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縣,一座隱藏在山中的小村落。
這裡彷彿不受戰亂的影響,平靜而祥和。
一對年輕男女在河邊嬉戲著,從他們的舉止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是一對戀人。
“鶴田,跟我走吧。”
“椎名,外面兵荒馬亂,我們能去哪裡?”
“我上次出去的時候,打聽過了,江戶,我們去江戶,那裡富饒繁華,是東瀛唯一不受戰亂波及的地方,那裡是武唐的地盤,所有人都不敢去那裡搗亂。”椎名致賀輕輕的愛撫著戀人,兩人在半淺的河灘上盡情的享受著魚水之歡。
“江戶城?那裡距離我們這裡有一千多里,而且沿途層層關卡,我們過的去嗎?”
“我們不走大路,我們翻山過去,一定可以到江戶的。”
“翻山過去?”鶴田遲疑了起來。
“怎麼?你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山上有妖怪。”鶴田的眼中閃爍著一絲恐懼。
“哪裡來的那麼多妖怪,我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真正的妖怪,我看都是那些大名,為了阻止我們逃去江戶城,故意放出來的消息,你看我們村子裡的獵戶,天天上山也不見他遇到妖怪。”
“那……那好吧……”鶴田半推半就的點頭。
兩人越發的忘情,從淺水灘一直翻騰到較深的水域。
“輕點……別抓住我的腳。”鶴田迷離的輕嚷道:“你弄痛我了,把我的腳踝鬆開。”
“什麼?我沒抓你的腳踝。”椎名致賀的雙手並沒有抓住鶴田的腳踝,側過頭看向鶴田的腳踝,卻見一支長滿鱗片的手掌從水裡伸出來,抓住了鶴田的腳踝。
“那是什麼東西?”椎名致賀驚呼道。
鶴田回過頭一看,頓時驚聲尖叫起來:“啊……”
鶴田驚恐的揣著水裡,她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那支手的主人鬆開了手。
椎名致賀慌亂的拉住鶴田就往岸邊逃,可是他們腳下的河水,卻像是繩子一樣,束縛住他們的雙腳。
“椎名,我的腳……怎麼回事……”
“我也是……我的腳動不了了……”
兩人驚恐的回過頭,只見深潭之中開始浮現出一個頭頂,這個頭頂長著幾條水草,頭頂頂著一個水碟。
隨著這個東西慢慢的浮出水面,兩人終於看清了這個東西的真面目,這個東西的嘴巴就像是鳥喙一樣,嘴裡還遍佈獠牙,通體幽綠,四肢似人,孔武有力,身材比成年人還要高出兩個頭,可是手掌又附著著一層肉膜,背後揹負著一個龜殼。
河童!兩人的腦海中瞬間升起這個念頭。
而在這一帶,的確有關於河童的傳說。
可是傳說始終是傳說,他們也沒見識過,所以一直以來都只當作無稽之談。
可是現在,他們終於認識到,這個傳說是真實的,真的有河童存在。
河童半個身體都藏在水裡,慢慢的靠近他們。
河童是河裡的妖怪,他雖然不算強大,可是卻具有操控水的力量。
就是他控制著河水,束縛椎名致賀和鶴田的雙腳。
河童貪婪的看著這對男女,男性對他來說就是食物,女性……則是生.殖工具。
正當兩人以為性命不保之時,突然,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直接飛撲在河童的身上。
孩子!這是一個孩子!!
這孩子面容姣好,細皮嫩肉的,可是卻做著極其恐怖的事情。
只見這孩子一口咬在河童的脖子上,河童慘叫一聲,脖子上鮮血噴濺而出,身體一翻便與那童子一起翻入水潭之中。
椎名致賀和鶴田立刻感覺到束縛消失,立刻逃回岸上,一直到了岸上,他們才鬆了口氣,回過頭看那片深潭。
只見那水潭已經被鮮血染紅,水下不時的翻動著。
“椎名,剛才……剛才那是什麼?”
“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個童子……也是妖怪吧?”
“難道……難道是座鼇童子?”
“座鼇童子?可是傳說中座鼇童子性情溫順,不喜殺生的……怎會……”
“傳說怎能當真,你剛才沒見那東西兇殘成性,簡直就跟野獸一樣。”
“他可是救了我們。”
“救我們?我看他只是在捕獵而已,根本就不是為了救我們。”
就在這時候,水面上河童的腦袋再次升起來,可是他的腦袋卻不是自己升起來的,而是被一隻手提起來的。
是那個童子!那個座鼇童子!
只見他一隻手提著合同的腦袋,另一隻手拖拽著合同的無頭屍體。
看那參差不齊的傷口,顯然是被直接咬斷的。
兩人只覺得頭皮發麻,只見那座鼇童子的目光猛然射向兩人。
兩人尖叫著逃離,一直逃出一里外,這才發現衣服還落在河灘上,可是這時候再讓他們返回,那是絕跡不可能。
兩人一直等到夜色降下,這才掩黑摸回村子,換上了衣衫,便把村子裡的人全部召集來,將他們今日所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村子裡的人將信將疑,然後村子裡的男丁帶著火把去了椎名致賀所說的河灘。
可是卻不見座鼇童子,只找到了一具殘骸,就像是被野獸啃食過一樣。
從殘骸的模樣不難看出,這不是人的殘骸。
對於椎名致賀所說的話,也就信了七八分。
在隨後的幾日時間裡,村子裡時常的發生牛羊失竊或者被殺死的事件。
村子裡的人終於忍無可忍,開始漫山遍野的搜尋座鼇童子。
終於在一個深山的山洞裡,找到了座鼇童子的巢穴。
座鼇童子被村民圍攻之下,傷了幾個村民後逃之夭夭。
估計不會有人想的到,這個座鼇童子就是白晨。
想要打聽到妖怪軍團的下落,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其他妖怪來找他。
白晨就是故意在這裡弄的雞飛狗跳,讓村民把消息傳出去。
為此,白晨還特意連著臨近的村落一起禍害了。
一時間,陸良縣境內都鬧的人心惶惶,幾乎所有人都在傳,縣內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妖怪。
而且這傳聞越演越烈,有人死了便怪在白晨的頭上。
對此白晨倒是不在乎,只要他的惡名能傳出去,那麼應該就會有妖怪來找他了吧。
果然,在白晨鬧騰了半個月後,一個山童找到了白晨新的巢穴。
東瀛的山童,其實就是中原的山魃,不過又被徐福改造一番後的產物。
如果要論醜陋,這山魃絕對不在河童之下。
白晨看著鑽入‘新家’的山童,山童cao著一口人言。
“你就是最近鬧的陸良縣雞飛狗跳的座鼇童子?”山童身材比白晨大了十幾倍不止,比之狗熊都要大上一圈,苔蘚、雜草寄生在他的皮膚上,讓他的身體看起來灰一塊,綠一塊。
“有何貴幹?”白晨抬起頭看著山童。
“我以前見過座鼇童子,絕對沒有你這麼惡劣兇殘。”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與族群格格不入吧。”白晨凝視著山童:“你來做什麼?是來多管閒事的嗎?”
“當然不是,我是來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的。”
“好地方?能是什麼好地方?我聽說過的好地方只有江戶城,難不成你要帶我去江戶城?”
“當然不是江戶城,我帶你去的地方,全部都是你的同類,而且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怎麼樣?”
白晨心中一喜,魚兒咬鉤了。
不過表面上,白晨還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以為你說了我就會信嗎?”
“那裡有很多的人肉。”
白晨舔了舔嘴唇:“很多的人肉?”
“沒錯,很多人肉。”
“在哪裡?”
“跟我來就是了。”
“跟你走可以,可是如果你敢騙我,我就吃了你。”
“嗤嗤……小不點,你能打得過我?”山童不以為然的說道。
“有機會你會知道的。”白晨咧嘴笑起來,露出滿嘴的獠牙。
白晨突然一躍,落到山童的肩頭上:“帶路。”
山童也不在乎,負著白晨出了巢穴,在山林中穿行著。
山童的速度極快,朝著山林的深處越跑越深。
突然,一道寒芒從密林的深處破空而來。
白晨順手一抓,箭矢!
箭矢上還有符籙!
陷阱?
白晨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在這時候,山童突然抓住白晨的腳踝,重重的掃在地上。
白晨滿臉愕然的看著山童:“你做什麼?”
山童嗤笑的看著白晨:“你說呢?”
只見周圍突然跳出來幾個人,白晨有些懵了。
這些人是陰陽師!
該死,這個山童是式神!
搞錯了,自己要吸引的是妖怪,不是陰陽師。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只見為首的那個巫女迅速的結印,同時將印發打在白晨的身上。
白晨正打算反抗,突然感覺到在陰影中有一道目光,躲藏在黑暗中注視著現場。
白晨心中一動,不再反抗,任由這巫女將自己束縛住。
這巫女見印法輕易的束縛住白晨,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是我高估了這妖怪。”
“姐姐,你太厲害了,這妖怪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巫女笑著搖了搖頭,拿出一個玉瓶對著白晨輕喝一聲:“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