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家長聽了呂樹的這番話勃然大怒:“你這個孩子是怎麼說話的?家裡沒有大人教你,你就能這麼沒教養嗎?”
呂樹搖搖頭:“在我看來當下裡沒有教養的是各位啊……呂小魚雖然犯了錯,但絕對不至於開除,至於一人一百聲對不起這種事情太侮辱人格了,我也不會讓她這麼做。各位的孩子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上醫院,而不是在這裡耗著。”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家松鼠比較神異,恐怕接下來的劇情就是一群女同學抓著它玩來玩去吧,恐怕呂小魚想要回來都不行,”呂樹平靜說道:“我能想象到那一幕。”
小兇許聽到呂樹說它很神異的時候立馬就開心了,結果被呂樹冷冷的掃了一眼,立馬偃旗息鼓……蔫了。
而呂小魚聽到呂樹的話是眼睛亮亮的,有人保護的感覺……很好……
家長們憤怒了,轉頭對教務處主任喊道:“你看看,這都是什麼學生?我聽張老師說他也是你們學校的?你們學校都教了什麼樣的學生?我建議把他們兩個一起開除!”
呂樹搖搖頭,此時他身上的一身氣勢外放,氣海外的雲海如漩渦般洶湧滾動,竟令在場的所有人噤若寒蟬:“我們先走了,學校如何處分我們都接了,不過我想結局應該是……處分不了,不信各位可以試試。”
說實話他真的不太擔心自己和呂小魚會被開除,不是說李一笑當校長就怎樣怎樣,而是道元班學生的身份本身就是一把強硬的保護傘。
李齊當初打老師尚且只挨個留校察看,更何況呂小魚僅僅只是打了同學。
家長們在後面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氣何在,教務處主任嘆了口氣:“呂小魚本身就是新校長的關係入學的,她各個還是道元班學生……聽說這次遺蹟裡還立了大功。”
上午經過入學事情之後教務處處長就去了解了一下呂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學生,結果這學生的風評……還真是詭異啊……
道元班的地位大家都很清楚,要是以往的話大家說不定會託關係給校長施壓,可現在洛城外國語學校校長是國內少數天羅級高手之一,施壓根本就施不到人家身上啊!
家長們忽然有種無力感,難道就這麼算了?孩子被白打了?
不對,對方好像沒有把錢要回去!
真的當大家知道對方身份有多硬的時候,再想想反正也有錢賠償,忽然就安慰了很多。
其實人就是一種欺軟怕硬的動物。
……
回家路上呂樹在前面走著一言不發,呂小魚揹著小書包也沉默的跟在後面。
兩個人一大一小加一隻松鼠,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呂樹平時很少對呂小魚發火,極少極少,少到甚至呂小魚印象中呂樹從來都是樂呵呵的好脾氣。
兩個人平時相處,其實呂小魚許多時候的願望呂樹都不會拒絕,抬槓的時候呂小魚也總能佔到上風。
可是呂小魚很清楚,那是呂樹讓著她的。
她也很清楚,呂樹並不是無原則的好脾氣,對方從來就不是老好人一個,或者用旁人的評價來說,呂樹這個人的性格或許還有點黑暗向,很獨,很倔強,有時候會有點自私。
呂小魚平時可以肆無忌憚,但當呂樹真的發脾氣時,她就明白自己真的錯了。
這是一種沒來由的感覺,因為呂小魚覺得呂樹不會錯,如果呂樹發脾氣,那就一定是自己錯了。
呂小魚想去牽呂樹的手,可手還沒伸出去,呂樹就已經把手揣進褲兜裡了。
對於呂樹來說,保護著呂小魚不被外人欺負這是他應該做的,哪怕呂小魚真的錯了他也必須護著呂小魚,這是呂樹心裡最天經地義的事情。
也許有點不講理,也許這樣的三觀是錯誤的,可呂樹願意一錯到底。
他可以替呂小魚道歉,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用去大半存款,沒關係,反正存的錢絕對夠花了。
在呂樹看來,道歉是應該的,他教訓呂小魚也是應該的,但是不能讓別人給呂小魚委屈受。
然而,這不意味著呂小魚沒有錯。
錯了就應該知道錯在哪裡了,也應該把錯誤改正掉,而不是繼續錯誤下去,那樣的人生也是不對的啊。
呂小魚見呂樹的手忽然揣了起來,小臉蛋上忽然就開始掉眼淚了,在學校被那麼多人圍著說了那麼久她也沒太在意,可是呂樹不一樣啊。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她,但是呂樹不行……因為她只有呂樹啊。
呂樹沒有心軟回頭,也沒有去給她擦眼淚,他繼續往前走,而呂小魚則繼續在後面默默的跟著。
市府西院的院牆很老舊,在高層林立的當下,市府西院裡矮矮的家屬樓和平房賦予了它十足的年代感。
呂樹邁過小巷子的紅磚路,路過李弦一院子的時候李弦一在默默的練劍,看到小姑娘哭了也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因為他也明白這對兄妹有自己的生存準則,彼此的世界觀是不一樣的。
當兩人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呂小魚終於忍不住了:“呂樹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攆回福利院了?你別攆我,我知道錯了……”
呂樹站在家門口嘆了聲氣,他搬過院子裡的梯子架在房簷旁邊爬了上去:“上來吧。”
呂小魚上去的時候呂樹已經坐在房頂邊緣了,雙腿懸空的坐著,望著遠處正在徐徐落下的夕陽。
陽關肆意的在雲層中游曳,呂小魚站在呂樹的身後有點不知所措,呂樹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吧,坐下來說。”
“嗯,”呂小魚乖乖的坐在呂樹的旁邊,小兇許則偷偷的鑽進了呂小魚的書包裡,只露個腦袋在外面。
呂樹幫呂小魚把書包摘了下來放在一邊,慢慢的說道:“在這個時代,個人武力一定會慢慢的超越普通人,甚至有一天也許你我的武力哪怕是全世界的普通人也填不平。可是這並意味著我們可以依仗自己的武力去欺負他們,強大並不必須等於權力,如果我們自己不能守住本心,那麼只會往黑暗的道路上走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