來架在那張氣派非常的桌面上,一手拋著水果刀,笑吟吟盯住了臉色接連變化的老傢伙。
“談什麼?”面前這個殺人兇手,王國清恨不能一槍斃了他,但他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王老頭,你用老百姓的血染紅了頂戴花翎,這官運是越來越大了啊……”葉凡懶洋洋念道。
“一派胡言!”王國清怒聲咆哮:“你敢誣衊我!你這是自尋惡果!你一定會被送上法庭!你……”
咚!
一抹寒芒閃爍,那隻水果刀應聲鑽透桌面,只餘下刀柄微微顫抖。
王國清眼角狠狠跳了幾下,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王國清,誰上法庭還不知道呢。”葉凡收起了笑臉,面無表情說道:“你發起的打黑行動是受人指使吧?只打南邊,不打北邊,你作何解釋?”
“胡扯!”王國清一貫養成的官威再次爆發:“打黑行動屬於全國統一指揮,統一調度的行動!全國都在搞。你組織操縱的四海黑社會團體首當其衝,必須嚴肅查處!”
“對對對,應該從嚴,從嚴治理,我給大人你提供個免費情報,聽說京城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姓蕭,叫蕭幕山。王委員應該和這個老朋友很熟吧?”
聽到蕭幕山的名字,王國清那兩對大眼袋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被說中了心中隱藏的秘密,嘴上卻依舊不肯服輸:“什麼蕭幕山,我不知道!”
“真的?”葉凡屈指彈飛菸頭,從座位上站起,揹著手向他走來,邊走邊緩緩說道:“蕭家大少爺的生日宴上,你和他們相談甚歡,躲在幕後指手畫腳你以為我不知道?”
這一次,是真的被戳中了豬尿泡,震驚之餘,王國清厚著臉皮嘴硬道:“認識又如何?君子之交,淡如清水,與其他事情無關!你休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你心虛什麼,我只提醒你,蕭家勾結日本特高課,已犯下彌天大罪,這件事你掂量著辦吧!”走到他面前,葉凡冷冷盯著王國清那張老臉,他的每一個神色,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心理變化都逃不脫感知探察。
他慌了!真的慌了。
人的心跳和脈搏最能體現情緒波動,最初發明測謊儀的時候正是根據呼吸、脈搏和血壓來判斷嫌疑人有沒有說謊。王國清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急速飆升的氣血,在葉凡眼底無所遁形,他心虛了!
和蕭家牽扯在一起倒不算什麼,但是叛國這項罪名,任何人都擔當不起,王國清也不行!
“你想怎麼樣?”心頭再三權衡,王國清不得不示弱。
“既然是打黑除惡,總不能厚此薄彼,王大人,你說呢?”
這場從京城席捲到各地的風暴,對蕭家影響並不大,一來王國清不敢同時向兩個大敵開火,二來還要考慮蕭家的人脈因素,因此,只拿四海做了試刀石。
“好!”王國清怨毒的眼神射出兩道破釜沉舟的寒光,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他可不是什麼善類,蕭家暗地裡弄死王子峰這筆賬,該還了!
“哈哈……那就這樣說了,王委員,麻煩你送我出去一趟?”
瞅著他得意洋洋的囂張表情,王國清冷哼一聲,轉身拉開辦公室的大門。
兩名警衛員同時一個激靈,如臨大敵,向裡面緊張望來。
“警衛員,送客!”王國清大手一揮,壓著滿腔的怒火,言不由衷喊道。
“是!”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但事情圓滿解決,對每個人都有好處。
葉凡擺擺手,大搖大擺踩著紅地毯走出辦公室,走了兩步,好像忽然想起什麼,扭頭衝王國清笑道:“對了,我聽說您的小孫女在清華讀書,有機會一定和她交個朋友,切磋切磋。”
王國清那張老臉瞬間由紅變紫,他怎會聽不出這話裡的威脅味道,這個流氓頭子,竟然把魔爪伸到了自己的小孫女頭上!
“你敢!”王國清暴跳如雷在後頭狂叫。
“哈哈,那要看你會不會公平公正為老百姓辦事了!”葉凡揮了下手,極度囂張地揚長而去:“做個好官很難啊!王大官,好自為之!”
關起門來私談,王國清尚能接受,他這樣扯著嗓門亂嚷嚷,旁人會怎麼看?會怎麼想?
一股怒火從兩肋躥起,在大庭廣眾之下,堂堂國家大員被人要挾,侮辱,王國清心頭最後一根隱忍的稻草終於被壓垮了!
他兩眼圓睜,從身邊警衛員的腰間搶過手槍,向葉凡的背影瘋狂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徹辦公廳!
七十年未曾有過槍響的地方,被他打破了記錄。
這一處廳堂裡所有人都被槍聲驚到,無數警衛的腳步聲向這裡匯聚,嘈雜而緊張!
每一間辦公室裡的官員們都放下手頭工作,吩咐警衛員去查探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裡發生槍響,關係重大!
這不是普通的政府部門,這個地方,絕不能出現槍聲。
人在喪心病狂的時候,再強大的理智也會瞬間趨近於零,王國清扣下扳機後的幾秒鐘,才從憤怒中回過神來。
“完了!”他望著自己的手,全身都在哆嗦,彷彿看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經提前終結。
噹啷!手槍掉在地毯旁的大理石地磚上,孤零零冒著一縷青煙。
視線向前方驚顫瞧去,那些蜂擁而來的警衛員們,正火速登上樓梯,欲包圍整個二樓,腳步聲如雷。
被他一槍打中的仇人,此刻卻緩緩轉身,臉上顯出幾分叫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他的背後,5毫米的子彈頭擊穿了西裝,洞穿襯衣,留下一顆冒著焦糊味道的小洞,卻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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