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安的出現,**樓頂層的平臺上,霎時間靜了下來。
花承贊眼前一亮,有一絲驚豔。
他自己就生著一張俊美無鑄的臉,平日接觸的秋海棠、花承露無一不是世上難尋的美人,夢中情人更是顧雁影這等絕代佳人。
原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有驚豔這種感受了,但在這一刻,卻不由自主的生出驚豔之感。更令他不可思議的是,令他驚豔的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豆蔻少女。
今日小安的穿著打扮並不出奇,甚至有些隨便,她沒有什麼美醜之心,李青山個大老爺們,也不會想著替她悉心打扮,但卻絲毫無損於她的容光。
她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動人心魄的笑容,只是用漆黑的眼眸平靜的掃過眾人,像是無波的深潭,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但這空洞的表情,落在她臉上卻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奇異魅力。
“瓊枝啊瓊枝,你真的是有難了。”花承贊不由自主的為自己的好朋友擔心起來,心中念道。
“無論是遠在天邊的顧雁影,還是近在咫尺的如心,恐怕都不及這孩子的威脅更大啊!青山還是煉氣士的時候,就不惜為她對抗身為築基修士的秋海棠,義無反顧的開罪一眾家主,現在呢?將來呢?”
秋海棠就站在花承讚的身旁,雖已斷了情愛之念,但彼此仍是很好的朋友,對於今天的熱鬧,她當然不會錯過。
時隔多年,再見小安,驚豔之餘,忍不住生出一股深深的遺憾,還有羨慕。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魅力。她若肯修我**門的法決。再長大一些,熟人能夠抵擋?我若有此色相,就算是小花這痴情郎。也能使之移情別戀吧!
單單一個國色天香相也就罷了,更可怕的是,她還有這種不可思議的修行天賦。這李青山的福緣簡直太深了。才能撿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妙人。
秋海棠的柳眉忽然一揚,“不過,這真的是福緣嗎?傾國傾城,紅顏禍水,可不是說說而已,古語云‘國色出,天下亂’,原本還有些懷疑,如今看來。竟然不虛。”
“青山,這就是小安?”
付青衿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小安,十幾歲的築基修士。而且還不是從小開始修行。加起來才五六年的光景,並且沒有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悉心教導。幾乎都是在憑藉自己領悟。這個天賦,連他都自嘆弗如……
怪不得以天龍禪院的寂光禪師孤傲卓然,都不惜遠涉萬里來收她做弟子,看起來是紆尊降貴,小題大做,實在是一招妙棋,否則這樣的弟子,就連藏劍宮乃至玄陰宗,都會出手爭奪吧!
在修行世界,一萬個庸人也比不上一個天才,這一點在戰爭中體現的極為明顯,同樣是築基級別,一個付青衿的價值,要超過十個普通的築基修士。
李青山道:“嗯,她不太愛說話。諸位道友,我們開始吧!”
“靜室已經準備好了,我也想見識見識小安的七籤卜算之術。”麻布衣越眾而出,分別向李青山與小安行了一禮。
“前輩客氣了。”李青山低頭道:“小安,沒關係吧!”
小安頷首,與麻布衣進入靜室之中,其他人在外等候結果。
“將軍,我的幻水無形劍怎麼樣了?”
李青山找到韓安軍,雖然不甚在意這一把劍,但好歹也是一件極品靈器,而且是能夠光明正大使用的那種。
“無法完全修復。”
“那也沒辦法,有勞將軍費心了。”
這個結果也在李青山的預料之中,龍蝸噴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好玩的,如果是一般靈器,縱然是有點損傷,也不過是威力降低一點。但是幻水無形劍的主要能力,在於隱匿藏形,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成了廢品。
韓安軍又取出一柄湛藍大劍來,只說了三個字,這柄劍的名字——重水劍。
李青山眸中一亮,又是一件水屬性的極品靈器,果然家族就是根基深厚!
雖然不是法器,不過就在築基修士的圈子裡,但法器也不是人人都有,大多數人用的還是極品靈器。法器與靈器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效用威力,乃至數量,都有著天壤之別,決不是能夠輕易得到的。
昔日李青山帶著夜遊人連滅數派,也只有銅鼎山和朱衣門有法器存在,都是鎮派之寶,象徵著門派傳承之物。
李青山手中能有一卷《草字劍書》,已經是比大多數人都要強了,他也不貪心,這柄水屬性的極品靈器長劍,已經算是相當難得了,至少能夠發揮丹田劍氣的威力。
“岳丈大人所賜,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李青山玩笑一句,毫不客氣的接過重水劍,入手微微一沉,這柄劍的分量很是不輕。
李青山心中一喜,劍越重,就越能發揮他的力量優勢,產生強大的破壞力,也比幻水無形劍更加符合他的性情,甚至能配合《大海無量功》,遠比幻水無形劍更加適合他。
韓安軍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不再像過去那樣,對這門親事,持有堅決反對的態度,他想讓韓瓊枝自立的目的已經達到,而李青山這段時間的表現也很不錯。
當然,李青山並沒有像花承贊所建議的那樣,經常到韓家走動走動,他實在不會討好別人,弄不好只會把事情搞僵,還是決定走自己的路,韓安軍的軍令,他也盡力完成便是。
就連這一點,韓安軍也很滿意,世俗的所謂的人情禮儀,在他這裡是行不通的,耍小聰明磨嘴皮子的男人,他也瞧不上。說到頭來,從一開始,他對李青山就很欣賞,只是不看好這段感情,不過自己選擇自己承擔。
他這韓家家主只需盡到“拉攏”的責任即可,不過他這拉攏的方式,實在有點例行公事的味道。
李青山來到一旁,立刻開始煉化重水劍。
而這時候,靜室的門再一次打開,麻布衣走出房門。
“麻家主,怎麼樣?”“可有結果。”
麻布衣襬擺手,對花承讚道:“花統領,把血魔的資料給我。”又補充一句:“小安要用。”
從三年前開始,鷹狼衛就開始收集血影的全部資料,並且就此展開分析,花承贊甚至試圖模擬血魔思維方式,來推斷他接下來會進攻的城市,但並不太成功。
“如果能分析出來,還要卜算幹什麼?”有人質疑道。
麻布衣也不解釋,實際上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卜算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知曉信息的方式,不借助推理或邏輯,而是直接向命運追問答案。雖然也需要一些訊息作為基礎,來提高卜算的準確率,但過分細緻複雜的訊息,是毫無必要的。
靜室中,小安盤膝坐在偌大的清河府方寸圖上,只聽“砰”地一聲,睜開眼睛只見麻布衣將一人高的資料,堆在面前。
“都在這裡了。”
小安將手一揮,資料嘩啦啦的飛散起來,排列組合在空中,層層疊疊,幾乎充滿了整個房間,然後旋轉起來。
沒有順序或者規律的,一張張掠過她的面前,上面的種種訊息,清晰的映入她的眼眸中,她卻像是並沒有再看,到後來乾脆閉上了眼睛。
麻布衣不得不推到角落裡,明明是他教的小安《雲笈七籤》,他現在卻有點摸不準小安想做什麼。
這時候,小安身上亮起七彩靈光,化為七籤。
“七籤同卜!”麻布衣臉色一變。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眾人都停下了言語,默默等待,卜算的結果,關係著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乃至清河府的未來。
“好了!”一聲低聲,讓所有人都微微一驚,紛紛轉過頭來,卻見是角落裡的李青山在說話,他手中持湛藍大劍,一臉的志得意滿,陽光與靈光,一同在劍身流轉,美輪美奐。
李青山已將重水劍煉化,因為這重水劍本就是無主之物,所以煉化起來較為容易,只是運起《大海無量功》將一**靈氣注入其中,最後打下自己的神念印記即可。
在煉化的過程中,他也完全瞭解這柄重水劍的功用,其實也只有一招,而且極為簡單粗暴。
那就是一次性耗費大量的靈氣,讓重水劍變大十餘倍,發出威力驚人的斬擊,李青山將之命名為“破城之劍”。
如果說幻水無形劍是一柄刺客之劍,那這重水劍就是真正的戰士之劍。
這把劍甚至不適合用御劍術,只適合近身搏殺,大部分修士都不會喜歡,即便是水屬性的煉體士,劍法走的往往是綿柔的路數,不會用這樣一柄大劍。
但對李青山來說卻是再合適不過,終於能發揮出《大海無量功》這門法門的威力,戰鬥力倍增。
“還沒好嗎?”李青山站起身來四顧左右,他大概是最為輕鬆的一個。
“看來青山道友對這柄劍十分滿意,估計他們還要花費些時間,不如我們去切磋一下,權做試劍。”付青衿一身衣衫拂動,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