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的庭審,主要是聽取公訴人和被告兩方的陳述及證詞。()
“公訴人,請繼續陳述下一案情。”胡邦春揮著法槌,中斷了底下嘈雜的議論。
“被告人葉凡,於四月十五日夜,龍亭會所持刀殺死華星社團華經天等六人,於海濱槍殺星海市刑警趙彥宏警司……”
“荒謬!”葉凡再次打斷公訴人的話,高聲笑道:“龍亭會所當晚數百名刀斧手,槍手埋伏其中,請問公訴人,我生了三頭六臂,能在那種情況下連殺死六個人,毫髮無損再跑出去幹掉一個警察?敢問在座的誰有這本事?”
“你!你就有!”公訴人厲聲說道:“你不要狡辯,我們有目擊證人!”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吧。”葉凡滿不在乎歪著身子,看向庭下一眾官員鐵青的臉色。
十幾名證人被宣上庭來,這些人全部是原華星社成員,個個吊兒郎當,麻木不仁。
“阿sir,問什麼啊?咦,他是誰?”
“有沒有事,沒事我們撤了,晚上泡妞沒精神你負責?”
“不好玩,散了散了……兄弟們,打牌去!”
這一夥人哈欠連天,勾肩搭背,站在證人席上沒一分鐘,就叫嚷著要離開,完全把葉凡當做了空氣。
“肅靜,本席鄭重詢問,你們認不認識這個人!”胡**官嚴肅認真地拍下驚堂木,指著葉凡大聲追問這幫子小青年。
“他?他誰啊?”
“老頭,隨便拉一個人就要我們認,你太搞笑了吧!”
“不認識不認識,快放我們走!咦,那不是龍大少嗎?說好的每人出場費一萬塊,現在結賬吧!”一名小頭目回頭指著龍天涯驚喜而叫。
庭上庭下,一片驚呆的目光,齊齊注視在那個五官深邃的英俊男子臉上。
龍天涯的嘴角露出了亦邪亦狂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似乎早料到會有這個局面。
“既然證人不認識被告,那麼公訴人,請出示其他證據……”胡**官一臉公正嚴明的樣子,揮手趕下了那群流氓痞子。
“龍大少,一會兒別忘了出場費啊!”這群人離開時,還不忘自揭家底,唯恐大家不知道他們是受人指使的。
究竟龍天涯站在哪一撥,許多人心底暗暗劃了個大大的問號。
公訴人急得團團亂轉,不得已只好再搬出另一樁案子:“被告人在四月二十日,再次於龍亭會所,殺死龍天縱等三人……”
“又有證人是不是?”葉凡懶洋洋打斷他的話:“我也有證人,法官大人,請允許我的證人出面陳詞。”
“帶被告證人。”按流程審案,胡邦春等一眾法官、陪審員並無不妥表現。
當那兩人被法警引上庭時,太子太保手掌喀嚓一聲捏碎了座椅扶手。
百里沁霜、唐文!一個是龍天縱的貼身護衛,一個是龍亭的掌櫃,這兩人竟然一起叛變了龍城!
龍天涯依舊淡然微笑,面不改色。
“事發當夜,二少爺以四海社團會長沈天明性命要挾,葉先生不願屈服,狄裘痛下殺手,反被葉先生擊傷,之後與華遮雲同歸於盡。至於二少爺之死,是沈天明會長在最後關頭,瀕死一擊造成。”唐大掌櫃的話立即引起了憤怒的質疑!
“唐文!你這條吃裡扒外的老狗!”太子太保憤而起身,指著唐文怒叱:“他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居然顛倒黑白!”
“齊老,你又何必助紂為虐?”唐大掌櫃嘆道:“二少爺死有餘辜,這是他咎由自取,百里先生也可以作證。”
“不錯!”百里沁霜冰冷的臉沒有任何表情,證詞更加讓人信服:“我是龍天縱少爺的貼身護衛,原先我是龍城的人,現在,我必須站出來為自己的罪行懺悔,如果二少爺不是圖謀與大少爺爭奪未來龍主之位,他就不會走上不歸路,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貪得無厭的下場!”
太子太保愣住了,沒料到其中還有這個隱藏的利害關係,他只看到龍天縱姓龍,沒想到他是因為野心膨脹葬身在龍亭!
葉凡舉手笑道:“法官大人,如果還嫌證人證詞不足,我還有兩位證人可以出面作證。”
“證據充分,公訴人繼續陳述下一案情。”胡邦春鬆了鬆脖子上的綬帶,避開了臺下領導們質疑的目光。
公訴人瞅了瞅卷宗,接下來是關於龍天嬌的案情,不用想,這也沒辦法對被告造成致命一擊,索性先跳過去吧,接下來這一個重磅炸彈,足夠將他擊沉!
“四月三十日深夜,被告人潛入淞市副市長張永琛家中,以極端殘暴的方式將其殺死,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我請求證人出庭作證!”
公訴人這段話又一次引發了海嘯般的震動!
淞市副市長張永琛,地位已經不同於之前那幾位死者,他是國家公務員,地方政府首腦,之前報紙上說他死於心肌梗塞,假如這次陳述是真的,葉凡毫無疑問將被送上刑場!
亂哄哄的議論中,淞市黃浦社團會長段申雄站上了證人席。
“審判長,各位領導,我是段申雄,黃浦社團的會長,案發當夜,就是他,潛入張市長家中殺人!”
這一次,證人的話終於讓王照心等人頻頻頷首,露出一絲輕鬆寬慰,深深表示滿意。
就算你前面所有人都串供翻供,也抵不上這一件大案的罪孽深重!
龍天涯揚起了眉,雙手交叉,笑看向被告席上那個與他有幾分相似的對手。
同樣的孤傲,同樣的不可一世,只有英雄惜英雄。此刻,他心中倒非常好奇,對手還能拿出什麼東西來反擊?
“你是哪根蔥?”葉凡笑問段申雄:“指證殺人要有確鑿證據,你看到我殺人了?你見到我潛入張永琛家中了?我和張副市長素昧平生,為什麼要殺他?”
“你……張永琛要我替他槍殺星海市委書記溫婉婷,事情暴露,你為了復仇將他滅口!”段申雄一口氣說出了更深的內幕,這傢伙打算豁出去把牢底坐穿,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整個大廳一片譁然,官員們無不幸災樂禍,滿臉陰笑。
“大少爺,這回他死定了!”齊曜風一聲冷笑。
“是嗎?”龍天涯不置可否微笑以對。
庭下,李絲寒幾女臉色蒼白,這個環節完全出乎意料,她們都沒有準備應對措施啊!
“被告,你還有什麼辯解?”胡邦春出聲詢問道。
“法官大人,我沒見過這個傢伙,更沒和張永琛有過任何交集。”葉凡聳了聳肩,輕鬆一笑:“這是串供,誣衊。”
“你胡說!”段申雄怒道:“我手下槍手吳家林也能作證!當天就是他槍擊溫婉婷失敗!”
一絲寒光從葉凡眼中綻放,當初心慈手軟,沒有痛下殺手,此番竟成了作繭自縛,放虎歸山之巨大敗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那顆絕繼丹,居然也管不住段申雄的嘴!
“一派胡言。”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個冷冽的聲音從法庭大門外傳來。
慕芸推著輪椅,在兩名醫護人員幫助下,將溫婉婷推入庭審現場!
省委那些官員回頭看去,無不震驚失色,她不是遭遇槍擊重傷了嗎?
身穿病服的溫婉婷臉色蒼白,顯得十分虛弱,輪椅上方掛著一盞吊瓶,她還在輸液中。
看到被告席上的那個身影,她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抿了抿嘴,卻沒有說話,千言萬語,都凝聚在那雙溫柔如水的目光中。
“你所說的案發當夜,被告其實與溫書記在一起!”慕芸代替溫婉婷冷聲說道:“溫書記當時患有疾病,葉凡連夜為她施針治療,怎麼可能分身去淞市殺人!”
“撒謊!她撒謊!”段申雄掙紅了脖子,啞了嗓子:“審判長,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相信我!”
“信你?”葉凡嗤一聲笑起來:“你是賊,她是官,到底該信誰,大家沒長眼?”
段申雄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
感謝書友炫批吆兒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