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撐著傘,提著那個黑色的密碼箱,站在這個略顯荒僻的碼頭,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這是綁匪提出的交易時間,畢竟晚上更加方便他們潛藏和逃匿,而且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而且雨還不小。
嘩啦啦的雨,從天而降打在地面上,發出輕輕的脆響,淡淡的水汽升騰在夜色中,讓這夜色顯得更加的朦朧。
因為光線無比的暗淡,楊浩也頗為小心,雖然他已經是大成境第三階段借氣境強者,身體表面都流動著一層淡淡的天地靈氣,可是卻也未必能夠擋得住子彈的衝擊,畢竟還是血肉之軀。
楊浩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的槍械,而是出門的時候,看到架子上放著一瓶五顏六色的玻璃球,裝飾用的,楊浩順手抓了一把放在外套兜裡。
原本劫匪是要求宋恩靜帶著箱子去交易的,宋恩靜在楊浩授意下拒絕了對方,理由是自己不過是一柔弱女子,帶著箱子去交易,恐怕箱子也要落入對方手裡,不僅伯母救不回來,恐怕自己都要被一起殺人滅口。
宋恩靜提議由一個朋友代替自己去交易,對方竟然一口氣叫破了楊浩的名字,顯然對宋家一直都在密切關注,而且恐怕社團發生的事情,對方也已經打聽清楚了。
綁匪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楊浩直接拿過電話,告訴綁匪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那大家一拍兩散好了,他會讓對方永遠都得不到箱子裡的東西。
為了這個箱子,綁匪不惜殺人,自然這個箱子裡的東西是非常重要的,他們也真知道讓宋恩靜或者宋明基來送這個箱子,對方是絕對不肯的,為了人質,不可能再把自己也搭進去啊。
無奈之下,綁匪只有答應了下來,但是警告楊浩不得攜帶任何武器,真是連刀劍匕首什麼的都不能帶,楊浩也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實力到了楊浩這個地步,無形勁起尚且能夠殺人於無形,有形的物體更是飛花摘葉,皆可殺人,如果是白天,楊浩空著雙手都不怕,可是現在下著雨,又是夜晚,都極大的干擾了他的感知。
楊浩的電話忽然響了,楊浩將箱子交到打傘的手裡,空著的右手接通了電話,同時警惕的感知著周圍。
“向左前方走,大約三百米,有著一箇舊的庫房,開著燈,門開著的,你進去。”
楊浩眉頭微微的揚了揚,對方用的詞語是進去,而不是進來,那就是說給自己打電話這個人並不在那個庫房裡,而是隱藏在能夠看到這裡的某個地方盯著自己。
是的,他就在周圍盯著自己!
楊浩倒也沒有多想,掛上電話,提著箱子向著左前方走去,走了一段距離,楊浩便看到有著一個庫房是亮著的。
楊浩觀察了一下左右,徑直的走了過去,楊浩走進庫房門,眼前頓時一亮。
這是一個頗大的貨倉,貨倉裡還堆積著不少的貨物,貨艙裡的燈開著,光線也頗為明亮,楊浩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還擔心對方挑個烏黑的環境裡和他交易呢。
楊浩一眼看到了目標,在倉庫的最裡面,有著一根椅子,宋恩靜姐弟的伯母樸女士正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她的神色卻頗為平靜,並沒有太多恐懼。
在她的背後,有著一名看穿著體型應該是男人的面具人,手裡拿著一把手槍,正指著樸女士的頭。
在旁邊同樣有著兩個面具人,看體型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的手裡都拿著武器,竟然還不是手槍,而是微衝,大腿上綁著手槍,看槍的位置便非常的專業,因為槍處於手拔槍最佳的位置。
整個倉庫裡一共就三個人,楊浩才一進門,那兩把微衝便已經對準了楊浩,雖然看不到兩人的臉,但是從兩人的姿勢便大致能看出來,這兩個人對楊浩也都是頗為忌憚的。
楊浩並沒有著急,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雨傘放在了靠門的牆上,這才轉過身子,緩步向著裡面走去,同時開口說道:“你們要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
楊浩走到距離兩人還有點距離的時候,右邊的那個女人已經厲聲道:“站住,別動!”
楊浩馬上停住了腳步,輕輕舉起了自己手裡的箱子,同時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我並沒有帶任何武器,不用緊張,我只是用這個箱子來換樸女士的,宋恩靜姐弟可是非常擔心她的安危呢。”
那女槍手卻並沒有在意楊浩所說的話,而是對著另外一個男人擺擺手道:“去,搜搜他。”
那個男人才走了兩步,那女的又低聲喝道:“放下槍過去。”
那男的愣了一下,旋即放下了手裡的**********,然後又拔出了自己的手槍,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這才走了過去。
楊浩看著走過來的男人,沒有絲毫的緊張,他自然也明白對方放下槍過來的原因,無非是擔心自己搶槍。
這個男人只是一個手下,並不是核心人物。
楊浩在心中下了一個判斷,任由那個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身旁,小心戒備的看了一眼他後開始搜他的身。
楊浩也非常配合的舉起了雙手,任由他搜身,那個男人搜到楊浩衣服外兜的時候,忽然手停了一下,然後伸手進去,卻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玻璃珠。
一個大男人,帶著一把玻璃珠幹啥?
那個男人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楊浩:“你帶著這些玻璃珠幹什麼?”
楊浩表情彷彿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哦,出門的時候忘了放出來了,這是我平時揣著玩的。”
“揣著玩?”那個男人顯然有些不太相信楊浩的說辭:“怎麼玩?”
楊浩從那個男人的手裡拿過幾個玻璃珠,手掌肌肉運轉,指頭也動了起來,那幾個玻璃珠頓時在楊浩的手裡運轉了起來,就好像擁有自己生命一般的靈活,看著彷彿隨時都要掉下去,可是卻偏偏不掉。
那個男人吃驚的看著楊浩手裡的那幾個玻璃球,在他看來,這已經如同雜耍一般神奇了。
楊浩手掌一收,微笑道:“我用這些玻璃球來練習自己手掌的掌控能力的……”
那個男人眼見為實,也就沒有了疑惑,繼續向著其他地方搜索,關鍵是他自己主觀裡也不認為這麼幾個玻璃珠能夠幹什麼。
其他地方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他搜索完之後,伸手去拿楊浩手裡的箱子,楊浩卻微微一側身:“你們現在還拿槍對著我呢,如果你拿走了東西,對著我一陣亂掃,那我怎麼辦?”
那個男人冷哼道:“難道現在對著你亂掃你就沒事了嗎?”
楊浩依舊不將箱子給他,微笑道:“至少你們開槍的時候,我可以用這箱子抵擋一下,說不定裡面的東西就全部爛掉了呢。”
那男人惱怒的說道:“那你想怎樣?”
楊浩下巴點了點遠處的樸安英:“先放了她,讓她到我的身後,我便將箱子交給你們,這要求不過分吧,我答應過宋恩靜姐弟,要將她安全帶回去,我便要盡力,如果你們要想做什麼滅口的事情,至少我可以擋在她的前面。”
楊浩聲音微微一頓,晃了晃手裡的箱子:“東西已經在這裡,我也飛不走不是,更何況,樸女士只是一名普通人,你們把她這樣牽涉進來,恐怕也不好吧。”
那男人的冷笑道:“你把自己說得倒是挺偉大的。”
楊浩淡淡的回答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而已。”
那男人還欲再說,不遠處舉著微衝的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不要多和他廢話,你回來。”
那男人狠狠瞪了楊浩一眼,走了回去,拿起了自己的槍,再次對準了楊浩。
那女人盯著楊浩道:“我們把樸女士放了,她走到你身後,你便將東西交給我們。”
楊浩冷靜的道:“是的,我不交你們也不會讓我走出這個門啊,我可不想被你們亂槍掃成馬蜂窩,我一切都按你們的做了,箱子我們找到了,我們也沒有打開,希望你們也言而有信,放我們平安回去。”
那女人擺擺手對著身後的那個男人擺擺頭道:“放了她。”
那個男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收起了槍,語氣有些衝的說道:“走!”
樸安英連忙站了起來,向著楊浩這邊走了過來,很快,她便越過了前方的兩個槍手,然後走到了楊浩的後方。
楊浩橫跨一步擋在了樸安英的身前,舉起了手裡的箱子:“拿去吧。”
剛才那個男人快步的走了上來,這一次他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槍,依舊指著兩人:“將箱子放地上,退到左邊去。”
楊浩依言將箱子放了下來,然後帶著樸安英退到了旁邊。
那個男人走上前來,提著箱子回到了那個女人身邊,然後小心謹慎的按下了一組密碼,箱子蓋頓時打了開來。
那個箱子側面對著楊浩,楊浩並不能完全看到箱子裡的東西,但是卻也依稀看到了一部分,那是一截玻璃管,裡面裝著藍色的液體。
那是什麼東西?
在箱子打開的一瞬間,其他的一男一女雖然手裡的槍全部瞄準著楊浩這邊,但是注意力同時都被箱子裡的東西吸引了。
楊浩一直很平靜的目光陡然變得鋒利如刀,他左手猛然一把摟住身後樸安英的腰,腳下發力,整個人頓時彷彿瞬間沒有重量一般,向著旁邊竄了出去,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已經猛然伸入了包裡,抓住了那一把彩色玻璃球。
一揚手,幾顆玻璃珠已經瞬間化為了呼嘯的子彈,射向了那三個槍手。
除開那個開箱子的傢伙沒有什麼反應外,其他一男一女都是同時有了反應,下意識的轉頭,同時扣動了扳機。
子彈傾瀉而出,但是卻沒有一顆子彈擊中楊浩,全部都打在了剛才楊浩停足的位置。
當前那個男槍手還在死命扣動扳機,幾顆玻璃球已經直接的穿過了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陡然停頓,難以置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那迅速擴大的鮮紅,身子無力的軟倒。
其他一男一女因為一個蹲著,一個大半個身子都被前面那個男人所擋,並沒有遭受到致命的攻擊,但是卻也同樣有玻璃珠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那個蹲著開箱子的男人快速的伸手抓向自己的槍,然而他的手還沒有握住槍柄,一顆玻璃珠已經再度襲來,直接洞穿了他的手腕。
他慘叫一聲,軟倒在了地上,而那名女子肩膀上也是血紅一片,她抓起自己的槍執意的向著楊浩方向掃射,然而,漫天彈雨中,又是一顆玻璃珠飛了過來,直接擊中了她的槍。
她只感覺一股龐大的力量撞在了槍上,她的槍脫手飛出老遠,她感覺自己的手被整得發麻,吃驚的看了一下撞在槍上的東西,卻發現這東西已經碎裂成了細小的碎塊,掉落一地,可是從碎塊卻依舊能夠看得出來它原來的模樣。
這他媽竟然是一個玻璃珠!
這就是楊浩之前裝在兜裡號稱用來練手的玻璃珠!
這女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還有那被洞穿手腕血流不止的傢伙,放棄了再去撿槍的打算,因為她看到楊浩已經從旁邊的一個貨櫃後走了出來。
樸安英已經不見,顯然被楊浩安置在了貨櫃後面,而他的右手還控制著幾個玻璃珠。
樸安英忽然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流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臉龐,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楊浩,眼光中有著幾分隱隱的恐懼:“你是華夏的修行者?”
楊浩緩緩的走了過去,隨手撿起了一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槍,又將其他的槍全部都扔到了一邊,眼光這才向著打開的箱子看了過去。
箱子裡擺放著三支藍色的玻璃管,裡面裝著藍色的液體,非常的藍,藍的有些炫目,藍得就像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樣。
楊浩仔細的打量了這幾支玻璃管,這才轉頭看向這個女人:“你們是誰,這裡面的東西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