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虎撲食!薛貴這一招,足以劈開腦殼,叫對手頭破血流,腦漿淌地而亡。
誰料想,葉凡稍稍轉身,一巴掌抽過去,薛貴就像個陀螺一般,口中發出一聲悶哼,身體悠悠轉了幾個圈,咕咚倒地不起。
他的兩隻胳膊肘扭曲著,顯然已經雙雙關節錯位,被一巴掌抽成這樣,那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
更可怕的是,薛貴的鼻孔裡插著半截菸頭,那竟然也是在這一招中,大家都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被葉凡隨手塞進去的!
“攔下他!”熊山根臉色劇變,沉聲喝道:“屠蘇!你們還不動手?”
一眨眼,醫生變高手,熊山根等人自知難敵,上去就是找虐,只能寄望於屠蘇等人。
八大悍將有五位在場,一個坐輪椅,四個冷眼旁觀,他們才是四海最牛的打手,每個人的戰鬥力都處在非人的一檔上。
屠蘇輕蔑冰冷的眼神掃了掃熊山根,抱劍扭頭向病房走去。
他這個態度,擺明了置之不理的立場。
“你!”熊山根指著屠蘇的背影,噎住了。
房大力揮著手臂惱怒咆哮:“燕塵,彭虎,你們也不上?”
“各位堂主,你們無事生非關我們什麼事?”燕塵冷冷反問:“我們兄弟幾個是聽你調遣的?”
八大悍將直屬會長管轄,除了沈天明之外,沒人能真正驅使他們。
個個除了身懷恐怖的殺人技巧,還兼有一身的傲氣。
房大力還妄想拉上他們墊背,義正言辭喝道:“你們也是四海一員!這小子欺負到四海頭上,你們都能坐視不理?”
“房堂主,人家可沒欺負誰,一大群惡狗衝老虎狂吠,很明顯就是自取滅亡,你們自取其辱,別拉上無辜觀眾好不好?”一名靠在牆角的短髮女人抱臂輕笑出聲,皮衣皮褲一身黑,曲線優美,身條玲瓏,濃濃的煙燻妝有種妖豔的墮落美。
“蔣蕊!你少幸災樂禍!”房大力怒道:“要這麼說,你也就是條瘋狗!亂咬人的母瘋狗!”
蔣蕊堂主嬌笑轉過頭:“咯咯,你承認了?我和你可不是一路。房大力,有本事自己上啊!”
房大力沒工夫和她鬥嘴了,因為葉凡已經向他逼近。
面對著步步走來的敵人,熊山根和房大力兩人不停後退,喉結滾動,眼神驚惶亂瞟,希望有人能為他們出頭,一起狙擊這個人。
“剛剛你們不是口氣很大的麼?現在怕了?兩個廢物!”葉凡笑著說道:“四海怎麼淨出些窩囊廢啊?你們出來混的,難道忘了一句話麼?走錯一步,永遠回不了頭,這不比開車,沒後檔的!”
“你,你想怎麼樣?”熊山根沉著臉,伸手摸向懷裡,不到萬不得已,他還不想動槍。畢竟這是在醫院,老大就躺在裡面,萬一擦槍走火,引發大動亂,後果難料啊,到那時他是死是活都說不準了。
“自廢一臂。”葉凡指著褲襠說道:“或者,從這裡爬過去!”
“去你姥姥的!”房大力圓睜兩眼,首先按捺不住火氣,拔槍指著葉凡色厲內荏吼起來:“老子先叫你死在這裡!”
因為和蔣蕊那個瘋女人爭吵,房大力的憤怒情緒無處發洩,已到了決堤的邊緣,此刻被葉凡言語一激,再也無法控制。
所有看熱鬧的人齊齊變臉,堂主們坐山觀虎鬥,不少人心頭暗暗幸災樂禍,最好是死上個把人,那才有意思!省得將來浪費刀子和子彈。
不知道為什麼,沈佳瑤的心一時間竟拎到了嗓子眼,她明明盼著葉凡有一天會栽在自己手上,可是為何這次卻緊張得手心冒汗?
“住手,房堂主!”蕭菲寒聲制止即將要發生的血腥,冷著臉說道:“讓他走!”
她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有任何的火拼事件發生,開槍之後,萬一有人趁亂造反,那將是無法挽回的可怕局面。
“蕭姨,就這麼放他走?你覺得可能嗎!”既然有人願意當第一個吃螃蟹的,熊山根也豁出去了,懷中手槍蹦出來,霍然指著葉凡,獰笑道:“走?可以!從大爺的褲襠下面爬過去!”
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嘿嘿,小子,老子也放你一馬,來,現在就鑽!”房大力擺開馬步,狂獰的臉囂張跋扈,手槍槍口晃動,倚仗這個,他完全忘了剛剛薛貴是怎麼倒地不起的。
站在人群中的錢鋒忽然站出來說道:“兩位兄弟,我看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是算了吧!”
錢鋒會替葉凡說話?不少人都露出狐疑之色,和房大力、薛貴等人私交甚密,他怎麼會幫著外人?只怕這是欲擒故縱、再探虛實吧?
熊山根冷哼一聲說道:“錢老大,只要他鑽過去,這事一筆揭過,否則,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不錯,辱我兄弟者,不能就這麼了結!”房大力恨聲咬牙說道:“鑽褲襠算是便宜他!快點,我數到十,你不鑽就他媽吃槍子!”
葉凡笑眯眯瞧著這兩個瘋狂的堂主,手槍?槍在他們眼中或許是無敵的,可惜,那要看對象。
這麼近的距離,摟動槍栓的時間,哪怕只有一秒鐘,也足夠葉凡破開他們的咽喉了。
“一,二!”房大力開始數數,眾人的目光齊齊凝聚在那兩柄手槍上。
這是要玩真的啊,難不成今天晚上在這個地方不可避免有血光之災?
“誰說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一聲洪亮低沉的嗓音從病房門口傳來,眾堂主臉色盡數一驚!
沈天明!他還活著!?
演戲要演足,沈天明在屠蘇一手幫扶下顫顫巍巍走出門檻,塗了妝的臉黑得嚇人,眼窩深陷,卻精光如刺,刺痛了房大力、熊山根兩人的目光。
“會長!你——”熊山根驚呼失聲。
“我沒死,你們都很失望吧?”沈天明拄著手杖重重頓地,病態盡顯,卻怒氣橫衝!
“不,不是,會長……”熊山根慌了神,手一抖,槍先掉,顧不上去撿,指著葉凡連聲解釋:“會長,我哪敢!我這是,都是因為他,這小子故意挑起事端!”
“房大力,你也這麼說?”沈天明冷眼轉向房堂主,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僅僅那對眼神,就已讓人不敢直視。
房大力哆嗦著手放下手臂,低聲說道:“是,會長。”
他們怎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自己錯了,出來混就是靠一張臉的。
“槍拿來。”沈天明沉著臉,抖開屠蘇的手,慢吞吞走向三人面前。
他要槍幹什麼?不光房堂主心驚膽顫,熊山根也嚇得臉色蠟黃。
錢鋒冒出來說道:“會長,依我看,這點小事,還是——”
“小事?錢堂主,差點鬧出人命來,也叫小事麼?”蔣蕊嘲弄道:“剛剛被槍指著的不是你,你現在緊張什麼勁?”
“你!蔣蕊,你什麼意思!”
“夠了!”沈天明再次頓了下手杖,厲聲喝道:“房大力!槍拿來!”
房堂主臉色由紅轉青,一臉的獰厲,嘴角一抽一抽,眼神漸漸變得乖張狠毒,逐漸瘋狂起來,猛地一下抬起手臂,瞄準了沈天明的腦袋!
“房大力你瘋了!”眾多堂主看得心驚肉跳,同時又有好幾人想伸手拔槍。
只是這拔槍的意圖,就隔著肚皮難料了。
“都別動!誰敢亂動!”燕塵與幾大高手手速更快,紛紛拔槍指住那些堂主!
一時,劍拔弩張,濃濃的火藥味充溢著醫院廳堂。
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啊!
沈天明搖頭笑了:“大力,你不錯,你是第一個敢想敢做的!”
“姓沈的,你不分好歹,老子今天就做了你!”房大力兩眼釋放著血色,揚起猙獰的臉,極度的猖狂,極度的不要命。
“我賭你開不了這一槍。”沈天明雙手按著手杖,雲淡風輕地笑著:“都把槍收起來,我看看誰還有本事,敢想敢做。”
燕塵等人聞聲驚訝互望,眾堂主的手都已耷拉下來,除了房大力,沒人敢這般忤逆,但此刻,真能放心收槍?
“沒聽到我的話?”沈天明慢悠悠重複了一句,燕塵幾個雖有疑慮,但還是逐個收起手槍。
“哈哈,你是廁所裡點燈,找死啊!做老大做糊塗了吧!”房大力暢快大笑,“哥幾個,還等什麼?待我做了他,四海就是咱們的,兄弟們共享榮華富貴!”
即便這種情況,也沒人敢站出來應他的話,只要沈天明還活著,就足夠鎮住這些宵小之徒的叛心。
沈天明面不改色,冷冷望著房大力那張扭曲的臉,眼角卻瞥向了此刻置身事外的葉凡。
房大力狂笑之後,猛然一聲大吼,手臂平舉:“姓沈的,你去死吧!”
“不!”不遠的地方,沈佳瑤發出一聲淒厲尖叫。
砰!
槍聲響了,竟然真的響了!他真敢開槍!
蕭菲和沈佳瑤兩腿發軟,險些跌坐在地板上。
“啊——”又一聲慘叫,竟然是從房大力口中蹦出來的。
他歪倒在沈天明腳下,抱著腿左右翻滾哀嚎,子彈打穿了動脈,血流如注!怎麼回事?
“該你了,鑽還是不鑽?”葉凡晃掂著手槍,瞄向了熊山根的心口。
他怎麼做到的?明明槍在房堂主手中,怎麼可能在開槍的那一秒被他奪去?每個人都以震駭的眼神偷偷瞧著他,這個年輕人,帶給他們的衝擊豈止是震撼!
熊山根全身都在哆嗦,驚恐的目光左右求助,卻只換來一張張避開的臉。那些與他關係較好的堂主唯恐殃及自己,全部扭過了身,轉過了臉,連錢鋒這個私底下被他們一小撮人尊為老大的魁首,也裝聾作啞了。
“會長!”熊山根噗通一聲跪下來,聲淚俱下,想以此求得一絲憐憫,至少跪會長也比鑽一個無名氏的褲襠強啊!
沈天明咧了咧嘴,無聲而笑,拍拍葉凡的肩膀,轉身向病房走去。
他這個意思再明顯不過:交給你處置了。
“我也數十下。”葉凡的槍口瞄著熊山根的褲襠:“要臉還是要根,你自己選!一……”
熊山根抬起汗如雨下的臉看著他,拼力咬牙,一聲大喝:“我鑽!”
幸虧他決心下的早,葉凡本打算數完一就是十,這次倒真是便宜了熊山根。
在眾人不忍直視的目光中,熊山根弓著身子,帶著滿臉屈辱和憤恨,向他的胯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