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隆基抽空出來升堂的時候,看到下面被鐐銬拷著的白晨之時,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差點就沒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難怪先前白玉,非要拉著他升堂。
在長福縣的一些程序與其他的縣衙是不同的,一般的糾紛就是私下調解,如果私下調解不行,才會鬧到衙門裡,而且上了衙門也不是由他來審案,就是白玉自己審理,除非是特大重大案件,才會讓自己出面審理。
結果這帶上來的人犯,直接就是最頭痛的人犯。
李隆基拿起公文,看了一眼,他就覺得頭暈目眩。
猥.褻婦人……
“白玉……這……這公文沒弄錯?”
白玉撇過頭,沒去看李隆基的表情,悶聲吭了一聲:“沒錯。”
“誰是原告,誰是被告?”李隆基轉過頭,看著堂下的白晨和陽隆麗子。
這不是非常明顯的事情嗎?
陽隆麗子看到李隆基的表情,已經知道了,他們肯定是認識的。
陽隆麗子擠出幾滴淚水,抹了抹,帶著哭腔說道:“大人,請為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孤身一人來到中原,堅苦支撐家族產業已經委實不易,如今卻被此人多番刁難羞辱。”
說著說著,陽隆麗子已經泣不成聲,肩膀上凌亂的衣衫也滑落,香肩坦露出來。
“今次此人又藉故來我店中尋釁,我本有意化解干戈,便請他去後堂相商,他要求讓下人先退下,然後便對我輕薄非禮,小女子無奈之下,只得掙扎反抗,他依舊不依不饒,多番非禮欺辱與我,小女子這才報官……”
陽隆麗子的形象實在是太具有說服力了,幾乎在場所有人看到她的樣子,都在第一時間產生憐憫。
只有白晨還不動如山,靜靜的聹聽著陽隆麗子所編織的謊言。
李隆基和白玉都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白晨,他們都在想,白晨難道真的是這樣的人?
“白……你可還有什麼需要辯解的?”李隆基問道。
“啟稟大人,草民沒做過。”
“額……這就是你的辯解?”
“大人,您有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當一個人說出一個謊言的時候,就需要用一千個謊言來彌補?”
這句話眾人雖然沒聽說過,可是確實很有道理。
眾人也不由得點點頭,白晨繼續說道:“麗子小姐說在下輕薄非禮於她,而當時並沒有第三人在場,所以即便在下說,在下沒做過,也不會有人相信,反之,麗子小姐同樣沒有證據。”
“我這衣衫便是被你撕開的。”陽隆麗子立刻提醒道。
“你說這衣衫是我撕開的?可是你知道自己這身衣衫是用什麼材質,需要多大的力道撕扯才能撕開嗎?”
“我怎知道?”陽隆麗子心頭打鼓,這事說到底也是誣告,她憑的就是沒有第三人在場,如今她只要咬定口供,再博得同情,想必白晨想要脫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是江南綾稠,布質非常的堅韌卻又柔軟,如果是用蠻力撕扯的話,就是三五個大漢也扯不破。”
李隆基和白玉疑惑的看著白晨,這似乎並不能成為白晨的佐證,因為他們都知道白晨的身手不凡,別說是一塊布,就算是一塊鐵到白晨的手上,白晨也能扯開。
“這又如何?”陽隆麗子不明白,自己隨隨便便就扯開了,為什麼白晨說這衣衫沒那麼容易扯開?
“這就要說到一個人在意圖強.暴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拿我來做例子吧,我要強.暴她,我首先要去脫她的衣衫,可是我發現我無法扯碎她的衣衫,我就會去扒開她的衣服,而不是去撕扯,所以她的身上被扒開的地方應該是胸前的扣子,而不是衣衫被扒裂開。”
眾人想了想,似乎有那麼點道理,如果從效率來說,扒開她的衣服明顯要比扯碎她的衣服更加有效率。
不過,李隆基似乎又覺得不對,也許白晨有特別的嗜好也不一定。
畢竟不管是什麼材質的衣服,都不可能阻止的了白晨。
“咳咳……這個說明似乎還不夠充分。”
“的確不夠充分。”白晨點點頭:“這只是照常理推斷的。”
“你也說了,這布料三五個大漢也扯不開,難道我一個羸弱的女子能扯開?在場除了你,也就只有我,難道你想說是我扯開自己的衣衫?”
“如果是一塊完整的布料自然無法扯開,可是每一件衣服都是有連接的,扯開連接的縫合處就沒那麼難了。”白晨說道:“試想一下,如果我要強.暴她,在那種混亂的場面下,我會特意去找她衣服的縫合處去撕扯?而不是直截了當?”
“誰知道你在想什麼?這都只是你為了脫罪的胡扯。”陽隆麗子依舊堅定自己的說詞,現在的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一個案件的發生,是必然需要有動機的。”白晨頓了頓,看向陽隆麗子:“首先我要請一下我的證人。”
“證人?你要請證人能證明你的清白?”李隆基疑惑的看著白晨。
這應該是一起突發案件吧?白晨怎麼會提前就準備了證人?
“不,我只是想證明麗子小姐並不是一個忠貞不二的女人,至少她對貞.操並沒有那麼看重。”
陽隆麗子的臉色變了變,腦海中突然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從外面進來了六個人,陽隆麗子看到這六個人的時候,臉色在瞬間變了。
“你們……”
這六個人給李隆基行了禮後,各自通報了姓名身份,卻沒有人理會陽隆麗子。
這六個人有三個是商人,另外三個應該都沒什麼出眾的身份,從他們的穿著就能看的出來。
這六個人開始一個個陳述,他們與陽隆麗子的關係。
陽隆麗子為了與這三個商人合作,不惜出賣身體,發生了關係。
至於另外三人,其中兩個是陽隆麗子僱傭的僕人,他們同樣與陽隆麗子發生了關係,而起因只是因為陽隆麗子寂寞了。
還有一個人的身份也是一個商人,不過他卻有點特殊,因為他已經破產了。
他在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後,便開始說明他與陽隆麗子的恩怨糾葛。
他本是一個商人,就是進了陽隆麗子的貨物,而後發現了問題,便去找陽隆麗子。
陽隆麗子為了安撫下他,便誘惑這人與之發生關係,在事前還承諾會給他賠償,可是在事後就翻臉不認人,並且還聲稱要報官,說此人強.暴了她。
這人怕事,便只能選擇了妥協,可是苦果卻只能他自己嚥下去。
最終,也因為這批貨物,讓他生意失敗,全部家產都賠在了這上面。
陽隆麗子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立刻大吼道:“汙衊,這是汙衊!”
“麗子小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請來更多的人證,如果六個人不夠,我可以把所有人都請過來,比如說陳氏商會的會長,比如說唐鑫飾品店的東家,又比如說……”
白晨一連說了許多個名字,每聽到一個名字,陽隆麗子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
白晨說的這些人的名字,每個人都對她恨之入骨,都是被她坑過的人。
“白先生,如果僅僅只是這些,還不能證明您的清白吧。”
“我說過,他們幾個並不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而是為了證明她誣陷我的動機。”白晨指向最後那人:“就比如說他,他是因為手上握著陽隆麗子的把柄,所以陽隆麗子勾引了他,然後再下套的,而就在先前,我的手上同樣有陽隆麗子的把柄,她將一批次貨賣給我,那麼我去找她,她會如何做?”
“勾引你!”白玉脫口說出來道。
“沒錯,勾引我,而我的選擇要麼如他一樣上套,這時候的她巴不得我對她做點什麼,怎麼可能會在事情還沒做完,就在那裡大喊大叫?鬧的人盡皆知?難道縣長大人真的覺得,她是一個忠貞不二的女人嗎?”白晨冷笑道:“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她勾引我未遂,所以才臨時起意,自己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以此來陷害我。”
白晨已經將條理分析的非常透徹,即便是傻子都能猜得到事情的始末。
陽隆麗子知道,自己現在算是徹底的身敗名裂了。
“陽隆麗子,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的?”
“汙衊,這是汙衊!”陽隆麗子依舊咬緊牙關,就是不鬆口。
證據,最關鍵的就是直接的證據,不管她的過去所作所為如何,白晨都無法直接證明自己的清白。
陽隆麗子畢竟是習慣了鑽空子,如果是放在武唐的其他地方審案,現在的官老爺已經可以對她進行定罪了。
可是在這裡不行,因為這裡只能講證據,不是完全憑著臆測,就能進行斷案的。
“直接證據?有啊……”白晨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白先生,你有直接的證據?”
“當然有,我都能猜得到她的路子,怎麼可能連這點防備都沒有。”白晨翻了翻白眼。
李隆基和白玉都是滿臉的愕然,很顯然,從始至終這一切都在白晨的掌控之中。
“那你怎麼不在最開始就把證據拿出來?”
“沒什麼……就是想敗壞她的名聲。”白晨的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
這一刻,陽隆麗子就似墜入了冰窖裡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