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地牢裡的囚犯,每一個都是骨瘦如柴,精神萎靡。
即便是那些關押在最深處的半神級別的強者,他們也已經神志不清。
整個地牢裡都充斥著不詳的氣息,而下層甚至已經不敢有人進入了,只有縫臉男還能夠自由的上下出入。
可是根據褐嵐山的意思,這些囚犯還不能死,就算是明知道他們的結局,依然還要吊著他們的性命。
而褐嵐山現在也沒找到,能夠殺死魔源的辦法。
那團黑暗的物質,一直在地牢中徘徊。
而且現在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遊走在地牢中,守衛騎士看到魔源,都是主動避讓開。
為了保證,這些守衛騎士不會被腐化,大部分的守衛騎士全部被更換,調來的騎士則是被事先告知過,並且是讓他們事先選擇,是否來這裡當職。
這倒不是褐嵐山有多開明,讓自己的手下有選擇的空間,而是因為他必須選擇那些最勇敢的騎士,如果這些當值的騎士產生恐懼,那麼魔源就會腐化他們,讓他們變成犧牲品。
雖說這樣的方式也未必能夠確保,所有人都不會恐懼,可是至少也能保證大部分人不會被腐化。
只是,魔源的可怕就在於他的悄無聲息,沒有人能夠預防的了心中的恐懼,恐懼這種東西,最開始的時候是無法察覺的,就像是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種子一樣,然後生根發芽,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接著一個的守護騎士倒下了,這些原本是最勇敢的騎士,可是現在他們卻成了魔源的食糧。
他們也被關了起來,雖然待遇來說比起囚犯要好的多,可是整個地牢裡,都瀰漫著不安的情緒。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的人早晚會被這個怪物折磨至死。”黑媚拍著縫臉男的桌子。
縫臉男抬起頭看著黑媚:“我知道不能這麼下去,可是你能有什麼辦法嗎?”
“我要去見石頭,我要他交出殺死魔源的辦法。”黑媚惱怒的說道。
在那麼多的同伴中,也許只有黑媚才是最堅定的,從始至終都未曾有產生過恐懼。
其實不是黑媚最勇敢,在那麼多的騎士中,不乏直面死亡的勇士,可是黑媚卻可以如此的堅定,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知道這一切背後的真相。
與其他守衛騎士不同,其他的守衛騎士根本就不明白,魔源的來歷,可是黑媚知道這一切是來自白晨。
“見他?即便你見到他也沒用,他不會告訴你答案的。”
縫臉男不是沒有嘗試過,畢竟他每天都要給白晨送餐,天天見面,縫臉男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可惜,白晨油鹽不進,縫臉男就連正題都進不了。
“每個人都有弱點,我相信他也有。”
“那你找到他的弱點了嗎?”
“那個小子最拿手的事情,不就是謊言麼,既然他可以,我也可以。”
“勇氣可嘉,希望你能成功。”
如果真的能夠成功,縫臉男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掌聲。
可是他更清楚這很困難,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
縫臉男帶著黑媚深入地牢,黑媚看著地牢的牆壁,這座地牢投入使用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可是看起來卻像是已經荒廢了無數年的時光,天花板上全是蜘蛛網,牆壁上的火把隨著陣陣陰風搖曳著。
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滲水,偶爾還會看到一些怪物。
不過這些怪物全都是縫臉男的作品,縫合怪物。
它們已經成為地牢主要的員工,負責著地牢的守衛工作。
它們也不受魔源的影響,不過所謂的不受影響,也只是這些怪物不會變成和守衛騎士以及囚犯一樣。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依然受到影響。
“這是怎麼回事?”黑媚指著牆壁上生長的肉瘤,這個肉瘤看起來不是腐爛的肉塊,肉瘤就像是心臟一樣的跳動著,薄薄的肉質皮膚下,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面的血管。
“這是被魔源轉化的縫合生物,它們與魔源接觸後,就會產生血肉變異,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
“不會有危險吧?”黑媚擔心的問道。
“暫時還沒有危險,不過我也不確定,這些變異血肉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所以暫時沒處理掉它們,我需要繼續的觀察,它們是很好的研究對象。”
整個地牢之中,恐怕也只有縫臉男,才會對這些變異血肉產生興趣了。
在地牢裡,有些守衛騎士對縫臉男的恐懼,甚至要超越這個地牢本身。
“這裡和我一個月前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你也知道,這裡關著什麼東西,這是不可避免的,被那個東西不斷的侵蝕、腐化。”
“我會阻止他。”黑媚堅定的說道。
在來到最深的石牆外面的時候,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沒有了那種陰森與汙穢。
“這裡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因為這裡的封印,就算是魔源也無法影響到這裡,如果魔源的力量可以侵入這裡,恐怕早就已經將這裡毀掉,將那傢伙釋放出來了。”
通過層層石門後,黑媚再次見到了白晨,白晨似乎已經對作畫上癮了。
黑媚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抽象畫:“看起來他並不是什麼都在行。”
“這就是魔源,不過根據他的說法,這是第二種形態的魔源,而且據他所說,我們在半個月後,就能見到這幅畫上的魔源了,而到時候魔源將會開始殺死那些囚犯,蠶食囚犯的終極恐懼。”
黑媚一把將圖畫捏成團,大步的上前。
白晨很認真的作畫,對於黑媚和縫臉男的到來視而不見。
“不要說話。”白晨先一步打斷黑媚的話:“讓我先把這幅畫畫完。”
“你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
“沒辦法,我只能用這種方式打發時間,如果你們能放我離開這裡,我很樂意還一種娛樂方式。”
“你現在在畫什麼?”
“你的心。”
“我的心?為什麼是兩條纏繞在一起的繩子?”
“他管這個叫做抽象畫,象徵意義更大於畫本身。”縫臉男偶爾也會和白晨探討他的作品,所以也算是瞭解白晨抽象畫。
“這兩條繩子,象徵著你內心的矛盾與複雜。”縫臉男點評道:“石頭,我有說錯嗎?”
白晨停下筆,轉頭看向縫臉男:“縫臉男,如果我們不是各自代表著自己的立場,我們會成為知己的。”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是啊,你們本來有選擇的機會,可是你們選錯了,你們選擇成為我的敵人。”
“這沒什麼不好,你現在還不是被關在這牢籠中,寸步難行。”黑媚嘲諷道。
“在你們的眼裡,我是籠子裡的獅子,在我的眼裡,你們何嘗不是如此,被這片天地困頓,你們能衝上萬里蒼穹嗎?”
“好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虛無縹緲的話題,我想知道怎麼殺死魔源。”
“魔源?哦……你說的是萬惡之源吧?那東西由心而生,是無法被消滅的。”白晨微笑的說道:“你們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
“你曾經說過,這世界上不存在不死不滅的存在。”縫臉男說道。
“這世界的確不存在真正無法被消滅的存在,可是依然有許多是你們力所不及的存在,萬惡之源就是其中之一。”
“你說錯了,你口中的那個萬惡之源,在數萬年前就曾經被消滅過一次,而且比你釋放出去的那個要強大無數倍,甚至比你還要強大,不過我相信,你放出去的那傢伙,總有一天也會變成那種恐怖的存在,也許會成長到連你都無法控制的地步,你真的要將這樣一個,無法控制的寵物不受約束的在外面胡來嗎?”
“只要你們不斷的提供食物,他是捨不得離開這裡的,你們可以不斷的抓捕囚犯,這樣就算是控制住他了吧。”白晨突然捂住嘴巴:“不小心說多了,你看我……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信息告訴了你們。”
縫臉男和黑媚當然不會真的以為,這是白晨不小心說出來的,看起來白晨更像是在戲弄他們的無力。
“如果你拒絕了我們,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找你,而他可不會永遠的當你的乖寶寶,你也會成為他的食物。”
“你這算不算是驅狼逐虎?”
“應該算是狗咬狗。”黑媚帶著淺淺的笑容。
“如果你們真的有這個勇氣,早就這麼做了,還會等到現在嗎?”白晨看了眼黑媚:“你還是太稚嫩了,你的威脅在我的耳邊,停起來就像是一個母親在說,早點上床睡覺,不然就打屁股。”
縫臉男捂住嘴,很難得的有些發笑的衝動。
不過黑媚被白晨這麼的調侃,就沒那麼的愉快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萬惡之源不是我的寵物,是我的造物,你見過造物主會害怕自己的造物的道理嗎?你以為我會不瞭解萬惡之源的本質嗎?我很瞭解,正是因為我瞭解,所以我才如此的堅定,如此的肯定,你們無法戰勝萬惡之源,哪怕是幾萬年前,你們的祖先戰勝過萬惡之源,也不代表這次你們能夠成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