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菸快抽沒了,援軍還沒到,葉凡不禁懷疑那根攝像探頭是否管用,龍潭監獄裡的守衛都死絕了嗎?
“小癟三,玩夠沒有!”一聲獅吼般的怒喝把所有人都驚掉了半個魂兒。
葉凡霎時從長凳上跳起來:“我靠,老變態!”
這聲音太熟了,簡直刻骨銘心啊!那一拳頭,打得他躥鼻血,至今還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原以為會釣出龍潭監獄的負責人,沒想到躥出了一條遠古巨獸。這變態老傢伙怎麼來了?他該不是又要自己入夥吧?靠,老變態太陰了,趁火打劫,見縫插針啊!
任重遠推門而入,一身明晃晃的功勳章卷著殺氣襲來,幾個光屁股的傢伙看到他肩上的軍銜,臉色頓如白紙一般,草啊,上將!
“滾!”掃一眼這不堪入目的景象,任重遠軍威怒射!
魏城幾人連滾帶爬逃出去,高亮兩個顫巍巍偷看著葉凡,衣服來不及拿,跟在那幾人後頭奪路而逃。
“搞成這樣,成何體統!”任重遠瞥一眼腦袋上方的攝像頭,怒容滿面訓斥道。
“喲,惡人先告狀?”驚詫之後,葉凡嬉皮笑臉坐了下來:“你不問問青紅皂白,就胡亂安插罪名?”
“少廢話,老子看得清清楚楚,沒時間和你磨洋工,現在跟我走!”
“去哪裡?別說跟你混啊,我現在是待罪之身。”葉凡叼著煙笑道:“你還是哪來回哪去吧。”
果然被兵王料中,任重遠強忍怒火罵道:“小癟三,你腦子玩糊塗了,你被人陰了還敢在這裡待著?”
“有吃有喝有肥皂撿,我不待在這裡去哪裡?抱你大腿叫聲爹?”葉凡晃掂著腳尖擺著手笑嘻嘻說道:“別想了,老頭,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勞。”
“小癟三,你找打!”軍神再次被激怒,可以想象攝像頭後面,兵王那張猥瑣的老臉會笑成什麼樣。
“來,朝鼻樑打,不打出血來,你不是人。”葉凡伸長了脖子,一根手指點著自己的鼻子,痞相盡出,表情無賴之極。
可惡啊,這小混蛋簡直可恨之極!沒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任重遠七竅生煙,鬍鬚怒張,雙眼瞪成燈籠,揮舞著拳頭猛砸向他的鼻樑!
“小畜生討打!”
那一支香菸在他的嘴角無聲燃燒,葉凡眯著眼面不改色,迎上了任重遠凜冽的拳鋒。
髮絲向後吹去,撲面而來的勁氣如流火般割在臉上,生疼!
這一拳,絕對能打斷他的鼻樑!
面對軍神的怒火,有幾人能屹立不倒,泰然處之?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葉凡連眼都不眨一下。
碗大的拳頭在距離葉凡鼻樑幾公分處愣是剎住了腳,任重遠嘿嘿一笑。
“有種!徐劍鋒真你孃的沒說錯。”
“不打我?不打我走啦!”葉凡一臉賤賤地站起來。
“站住!”任重遠收起拳頭一聲沉喝。
“做什麼?想要我入夥,先道個歉來聽聽,我再考慮考慮。”葉凡展開襯衫,慢條斯理當著他的面穿戴起來。
道歉?若能拉下這個臉,軍神早就道歉了!
現在?更加不可能!兵王那老傢伙還在屏幕前盯著,你叫軍神的臉往哪兒擱?他什麼都可以不要,絕不能不要臉。
“開不了口?就知道你不行!歇了吧!”葉凡吹著口哨轉身向外走去。
“嘿,小癟三,你真不打算出去?”任重遠翻出了他的底牌,就在剛剛,他接到一通電話,對葉凡來說,這個電話關係到一個很重要的人,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打算把牢底坐穿!”葉凡揚手踏出了浴室大門。
“有個人今晚剛剛到達金陵。”任重遠在後頭說了句似乎無關緊要的話。
聽到這個,葉凡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說重點。”
“這個人你很熟,是女人。”任重遠笑容奸詐起來:“不想知道她是誰?”
葉凡臉色微寒,冷冷盯著他:“誰?”
“星海市委書記。”任重遠揹著手笑道:“她打算見一個人。”
“你們暗中調查她監控她?”葉凡沉聲喝問。
如果是這樣,就可以解釋任重遠出現在這裡的因由了,動用國家機器,監控一個政府官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要不然,他前腳剛進龍潭,任重遠後腳就來到這裡,這種巧合可能嗎?
老傢伙哈哈大笑,反問道:“有這個必要?”
“怎麼沒有?”葉凡手指夾煙冷聲說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不是你們的作風?”
“小癟三,我若想謀算你,你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任重遠恨得鬍鬚發抖,怒聲說道:“老子愛惜你是個人才,才跑到這山溝溝裡跟你扯皮,若不然,你小子能吃到燒雞喝到二鍋頭?”
“少扯廢話,溫婉婷來金陵見什麼人?”葉凡很不耐煩地打斷他的牢騷。
任重遠哼道:“胡邦春。金陵高等法院院長!他們約在酒店碰頭,孤男寡女,你說會發生什麼?”
葉凡臉色微微一變,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關節。
“怎麼樣?還打算把牢底坐穿?”這回輪到任重遠得意洋洋了,小子,你要能穩坐釣魚臺才怪。
“算你狠,老傢伙,你別得意,先撈我出去再說!”
“怎麼樣?幹還是不幹?”任重遠哪能放過這個趁火打劫的好機會。
葉凡眯起眼瞧了瞧他:“我考慮考慮。”
“好!”只要鬆了口,後面就有的談,任重遠果斷拍掌。
“叫人送我去那個酒店!”不能再耽擱時間了,葉凡深怕溫婉婷走錯一步棋,為了他而毀了自己。
“等等,先說好條件,撈你出去沒問題,你小子要是出爾反爾不跟老子混,過了今晚,老子親自送你上法庭受審!”
“一言為定!”
“這才痛快!”任重遠哈哈大笑,回頭衝著攝像頭擺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他沒看到,葉凡嘴角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邪笑。
千禧大酒店,某處豪華客房,一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裹著嶄新的睡衣窩在沙發裡,點燃了一支萬寶路。
胡邦春,五十三歲,曾任帝都京華人大副校長,法學博士,現任金陵高等法院院長,主理一方重特大案件審判工作。
今晚,他應約而來,密會昔日的得意門生,人大著名校花溫婉婷,老胡此時的心情可謂春風得意,期待並且忐忑著,憧憬著一會兒將要發生的美好一夜,賊兮兮的放蕩笑容不自覺就咧到了耳朵根。
這不,為了給對方留下好印象,他特意早到一個小時,洗乾淨身子,換上新買的絲綢睡衣,噴了進口的男士香水,自我感覺年輕了二十歲。
瞧瞧時間,九點差五分,胡邦春心情激動不已,這個女人,當年可是引發全校轟動的超級美女,直到現在都沒有結婚,這回竟要便宜他了,光是想一想老胡全身上下就抖擻得不行。
恰在他心猿意馬時,門鈴響了。
胡邦春忙把香菸摁死,抓起口氣噴霧水往嘴巴里猛噴了四五下,抹了把稀疏的頭髮,懷著激動的心情起身去開門。
透過貓眼,他瞧見了昨夜一整宿朝思暮想的女人,她是那樣的漂亮,年輕,氣質不凡,富有內涵,如仙女一般……為了今晚,老胡連續三頓吃的都是生蠔羊肉大補湯,枕頭底下還藏了幾粒藍色小藥丸,終於要得償所願了!
“快進來,快進來,小婷,舟車勞頓,辛苦了吧!”房門一打開,他就擺出了一副溫和體貼的老領導模樣,主動要幫她拎包。
“校長,我坐高鐵來的,不累。”溫婉婷微微一笑,挎著包,踩著高跟鞋,走進了房間。
胡邦春呵呵笑著,躡手躡腳做賊一般關上了房門。
“坐,快快,隨便坐。”一回頭,他的笑臉就收不攏了,真俊啊,真嫩啊,真美啊,馬上就能摟著她啪啪啪了,人生真的很美好啊。
溫婉婷放下包,捋了下包臀的裙子,坐在了一隻沙發中,直言不諱說道:“校長,我這次找您,是為了一個案子。”
“我知道我知道,電話裡你都已經說了嘛!”胡邦春笑著坐過來,與溫婉婷面對面,盯著她的臉蛋說道:“你放心,校長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你。不過……牽扯到省紀委,這確實有很大的難度啊!”
“校長,您主管省高院,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溫婉婷伸手解開了小西裝外套紐扣,露出裡面雪白雪白的襯衣來。
盯著那白襯衣下的輪廓,胡邦春眼睛都綠了,嘴上卻說道:“可是小婷啊,官場是講究規則的,王照心的權力比我大不少啊……”
“您說的沒錯,校長,規則是人定的,不過任何地方都有潛規則,您說對嗎?”溫婉婷說著就脫掉了外套,丟在一邊,媚眼輕佻,向他眨了兩下。
這小狐狸精,太撓人了!
“哈哈,對對對,潛規則是個好東西啊!”胡邦春笑著起身,端起了一杯紅酒,走到她身旁,挨著溫婉婷坐了下來。
一隻小手按在了胡邦春大腿上,女人輕聲問道:“那您看,他這案子能辦嗎?”
“這個嘛,主要還是看小婷你啊!”老色狼不失時機想抓住她的小手,卻摸了個空。
溫婉婷抽回手調皮一笑,莞爾道:“校長,看我什麼?”
“哈哈,小婷,你不乖啊!”胡邦春大笑道:“這個房間是你預訂的,你不打算留下來住宿?”
“可是我一個人的話……人家,人家害怕啊。”溫婉婷露出了嬌羞萬狀的風情。
“怎麼會一個人?”老傢伙板起臉,滿是嚴肅認真地說道:“校長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