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
李青山還是頭一回發覺,錄入玉簡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要時刻不停的維持着注意力,神念不能有分毫鬆懈。就好比拿着一件不是很重的東西,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時間久了可就手痠腳麻,全憑着靈龜變才支撐下來。
而更重要的則是胸前徽章連連閃爍的光芒,還有那一片片書籤。雖然數目都不大,僅僅是一些玄木籤、黃銅籤,白銀籤都沒見到一片,更別説青玉簽了。
但耐不住歸海靈尊看得夠快,片刻之間就積攢了一大把,貢獻也是刷刷的往上漲。
到後來,歸海靈尊嫌麻煩,問了一聲:“還有多少?”
李青山答道:“要多少有多少!”
歸海靈尊直接給了他一大筆功勳以及十片青玉籤,説道:“若是夠多,我另有賞賜。若是不夠,你就是欺瞞前輩,不單要如數退還,還要重重罰你!”
“放心吧,有的是!”李青山滿口答應,想想又有些不太放心:“我敬你一聲前輩,你可莫要坑我!”
因為每一本書的價值都不相同,全在歸海靈尊一念之間,若是本該給黃銅籤,卻只給了玄木籤,那李青山也毫無辦法。
歸海靈尊不悦道:“臭小子狂妄自大,卻將旁人看得太小了!我乃是愛書之人,縱然是看在這些書的作者的面上,也不會為了些蠅頭小利就任意貶低它們的價值。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儘管拿來吧!
“好嘞!”
轉眼之間,天光放亮,一夜時間過去。
滔滔滄海捧着萬象宗,滾滾紅霞簇擁着天書樓。
而就在天書樓下。東面基座,是一面十餘丈高的石壁,前方是一片大廣場。
石壁平滑光亮,只在最上端刻着“萬象榜”三個大字,隨着東海之上紅日升空,陽光自上而下逐漸照在石壁上。映出了一個個名字。
這些名字一行一行的排下來,最上面的名字是凝紫色,漸漸變淺,排下二十幾個名字後轉為天青色,再漸漸變淺,又排下了數百個姓名。最下面則是金黃色,足有數千個之多。
金字塔一般分成三個階層,分別代表的正是萬象宗的真傳弟子、入室弟子、登堂弟子。“樂天”二字凝紫如霞,赫然排在最上層第八位。代表着他在萬象宗中極高的身份地位。
萬象宗中論資排輩,並不看你修為高低、入門早晚,全在這一張榜單中。
李青山剛剛入門還不到一天,哪怕在入門考核中貢獻了不少元磁鐵,説是離“入室弟子”不遠,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排在這張榜單的最末位,淡黃字的名字幾乎要消融於陽光中,離青色的中間階層還隔着幾千個名字。
再次證明了賭場老闆的話是不能信的。若成為入室弟子有那麼簡單,又怎麼會有幾千人在這裏摸爬滾打。更何況是寥寥可數的真傳弟子。
然而他的名字只在榜單末尾停留了很短的時間,準確説是隻有一瞬,馬上就躍升了數百位,那場面頗為醒目,幾百個名字同時向下移了一位。
廣場上人流往來、熱鬧非凡,還有不少人站在石壁下觀望。這一幕立刻吸引了許多人的注目,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咦聲。一下子整個廣場都被驚動,不知出了什麼事,隨着目光一起向石壁上望來,注意到一個淺黃色的姓名。
“李青山。那是誰?”
“沒聽説過,在‘伴讀’一輩中,從未聽過有這樣一位。大約是新來的吧,入門考核不是就在最近。”
“才剛剛考核完,接引船才剛到岸,你看石壁前那羣人不就是。現在還在跟着接引者到處參觀遊覽呢,怎麼可能一下拿到如此多的貢獻。一定是某個‘伴讀弟子’得了某種機緣,宗門中幾萬伴讀,你怎麼會全都記得。”
“或許吧!你看,他還在往上走!唉唉,輩分長得好快,我剛才還是師兄,現在已成了他的師弟了!到底是得了什麼機緣,竟能連續不斷的拿到這麼多貢獻!”
耗盡了一夜功夫所得的貢獻,“李青山”的名字上升的已沒這麼快了,但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而堅定的向上爬升,超越了一位又一位師兄,多了一位又一位師弟,令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聶修文與聶秀武兄弟正並肩站在石壁前,弟弟聶秀武因為臉白,被李青山暴揍留下的傷痕還未完全消去,哥哥聶修文一張黑臉,倒是看不出來了。
他們在明爭暗鬥了一番之後竟然沒有拆夥,經過了半天一夜的航行,反倒是和好如初,依舊是你好我好哥倆好。
依據慣例,負責接引的弟子帶着眾人在萬象城中觀望遊覽,這座廣場便是第一站,主要就是為了觀賞這“萬象榜”,好讓他們明白自己在宗門中的身份地位,並激發一些動力。
這哥倆因為修為高,被擁在人羣最前列,仰着腦袋望着那個名字,不由的張開了嘴巴,隨着那名字不斷爬升,腦袋越仰越高,嘴巴越張越大。
“哥哥,是那李青山?”
“除了他還能有誰!唉,敗在他的手中也不算冤枉。”
“你們是同一批,可知道這位李師弟是什麼來歷?”
負責接引的弟子正是李青山昨夜見到的那一位,心中也是萬分驚訝:“他昨夜到底跑到哪去了,怎麼一夜之間就積下這麼多貢獻?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見了他都要叫一聲‘師兄’了。”
兩兄弟相視一眼,那一場豪賭他們也聽到了,畢竟元嬰修士,樂天與李青山也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但他們決定還是少説為妙,樂天且不提,單單一個李青山,也是不好得罪。
“稟報師兄,我們也不清楚。”
“你們不想説便算了,少拿這話來搪塞師兄我!”
接引弟子有些不滿,但也不好勉強,這兩個雖然一個是侍者、一個僕役,但就憑這份修為,成為登堂弟子便是早晚的事兒。
蘇瞳有這方面的異能,昨日更是聽的清清楚楚,心疑是那一位阮瑤竹阮師姐幫了他們的忙:“唉,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我也要快些找棵大樹傍一傍!”
後面的人羣中,一張張欣羨的面容裏,一個“和尚”眸中閃過一絲怨毒,他光着個腦袋,身上卻穿着一件道袍,正是那被燒的渾身焦黑的肌肉老道。
因為李青山一念之仁,他才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幾乎是爬出了元磁山,手中沒有半塊元磁鐵,憑着樂天對阮瑤竹的承諾僥倖通過了入門考核。
他體魄強悍血氣充沛,表面恢復的倒比兩兄弟還快,只是頭髮眉毛卻沒法一下長出來,內傷更是非常嚴重。不僅道行大損,連壽命都受影響,心中恨極了李青山,因為怕那兩兄弟施暗手對付他,便躲藏在人羣之中,又被頻頻側目,羞憤難當!
眼見仇人步步高昇,自己卻要從僕役做起,心中更是恨上加恨,五臟六腑如刀割、如火燒,引動了體內傷勢,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那兩兄弟若有所覺,回眸望來,只見一個光頭漸漸向人羣退去,嘴角皆浮出一抹冷笑:“我們兄弟的風火合擊豈是那麼容易挨的,如今碎風颳骨、火毒攻心,還敢枉動心魔,這老小子這輩子也休想再渡過四次天劫!”
那肌肉老道悄悄退出人羣,拉住一人便問:“請問在哪裏可以見到樂天師兄?”
“你是新來的吧!問這個做什麼?”
“我有要事稟報樂天師兄。”
“這個時候,大概是在亂命坊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