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巖蝰蛇敬畏望著李青山,固然它已是妖怪中最強的,但和妖將的差距,可不是一點點。李青山剛才那一手,便讓它完全沒了反抗的心思,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負責為夜流蘇大王看守洞府,不讓任何人打擾大王休息,否則便要受到責罰。”巨巖蝰蛇無奈的蜷曲著龐大的身軀,懷念以前馬陸統領的時代,那時候無拘無束,哪用聽人指揮。
“夜流蘇大王?這妖怪起名的品味倒是不錯。”李青山自語道:“那你可知道,他是什麼妖怪?有什麼神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青山可從來不會輕敵。
“這……我也不知道,還有,夜流蘇大王,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李青山提高聲線:“難道人類也可以在地底下劃地盤了?”
“不不,也不是人類。”
“不是人類,不是妖怪,那是什麼?”
巨巖蝰蛇形容了一番,可惜這生活在黑暗地底的強大妖怪,在形容詞方面乏力的很,讓李青山更不明白,只知道那夜流蘇大王,並不是來自於四周的其他妖將,而是來自於地底下。
搞不明白,那就親眼去看看,李青山雖然謹慎,但是不怕事,讓巨巖蝰蛇閃開一旁,大步向洞窟深處行去。
“頭領,夜流蘇大王來無蹤,去無影,好生厲害。”巨巖蝰蛇在後面提醒,心裡對李青山並不看好。李青山顯然是剛剛成為妖將不久,恐怕不是夜流蘇大王的對手。
趕緊一頭鑽進泥土中,若是被夜流蘇大王發現,是它放他們進去,可就糟了。
一片漆黑中,忽然出點一點亮光,一朵藍蝶花在黑暗中散發著藍色微光。兩片蝴蝶翅膀翩翩擺動,只是顯然還沒有成熟,無法掙脫花枝的束縛。飛向空中。
馬陸噼裡啪啦的遊走過去,李青山一把抓住它的腳,讓它先找地方躲起來。免得被那夜流蘇大王察覺。
李青山讓小安也在洞口等候,獨自一人走上前去,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那片藍蝶花海,一朵朵藍蝶花,正在悄然綻放,但卻只有孤零零的一兩隻,翩翩起舞。每一朵藍蝶花在盛放之前,都需要漫長的等待,李青山上一次,可是帶走了這裡不知多少年的積累。
而除了這片花海之外。李青山竟再沒能找到一丁點熟悉的感覺。
粗陋的岩石洞窟,經過了細緻的雕琢,圖騰與花紋,佈滿了巖壁。穹頂上點點光華閃爍,被無數顆大大小小的明珠寶石。鑲嵌成星空的模樣,美輪美奐,好似一座充滿了夢幻色彩與異域風情的黑色宮殿。
而在宮殿的正中央,馬陸原本的靈石大床,換成了一張精緻華美的木雕床榻,垂下層層帷幔。看不清楚其中的模樣。
只憑這裝潢,李青山就可以確定,這夜流蘇大王絕對不是妖怪,哪有妖怪會浪費時間做這種事,而在帷幕中傳來的氣息,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
不是妖氣,但也不像是靈氣,而是某種介乎兩者之間,似是而非的東西,他隱約已經猜到那是什麼。
但當他走上前去,掀開重重帷幕,還是不免露出驚訝的表情。
兩隻尖尖的耳朵,就表明了不是人類的事實。而光潔的肌膚上,好似籠罩著一層夜幕,那是仲夏夜天空的顏色,黑與藍的交匯,更是再次申明瞭這一點。
不是人類,不是妖怪,而是異人。…,
李青山甚至一眼就看出了種族——夜遊人族。
這還要感謝與韓瓊枝的無數次約會,二人談天說地時——大多數時候都是李青山在聽她說——韓瓊枝曾經提起過這一族的存在。
墨藍色的肌膚,是他們最顯著的特徵,和人類的晝行夜息的作息截然相反,他們是晝伏夜出,他們能看穿最深沉的黑暗,卻會在白天有如目盲。
在人族大興之後,與其他異人一樣,他們也被驅逐至偏遠的蠻荒之地,成為了傳說,沒想到竟然會在地底遇到。
如果這些還不足以讓李青山如此驚訝的話,那麼在重重帷幕中,盤腿而坐的夜流蘇大王,竟然是個女子,就足夠了。
墨藍色的頭髮,絲絲縷縷,垂落在標準的瓜子臉上,雙眸緊閉,睫毛修長,鼻樑高挺,五官精緻。
身上只穿著簡單的黑色衣甲,只包裹著最重要的部位,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上,舒展著花枝般的美麗紋路,與周圍的壁畫是相同的風格,更像是天生,而非是紋身,也是她身上唯一的裝飾。
如果能忽視皮膚顏色的話,這無疑是個絕色美人。或者說,正是這夜空般的膚色,讓她充滿了神秘的異域風情。
李青山見她的眉頭微蹙,顯然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但仍然是一動不動,大概是到了修行的緊要關頭。
李青山有些失望,索性登上石床,在她面前盤腿坐下,一邊欣賞著她火辣的身材,一邊等著她甦醒。
不是不願趁人之危,也不是見了女人腿軟,恰恰相反,他某些部位悄然變硬,懷念起同韓瓊枝相處的美好時光,也不知她出關了沒有,到時候,只要求親成功,便可以……
李青山此行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殺戮。妖怪不能互相殘殺,算是妖界的第一法則,這夜流蘇雖然是異人,但既然能夠統轄這片領地,必然是得到了妖帥的許可,算是妖族一員。
殺了她容易,但就不用在地底下混下去了,他要用妖怪的方式,將她正面擊敗,奪回這片原本屬於馬陸的領地。
一滴汗水從夜流蘇的鼻尖溢出,她心中緊張到了極點,現在到了修行《夜魔經》的關鍵時刻,所以才下令,封鎖了通往這裡的全部道路,來者能越過關隘,來到這裡,便證明了不俗的力量。
她現在偏偏動彈不得,否則不但功虧一簣,還要遭到反噬,身受重傷。
這時候,她忽然感覺到,他的手向她伸來,身體立刻繃緊,但那手只是在她面前晃了晃。
李青山等的無聊,打了個哈欠,改為側臥,忽然看到她腰後掛著一柄連鞘短刀,彎曲好似勾月,便伸手去拿。
夜流蘇猛地睜開雙眼,燦爛猶如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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