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附屬醫院走廊,葉凡和聶徒兩人並肩站在窗口,眼前煙霧繚繞,對面,雞毛仔等人垂手而立,欲言又止。
“說吧。”葉凡掐滅了手上菸頭,走過去拍拍雞毛仔的肩膀:“是不是九龍街的事?”
雞毛仔一聽立馬帶上了哭腔,聲音嘶啞嚎道:“凡哥!你要替兄弟們做主啊!”
“區區一個趙雄,一條街,就讓你們一大幫爺們像娘們一樣軟弱無力,除了看別人撒尿,你們褲襠裡那玩意兒還中不中用?”
林宇翔這些手下,確實沒經歷過大場面,一群烏合之眾,沒有樹倒猢猻散就不錯了,他們缺乏的是真正的廝殺,鮮血的洗禮。
僅僅靠肖涵一人獨撐,只會讓他們越來越有依賴性,現在頭頭倒下了,雞毛仔一夥人果真束手無策。
葉凡背對著他們向病房走去,無情的命令遠遠傳來:“你們現在有上百人,給你們兩個小時,天亮前,我要看到趙雄的人頭,拿不下九龍街,都不要回來見我!自謀生路去!”
留下這些目瞪口呆的人,葉凡推開了林宇翔、肖涵兩人的病房,聶徒瞅瞅這些人,也滿臉驚訝,跟了過去。
“雞毛哥,咋整?”
“是啊,靠我們這些人,哪是趙雄的對手啊?”
“要我看,不如散夥,各奔東西算了!”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在走廊裡鬧開來,雞毛仔和阿亮相視一眼,彼此都看懂了對方的意圖。
拼了!
人生能有幾次選擇的機會?拼一把或許能殺出條康莊大道,富貴榮華!縮頭退後,自謀生路,那種看不到未來的日子,他們不想再回去,也不能回頭!
雞毛仔揮著手臂高聲叫道:“趙雄那傻叉沒幾個能耐,是爺們的,跟我殺上九龍街,奪回咱們的地盤,做給幾位大哥看看!我雞毛仔,第一個打頭陣!不怕死的跟我殺!”
“殺!誰拿到趙雄人頭,我請他去小鳳樓快活一年!”阿亮揮著拳頭吼道:“叫你夜夜做新郎!”
兩位帶頭人挺身而出,就有幾個熱血青年振臂響應,越來越多的人從猶豫不決到眼神果斷堅定,群起怒吼,少數幾個打退堂鼓的也不得不跟風叫起來,這些年輕人立即風風火火浩浩蕩蕩下樓,撲向九龍街。
病房內,聶徒低聲詢問道:“你不怕他們有去無回?”
“呵呵,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一群圈養的虎狼?”葉凡笑了笑,視線轉向病床一側正在削蘋果的那個女人身上。
有一點他沒透露,華星社已經土崩瓦解,趙雄此刻恐怕已是驚弓之鳥,正圖謀後路了,哪還有拼殺的精力與信心?
“三哥……”肖涵沙啞著嗓子唸了一聲,卓婭忙推著輪椅去倒水。
葉凡回頭問道:“怎麼?”
“我們兄弟倆有話想和三哥單獨說說。”林宇翔直起頭說道。
聶徒聞聲笑了笑,很識趣地走出病房。
“卓婭,你也出去吧。”肖涵說道。
聽到這話,卓婭倒水的手一抖,紙杯倒在桌上,灑出了大片的茶水。
葉凡目光微凝,笑道:“我來收拾。弟妹,你先回避一下。”
卓婭默然點了點頭,轉動輪椅,移出病房。
“說吧,什麼事搞的這般神秘?”葉凡抽出紙巾,擦拭著桌上的水,漫不經心問道。
林宇翔嘆了口氣,說道:“吃一虧長一塹,三哥,若有你這等本領,我們兄弟又豈會任人宰割,我和四哥想求你傳授點真本事,將來總不能什麼事都要三哥出馬,那和廢物沒啥區別……”
“就是這事?”葉凡笑看向肖涵,對方一臉嚴肅點頭,兩個人都滿懷期待看著葉凡。
“我考慮考慮,說實話,沒有先天優勢,想達到常人不能及的境界,無異於水中撈月。”葉凡說道:“不過,若是肯上進苦修,對付個把龍昊之流還是有希望的。”
“三哥,你說真的?”林宇翔喜出望外驚叫。
龍昊可是華星第一高手啊,能到達他那樣的高度,林宇翔絕對是一萬個滿足。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葉凡笑道:“回頭我調配些跌打損傷的秘藥,給你們先把傷養好,再考慮這事。”
“四哥,咱也快成武林高手了!哼哼哈嘿!”林宇翔忘形揮著拳頭,牽動傷口皮肉,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葉凡和肖涵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還有一事,想勞煩三哥,是關於卓婭這病……”肖涵有點難為情地開口了。
“老四,就算你不說,這事我也一直記在心上,我看,今天就把她這怪症根治了吧!省的你夜長夢多。”
“今天?根治?”肖涵被葉凡的話深深震驚。
“不錯,天亮之前,必雙喜臨門。”葉凡揹著手笑道:“安心在這裡等好消息吧!”
他胸有成竹向外走去,肖涵忍不住又叫了聲:“三哥!”
“還不放心?”葉凡回頭睨視著他,笑容燦爛。
“不,不是……”肖涵結結巴巴說道:“麻煩三哥。”
他本想說謝謝,可那兩個字卻是死也說不出口,兄弟之間,如何言謝?他的命都是葉凡給的!
“放心吧!”葉凡笑著出門,就看到卓婭坐在輪椅上,面朝窗外,不知在看什麼。
“星海的夜景比塞外如何?”葉凡悄然來到她身後,出聲說道。
“浮華。”這女人淡淡吐出兩個字來。
“你不喜歡?”
“不喜歡。”卓婭答道。
“那你為什麼來到這裡?因為肖涵?”
“是。”
葉凡嘆了口氣,說道:“我懂了,害怕失去,所以緊張,所以你便封住經脈,希望留住他的心,他的人。”
“是……”女人的聲音已浮起絲絲顫抖,轉過臉來,卻已淚流滿面。
“你真傻,唉……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患難與共,生死相依,你還怕他變心不成?”葉凡再次嘆息,都說女人是本書,每一本都不相同,這些天來,他遇到的女人,一個比一個難懂,一個比一個匪夷所思。
“正因為擁有,才害怕失去,三哥,你真正愛過一個人嗎?你嘗過那種午夜醒來,淚水沾溼枕巾的滋味嗎?”
卓婭的話讓葉凡愣住了,愛過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身邊那麼多女人環繞,他究竟愛過誰?愛上了誰?
“卓婭,我大概沒經歷過你那樣刻骨銘心的愛情。不過,你既然愛他,為什麼不相信他?可以說肖涵為了你,已經死過兩次,這樣的男人,叫我我都放心。”葉凡語調緩慢地說道:“你大可不必再痛苦糾結,都市雖然浮華,我相信,他還是他,永遠都不會變,因為有你在。”
“三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卓婭淚眼婆娑說道:“可是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的腿……”
“世上沒有解不開的結!”葉凡笑道:“你若信我,我便替你解開這一結!”
“信,我信!”女人咬著嘴唇泣不成聲。
葉凡即將解開的不僅是她的病結,還有心結。
醫院外科走廊,葉凡推著卓婭走進了一間病房,囑咐聶徒親自守護在外頭。
“平躺,自然呼吸。”扶著她躺好,葉凡打開了一盒銀針。
卓婭的雙腿經脈被她強行用外力封住,等於是阻斷了氣血運行的通道,只要以真氣疏通即刻標本兼治。
如動用外科手術,反而難以達到預期效果,因為西醫本就沒有經絡穴位的概念,動手術刀就像是用高射炮打蚊子,撞大運的成份居多。
點燃酒精燈,葉凡捏著一根銀針消了下毒,捏起卓婭的腳腕,手輕輕一抖,銀針閃電般刺入穴位,脫手時針尾仍輕顫不已,閃爍著白芒。
如此便準確無誤下了第一針。
從腳踝到大腿,商丘、豐隆、足三里、梁丘、陰市、伏兔六大穴位,一一刺上了銀針。
兩腿十二針,刺穴找位的基本功普通中醫都能做到,接下來才是最關鍵的治療。
人的經脈就像血管一樣,承受壓力有限,真氣化塞清淤,必須拿捏得恰到好處,否則瘸子沒治好,經脈爆掉,等於是提前將卓婭送入墳墓。
卓婭也深知此番險惡,緊緊咬著發白的嘴唇,臉色發紅,握緊了拳頭。
葉凡指尖凝聚著淡淡的真氣,抬頭看到卓婭緊張的表情,笑道:“要不你先睡一覺?”
“要打麻藥?”卓婭問道。
“不必。”葉凡笑了笑,伸手撫過她的頭髮,手指在其腦後快速一點,按到她的玉枕穴上,卓婭頭向一邊歪去,立刻陷入了沉睡。
省卻後顧之憂,葉凡凝神靜心,手上凝聚著一圈淡淡的真氣,緩緩捏住商丘穴上的銀針,透過這金屬載體,把真氣度了過去。
六處穴位,由簡入難,由邊緣患處向核心地帶進攻,每一根銀針分管一部分經脈,分段治療,逐漸疏通一部分經絡,最終將貫通全線。
葉凡全神貫注,小心試探著操控真氣強度,剛剛導入第一縷真氣,卓婭的手就無意識地動了兩下。
這種疏導,奇癢無比,如同千萬只螞蟻噬骨,即使下肢失去知覺,昏睡中的卓婭仍感覺到了異樣。
有感覺就對了!
幾分鐘過去,葉凡脫手離開商丘穴,額頭滴下兩粒汗滴。
十五分鐘,葉凡的腦門已遍佈細密的汗珠,身上襯衫也開始有**的片片汗漬出現。
輪到膝蓋上方梁丘穴時,卓婭突然發出一聲讓人臉紅耳熱的驚叫,上半身不自覺地扭動,這種異樣的刺激,是任何人都難以把持住的。為免尷尬,葉凡才在一開始就讓她昏睡過去。
聶徒也聽到了這種聲音,瞪大了眼睛,不會吧?
不對啊,怎麼可能呢,說好了是治病,葉凡再飢不擇食,也不該向兄弟的老婆下手,何況那個卓婭,比起林詩雅、蘇琳,還有那個女警官的容貌氣質可都差遠了!
正這麼胡思亂想著,醫院走廊盡頭傳來一陣盛氣凌人的腳步聲,幾名警察在凌若溪的率領下,趾高氣昂向這裡走過來。
靠!她比曹操還準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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