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深水路1號,這裡是香港富人聚集的豪華別墅區,半夜九點多,其中一間別墅內寂靜無聲,窗簾緊閉,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光,卻看不到人影。
密閉的地下室內,十幾名身穿西裝的日本人盤膝危襟而坐,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誠惶誠恐,凝重緊張。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些人立即低下腦袋,大氣都不敢出。
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陰沉著臉孔,大步走進地下室,雙手按在膝蓋上,重重坐下來,陰鶩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無形的氣勢頓時鋪滿了房間角落。
“川本桑!”底下的人異口同聲垂頭,以示尊敬。
“金聰死了!”川本浪速冷冷喝道:“是誰透漏了我們的行動計劃?我不敢相信,大日本帝國最忠心的情報人員裡竟然出了叛徒!”
威嚴可怕的眼神,逐一從他的手下臉上掃過,讓每個人都心神驚顫,恐慌不已。
川本浪速身為內閣情報調查室的副長官,一向以狠辣殘暴著稱,平日裡訓練新生極度無情,據說死在他手上的特情人員多達百位,在自衛隊系統裡號稱“東京都百人斬大佐”。對自己人都如此殘忍,可以想象誰若是不幸成為他的敵人,將要面對什麼樣的恐怖與兇殘。
“浪,浪速君,我們,不可能背叛帝國和天皇!請相信我們的忠心吧!”一名圓臉特工壯起膽子,腰彎成了九十度,臉幾乎要貼到地板上。
“小次郎君,你在質疑我的判斷力?”
一股寒氣襲來,高田小次郎兩手哆嗦,不停叩頭,顫聲辯解:“不,不是……浪速君,我沒有……”
砰!
一聲槍響,殘忍的子彈穿透了高田小次郎的腦殼!
掛著消聲器的手槍,冒出嫋嫋迴旋的青煙,地板上一灘汙血汨汨蔓延……
餘下所有人無不肝膽俱裂,瑟瑟發抖,跪伏在地,任由那一縷縷的血水流過手掌、膝蓋,死亡的味道染遍地下室。
川本浪速嘴角歪了歪,掛起一絲冷笑,陰聲宣佈道:“高田小次郎背叛帝國,我,川本浪速,代表內閣情報調查室和帝國、軍部,終結他骯髒卑鄙的生命!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誓死效力帝國,效忠天皇陛下!”
“嗨!誓死效忠帝國……”
“效忠天皇陛下……”
這個瘋子,不僅殘忍嗜殺,更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他的獨裁。
一群人在這裡宣誓,外面突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名特工,大聲叫嚷起來:“浪速君,華夏軍隊!我們被軍隊包圍了!”
“八嘎!”川本浪速勃然大怒,陰狠的面色連連閃爍出殘暴之光,握槍吼道:“現在是你們表示忠心的時刻!在支那人的土地上,絕不許有人投降!殺出去!”
“殺!”這十餘人揮拳吶喊,剛剛被川本速浪壓制的恐懼迅速爆發為兇狠的野性,每一個人都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接連衝出地下室。
川本浪速走在最後,眼裡的兇光極度猙獰!
這次的任務徹底失敗了,出發之前,他信誓旦旦,從那位前輩手上接過代號“美杜莎”的病毒,發誓要將香港社會的秩序攪個天翻地覆!可現在,任務沒完成,內閣情報室的精英們,連同自己在內,都將葬身在這裡,川本浪速如何不瘋狂!
別墅外槍聲大作,海獅特種部隊正向敵人發起猛攻,一輛指揮車中,葉凡透過窗戶向外看去,撇了撇嘴:“早知道是這樣簡單,我就不來了。”
“是嗎?”破軍嘴角翹起,快速裝填手槍子彈,丟了一把給他:“如果我要你來呢?”
“哈哈,那就另說了,對了,你真姓葉?”
“名字對你來說重要嗎?”破軍不冷不熱地反問。
“重要,當然重要,女人嘛,何必整天掛著一副假面具?”葉凡笑著說道:“你打算做一輩子軍人?”
破軍揚起戴著墨鏡的臉,依然反問:“這不關你的事吧?”
“心虛了不是?大半夜戴墨鏡,你怕鬼啊?”葉凡厚著臉皮笑道:“你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拆穿別人。”
“這是夜視儀,白痴。”女人放低眼鏡,白了他一眼。
“呃,這樣啊……”葉凡嘿嘿傻笑著,就在這時候,破軍耳機裡傳來了特種部隊軍官的彙報:“報告,殘敵已清除!發現二樓有人正切腹自殺,請指示!”
“知道了,待在那裡,保持監視。”破軍關掉耳麥,向葉凡說道:“該我們出場了。”
“什麼年代了還玩切腹自殺?”葉凡搖頭大笑起來,“這個日本人腦子爛透了。”
破軍持槍跳下指揮車,邁開軍靴闊步向前,邊走邊說道:“他的腦子沒爛,他很清醒,軍國主義在日本從未消亡過。這是邪惡思想在作祟,需要我們時刻警惕的危險。”
“幾個死到臨頭的小日本,能興起什麼風浪?”葉凡滿不在乎地聳了下肩膀,他和日本人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安田健治那樣狡詐的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中,清紗尤美、北條麻妃這等極品貨色都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俘虜、禁臠,日本人在他眼裡,真的很差勁,很沒有挑戰性。
兩人沿著特種部隊開闢的道路深入別墅,在大廳裡見到了幾具中彈的屍體,這些都是負隅頑抗的日本情報特工人員。
燈火通明,瀰漫著青色硝煙,破軍持槍走在前頭,謹慎的目光,幹練的姿態,在男人馳騁的戰場上,這抹英姿真的不可多見。
葉凡兩手插兜,跟在她身後,慢悠悠晃上樓梯,完全不把這裡可能存在的危險當回事。瞅著女人曼妙的身姿,時不時咂嘴讚歎。
一千個女人,就有一千種味道,比如索菲婭,濃濃的伏爾加風情,再比如龍天嬌,總有股不服輸的韌勁,還有大小姐脾氣的沈佳瑤、最善解男人意的李絲寒、外表冷漠內心如火的凌若溪,智慧端莊的溫婉婷……
而破軍給他的印象,則完全是無法駕奴,猜不透看不穿,好像披著層層的謎團。
這樣的女人,最容易讓男人深陷,想要一窺究竟,豁出命去征服,去佔有。
說沒有興趣是假話,不過葉凡並不以此為目的,泡妞這種事,水到渠成最好,刻意地追逐,反而沒有情調,不是他的作風。
來到二樓,數名頭罩黑色網紗的特種兵正舉槍瞄準一個男人。
在那張嶄新的榻榻米上,**半身的川本浪速跪坐正中,用一張白帕緩緩擦拭著一柄雪亮的東洋軍刀,眼神極度陰冷。
他的額頭正中繫著一根白色布條,象徵日本的紅太陽印在那根白布中央,一臉的橫肉,充滿暴戾之色。
看到破軍出現,川本浪速臉上現出了一絲獰笑!
“原來是你,大名鼎鼎的北斗戰將!”作為東京最頂尖的情報部門首腦之一,川本浪速自然認得破軍那張獨一無二嬌美的臉。
“川本浪速,你打算畏罪自殺麼?你犯下的累累罪行,必須接受海牙國際法庭審判!”破軍收起槍支,揹著手冷冷望著他。
他認識破軍,破軍同樣也對他的底細瞭如指掌。
“哈哈——帝國的武士,享有至高的榮譽,切腹,是武士獻給天皇最重的忠誠!沒有人有資格審判大和民族的勇士!”川本浪速丟掉手帕,雙手緩緩舉起了軍刀,動作非常的虔誠、緩慢。
“真是可笑,老兄,你頭頂繫上個衛生巾,便代表忠誠?”葉凡嬉皮笑臉站到了女人身側,雙手抱臂笑起來:“那麻煩你快點,讓我們大家瞧瞧,你肚子裡流淌出來的是黑水,還是屎。”
“八嘎!”川本浪速揮刀指向他,一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嘶聲叫囂:“你是誰?你侮辱大日本帝國國旗,你該死!”
“白痴,你連葉大爺是誰都不知道,還搞什麼情報工作?”葉凡笑嘻嘻說道:“你只知道北斗,不知道南斗,早點去向閻王問個清楚吧!”
南斗?破軍墨鏡後的眼神閃著調皮的笑意,這傢伙!
川本浪速臉上堆起了懷疑,馬上又轉為陰狠,繼而仰頭放聲大笑。
這笑聲裡面,充斥著殘忍、囂張和得逞的快意!
葉凡和破軍相視一眼,彼此都帶著詢問和疑色,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北斗,南斗,吆西!想不到我川本臨死還能為帝國又建功勳,不管你是誰,今天一起死吧!”川本浪速瘋狂大叫,雪亮的長刀噗嗤一聲扎進腹部!
這一刀就好像刺進了一隻氣球裡面,嗤嗤的血水飛濺,止都止不住,川本浪速手臂再一使勁,刀鋒橫著一切,嗤拉——
腸斷肚穿,剖腹成仁。
他真敢下手!真捨得對自己動刀!
川本浪速陰狠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敵人,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無情殘忍的笑容,在生命的最後一秒鐘,張口吼出一個字來:“死!”
徹骨的寒意陡然間讓葉凡和破軍遍體冰冷,出於高手的直覺,兩人同時感覺到了極端的危險!
“不好!”視線順著川本浪速臨死的目光瞧去,葉凡看到了牆上掛著的大吊鐘,嗒,嗒,嗒嗒——
那彷彿是死亡的倒計時!
眼眶狂跳,不容任何解釋,他張臂摟住破軍,瘋狂遁出這間別墅——
轟!轟隆隆!
兩個人的身影翻滾在草坪上,身後沖天的火光爆炸染紅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