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殺豬般悽慘的嚎叫從身後浴室大門中傳出來,守在外面的兩個獄警相視會心一笑。
“高隊,接下來怎麼玩?”其中一個掏出煙來,拋給了另一個笑容滿面的高個子獄警。
“先關幾天,叫魏城幾個用心伺候著……”高亮笑呵呵點燃香菸,兩人又是一陣心領神會的陰笑。
魏城就是裡面那幾個變態佬的老大,有這些獄警撐腰,肆無忌憚欺壓龍潭監獄裡的犯人,壞事做盡,依舊逍遙法外。
慘叫越發地激烈,遠遠不止一個男人的聲音,隨後又有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傳出來。
“高隊,裡面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吧?”矮個子獄警小心提醒道:“萬一搞出人命……”
“你小子怕什麼!”高亮揮手說道:“龍潭死幾個人還叫事?況且那小子遲早完蛋,他得罪的人……”
說到這裡,高亮似有所覺,吸了口煙,止住了下半截話。劉軍沒再問,有些事情,知道得太清楚反而不好。
“得罪誰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前方飄了過來。
高亮兩人心頭一驚,抬眼瞧去,葉凡光著膀子,肩上搭著襯衣,竟然從通道拐角走了出來。
“你,你從哪溜出來的!”劉軍回頭慌亂地看一眼浴室大門,嚴絲合縫,沒有打開,這怎麼可能?
浴室就這裡一個出口,他能穿牆不成?
“站住!”高亮摸出腰間的電棍,瞪大眼指向葉凡。
為嚴防犯人暴動,監獄內部獄警只配備電棍,沒有槍械。即使發生內部暴亂,任何人逃出號子,都將直面外頭的機槍大炮圍剿。
“回答我的問題。”葉凡漫不經心走向前去,原來魏城幾個果真受人指使,是不是王照心?
高亮左顧右盼,因為心中有鬼,又面臨這種從未經歷過的狀況,向來包天的惡膽無端小了許多,大聲向隊友喊道:“快吹哨子!拉警報!”
劉軍剛剛拿起脖子的哨子,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倒撞滿懷,砸在他的臉上,兩人哐當撞開身後大門,倒在了浴室更衣間。
葉凡抬腳釦上這扇門,再隨意一踩,掂起那根電棍,握在了手上。
聽到動靜,從洗澡間裡伸出幾顆惶亂驚恐的腦袋,個個瞪圓了眼珠子瞧向這三人。
“說吧。”皮鞋踏在高亮的胸口,電棍戳在了他的鼻子上,只要撥動按鈕,這傢伙就玩完了。
眼前這個人,那態勢,那眼神,那不可阻擋的狂妄和魔鬼般的笑意,竟然讓高亮打了個寒顫。
沒錯,是寒顫。在龍潭監獄服役多年,他早已忘記了恐懼,從來都是威風八面、頤指氣使,把犯人當狗一樣對待,但今晚,在葉凡的威壓下,他居然開始發抖!
“是……是……是莫大管家。”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嘴巴不受大腦控制回答了這個問題。
“哪個狗屁管家!說清楚點。”葉凡嘴角勾著一抹殘忍的笑意,答案終於揭曉了!
“龍城……”高亮戰戰兢兢吐出了實言。
果然是龍城!
葉凡開心地笑了,冤有頭債有主,好大一盤棋,好厲害的人脈關係!
這段日子以來,龍城隱忍不發,為的就是將他關進監獄,為此,他們不惜動用了一省的白道資源!
細細想來,一切因果豁然開朗。
羅旭、潘慶國一干人等被連根拔起,只是這場反擊的序幕,調派溫婉婷這個清官上任,再由王照心暗中施以某些手段,輕輕鬆鬆迫使她將葉凡拘押起來,從星海到金陵龍潭監獄,這一步步棋環環相扣,密而不漏!
他看到的想到的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實際情況似乎還遠不止這些!
“是莫大管家叫你們玩我的?”葉凡握著電棍拍拍高亮的臉,笑呵呵問道:“他沒說,什麼時候玩死我嗎?”
“沒,沒有……”
“好吧,看在你們殷勤照顧葉大爺的份上,裡面的幾個,滾出來!”葉凡揚聲向浴室叫了一嗓子。
魏城四人,捂著屁股,握著命根子,齜牙咧嘴,光著腳畏畏縮縮緩慢走出了沐浴間。
“開始吧。”葉凡抬腳踢了踢這兩個傢伙,笑道:“脫衣服!”
什麼?高亮、劉軍兩人嚇傻了,脫衣服還能幹什麼?
“你們幾個幫幫他們倆,要玩得盡興,嗨起來。”葉凡拉過一隻長凳蹺起二郎腿坐了下來,點燃口袋裡的香菸,笑呵呵說道:“誰敢不盡力,就跪下來當小受。”
“老大……你饒了我們吧……”魏城哭喪著臉說道:“我們想幹,也幹不成了啊。”
這四個傢伙都被葉凡殘忍虐傷了下頭,此刻硬都硬不起來,拿什麼幹?
“都傻了麼?”葉凡一臉不耐煩,翻了翻白眼,“我怎麼弄你們的,你們就怎麼弄他倆,照葫蘆畫瓢會不會?給你們機會玩獄警還不知道感謝?”
四個亡命徒互相拿眼瞅著隊友,今天真的是撞上邪了,還有比警察更牛逼更囂張的罪犯,敢捅獄警後門,他當真是不怕吃槍子啊!
此刻這些傢伙心中只剩一個字,服!
“快點脫!”葉凡漫不經心瞧著更衣室上方的監控探頭,一絲邪異的笑容悄然綻開。
任憑高亮、劉軍兩人苦苦哀求,他們的衣服還是被幾雙手扒光了。
龍潭監獄一間豪華辦公室裡,兩個老傢伙津津有味關注著屏幕上的即時監控。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任重遠斜著眼笑道:“你這個地方關不住他滴!”
坐在沙發上的老頭翻了下混濁的老眼,冷哼一聲:“你那裡就缺這樣的混子無賴?”
“老夥計,你還為當年的事斤斤計較?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把人放了吧!”身為上將軍,任重遠居然會對一個監獄獄長格外溫柔,這真的不像他一貫作風。
“放人?嘿嘿,嘿嘿……”老頭穿著一身沒有軍銜的舊軍裝,滿頭亂糟糟的灰髮因為冷笑晃個不停,看上去更像是一名街頭乞丐,不修邊幅,邋里邋遢。
“你再不鬆口,那兩個人可要受罪了。”任重遠盯著屏幕說道。
老傢伙皮笑肉不笑說道:“任老頭,你以為這是軍部任你行?我偏不放人,你又能怎麼著!”
“那我就看看,我不說話。”任重遠也笑了,你是不知道這小子的底細,區區龍潭,他不給你攪出屎來才怪。
“這招不靈了,任老頭,我告訴你,這是王照心、黃霖淵他們設的局,替龍千秋出氣,我可惹不起!”
“你惹不起他們?”任重遠哈哈大笑:“你堂堂兵王,會怕幾個貪官,會把姓龍的放在眼裡?一句話,幹不幹?”
聽到兵王這兩個字,老頭混濁的眼睛中霎時凝出一抹精銳殺氣,脊背頓然挺直了許多倍,但僅僅一剎那,他又收起了鋒芒,揹著手走了幾步,搖頭無奈嘆道:“你若能帶走他,儘管一試!”
“哦?”任重遠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他不願走?”
兵王凜然回頭,霸氣頓現,沉聲說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任重遠,你說我龍潭關不下他,你軍部又豈能容得住一條真龍!”
之前任重遠和他聊起過葉凡的事情,在星海全軍特種部隊比武大會上,他拒絕了自己,這次他身陷囹圄,還有理由拒絕?
“徐劍鋒,你這不是因妒生怨,故意的吧?”任重遠深知當年那件事害苦了兵王,他方才一怒之下來到這個山窩裡,一守便是二十五載!
“放屁!”兵王怒容乍現,一股子雄渾霸道的氣息充盈在房間裡,指著軍神的鼻子冷聲說道:“任重遠,你在官位上坐得太久了!空有一身武力,你缺了一樣東西!”
這個國家裡,敢當著軍神的面,指鼻子罵他的人,恐怕沒有幾個。被對方罵了還笑的,更是匪夷所思。
任重遠晃著腦袋笑道:“老傢伙,你說說看,我缺什麼!你要再說我缺心眼,就是找打架!”
“逆鱗!”兵王斬釘截鐵說道。
軍神愣了愣,定定看著他,驀然嘆了口氣。
“所以你成不了天下第一!”兵王字字擊中他的痛處:“當年你捨身抗擊外敵,卻不敢忤逆軍令,現在你官居元老,地位顯赫,更不敢抗爭,你缺少逆鱗,終歸化不了龍身!”
“那小子的身上有,你沒有,我也沒有。”兵王繼續說道:“你帶不走他。”
任重遠苦笑道:“老傢伙,那你剛剛還貶低他是無賴?”
“無賴又怎地!無賴不能成大事?劉邦、趙匡胤、朱元璋,這幾個哪一個不是市井草莽出身?無賴出帝王,自古有之!”
“這個……”任重遠竟啞口無言,搖頭嘆道:“總歸要一試!”
“撒尿拉屎隨你的便。我就在這瞧著,看你怎麼出醜!”兵王坐回了沙發上。
“你個老不死的變態……”任重遠搖搖頭,抓起衣架上的軍帽,剛走出門,口袋裡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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