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城說小不小，說大也大不到哪裡去。
除了人口組成複雜了一些，事實上也就比普通城市多上一些，甚至比不上第一流的大城市。
而這裡的強者數量，卻遠遠高於其他城市的強者數量。
只不過這些強者大部分都是過著隱居的生活，他們大隱於市，卻過著與普通人一樣的生活，當然了，也不排除部分是來躲避的，所以他們幾乎不參與到混亂城的爭鬥中，只要別人不來搞他們，他們也樂於平靜的生活。
至於安穩，以他們的實力，到哪裡都能安穩的生活。
不過是混亂城的複雜，讓他們更容易隱藏。
今晚的混亂城，是殘酷而動盪的，不過這在混亂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混亂城從來不缺混亂，勢力的更替比其他地方都要頻繁。
所以對於混亂城中事不關己的居民來說，只要戰鬥沒有波及到他們，他們不在乎誰勝誰負。
死亡是混亂城的主題，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故事。
只不過今天晚上的死亡，顯得比以往都要震撼而已。
一個半神的死，的確算的上驚心動魄，卻與大部分居民無關。
他們只關心自己明天的飯錢，他們沒有意識到，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意味著什麼。
白晨從未去想過，去統治什麼地方，爭取什麼權力。
因為白晨不喜歡無緣無故的殺戮，這太乏味了，而且這種爭奪意味著要波及一些本不該死的人。
不過混亂城不同，擁有這個混亂的城市，卻是白晨第一次有這樣的念頭。
白晨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這裡所殺的每一個人，九成九都是一個壞人，一個該死的壞人。
除非是蟻族那種在混亂城算是奇葩的族群，基本上在混亂城生存的，就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當然了，雖然不是每個都該殺，可是拿幾塊轉頭去街頭砸下去，保不準就能砸死幾個該死的。
在混亂城中，道德底線沒有任何意義，想要生存下去，只能是沒有道德底線。
“主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
“我早就已經說過了，順著生，逆者亡，不服我的人，要麼就當縮頭烏龜，要麼就過來找死。”
安菲特和海則都已經聽出了白晨語氣裡的堅定，沒有任何的猶豫。
他們現在已經非常肯定，任何抵抗者，都會被白晨殺掉。
不過這似乎並不奇怪，因為這裡是混亂城，適者生存，非常合理！
相較於平靜的空中花園，狂巨人的領地內就沒那麼平靜了。
每一個狂巨人的思緒都陷入了無盡的悲傷與絕望之中，他們的精神領袖、信仰，就這樣的戰敗了，而且還徹地的被消滅。
這讓他們非常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不過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他們招惹的那個敵人，將會成為他們無法避開的劫難。
曾經出現在空中花園的那個狂巨人的代表，此刻就跪在族長石誑的面前。
不管多高大的身軀，一旦跪下了，就會顯得無比的蔞萎，哪怕是狂巨人也不例外。
他的身軀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靈魂一樣，只靠著血肉支撐，而沒有絲毫的精神，臉上寫滿了悲觀。
“阿曄，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的敵人真的只是一個人類小孩嗎？”石誑一遍遍的質問著這位同族的兄弟，他最信任的戰友、同伴。
曾幾何時，他是那麼的堅定與信任阿曄的，可是這次他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就是阿曄口中的，卑微的無知的，狂妄自大的人類嗎？
他們引以為傲的聖殿被夷為平地，族人死傷慘重，而最為重要的精神領袖，他們的至高勇士也被徹底的泯滅。
這讓他如何接受，如何承認？
“族長，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承擔？你承擔的起嗎？”石誑又何嘗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阿曄的錯。
換做任何一個狂巨人當這個代表，都只會是同樣的結果。
他們在混亂城縱橫太久了，久到了他們幾乎都忘記了，這世界上還存在著他們無法招惹的敵人，久到他們都忘記了，其實他們是一群被放逐者的身份。
他們一直遵循著一個原則，結交強者，與之同盟，然後共同規劃出屬於他們自己的規則。
可是這次他們看走眼了，狼族的覆滅，其實已經在提醒他們，不要貿然的開戰。
可是他們還是選擇了他們最無法接受的那個結果，狼族太弱小了，在狂巨人的眼裡，狼族就是一群野獸，一群強盜而已，比起他們差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狼族的覆滅，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太多的警惕。
他們依然堅定的相信，他們是混亂城中最強的族群之一，特別是擁有至高勇士的狂巨人。
阿曄的目光低沉失落，他無法為自己的錯誤決定辯解。
面對這樣的結果，這樣的局面，任何的辯解都是徒勞的。
“現在我們必須做出選擇，是為我們的神復仇，與那個人類開戰，還是選擇臣服，向那個人類低頭。”
阿曄低著頭，沒有回答石誑的問題，他已經不是狂巨人的代表，他甚至不具有回答的權力。
石誑在詢問阿曄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問自己。
這兩個選擇，每一個都是那麼的難以接受。
一個能夠打敗、殺死自己的神靈的敵人，就憑著剩下的人，如何可能取勝？
可是，他們的神被殺死，這樣的仇恨，又不是他們可以忘懷的。
這是有尊嚴的去死，還是屈辱的活著的選擇。
在他們強勢的時候，他們可以表現出自己的驕傲與尊嚴，可是一旦失去了庇護，他們與普通的族群沒什麼區別。
特別是面臨著生與死的抉擇之時，每一個族群，每一個人都會蹉跎猶豫。
“族長，我們並未到絕境，十族之內，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三個半神，只要他們勝利了，那麼我們的危機也就解除了。”阿曄說道。
其實他也很清楚，失去了他們的神，就是他們最大的損失，遠遠談不上解除危機。
“我們的至高勇士都已經敗了，他們三族的神，就頂用嗎？”石誑懷疑的說道。
“您說的沒錯，論個體的實力，至高勇士的確是最強大的，可是他們有三個，如果他們三個神能夠聯合起來，完全可以戰勝那個人類，而且除了神之外，十族之中又有多少強者？如果單個無法取勝，我們完全可以依靠族群的數量，一直拖到對方疲倦為止。”
“你確定其他三族會接受這種方式的聯手嗎？”
“他們沒的選擇，就如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一樣，我們甚至不需要出聲，我想他們自己就會忍不住聯合起來對抗那個人類。”
“那就暫時的靜觀其變吧。”石誑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們必須做好兩個準備，一旦我們覺得局勢不利，你就作為狂巨人的代表，帶去我們狂巨人的道歉，如果必要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
阿曄深吸一口氣：“是的，我明白。”
不外乎就是讓他擔負起責任，讓這個錯誤由他一個人承擔，以死作為道歉。
“族長，除了道歉之外，我覺得我們還需要做更多的準備。”
“更多的準備？你的意思是？”
“您不要忘記了，在混亂城中，除了我們十族之外，還有兩個勢力一直存在，而且這兩個勢力也是包括十族在內，任何人都無法對抗的勢力，如果他們兩個勢力參與進來，那麼我們的危險將會大大的降低。”
“你是說秘密會和故鄉？”石誑的眉頭皺起，這恰恰就是他最不願意招惹的兩個對象。
可是聽到阿曄的提議，他又有那麼一絲心動。
也只有他們這樣的高度，才知道這兩個勢力的可怕之處。
不過石誑依然擔心：“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們是故意把他們拉入戰爭中，他們將會比任何敵人都要可怕，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狂巨人一族的。”
“那就不讓他們知道！”阿曄說道。
“你有把握？”
“這可以等到我們無路可退的時候，最後的選擇，暫時還不用考慮。”
“我希望你是對的，而不是將族群引入更大的災難之中。”
石誑感覺有點心力交瘁，他已經狠角沒有對自己的族群如此憂心忡忡了。
一直以來，至高勇士對狂巨人的庇護，幾乎讓他忘記了壓力。
現在的他，才真正的體會到，一族之長所承受的壓力。
石誑從未感覺到，夜是如此的漫長。
在北方大陸上的三大勢力，秘密會、故鄉以及神盟，神盟最強大，也最不屑捲入任何的爭鬥，可是一旦他們參與進來，那麼對於混亂城都是毀滅性的，所以石誑和阿曄，都沒將神盟當作一個棋子，不是不能，是不敢。
所以相對來說，故鄉和秘密會就好利用許多，他們雖然強大，卻沒有神盟那樣的霸道，而且再怎麼樣，他們也是屬於凡人種族勢力。
雖然強大，卻沒有讓別人感覺到絕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