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被它沾身?”葉凡扶了扶蘇琳發抖的肩膀,目光十分嚴肅地看著她的眼神深處。()
蘇琳抿著嘴唇輕輕搖頭,臉色白得嚇人,親身經歷這種恐怖驚悚的事情,死了這麼多警察,別說女人,男人也嚇得不輕啊。
“沒事就好,你們先開車回去。”葉凡說道。
他走過去拉起林詩雅,環視院落,向兩名警察命令道:“潑上汽油,燒掉這具屍骸!就地深埋!”
凌若溪腰間的對講機突然叫響,傳來一個慌張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大隊長,它們,它們要屍變了!”
“走!”葉凡臉色頓時一變,這個王道子果然沒那麼容易斬盡殺絕!
七個女人,竟然每一個都被他做了手腳。
停屍院中,橫七豎八的遇難者還沒來得急處理,一塊塊白布已被揭開,其中一個女人的屍體已經枯萎乾癟成木乃伊乾屍,腹部洞穿,留下一個巨大的疤痕,就是剛剛那個屍嬰留下的傑作。
其餘幾具屍體腹部此刻也高低不平隆起,身上皮肉漸漸萎縮,所有器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吸納寄主血肉營養,快速誕生屍嬰,這種功法邪惡至極,陰損至極!
“剖開肚皮,斬斷頭顱!快!”葉凡抓起柴刀,向即將被破腹的那具屍體瘋狂斬下去,一聲淒厲慘嚎,黑色血水迸濺,從屍體肚子裡滾出一顆猙獰嬰頭。
幾名警察遲遲不敢動手,眼睜睜看著那幾具屍體腹腔高高隆起,個個驚恐抓狂。
“葉醫生,葉醫生……”聶徒慌手慌腳從外面衝進來,亂上添亂。
葉凡轉身丟給他一把柴刀,指著女屍腹部沉聲道:“幹活!剖腹手術會不會,見一個殺一個!”
“啊!?”聶徒兩手發軟,他只救過人,哪殺過人啊。
葉凡口中默唸離火咒,屈指一彈,蓬!
烈火裹住一具女屍,猛烈燃燒起來,火光中很快傳出尖銳刺耳的淒厲慘叫,一團肉球裹著火焰衝出半空,跳出一米多高,又砸落在地,扭動幾下,漸漸停止掙扎。
“快點!它不死你就死!”葉凡厲聲把聶徒從驚駭中喝醒,殺豬刀又斬飛一個剛剛破腹而出的屍嬰腦袋。
“啊,殺!拼了!”聶徒口中胡亂叫嚷著圓睜雙目壯起膽,刀子劃破面前那個肚皮,一刀劈下去,砍在屍嬰的身上,跟著就是一頓亂劈亂砍,活活把這未成氣候的怪胎剁成了肉泥。
凌若溪也加入到除魔衛道的隊伍中,不知從哪兒抓來一柄伐木斧頭,重重剁開一具女屍,斬斷了屍嬰的脖子。
三個人,快刀斬怪嬰,雙手沾滿血腥,等到這些屍體全部停止屍變時,滿院的撲鼻腥氣和惡臭終於讓幾名警察忍不住嘔吐起來。
這裡,完全成了修羅場,人間地獄,再沒有一具完好的屍體,個個腸穿肚爛,血肉模糊,狀如干屍。受害者們在死後又遭遇了一次殘忍摧殘,場面勝過血腥屠宰場。
凌若溪俏臉發白,丟下斧頭,深深看一眼葉凡,踉蹌衝出院子,扶著土牆一陣乾嘔。
小福村一處農家院中,趙彥宏剛剛打好井水澆在腦袋上,就聽到村中傳來一陣混亂嘈雜的槍聲。
又出事了!他孃的,都死光才好!趙彥宏恨恨踢翻水桶,毛巾一把用力抹過頭頂,放在鼻尖聞了聞,糞水的味道總算鋤清了,從下午到現在,他都在不停沖刷自己,好不容易才洗去身上的臭味。
“姓葉的,走著瞧!早晚搞死你!”趙彥宏兩眼兇光畢露,經過這一次,他的心中對葉凡的仇恨又加深了許多倍,特別悔恨沒在亂葬崗親手斃了他!
轉過身,彎腰抓起褲子,一道墨色光團突然從天而降,嗖的一下鑽進趙彥宏的天靈蓋!
他的動作霎時僵直,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整個人立即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倒在這灘水漬中像泥鰍一樣抱頭扭動,口中發出嗬嗬的非人聲響,兩腳亂蹬,雙眼蒙上了一層掙扎的血光。
好一會兒,村落裡的槍聲消失匿跡了,趙彥宏也停止掙扎,平躺在泥水中,嘴角浮起了一絲奸佞邪惡的歹毒陰笑,瞳孔中血色一閃而逝。
靈識融合,奪舍重生!
停屍院外,葉凡點燃了一支菸,注視著忙裡忙外的警察和法醫將所有屍體抬出,送上車。
亂葬崗,邪道王道子,屍嬰,重生……這一連串詭異事件在常人看來匪夷所思,充滿恐怖離奇色彩,放眼整個修真界,卻再正常不過。
邪魔歪道,為求長生不死,古往今來,不知犯下多少累累惡行,採陰補陽、吃人食腦、剖心挖肝……無所不用其極。
只是有一點葉凡沒有預料到,在瀕臨現代大都市的村鎮,竟出了個邪魔王道子,他的身份來歷,如今還是一個謎。
那處亂葬崗下埋藏了什麼,也在困擾他,注視著掌心靜靜流動的赤焱毒脈,葉凡似乎有種明悟,這個一直以來威脅到他生命的毒脈,並非只是毒瘤,也存在某種裨益。
“你在想什麼?”身旁傳來凌若溪輕柔的聲音,葉凡丟掉菸頭,抬腳碾滅火光。
回頭看著她平靜下來的蒼白臉色,葉凡說道:“沒有意外情況發現的話,我建議立即火化所有屍體,封鎖消息。”
“我們已經在向受害者家屬做工作。”凌若溪點點頭,站在葉凡身旁,明亮的目光卻一直注視著他的臉,抿著嘴不說話。
葉凡笑呵呵問道:“看什麼?要謝我,不如請我吃夜宵,喝杯酒,談談情,說說愛。”
“可以,處理完這樁案子,我請你。”凌若溪竟面不改色,一反常態,應下了他的流氓要求。
葉凡張了張口,愣道:“不是吧?我開個玩笑而已。”
“我沒開玩笑。”凌若溪深深望著他的眼神,揹著手轉身離開。
誰也沒有看到,夜色中,凌美女的臉蛋微微紅了紅,好像搽了一層胭脂粉。
遠處警車旁,一對陰狠的眼珠子盯著葉凡的身影,隨即悄聲潛退。
“葉凡!你毀我大計,三日後,便是你的死期!”趙彥宏鑽進車裡,猙獰的臉上戾氣橫生,他找出文件袋,快速寫了張請假條……
蘇琳和林詩雅被葉凡打發回城,在小福村留宿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葉凡再次來到亂葬崗,重金請了兩臺大型挖掘機,在那處地點大興土木。
他還是不死心。
忙了一整天,挖出一個長寬達十米、近二十米深的巨型坑洞,除了幾千立方的泥土石塊,屁都沒見到一個。
站在坑底,赤焱毒脈的感覺仍然沒變,這樣挖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靜下心來仔細一想,莫非這東西有腿有腳?不然的話,怎麼總是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你走他也走,無論挖多深,始終保持著某種距離。
葉凡聯想到了一種東西,據說存活成百上千年的人參,有了靈氣,就會土遁,極難被採參人發現,莫非這下方的東西也是一種靈物?
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沒辦法抓到它了,除非指地成鋼,困住它,再行挖掘。但是這種高深法術以葉凡如今的境界無力施展,唯有望洋興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葉凡嘆了口氣,只能待到將來的某一天,再來此地一探究竟了。
小福村血案經歷一夜慘烈風波,暫時被警方接管,秩序在緩慢恢復中,村人經歷的恐怖創傷短時間內卻難以平復。
葉凡和聶徒返回村子時,凌若溪迎過來,遞出一個密封透明袋:“這是法醫在屍嬰骨灰中找到的東西,你先看看。”
七顆大小不等的珠子,瑩白如玉,有點像白珍珠,摸上去膩滑清涼。
“這是……”葉凡臉色漸漸顯出驚喜之色。
凌若溪瞧著他的臉色說道:“在焚化的頭顱中找到的,兩千度高溫竟然不能融化,是什麼?”
“髓珠。”葉凡心有餘悸答道:“沒想到,王道子的實力竟有如此艱深,屍嬰結出髓珠,並且一次誕生七個!難怪他那麼不禁打,大半的法力都花在了七個女屍身上。”
聶徒問道:“葉醫生,這個有什麼用?”
“吃。”葉凡笑了笑,隨手裝進口袋。
好東西啊!但凡是靈兇魔怪體內結出的丹珠,都凝聚濃縮了其畢生菁華,像這種髓珠,雖然是最低等的珠子,也能為修者提升不少的實力。
“亂葬崗有什麼發現?”凌若溪又問道。
“一無所獲。”提起這個,葉凡就滿臉頹喪,現在再一想,連王道子這樣的邪道高人都沒辦法挖掘出那個東西,可見確實不是俗物。
假以時日,定要再來此地探寶!
天色已晚,已經在小福村待了整整兩天,是時候離開了。
“我叫人送你們。”凌若溪拿起對講機叫來一輛警車。
聶徒先上了車子,葉凡扭頭向凌若溪笑道:“有什麼搞不定的情況,隨時歡迎騷擾。”
“嗯。”凌若溪眸子裡閃動著異樣,淡淡揮了下手,將忙碌的背影留給了他。
“這女人……”葉凡搖搖頭大聲喊道:“我等你請客啊!”
一絲微笑在凌若溪嘴角翹起,她邁著堅實的步子,一直向前,黑夜勾勒出那抹動人英姿!
警車行駛在外環線上。
葉凡掏出煙盒,彈了一根,夾在手上,拋給聶徒。
“謝謝,葉醫生,這次多虧了你啊!”聶徒笑道:“長了見識,又開了眼界。”
葉凡打著火笑道:“你還少說一句,撿回了一條命。”
“對對。”聶徒忙點頭說道:“跟看恐怖片一樣,哪想到會有這種事啊。”
葉凡打開車窗,看著外面繁華的夜色,說道:“回去之後,守住口,特別是秦老頭那裡,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明白,葉醫生!”聶徒深深吸了口煙。
葉凡擺著手:“叫我葉凡,醫生對我來說不過是個副業罷了。”
“副業?那你的主業是……”
葉凡神秘一笑,回頭笑呵呵吐出兩個字:“泡妞。”
“呃!”聶徒頓時愣住了,開玩笑吧!
葉凡板著臉念道:“知道你不信,沒聽說過麼,**解煩惱,花心練大腦,偷人心臟好,泡妞抗衰老。年輕不泡妞,活著幹什麼?”
“哈哈,說的有道理。”聶徒擠眉弄眼笑道:“兄弟佩服,我看,那位凌警官好像對你有意思。”
“這還用你說?”葉凡吧嗒著嘴道:“早晚是我的菜!”
兩人狼狽為奸笑著,手機忽然響起,葉凡瞧了瞧這個陌生號碼,略帶著疑色,按下接聽鍵。
“龍亭,今晚十點,本少等你。”竟然是華經天!只有這短短的一句話,就悄然掛斷。
他在搞什麼鬼?
又是龍亭!莫不成他想在那裡找回臉面?葉凡心中暗暗冷笑,既然想玩,那就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