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福村那件奇案開始,蘇琳一直以來篤信的世界觀扭曲了,崩坍了,許多遊離在科學與現實之外的人和物不斷湧現。而現在,傳說中最神秘的日本忍術也橫空出世,這個世界,究竟還有多少恐怖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沒時間去想,也無從知曉答案,她的臉上只剩下無盡的驚恐,眼睜睜看著那把精亮的東洋忍者刀全力劈下,劈開了葉凡的身體!
“啊——”蘇琳止不住全身劇烈發抖,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刀光閃爍,血濺三尺的場景竟沒有出現,只有飛濺的水珠。
原來,只斬斷了一個影子。
蘇琳瞪大眼睛,心臟幾乎沒辦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落差,快跳出嗓子眼了。
與此同時,紅丸脊背劇寒,一刀劈下的那一瞬,忍者的敏銳直覺就告訴他自己,這一刀,失算了!
敵人的反應速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即使藉助雨天施展的水遁隱術,也沒能造成一擊必殺的效果,敵人似乎和他掌握的技巧有異曲同工之妙,瞬間憑空消失在眼前,就在這一秒,紅丸感覺到自己被對手牢牢鎖定了!
強烈的危機來於背後!
生死關頭容不得猶豫,蓬!刀勢正老時,一股白煙升騰起來,紅丸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
這一切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假如沒有那團白煙,蘇琳一定以為自己是在做白日夢,從出現到出刀,再到銷聲匿跡,如幻覺般不真實。
唯一沒變的是葉凡提刀的動作,他好像一直在朝這邊走來,腳步像電影中的特效慢鏡頭,在大雨中顯得那般朦朧,猶如霧裡看花,叫蘇琳分辨不出距離遠近。
緊張的心神剛剛舒緩,她的目光又一次突然定格,出現了,又出現了,白衣忍者悄然出現在葉凡左側,冰冷的長刀再向葉凡斬下!
嗤,刀鋒綻出凜冽的冰意殺意,可還沒完全落下,葉凡的身影又憑空消失了,他好像滿腦袋都生了眼睛,知道刀什麼時候落下,就選在那一刻大玩消失魔術,說人間蒸發馬上就蒸發。
紅丸從未動搖過的堅韌心境,在這一刀之後徹底浮漂了,怎麼辦?繼續還是逃跑?
兩次失敗,情勢已經相當明顯,詭異的對手,讓紅丸摸不到一丁點信心。
就在這一愣神的猶豫中,紅丸感覺到後背襲來一道無邊恐怖的黑暗之光!
他立即意識到這就是那把怪刀!
那把取了四位同澤性命的殺人刀。
逃!反應極快的他扔出一蓬煙霧粉,想要藉助濃煙逃遁,就在他的身形即將消失卻未消失時,恐怖的光輝洞穿了他的右肩,血芒透體而出!
“啊……”即便受過多年的非人磨礪,紅丸仍不能擺脫那種斷骨的慘烈劇痛,這一聲慘嚎只叫出了一半,就隨著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大雨中。
一整條握刀的手臂遺落在水坑裡,灘灘點點的血跡一直延伸向遠方。
失敗之後,立即遠遁!毫不猶豫,毫無眷戀,這才是最頂尖的刺客素質。
嘴角勾著一抹冷笑,葉凡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撿起那柄質地不俗的忍者刀,踏著雨水,緩緩走回去。
蘇琳忙撐傘鑽出車子,雨傘遮在他的頭頂,自己卻淋了個透。
“上車,等他們過來。”回頭看看倒在血泊泥水中的四具屍體,葉凡將雨傘歪到蘇琳的頭頂上方。
大雨沖刷著那些僵硬冰冷的屍體,留下一道道蜿蜒血河,這一切發生地如此突兀,又結束地這麼快,讓蘇琳久久回不了神。
坐在擱淺的軍車上,看著葉凡手中那柄忍者長刀,蘇琳輕聲問道:“那是忍術?”
“或許吧。”葉凡說道:“具體答案,有人會做出專業解答。”
之所以沒有追擊那名逃走的白衣忍者,葉凡心中早有打算。
相信北條麻妃會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摸出手機,葉凡聯絡上那個善變的蛇蠍女人。
“考慮的結果怎麼樣了,麻妃小姐?”
“呵呵,葉少爺,你現在有空過來嗎?”北條麻妃嬌聲說道:“這樣的天氣很適合泡溫泉呢,我剛巧在湯和淵溫泉酒店,你能來嗎?”
北條麻妃嬌懶的話語種透著一股子騷情,手機裡頭特意傳出了嘩啦啦的水花聲,可想而知這女人現在是什麼騷包樣子,她一定是在演戲。
“現在?麻妃小姐,今天是最後一日,你該不會和龍天嬌合夥算計我吧?溫泉裡沒藏個把忍者麼?我知道你做的出來,女人心,海底針,我真的很怕啊……”
“咯咯……”北條麻妃掩口嬌笑,白花花的大腿撩撥著水花,放浪形骸的騷樣讓一旁戴著忍者面紗的清紗尤美冷冷轉過頭去,不屑一看。
北條麻妃隨即嬌笑道:“葉少爺,麻妃哪裡敢算計你呢?全天下的男人我都敢背叛,唯獨你,我愛都來不及呢!”
“是嗎?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洗乾淨候著大爺把!”葉凡說道:“給你二十分鐘準備。”
“嗨!”北條麻妃興奮愉悅的聲音最後迴盪在耳邊,葉凡一雙劍眉卻緊鎖起來。
真的不是她乾的?這番話有幾分可信度?當初她背信棄義,捨棄東方陽的時候,葉凡就對這個女人暗中提防,他們之間,沒有信,只有利,無論是哪一種交易與合作方式,都充斥著**裸的利益關係。
這個女人絕不可信!指望狐狸精口吐真言,可能嗎?
“你不能見她。”蘇琳說道。
“為什麼?”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何況你剛剛自己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葉凡脫下已經溼透的襯衣,笑道:“你這是在擔心我的安危?蘇琳,那你自己呢?”
“我?我什麼?”蘇琳的臉頰沒來由紅了紅。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當一輩子兵顯然不可能,有沒有為自己打算過?不如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望著他那半認真半玩笑的眼神,蘇琳羞惱地白了他一眼,史無前例地嗔道:“我就算要嫁,誰人敢娶?誰配得上?”
“那你覺得我行不行呢?”葉凡笑道。
“怎麼,你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蘇琳臉上也有了笑意,頭一次和男人聊到這個大膽的話題,竟然不覺得害臊。
“哈哈,一鍋煮味道不是更好?”葉凡神色張狂地說道:“一碗一碗地吃,不如整鍋端,假如有機會,我連湯都能喝乾。”
“流氓,你真是貪得無厭!”蘇琳啐了他一口,卻不知,剛剛說那番話的時候,葉凡的思緒已經想到了更遠的地方。
外面的大雨仍然沒有消停,看樣子,大有綿綿無絕期的架勢,兩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個在深謀遠慮,一個芳心搖曳……
屠蘇比警察先一步趕到,指揮手下冒雨收拾爛攤子,葉凡拎著那柄忍者刀,和蘇琳鑽進了一輛轎車中。
湯和淵溫泉酒店,這個地方專為達官貴人和某個變態民族而設,每一個套間露臺上都裝著一潭溫泉池,房間內外陳設,完全按照日式樣板房佈置,和室、推拉門、塌塌米、大幅的櫻花仕女屏風,還有夜晚經常從那些門縫中傳出的靡靡之音……
葉凡握著忍者刀出現時,大廳那幾位接待小姐一口一個“靠你妻哇”,齊齊彎腰九十度鞠躬,敢情,把他當做日本人了。
“靠你妹哇,大爺找人,北條麻妃住哪一間?”葉凡扛著刀耀武揚威戳了戳電梯按鈕。
“六樓,先生。”一名身穿和服的女人匆忙回答他。
“幹什麼工作不好,裝日本人很有成就感嗎?靠來靠去,靠靠靠!”葉凡嘟嘟囔囔進了電梯,直奔六樓。
他也不問哪一間,出了電梯,迎面一道白色的身影傲立在走道中。
是清紗尤美!
臉上蒙著一塊白麵紗,只露出一對鋒利冰冷的眸子,握刀的手指因為憤怒和激動微微輕顫,仇人相見,怎能不眼紅?
“麻妃在哪裡?”葉凡肩膀扛著忍者刀,笑眯眯向她面前走過去。
“已經洗乾淨在等你。”清紗尤美冷聲說道,目光打量著他這身奇怪模樣。
一身雨水,褲子和鞋都已溼透,扛著一柄長刀……等等,看到這刀身上的十字型淬鍛雲紋,清紗尤美瞳孔一收,神色中難掩異樣的震驚!
“一起來吧。”察覺到她變化的表情,葉凡心中暗暗冷笑,小樣,露出馬腳了吧!
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兩名身穿櫻花和服的女人邁著小碎步,輕手輕腳走到一扇推拉格子門前,口中說著鳥語,為葉凡拉開了房門。
按習慣,應當脫鞋進入,葉凡瞧也不瞧乾淨的木質地板,皮鞋踏著水漬,大步走進了房間,身後一串腳印讓兩名女侍滿臉肉痛。
走在他後面的清紗尤美握刀的手再次緊了又松,她恨不能一刀斬斷葉凡的頭顱,卻又深知這樣做只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放在昨日,她或許敢冒險為之,現在,沒有一分把握能夠贏得勝算……一切都因那柄神秘的忍者刀而起,那抹如雲似靄的鋒芒讓她心中產生了深深忌憚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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