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瑟洛的暗中推波助瀾下,消息已經完全傳開了。
在長河艦隊中徹底的傳開,所有下至聯盟的普通士兵,上至聯盟戰士,都知道了一顆足以毀滅一切的恆星殺手,正在朝著太陽的方向前進。
他們被拋棄了,被聯盟和議會拋棄了。
聯盟的艦隊不是來拯救他們的,而是要將他們抹掉。
除了長河指揮艦之外,長河艦隊的其他戰艦,幾乎都已經到了失控的地步。
查爾斯找到了馬瑟洛:“校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如你聽說的,我們被拋棄了。”
“不,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為什麼這件事會傳出去,而且為什麼會失控的傳播,甚至那些失控的士兵,將一些戰艦佔據,這是為什麼?”
“我只是告訴了副官,可是副官卻告訴了更多人,我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不,校長,你不是那種會隨意的把消息洩漏出去的人。”查爾斯不相信馬瑟洛的話:“如果你把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副官,那麼就意味著你就有了讓消息傳播出去的意圖,甚至那些失控的戰艦,也是你故意放任的結果,不然的話以你的手腕,根本就不可能讓那些戰艦的局勢失控,更不可能被一些情緒失控的士兵佔領戰艦。”
查爾斯太瞭解馬瑟洛了,他是他的學生,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馬瑟洛的可怕。
如果他有心玩心機的話,那麼將沒有任何人能夠玩的過他。
所以查爾斯毫不猶豫的就認定,長河艦隊目前的內亂,就是馬瑟洛故意製造的,甚至是故意放任的。
只有查爾斯察覺到了這點,甚至馬瑟洛都沒費心的去玩弄心機,卻把整個長河艦隊無數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現在的局勢,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查爾斯突然抬起頭,凝視著馬瑟洛:“你是想要背叛嗎?”
馬瑟洛看著查爾斯:“進來坐吧,要喝點什麼嗎?”
“你這裡有自然的飲料嗎?如果是人造飲料就算了。”
馬瑟洛給查爾斯倒了一點酒,這是他的私人珍藏,在長河艦隊中,一瓶酒甚至可以賣出一點積分,而一點積分在這裡就是一筆鉅款。
“你覺得是我背叛了聯盟嗎?”馬瑟洛看著查爾斯,小嚐了一口酒。
這酒並不算佳釀,是從武者陣營那邊買來的,利用他的職權買來的。
不過即便不算好喝,可是這依然非常珍貴。
馬瑟洛在查爾斯的面前,並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甚至是自己的動機。
“在聯盟的艦隊出現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投降武者陣營,或者是背叛聯盟,因為我時刻銘記著自己的身份,我是聯盟的軍人,我不向任何人效忠,可是我忠於職守,所以在過去的四年多的時間裡,我一直在堅持著,哪怕我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爭,我依然在堅持,你應該知道,我有的時候幾十個小時不眠不休,只為了想出一個辦法,我可以驕傲的對任何人說,我無愧於我的身份,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許我打了敗仗,可是你也應該明白,換任何人來主持這場戰爭,結果都一樣,可是我讓長河艦隊苟延殘喘的拖延了四年的時間。”
馬瑟洛從來都不是那種感性的人,也不是那種會喋喋不休的抱怨的。
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時候,哪怕是壓力最大的時候,他也只是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發狂的砸東西。
可是當他從房間裡出來後,他又恢復了那個鐵血元帥的身份。
他從不會將自己的恐懼或者慌亂,展現在自己的下屬面前。
他永遠是那個最為冷靜的上司,他是所有人最為堅實的依靠。
“可是你還是選擇了背叛,不管你過去有多努力,都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你錯了,我沒有背叛,我現在只是想要自己和長河艦隊的戰士活下來,難道我連生存下來的權力都沒有嗎?聯盟放棄了我,難道我還要接受聯盟安排的命運?長河艦隊裡一共一千六百萬個人,難道要他們和我一起,接受著聯盟安排的命運?”
“可是,因為你的放縱,已經有很多人死於暴亂中了,現在長河艦隊內人心惶惶,你就是這樣幫他們活下來的嗎?”
“我也希望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大家能夠統一思想,可是這不可能,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對。”
“你本可以有更穩溫和的方法。”
“那顆恆星殺手最多不超過四個月,就會和太陽撞在一起,也許你不明白恆星殺手是什麼東西,可是那個東西,能夠將方圓兩百億公里內的一切物質和生物都摧毀,你覺得我有那麼多的時間,讓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消失嗎?”
溫和的方法,就意味著需要更多的時間,以此來循序漸進的改變長河艦隊其他人的想法。
可是長河艦隊沒那麼多的時間,那顆恆星殺手已經在引力的影響下,越是接近太陽系邊緣,速度就越快。
所以馬瑟洛沒那麼多的時間,給那些反對者洗腦,他需要的是更直接,更粗暴的方法,直接把所有人都擺在一個生與死的位置上,直接讓他們選擇。
要麼等死,要麼就投降武者陣營,然後尋求武者的庇護,或者是尋求那個人的庇護。
第十天,騷亂繼續擴大,整個長河艦隊都處於人心惶惶中。
悲觀的情緒在不斷的蔓延著,有人在等死,有人則是提出,向武者陣營的那位神求助。
求助?憑什麼求助?
他們是敵對關係,人家為什麼會救長河艦隊?
救了之後呢?難道長河艦隊再反過來給武者陣營一槍嗎?
不過在這之中,還有一個極小的聲音,向武者陣營投降,歸附到武者陣營中去。
這樣,武者陣營的神就沒理由再拒絕他們的求救了。
不過這個聲音還是太小,畢竟長河艦隊中大部分人都還對武者有所排斥。
而且大部分人都覺得,即便是武者陣營的神,也無力阻止,武者陣營同樣沒能力解決,甚至連自保都沒辦法。
可是這個聲音正在不斷的加大,隨著時間的推移,長河艦隊距離死期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把希望寄託在武者陣營裡的那位神的身上。
甚至,已經有戰艦中的戰士,開始嘗試聯絡武者陣營,希望能夠投降。
可是武者陣營給出的回答是拒絕,態度非常的堅決。
……
“校長,武者陣營居然拒絕了,這太奇怪了,他們這些年的部署,不就是為了讓我們投降他們嗎?他們為什麼要拒絕?”
“因為那些試圖投降的戰艦,都屬於私人意向,他們無法代表長河艦隊,就如同我們在等待時機,他們也在等待時機,這時候接受那些戰艦的投降,並不能讓他們全心全意的忠誠於武者陣營,那個神要的不是一群奴隸,他是需要同伴,要的是戰士,時間拖的越久,倒計時越是接近,我們的士兵越是惶恐,那麼將來對武者陣營就越是忠誠。”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表態?”
“我們也需要等待,等到最後一刻,等到大部分人都已經徹底絕望了,那時候內部的反對聲音也會是最小的,然後我們再公開的提出投靠武者陣營。”
馬瑟洛比任何人看的都要清楚,哪怕是在這種時刻,他依然冷靜的分析著局勢。
甚至是站在對方的角度去分析問題,其實他們都在等,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個消息傳來。
第四個試練場開啟了!
長河艦隊的人都是滿臉的驚愕,這種時候,武者陣營居然還有心思開放第四個試練場。
這時候都已經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了,哪怕他們擋不住,至少也能離開吧?
如果他們要離開的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
不同於內亂不斷的長河艦隊,武者陣營幾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事實上武者陣營也早早的知道了有一個巨大的天體,正朝著太陽系衝進來。
可是大部分人卻都像是沒事發生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校長,我們要不要組織人手,參與到第四個試練場去?”
“不需要,如果誰願意參與的話,就讓我們的戰士自己決定好了,不需要主動去組織,如果我們組織的話,反而會給內部一種不好的信號,會讓他們錯誤的以為,我們已經想到辦法了,這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什麼都不做。”
“可是,如果我們不在初期參與到第四個試練地,以後再想追上去,就會變得非常的困難,就如同第三個試練地一樣。”
“如果我們將來加入武者陣營,到時候你覺得我們會落後誰?大家不再是敵人,而是戰友,所以無所謂誰領先誰,誰又落後誰。”
“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不是什麼都不做,把第四個試練場開啟的消息擴散出去。”
“這又是為什麼?”
“第四個試練場開啟,就是武者陣營給我們的一個信號,告訴我們,他們並不怕即將到來的危險,他們有能力面對並且解決危險,而這個消息也能夠讓我們內部,那些正在猶豫不決的人更多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