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劫和第二魔都沒想到，行天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這個問題。
不過，他們也很想知道，不，準確的說是讓白晨親口承認。
白晨也沒讓他們失望，點了點頭：“在我的眼中，你們的實力其實還算不上巔峰，雖然已經達到當世的巔峰，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你們就真的已經無敵，已經不朽。”
“可是……為什麼我們感覺不到上升的空間？哪怕是一絲一毫都無法上升？”
“因為這個世界還不夠完美。”白晨說道：“你們上升的渠道被堵塞了，道途是沒有終點的，你們的前路不是荊棘，不是危險，而是虛無，所以你們才感覺不到上升空間。”
“這個世界不夠完美？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許多法則的缺失。”
“那你呢？你為什麼可以？”
“我不是為什麼可以，是因為我原本就這麼強大。”
“我還是不明白。”
“這個世界是我創造的。”白晨看了眼三位天尊。
三位天尊的表情凝固了，錯愕的看著白晨：“你是說，我們都是你創造的？”
“不，我只是創造了一個框架，你們都是擁有著自我意識的生命，不是誰創造的，不過你們的力量、法則、道途，都是限定在我所創造的框架之中，而這個框架的大小，侷限了你們的成長，而你們要麼用絕對的力量突破這個框架，要麼就是隨著這個框架的逐步完善，也跟著自我成長。”
三位天尊雖然震驚，可是並未表現的太過激動，因為到了他們這種存在，已經可以做到收發由心的地步了，哪怕是被嚇到，也可以很快的恢復正常。
“你將卓瑪之地剝離出來，是在完善這個框架嗎？”
“算是一次嘗試，也可以說是補救。”
“補救？嘗試？”
“卓瑪之地之中原本有一個開天碎片，那是我所遺落的一部分力量，而他在無數年的時間裡，已經產生了自我意識，所以拒絕回到我的手中，所以我與他展開了大戰，導致卓瑪之地受到波及，與穹天大荒產生了裂痕，我不得不選擇主動的將卓瑪之地從主體上剝離下來。”
白晨頓了頓，繼續道：“而卓瑪之地剝離下來後，要麼會陷入虛空中，然後滅亡，要麼就是給卓瑪之地創造一個新的運行方式，同時這也證明了我預測的可行性，事實上現在的卓瑪之地比穹天大荒本身更穩定，而穹天大荒卻有著諸多的隱患，甚至是滅世的危機。”
“滅世？”三者再次感覺到震驚。
“我存在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沒有，只有虛無，我以自己的力量創造出開天神器，劈開了虛無，然後創造了最初的穹天大荒，而後陷入沉睡之中，每隔一段時間甦醒過來，查看穹天大荒的情況，同時也完善穹天大荒本身，上一次醒來，應該是一百億年前了，可是穹天大荒依然不完整，因為穹天大荒太大了，而且它還在不斷的增大，總有一日，穹天大荒會自我崩裂，不對，應該說是自我完善。”
“自我崩裂為什麼是自我完善？”
“你們首先要明白，我所創造的世界不止是穹天大荒本身，還有這個蒼穹，而蒼穹本身也是在不斷自我成長的，而這個成長的過程，不是無意義的膨脹，這就像是一個生命從胚胎開始成長，而成長到一段時間，就意味著改變，改變有激烈的，也有柔和的，在未來穹天大荒也將面臨著這個成長變異過程，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就如同我撕裂卓瑪之地一樣，穹天大荒本身也會在某一個階段崩裂，分散成無數的碎片，而穹天大荒上的無數兆生命也會因此受到波及，從而在崩裂中毀滅。”
三位天尊聽的心驚膽戰：“也許只有你們三者能夠得以倖免。”
“我們都是以這個世界的道為根本，穹天大荒崩潰，我們豈有幸免？”
“不，恰恰相反，你們不但不會受到傷害，反而可能會更強大。”白晨看了眼三人說道：“我說過，這是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本身完善的過程，而你們因為這個宇宙的不完美，所以無法再強大，可是你們卻會因為宇宙的完善而變的更強大。”
三者都陷入沉默之中，他們應該感到高興嗎？
很顯然，對他們個人來說，這應該算是好事吧？
可是，在那塊浩瀚的陸地上，是他們守護了無數個世代的生命族群，他們無法做到絕情。
“有補救的辦法嗎？”
“可以，就如卓瑪之地一樣，一個個的將陸地剝離出去，在穹天大荒自我崩潰之前，先將穹天大荒肢節。”
“我們可以做什麼？”
“什麼都做不了。”白晨坦言道。
這讓三位天尊很憋屈，他們可是萬族敬仰的天尊，近乎於無所不能的存在。
可是白晨卻告訴他們，在這場大變之前，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可想而知他們的心情會是什麼樣的。
“好吧，還是有些事情可以做的。”白晨說道：“你們需要下界去，創立一些教派，進行這方面的引導，卓瑪之地雖然很順利，不過恐怕上面的居民都還不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遠離了故鄉，遠離了穹天大荒，我希望下一次我剝離出一個碎片的時候，不至於還這麼倉促。”
“我們受到天道的限制，無法真身下界。”
“用不著你們真身下界去，就是用你們的化身就夠了，畢竟你們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三位天尊無語了，如果是以前別人對他們說這句話，他們只會覺得對方是拍馬屁。
可是白晨說這話，他們就覺得有些彆扭。
能力和名氣是應該成正比的，以前他們有足夠的自信和驕傲。
可是現在，卻是一個比他們更強大，甚至更偉大的存在說這句話。
畢竟，眼前這位可是真正偉大的存在，創造了這個世界，這片天地。
當然了，白晨的話並沒有什麼貶義。
三位天尊的實力和名氣是無可否認的，三位天尊在下界跺跺腳，都有無數人拜倒。
“只是，將穹天大荒這麼肢節掉，這是不是也會侷限了人們的交流？”
“呵呵……其實現在穹天大荒並不如你們以為的那麼好，因為其他的理論在穹天大荒上是沒有生存土壤的，在穹天大荒只有一種思想，那就是修仙尋道，其他的理學都是末流，而修仙尋道又是否真的那麼好？修士雖然神通廣大，可是卻也限制了穹天大荒的發展，一個修士動輒毀天滅地，百萬人千萬人灰飛煙滅，卻也極大了破壞了穹天大荒的平衡，而現在，如卓瑪之地一樣，從穹天大荒分割出來，哪怕是再如何神通廣大的修士，哪怕是能夠毀滅整個卓瑪之地的修士，也不至於波及到其他，通過距離，將這種修士的破壞降低到一個有限的地步，而且每一個小世界，也有著自己的文明進程，更能夠自我發展出新的道，完善大道。”
行天、一念劫和第二魔低下頭，看著下方的那顆碧綠的星球。
“再者說，將穹天大荒分割成一個個的個體，並不是完全的封閉，一些距離較近的個體，只要有個合道渡劫的修為，依然能夠橫渡虛空，而遠一點的有天人境的修為，花一點時間也能夠到達，至於更遠的地方，則需要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不過這種特殊手段需要空間法則，而我現在所掌握的空間法則並不完整，所以需要等到時機成熟後，再進行佈置，而且也需要等到空間法則完善後，我才會真正的動手分割穹天大荒。”
“需要多少時間？”
“我還需要再培養幾個天尊出來才行，讓他們來完善空間法則。”
三人再次無語，他們成就天尊，可是費了老大的功夫，如果再讓他們試一次，他們也沒那個把握，可是白晨卻說，他要培養幾個，那語氣就像是喝口水一樣容易。
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他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
“你培養天尊，需要多少時間？”
“千年之內吧。”白晨自己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然後就開始計劃嗎？將整個穹天大荒肢節，又需要多少時間？”
“這個不好預估，畢竟穹天大荒會一直的成長下去，我也不知道要多少時間，不過只要將穹天大荒的生靈搬空，就差不多了，並不需要完全的肢節穹天大荒，希望能夠趕得及在真正的劇變來臨之前。”
“我該走了。”白晨說道。
“請便。”三位天尊，同時向著白晨行禮。
這是晚輩對前輩的執手禮，自從他們成就天尊之後，他們就再也沒對其他人施過晚輩禮儀了。
白晨看了眼下方的綠色星球，他知道宇宙的走向，也知道這個自己所創造出來的宇宙，並不是完美的形態。
穹天大荒實在是太大了，某個東西大到一定地步，是會產生不穩定的。
別看穹天大荒表面上無事發生，實際上如今的穹天大荒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當然了，以白晨的預估，應該還有幾百萬年或者上千萬年的時間。
對白晨來說，穹天大荒的崩潰其實是好事，這是宇宙的進化，不過對於普通的億億萬萬生靈來說，就等於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