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厚點點頭,命眾人都出去,自己也跟著出去,然後關上門,盤腿坐在地上,親自為葛東旭守門。
“楊叔我來吧。”朱冬煜見楊銀厚年近百歲,竟然要親自為葛東旭守門,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道。
“不用,你只管帶人到樓下客廳等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發出任何聲響。”楊銀厚神色凝重道,一股不容反抗的強大而威嚴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眾人全都心裡頭一陣凜然,就算朱冬煜都不例外。
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位之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卻也有如此霸道威嚴的一面。
眾人都知道這不是兒戲,個個都微微鞠躬,然後默默下了樓。
時間在一秒一分中過去。
葛東旭拔掉了老人身上所有的針,氧氣管還有儀器接頭,然後正對著床尾,手指點在老人的足心湧泉穴,一縷真氣從手指順著湧泉,大鐘,太溪,陰谷等穴道,緩緩流經足少陰腎經,不斷溫養滋潤足少陰腎經,最終才小心翼翼地進入老人的腎臟。
真氣進入老人的腎臟之內後,越發小心翼翼,如同春雨潤物細無聲一般,悄然而溫柔地滋潤著老人已經衰老的腎臟。
腎臟乃封藏生機元氣的根源之地,其他器官雖然衰老,生機已去,但老人的腎臟作為根源之地,還存留有一些生機元氣。
只是這份生機元氣被封藏在腎臟中,老人自己卻是沒辦法催動。這就如人的潛力一般,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激發的,只有去挖掘或者受到外界刺激才會被激發一樣。
葛東旭用真氣溫養滋潤老人的腎臟,那部分封藏,已經快枯竭的本源生機元氣如同乾涸的土地突然得到了滋潤,漸漸散發出了生機來。
本源生機元氣一散發出生機來,便如同一棵樹的根突然吸取了許多的養分,輸送給主幹、枝葉一樣,輸送給了身體的各個器官肢體。
老人的心臟跳動漸漸變得有力起來,呼吸也變得有力起來,不像之前那樣,心臟的跳動很是無力,仿若隨時要停止跳動一樣,呼吸也是如此。
見老人身體狀況在轉好,葛東旭心中歡喜的同時越發不敢放鬆。
此時的老人就像一堆只剩下小火苗的薪柴一樣,在煽動小火苗,讓它重新將整堆薪柴點燃時,一定要小心翼翼,不可操之過急,否則煽動過猛,直接就把小火苗給煽滅了。
一縷縷真氣繼續如春雨潤物般滋潤著老人的腎臟。
這種非常細微的控制,就跟走鋼絲一樣,是非常驚險的。好在葛東旭已經達到練氣九層,對腎臟瞭如指掌,又經歷過天人合一境界,精神力堪比龍虎境,控制起來才能做到有驚無險。
但饒是如此,很快葛東旭臉色就漸漸蒼白下來,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許久,老人的腎臟終於徹底恢復了生機。
葛東旭暗暗鬆了一口氣,腎臟恢復生機是最關鍵的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這一步邁過去了,便相當於乾枯的源頭又重新有了雨水。
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後,葛東旭並沒有就此收手。
老人五臟皆虛,神氣漸去,除了腎臟,其他器髒也都還需要滋潤溫養。
如果說腎臟是根基,那麼其他器髒就是框架,根基穩了,框架也得加固。
葛東旭的真氣如同涓涓流水,緩緩流淌在老人乾涸的軀體裡,老人感覺整個人如同沐浴在陽光下一樣,整個人都感覺暖洋洋的,非常舒服。不像之前,還沒到冬天就感覺四肢冰冷,蓋上被子都還不覺得暖和。
不僅如此,老人還感覺整個人也變得有力氣起來,渾濁的老眼漸漸變得有神起來。
老人仔細端詳著葛東旭,見他額頭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很想起身給他擦汗,但又生怕驚擾到他。
之前葛東旭說的話,老人也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時間一秒一分過去,正午的太陽漸漸西斜。
盤坐在門口,早已經修煉到古井不波的楊銀厚,臉上漸漸露出一絲不安之色。
到了葛東旭這樣的境界,這麼長時間的給人調理,那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逆天改命,又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剛才我應該攔阻他的!許久,還見葛東旭沒有出來,楊銀厚不禁有些自責。
葛東旭是丹符派的掌門,也是丹符派的希望,楊銀厚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是不容許葛東旭有任何閃失的。
楊銀厚正自責間,門被輕輕打了開來。
楊銀厚霍地站起來,正要開口,發現房間裡走出來的不是葛東旭而是吳怡莉的外婆。
吳怡莉的外婆衝楊銀厚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樓下。
楊銀厚透過半開的門,看到了盤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葛東旭,他的臉色蒼白,渾身衣服已經被汗水溼透,整個人仿若剛從河裡撈上來一般。
楊銀厚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臉色沉了下來,越發自責自己。
吳怡莉的外婆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剛要下樓,楊銀厚攔住了她,壓低聲音道:“我先下去告訴他們,免得他們見到你下來,大呼小叫的。”
吳怡莉的外婆聞言連連點頭。
楊銀厚沉著臉下了樓,樓下的人見到他下來,都紛紛站起來,剛要開口,一股強大而凌厲的氣勢從楊銀厚身上散發出來,席捲過整個大廳。
大廳裡的人全都心頭一驚,到了嘴巴的話也全都嚥了回去,個個目透敬畏之色地看著楊銀厚。
楊銀厚見鎮住眾人,這才一臉嚴肅地低聲道:“現在你們都給我聽著,柳女士已經沒事了,不過葛東旭這次損耗過大,此時正在修養,所以等會柳女士下來時,你們全都給我記住,不準大呼小叫的。”
眾人聽說老人不僅已經沒事,而且還要下來,不由得全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要知道在這之前,老人別說下床了,躺在床上都是一會兒昏迷一會兒清醒的,鼻子上還插著氧氣管。
可現在,楊銀厚竟然告訴他們,老人等會要下樓來!
“啊!”張校長的妻子,因為過於吃驚,一下子沒控制住,脫口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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