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馨是白天的時候跑出去玩,根本就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
回來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不一樣了,而且自己的父親也躺在床上,瀕臨死亡。
這讓她的心裡有一股子氣,想要找個人發洩一下。
“現在可不是鬧小孩子脾氣的時候。”白晨輕描淡寫的看了眼殷小馨。
殷小馨一接觸到白晨的目光,頓時沒了怒火,有的只有恐懼。
白晨微微額首:“賀蘭,與他們說說情況,如今殷家只剩下他們兩個主子了,這事他們也有決定權。”
賀蘭點點頭,便將前因後果,以及石魃的那塊歃血石放到桌子上。
殷小馨看了眼眾人:“真的有妖怪?還就在竹林裡?”
“姐姐,你是沒見那妖怪可怕……”殷小虎可是親眼見識過石魃的可怕,石魃可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白晨打斷了殷小虎的聲音:“現在這顆魔石就在這裡,用與不用,就由你們做主。”
“你說,如果用了這個東西,我爹就會變成那個什麼魔是嗎?”
“是。”
“那如果變成魔,他還認得我們嗎?”
“認得,可是魔的天性與凡人不同,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存在親情這回事,而且不要指望他們會突然醒悟過來。”
“那他會變回原樣嗎?”殷小馨擔心的看著白晨。
“能,只要事先做一些準備。”
“什麼準備?”
“這枚戒指叫做守心,給他戴上即可。”
殷小馨接到手中端詳起來:“這戒指有什麼特別之處嗎?看起來很普通。”
“守心,顧名思義,就是守護心神,保留最後一絲人性不會被魔氣徹底吞噬。”
“那如果不戴這枚戒指呢?”
“那你父親將永遠淪為魔物……當然了,不會是永遠,我會直接殺了他。”白晨說道。
賀蘭心頭一緊:“白先生以前遇到過魔物?”
“我殺過的魔物多不勝數。”
“師父這件事就您做主吧,我相信您。”
“我相信白先生,既然他說這件事可行,那便可行。”賀蘭現在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除了相信白晨之外,他也不知道該相信誰。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石魃說的方法進行吧。”白晨說道。
賀蘭將殷廉扶正放平,然後將歃血石放到殷廉的胸口上。
歃血石散發著詭異的光,然後眾人便見到從殷廉的身上散逸出一絲絲的紅色氣息,那紅色氣息很快就被歃血石吸收,同時歃血石也在釋放出黑色的氣息鑽入殷廉的身體之中。
眾人都緊張了起來,也只有白晨還坐在床榻前的座位上,看著眼前的變化而波瀾不驚。
就在這時候,殷廉突然拱起身體,嘴裡發出低沉的吼叫。
不過很快的,殷廉身體的痙攣便停了下來,又一次恢復了平靜。
“失敗了?”賀蘭疑惑的轉過頭看向白晨。
白晨依然不為所動的坐在原地:“靜觀其變。”
突然,殷廉猛的睜開眼睛,整個人坐了起來。
“爹……爹醒了。”殷小馨大喜叫道。
殷廉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露出一絲迷茫,他似乎是對自己的這個身軀非常的陌生。
殷小馨便要上前去,可是賀蘭卻攔住了殷小馨。
“小姐,不要上前。”
賀蘭也不確定,殷廉到底好了沒有,從他現在的狀態看,似乎已經完全康復了,可是白晨的話他並沒有忘記。
殷廉轉頭看向賀蘭,臉上流露出久違的笑容:“我好多了。”
“老爺……您真的好了?”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不希望我康復嗎?”
“不是不是……可是……”
殷廉從床上下來,看起來精神非常的好。
賀蘭心中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高興,看起來自己的老爺是真的好了,而且並沒有如白晨說的那樣入魔。
“我現在感覺很好,非常好。”
“太好了,老爺,我還以為……還以為您要死了……”賀蘭激動的忍俊不禁,眼眶都紅了。
“就是感覺有點餓。”殷廉摸了摸肚子。
“老爺,您稍等,我這便去拿吃的給您。”
“不用了。”賀蘭打斷了與銀聯的話。
“可是,老爺不是肚子餓嗎?哦對了,您重傷初愈,確實不適合吃東西。”
“不,我還是餓……不過你們的血肉看起來很美味。”
殷廉舔了舔嘴唇:“把你給我吃就好了。”
殷廉突然伸出手,掌心中竄出無數黑色的絲線,朝著賀蘭抓去。
賀蘭大驚,來不及做出反應,絲線已經纏繞這了賀蘭。
“老爺……”
這黑色絲線比起鋼絲更加堅韌,賀蘭被黑色絲線纏繞的非常難受,黑色絲線幾乎要陷入他的皮膚下。
殷廉向後一拉,賀蘭抵抗不住,殷廉這死而復生,力量變得極大,賀蘭感覺自己就如稚童一般,這讓他大是驚駭。
殷廉已經張開嘴,嘴裡發出深邃的聲線,就好象是從深淵之中傳出來的聲音一樣,這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候,賀蘭突然感覺到一隻手從背後抓住了他。
賀蘭回過頭,便見到白晨不知道何時站到了他的身後,並且將他扯住。
與此同時,賀蘭又感覺到殷廉加大了拉扯的力量。
賀蘭突然發現,白晨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
剎那間,殷廉所釋放出來的黑色絲線完全的繃斷。
“爹……”殷小馨和殷小虎看的滿臉的震驚,因為殷廉給他們的感覺就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完全陌生的氣息。
殷廉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環視周圍眾人。
最終,殷廉的目光落到了白晨的身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賀蘭的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恐懼。
賀蘭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己也會害怕。
即便面對石魃的時候,賀蘭也未曾退縮過,可是此刻的殷廉卻讓他產生了恐懼。
賀蘭看向白晨:“白先生,老爺這是……”
“他已經入魔了。”
屋內出現了一陣風,這風來的極其詭異,似乎以殷廉為中心所產生的。
殷廉的身體就像是風勢的中心,就像是一個漩渦一樣。
屋內的燭火在搖曳中泯滅,一時間整個屋內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可是眾人卻能很清晰的看到殷廉的身影,因為他比這屋內的黑暗更加深邃。
殷廉的身上放出許多的黑色絲線,這黑色絲線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不過這些黑色絲線非常的雜亂無章,就像是樹枝開叉一樣。
白晨、賀蘭、殷小馨和殷小虎都被困在房間內,特別是除了白晨之外的三人,已經徹底的陷入了惶恐之中。
突然,眾人的耳畔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這聲音不算大,卻讓他們的耳膜生疼。
緊接著,原本熄滅的燭火又重新亮了起來,同時眾人發現殷廉摔在地上,身上的那些黑色絲線也完全繃斷了。
而剛才處於黑暗之中,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殷廉似乎是受到了攻擊,可是白晨一直站在他們的身邊,並未有其他的舉動,為何殷廉會受到攻擊?
不過殷廉很快又站起來,黑色絲線在殷廉的背後開始自我纏繞,居然塑造出一個黑色的怪物。
白晨凝視著眼前的殷廉,眾人再次聽到了那沉悶的聲響。
眾人發現,這聲音的確是白晨發出來的,不過並非白晨的嘴裡發出來的,而是身上。
白晨明明什麼動作都沒有,卻發出如此沉悶古怪的聲音。
只見剛剛成型的黑色怪物瞬間崩潰,殷廉像是受到什麼衝擊,身體就如脫韁野馬一般砸飛出去。
殷廉怪叫一聲便想要逃走,可是白晨卻踩住了他身後的絲線。
“哪裡也別想逃!”
“凡人,你找死!”
殷廉又重新撲向白晨,而這次他的身形、面容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這時候的他已經不再是殷廉,不論是內在還是外在,他都已經變成了怪物,一個黑色的怪物。
可是,他只是一個怪物,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怪物而已。
與之相比,白晨才更像是一個怪物。
白晨抬起手,掐住了殷廉的脖子。
殷廉在白晨的手中掙扎,嘴裡發出淒厲的叫喊聲。
四肢胡亂揮舞著,試圖攻擊到白晨,可是卻怎麼也觸碰不到白晨。
三人看的滿臉震驚,他們震驚於殷廉的變化,更震驚於白晨的輕描淡寫。
如此恐怖的怪物,在白晨的面前,卻像弱不禁風的小孩。
白晨的指頭點在怪物的眉頭,怪物的眉頭被點出一個硃砂紅印,怪物這才消停下來,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同時他的身體也開始恢復原狀,至少外在已經恢復人形。
“白先生……這是……”
“他已經陷入休眠之中,短期內不會甦醒過來,我所能做的就這麼多了,至於給老爺解毒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白先生,那……那下面該怎麼做?”
“我不能插手太多,若是插手太多,對你家老爺並不好,你家老爺如今面臨著生死大劫,若是度過了,那麼將來必定平平安安,可是如果是我插手的話,即便是度過這個難關,將來也是接難重重,下面該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白晨轉身離去,留下茫然的三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