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在廣東的一個山村裏,流傳着一個悽美動人的古老傳説。
有位俏佳人名叫邱元媚,芳齡十六歲,村裏的人都誇讚她長得嬌豔欲滴,如出水芙蓉般的嫵媚動人。
可是天妒紅顏,她不幸染上了一種絕症,讓人歷經至美至醜兩種極端的折磨,最後才痛苦而死的“麻瘋病”。
當時並沒有可對症下藥的良方,唯一的辦法就是為病患找尋配偶,利用洞房花燭夜的機會,將病毒過繼給對方,才能擺脱死亡的威脅。
所以,邱母便為她找到了不知內情的陳綺,並且為他們完成了婚事。
誰知道洞房花燭夜之時,邱元媚卻為陳綺的俊美挺拔所吸引,一見鍾情之下,不但改變了初衷,還將內情坦白相告,並安排他逃走。
到後來她病情發作,邱母氣她不聽話便將她趕出家門。
走投無路之下,她只好遠赴淮南投奔陳家。
這時候的邱元媚因病況轉為惡劣,已經變得醜惡了,陳綺感於她的情深義重,並不因此嫌棄她,反而讓她安心住下。
有一天夜裏,她突然發現一條粗大的巨蟒掉入酒缸中淹死了,她心想:“反正自己不久就要離開人世,不如早點自我了結,以免連累了相公。”
自殺的念頭才在心中閃過,她立刻不顧一切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毒酒……。
不知經過了多久,當她一覺醒來,想看看到了天堂沒有?
卻發現陳綺喜極而泣的拿着鏡子對她説:“你看,多虧了那種酒啊,你的病已經好了!”
從此以後,小倆口高高興興的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
後來,那一缸毒酒救活了無數的麻瘋病患,但是酒總有用完的一天,後人用盡了所有方法,就是無法複製出有相同功效的藥酒。
所以麻瘋病依然在廣東一帶肆虐着,而且大多數的受害者,以女性居多,僅有少部分的男人是被過繼的。
她們最後的下場,唯有慘死一途,絕無例外。
因此,廣東百姓個個談麻瘋而色變,人人繪聲繪影的謠傳着,整個廣東省不論城市鄉鎮,頓時籠罩在一片謠言滿天飛的恐怖氣氛之中。
經此一來,使得已論及婚嫁的男女,非經名醫診斷無病者,誰也不敢成親。
深怕中了對方奸計,染上一身的麻瘋病毒,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如此惡性循環之下,長相特別紅嫩美豔而動人的少女,更是乏人問津,不論家長如何四處拜託媒婆作媒,結果都是敗興而回。
因為麻瘋病毒潛伏期極長,最少都在十五年以上,發病之前全無異樣,一旦發現病徵,就等於接到了牛頭馬面的請帖。
所以,除非是經驗豐富的名醫,對一般郎中的診斷結果,大家都不敢完全信服,畢竟自己的老命只有一條,誰也不敢拿出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就因為大家都有顧忌,相對的影響到廣東人的行為舉止。
首當其衝的,便是妓院的生意大受影響,就拿主要收入之一的清倌人來説,只要未滿十八歲芳齡的,一律得不到尋芳客的歡心。
其次是美豔動人的絕色美女,人人更是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只要得知誰家的子女染上麻瘋,村人都會想盡辦法將她趕走。
一方面怕鄰居講閒話丟臉,另一方面狠不下心遺棄親人,所以,大部分的人家都會將染病子女藏在家中,三緘其口不敢對外宣揚。也因為這樣,麻瘋病一直無法根絕,默默地在廣東的城鄉流傳着。
※※※※※※※※※
天地萬物有陰陽之別,也有明暗正反之分。
有危機,就有轉機。
廣東和廣西兩省的交界處,有一處天險自成的絕谷,名為“斷腸谷”。
谷中住着一對與世無爭的父子,兩人的日常作息,除了採藥煉丹之外,便是打坐練功。
“爹,我們已經煉成這麼多的丹藥,為什麼不拿出來濟世救人?而且孩兒得知廣東一帶的百姓,現在正遭受麻瘋病的折磨,以爹的高明醫術難道不能根治它嗎?”
“什麼,你又偷跑出去了?”
“沒有。”
“既然如此,你又怎知麻瘋病的事?”
“前天孩兒上山採藥的時候,正巧聽見一些獵人提及此事,才知道廣東百姓正為麻瘋絕症所苦。”
“唉,看來又要搬家了。”
“爹到底在怕什麼?這些年我們已經搬過無數的地方,盡往窮山絕谷里面躲,究竟是為了什麼?”
“好吧,如今你已經十五歲了,也該知道事情的真象了。”
“爹願意説了?”
“不錯,你知道爹擁有一身高超的醫術,卻坐視廣東百姓的麻瘋病患不管,毫無醫者的仁心道德,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孩兒當然奇怪了。”
“唉,爹之所以如此,全是為了要避禍。”
“這一點就算爹不説,孩兒心裏也有數。只是躲藏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們可以選擇大隱於朝,或者是小隱於市,實在沒有必要躲在這種人煙罕至的絕谷里。不但浪費了爹一身所學,也害苦了無辜百姓,這些年來不知枉死了多少生命。”
“你知道什麼?你説的這兩條路都是死路一條,如果爹這麼做的話,咱們父子倆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什麼?我們的仇家會有如此廣大的神通,天下之大竟無一處可以容身嗎?”
“我如果不説明白的話,你就算想破了頭也不會明白,簡單的説,咱們父子兩個都是欽命要犯。”
“什……什麼?欽命要犯?”
“不錯,而且犯的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怎會如此?爹快點把話説清楚。”
“廿年前爹不但是皇宮的御醫之一,而且還擔任藥膳房的總管,滿朝的文武百官和爹大部分都有過命之交,家世可謂顯赫一時。那裏想得到世事多變,如今竟會淪落到亡命天涯的地步。”
“莫非爹是遭人陷害?”
“你果然聰明,一猜就中,爹當年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敏,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了。”
“事情已經發生,爹就不必再追悔了,還是快將事情經過説出來,讓孩兒也能有所警惕。”
“事情極為單純。當年東、西宮皇后分別在同一天臨盆,東宮皇后產下公主,西宮皇后產下太子。想必是皇上因此冷落了東宮皇后,以致引起東宮皇后的妒恨之心。事隔不到一年,大太子突然感染風寒重病在牀,經過爹的診治原已有點起色。可是東宮皇后的親信柳公公竟想賄賂我,叫我趁機毒害太子,我當場嚴詞拒絕,並且小心防範他們的陰謀。誰知道……
唉!“
“大太子還是被他們害死了?是不是?”
“不錯。結果爹被東宮皇后的狐羣狗黨陷害,誣指我毒害了太子,皇上震怒之下,立刻下旨將我們宗氏仇族全部處斬!”
“既然如此,爹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多虧侍衞統領胡大人的幫忙,以天牢裏的死刑犯代替,爹才得以倖免。”
“古人説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由此看來,真正與爹有過命之交的,恐怕只有這位胡大人了。”
“唉,你猜的一點也不錯,以後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
“孩兒明白!”
“你……你怎麼一點悲傷的神情都沒有?這麼反常的現象,爹並不喜歡!”
“唉,難道爹想看我哎聲嘆氣不成?”
“話不是這麼説。”
“所以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去追悔徒自傷悲,這樣並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應該發奮圖強的展望未來,這才是有益身心的作法。”
“咦!你倒是滿豁達的嘛!”
“本來就是嘛。”
“好了,廢話少説,你也該出去採藥了。”
“時間還早嘛,何必如此心急呢?”
“少羅嗦,你到底想不想去?”
“好嘛。”
少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進山洞取了揹包,也不作勢便輕縱而起,藉着山壁間幾個險峻的落腳處,兩三個起落一飛沖天而去。
中年人看得眉開眼笑道:“這小子倒是沒有偷懶,輕功進步神速。別的不去説他,將來被官兵追殺的時候,用來逃命絕對沒有問題!”
中年人正為少年的勤練武功而欣喜時,少年卻未遵照他的吩咐上山採藥,反而往山下的村莊小鎮奔去。
不久,他來到村郊的一間木屋前面,只見一名中年美婦正在洗衣服。
“大嬸,在洗衣服呀?”
中年美婦抬頭一見他便強笑道:“原來是小童你呀,是不是又來找虎兒玩了。”
宗童一怔道:“大嬸您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中年美婦黯然搖頭不語,又低頭洗衣服。
大門一開,走出一名長相清秀的中年人,一臉愁容的道:“小童,好久不見了,今天怎麼有空來?”
“咦?大叔今天不必到呂員外家教他們的少爺千金讀書嗎?”
“唉,我已經辭掉不去了!”
“為什麼?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中年人身後走出一名俊逸少年,紅着眼眶道:“我妹妹得了麻瘋絕症了。”
“虎兒,你……”
“娘,童弟又不是外人,他絕不會泄露出去的,難道您還信不過他嗎?”
中年人嘆了口氣道:“玉貞,虎兒説得不錯,小童絕不是那種人的。”
中年美婦忍不住掉下眼淚,悲傷的道:“我不是信不過小童的為人,而是要你們小聲講話,免得被人聽見了,村人會把芷君趕出去的。”
中年人悲憤的仰天長嘆,道:“天呀,我蕭子云究允兒造了什麼孽?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蕭氏臉色一變,連忙左右察看一下,才道:“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我們還是進屋裏去再説。”
宗童心中的震撼,真非筆墨所能形容。因此,當蕭氏將他搖醒之後,他立刻二話不説的衝了進去。
蕭氏見他如此失態,一怔之下,連忙隨後跟入。
卻見宗童正在為貌比桃花的美豔少女把脈,她臉色一變,便待叱責。
蕭子云連忙搖手製止,將她拉至一旁,道:“你先別生氣,小童是在診治芷君的病況。”
“他?這怎麼可能?他年紀這麼小會有什麼能耐醫治名醫束手的絕症?”
“不,這一點我們都看走眼了。我看他診視的架勢,分明得自名家真傳,説不定芷君的病情會因此改觀也説不定。”
“唉,我何嘗不希望如此?可是這太難了。連呂員外遠從省城請來的顏大夫,都沒辦法根治秀蘭小姐的麻瘋病,僅能控制病況而已。小童就算打從孃胎開始學醫,也不會比顏大夫高明的,再説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怎能再像以前小時候一樣的拉拉扯扯呢?”
“你難道看不出他們兩人的感情,已經深到彼此分不開的地步了。”
蕭氏臉色一變,道:“難道他們……”
“你別想歪了,他們的感情是純潔的。”
蕭氏這才放心道:“以後我絕對要嚴格管束他們,沒得到我的同意,不準芷君單獨見他。”
“你怎麼……唉,如果芷君的病情不見好轉,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蕭氏臉色一白,便黯然低頭。
“童哥,你不必費心了,小妹是沒有救的,我早就有心裏準備了。”
宗童輕吁了口氣,道:“芷妹放心好了,就算治不好你的病,我也會過繼你的病毒,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死!”
眾人聞言,不禁為之動容。
蕭芷君急得哭了起來,道:“不要,如果你敢這麼做的話,我立刻死給你看。”
蕭氏見他們感情如此之深,不禁變了臉色。
宗童連忙安慰道:“好,我答應你,你先別激動,我只是説如果而已,你的病情不深,應該不會難醫才對,你安心在家休息,我立刻上山採藥煉丹,七天之後我再來看你。”
話一説完,他便急急忙忙的出門而去。
他心急如焚的縱躍於叢山峻嶺,只見一處險峻峭壁下凹之處,有一銀線瀑布自血紅色的石洞中飛瀉而下,最後隱沒在幽暗的深淵,無聲無息,彷佛直通地獄之門一般,默默的被黑暗所吞沒。
宗童長嘯一聲,只見石洞電射出一道白光,一下子便捲住他的手臂“嘶嘶”作響。
令人驚異的是,它竟是一隻頭長怪角,全身雪白透明的“玉帶蛟”。
根據古老傳説,它是龍蛇雜交而生,不但奇毒無比而且具有興風作浪的本事。
宗童被它的蛇信舔得全身發癢,忍不住呵呵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又嘴饞想吃蓮芝了是不是?”
玉帶蛟聞言,忍不住歡叫的雀躍起來,許久不見宗童起步,不禁愕然的停身望來。
宗童瞄着它道:“有句話叫做無功不受祿,你聽過沒有?”
玉帶蛟點頭叫了一聲。
“很好,你少説也有八百年的‘芳齡’,必然聽過麻瘋病吧?”
玉帶蛟突然“嘶嘶”大叫,一副激動不已的神情。
“咦!你是説廣束人曾經喝過你的同伴淹死的藥酒,才治好了他們的麻瘋病是不是?”
只見它傲然的點頭。
“那太好了,現在我要救一個人,你也‘如法炮製’一番吧。”
“呱!”的一聲尖叫,白光一閃沒入石洞之中。
宗童怔了一下,若有所悟的失笑道:“你這膽小鬼,誰要捉你來泡酒了?我只不過要你幫我煉些丹藥救人而已。”
此話一出,石洞口便探出玉帶蛟的怪頭,驚疑的叫了兩聲。
宗童聽了很不高興的瞪了它一眼,道:“怎麼?我説的話你不相信?”
別看玉帶蛟長相兇惡,一見宗童生氣,反而含糊起來,白光一閃,只見它緊依着宗童的臉吐着蛇信撒嬌。
“好吧,這一次就原諒你,如果以後再敢懷疑我講的話,就不採蓮芝給你吃!”
玉帶蛟歡叫連連,飛快的吞吐着蛇信,把宗童舔得呵呵直笑,活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
不久,宗童便從懷中取出瓷瓶,讓它吐了少許液體進去。
他看了略帶香氣的液體一眼,有點擔心的道:“吃了你的口水,病人該不會一命嗚呼吧?”
只聽玉帶蛟哈哩咕嚕的亂叫一通,最後反瞪着他不語。
宗童有點哭笑不得的道:“八月裏的帳,你倒是收得滿快的。我不過隨口問一下,你就罵得我狗血淋頭,你實在太不給面子了。”
它又叫了幾聲。
“咦!這是你苦心修練的內丹,不是你的口水。”
只見它怪頭連點,又叫了兩聲。
“好吧好吧,算我不對,下次我要來看你的時候,一定把牙刷乾淨,這樣總可以了吧?”
玉帶蛟這才滿意的點頭,突然歡叫一聲。
宗童無可奈何的苦笑,道:“好嘛,我去採就是了,你別催好不好?要採蓮芝可不是輕鬆的工作,你總該讓我準備一下吧。”
話雖這麼説,他卻毫不猶豫的施展“躡空渡虛”輕功,向血紅石洞射去。
只見他避開湍急的水流,在兩側洞壁連點,不久便射入右側的石縫中,前行不久,赫然進入一處廣大的鐘乳石窟。
位於正中央有一池血紅色的池水,隨着不斷翻滾的氣泡湧出,陣陣火焰此起彼落的轟隆爆響。
令人驚奇的是池水中央,竟有一朵比人還高的雪白蓮花,絲毫不懼四周滾燙的火焰,在血池中更顯得晶瑩剔透光采奪目。
玉帶蛟一見蓮芝便歡叫連連的口水直流。
宗童也是睜大著眼睛,舉袖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好啦,你別急嘛,蓮芝確實美味可口,只可惜不能吃太多,不然又像上一次一樣痛得我肚子差一點爆掉!”
話雖這麼説,他卻禁不起美味的誘惑,迅速的脱去衣裳,輕輕一掠便落在蓮芝上面。
接着用手中的竹刀切下一小片靠近外沿的蓮葉,丟了出去。
只見玉帶蛟歡叫一聲,一躍而起,便一口將蓮芝吞下,“噗通”一聲,一頭鑽入滾燙的血池中。
宗童見狀,又看了晶瑩而肥嫩的蓮葉一眼,舔了舔嘴唇,立刻切下一大片服下。
只見他臉色一白,嘴唇泛青的躍入血池中。
不久,池中一陣劇烈沸騰。
白光一閃,玉帶蛟一臉驚疑的躍出血池,及見翻滾的血池稍緩,才安心的在一旁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宗童神采奕奕的走出血池,顯然獲益良多。
玉帶蛟歡叫一聲,立即盤在他的肩上撒嬌。
宗童邊穿衣衫邊笑道:“你別鬧了,我還要趕着煉丹去救人呢。”
它突然怪叫一聲。
“不行,你一出去不嚇死人才怪。”
玉帶蛟聞言,難過的低下了頭。
宗童看得不忍,心中一動,便興奮道:“有了,你可以躲在我的懷裏,沒我的吩咐別跑出來,這樣就不會嚇到人了。”
玉帶蛟眼睛一亮,“嘶!”的一聲輕叫,便鑽入他的懷中。
宗童只覺得胸口微涼之外,並未造成其他的不便,這才開開心心的取下一片蓮芝出洞而去。
這次一掠之下,竟能遠達二十丈外,顯然是蓮芝發揮了顯著的功效。
宗童回到斷腸谷見父親正在午睡,便悄悄的打開鼎蓋,將數種草藥和蓮芝投入,最後取出瓷瓶倒下,才開始生火煉丹。
不久,蓋沿便飄出一陣陣清香,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咦!好香呀,你在煉什麼藥丹?以前怎麼從未聞過這種味道。”
宗童見父親醒來,便陪笑道:“當然是爹的成名靈藥‘百草還魂丹’。”
“你少滑頭,這香味除了百草還魂丹之外,還有靈芝特有的芳香……咦,這是……難道還有蛇王的內丹?”
宗童眼見形跡敗露,心中暗贊父親高明之餘,只好坦白道:“爹果然高明,鼎爐裏面確實有這些藥材。”
“你……你怎麼會有這兩種絕世珍藥的?尤其是蛇王的內丹,沒有五百年氣候的蛇王是練不出內丹的,像這種成精的蛇王,不但奇毒無比更可噴出毒氣傷人。你……你是不是在那裏遇上蛇王了?”
“是呀,就在爹禁止我去的地方遇上的。”
“什麼?你竟敢不聽我的話,偷偷跑去天雷峯。”
“爹別緊張嘛,孩兒不是好好的嗎?”
“哼,那是你運氣好。爹早就看出天雷峯除了地勢險惡之外,裏面還有不少的毒物駐守其中,而且都是奇毒無比的毒蟲。否則方圓十里之內,也不會寸草不生,甚至連一隻小蟲都沒有。”
“可是爹也説過,有驚世毒物駐守的地方,便有絕世的靈藥存在。如果不是孩兒心存好奇的話,不但爹的百草還魂丹補不齊藥材,更別想得到千年蓮芝了。”
“什……什麼?千年蓮芝。”
“是呀。”
“太好了,這樣一來百草還魂丹的功效,就連少林寺的大還丹也要望塵莫及了。”
“本來就是嘛。”
“如此説來,守護的蛇王一定也被你消滅了?那你有沒有發現蛇珠?還有蛇皮,製成背心可以刀槍不入,妙用更是無窮……”
突然一陣“呱!”聲大作,白光一閃,玉帶蛟怒瞪着中年人張牙舞爪,一副準備要攻擊的模樣。
“媽呀!是玉帶蛟。”
中年人嚇得臉色發白,轉身便落荒而逃!
“爹,沒事的,玉兒很乖很聽話,沒有我的命令,絕不會隨便攻擊人的。”
中年人躲在洞外觀察一陣,才小心的接近,道:“你!你是怎麼降伏它的,玉帶蛟可不是普遍的蛇王,它比蛇王更厲害不止百倍呢。”
宗童得意的道:“那裏需要那麼辛苦,我天生是皇帝嘴,只要我一聲令下,它便乖乖的伏首稱臣了。”
中年人皺眉道:“你少吹牛,還不快點把事情經過説出來,難道想吃老子的拳頭不成?”
宗童怔了一下,想起小時候為了練功,不知捱了父親多少揍,至今依然記憶猶新,不由得尷尬笑道:“孩兒開開玩笑嘛,爹真是沒有幽默感。”
“少羅嗦,還不快説。”
“孩兒是利用百毒最忌諱的重陽節正午上山的,結果才到了天雷峯頂,天氣突然劇變,一下子便風雷大作起來。孩兒正想退出之際,卻發現一件奇怪的景象,一時好奇便留了下來。”
“什麼奇怪的景象?”
“孩兒發現絕大部分的雷電,都集中地劈向一處血紅色的怪洞,洞裏面火光四射不説,還不斷傳出尖鋭的怪叫聲,引起孩兒的好奇便留了下來。”
中年人看了玉帶蛟一眼,道:“這大概是修道人所説的四大天劫之一,所謂的雷極吧?”
玉帶蛟點頭“嘶!”了“聲。
宗童含笑的將它放回懷裏道:“應該是吧。結果隔沒多久,孩兒只見洞口白光一閃,還來不及體會怎麼回事,就發現雷電突然轉向,在孩兒四周轟隆暴響,差點嚇得我屁滾尿流。”
中年人譫笑道:“恐怕已經屁滾尿流了吧。”
宗童俏臉一紅,連忙繼續道:“等雷電過去之後,孩兒才發現玉兒就躲在我的懷裏,怎麼趕也趕它不走,不得已只好將它留下了。”
中年人鬆了口氣,卻恨恨的道:“這件事情你早告訴我,也不會害我講那些不得體的話,差點引起它的誤會。”
“孩兒知錯了,因為擔心爹不肯收容它,所以才隱瞞至今。其實爹想要蛇寶的話,洞中還有兩條大蛇的屍體,絕對夠爹制兩件以上的背心。”
“真的?如此看來,這一定是它黑吃黑把原先守寶靈蛇給幹掉的。”
“大概吧。”
“太好了,你立刻去取回蛇寶,爹馬上動手作背心。”
“可是孩兒還要看顧爐火呢。”
“哦,對了,照你的藥方看來,莫非是要醫治麻瘋病之用。”
“爹果然高明。”
“少拍馬屁。你可曾想過這麼做的話,有可能泄露我們的行蹤,引來官兵的追殺嗎?”
“怎麼會?”
‘怎麼不會。這麼一處窮鄉僻壤的地方,突然有人把羣醫束手無策的麻瘋病治好,如果你是官方難道不會起疑心?““唔,確實如此。”
“所以了,如果你真要救人的話,我們立刻要準備搬家才行。”
“其實我們這樣躲來躲去也不是辦法,不但浪費爹一身所學,害得無辜百姓必須忍受病痛折磨,而且延誤了孩兒的前途事小,斷了宗家香火事大。”
中年人聞言,不禁動容道:“你説得沒錯,可是你又有什麼良策呢?”
“爹是顧慮到官方會從醫術高明的大夫身上,查出爹的真實身分是吧?”
“是的。”
“既然如此,爹何不將一生的研究心得公諸於世。一方面可以培育出更多的名醫,這樣官方便難以查出線索,另一方面透過他們由爹這裏學到的醫術,就可以使廣大百姓因此受惠,爹豈不是功德無量?”
“唔,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只是這些心得都是爹一生的研究結晶,如此輕易……”
“哎呀,爹怎麼還有這種狹隘的門户之見?咱們中國人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都要留一手,才會造成許多獨門絕技因此失傳。再説爹躲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不是一樣浪費所學,這些年來爹連一個人也沒救過。”
“好吧,只是我們應該怎麼做才好?你該不會要我開班授課吧?那樣豈不是自找死路。”
“這太簡單了,爹先把心得著作成冊,孩兒再送到書坊翻印成書,然後以一本書賣五百兩的代價,將它們賣給全國各地的郎中,這樣不就天衣無縫了嗎?”
“太好了,咱們就這麼辦。”
中年人興奮的叫着,轉身便回房抄錄心得去了。
每天要提心吊膽過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
廿年來日復一日的精神折磨,如果不是為了宗童的話,中年人真想一死,一了百了,免得再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
如今有了這種一舉兩得的辦法,他再也不會捨不得公開心得,立刻日夜不停的抄錄着。
三天之後,當他抄錄完成之時,宗童的丹藥也正好啓爐完成。
宗童立刻馬不停蹄的來到蕭家,卻見蕭家被一羣村民團團圍住。
“咦!發生什麼事了?大家圍在這裏做什麼?”
蕭虎一見宗童到來,急忙叫道:“小童快來,他們要把小妹趕出青山村。”
宗童臉色一變,身形一掠,一拳將架住蕭虎的大漢打倒,接着旋身把搶到門邊的兩名青年踢飛了出去。
“大膽,你是那裏來的野種,竟敢多管……哎唷……”
只見一名錦袍老者跌飛出去,當眾人將他扶起時才發現牙齒掉了一地。
旁邊的中年人見狀,臉色大變道:“不好了,柯村長被這個惡徒打得吐血了。”
村人聞言大譁,立刻抓着鋤頭、扁擔蜂擁而上。
宗童得知這些人竟想對他的心上人不利,早已氣昏了頭,見狀不但不懼反而衝入人羣,三拳兩腿將他們打得東倒西歪。
蕭子云一看事情鬧大,連忙喝止宗童繼續動手。
柯村長吐出所剩無幾的老牙,怒衝衝的道:“好呀,蕭子云你竟敢縱容這個惡徒行兇,老夫明天就到縣城衙門去告你,你等着坐牢好了。”
“村長,你別生氣,這一切全是誤會……”
“誤會?地上躺了一地被你們打傷的人,你還敢説是誤會?”
“這……”
宗童看對方咄咄逼人的模樣,忍不住冷哼道:“老甲魚,你的話説完了沒有?”
“什麼?你這小雜……”
話未説完,一見宗童變臉想要動手的模樣,嚇得他連忙躲在中年人身後,再也不敢逞口舌之利。
中年人怒道:“蕭子云,枉費你是個讀書人,竟然縱容這個惡人行兇,你……”
宗童不理會蕭子云的阻止,怒道:“你少在那裏顛倒黑白的惡人先告狀,剛才可是你們先動手的。”
“你……我們只是想求證他女兒是不是得了麻瘋而已,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你卻把柯村長和村人打傷了,你還敢強詞奪理?”
“你活該!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憑什麼讓你們檢查?如果你認為可以的話,那麼你女兒屁股長瘡,是不是願意讓我檢查?”
中年人氣得全身直抖,想動手又不敢的指着他叫道:“你……你胡説什麼?你究竟是誰?”
儘管宗童正在盛氣之中,卻牢記着自己還是見光死的欽命要犯,只見他傲然道:“爺的名字,你還不配知道。”
“你……”
“少羅嗦,你們如果想要檢查君妹的健康情形,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真的?你是不是有條件?”
“不是條件,而是一場賭注。”
“什麼賭注?”
明天午後,我會帶君妹到村長家去,由你們請來的大夫檢查,如果真的患病的話,我一這條小命隨便你們處置。““如果診斷結果沒有病呢?”
“你的女兒和村長的孫女就要當君妹的丫頭,一輩子供她使喚!”
“什麼?你……”
“怎麼樣?”
中年人和村長料不到賭注會如此之大,不禁猶豫起來。
蕭子云見宗童明知女兒有病竟敢還拿生命作賭注,以換取女兒的名譽,心中大為感動,立刻促使他作了一番決定。
“小童,你別胡鬧了,你怎麼可以隨便拿自己的生命和別人打賭,這麼做實在太兒戲了。”
“大叔,你別管,我就是氣不過他們欺善怕惡的嘴臉,他們如果有膽量的話,為什麼明知道呂員外的大小姐得了麻瘋病,卻不敢去趕她,反而跑來這裏胡鬧,分明是欺人太甚。”
“可是你明知道……”
蕭子云立刻警覺的住了口,只可惜話出如風,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正在猶豫的柯村長和中年人見狀,那裏瞞得過老奸巨猾的他們,立刻不約而同的叫道:“好,我們賭了!”
蕭家父子頓時變了臉色。
宗童一怔道:“你們真敢賭?”
“不錯。”
“好,口説無憑,咱們立字據為證。”
“好。”
宗童毫不理會蕭家父子焦急的臉色,不慌不忙的進入蕭家取出筆墨。
柯村長看着蕭家父子焦慮的神情,更是得意道:“你打算怎麼寫?”
宗童立刻提筆寫了一式三份的字據,寫完便交給他們一起劃押。
只見字據上寫着:本人童宗與村長柯坤山和趟天財願以簫女芷君是否患麻瘋病為賭。如診斷確定有病,本人無條件接受處置絕無怨言,反之,材長之孫女和趟天財之女必須終身為簫女侍婢。恐口説無憑特立此據。
接着字據下方便是三人的簽名。
宗童取回自己的一份字據,冷笑道:“你們可以走了。”
受傷的村人突然叫道:“你把我們打傷了又該怎麼辦?”
“你們可以縣衙去告我沒關係,只是你們最好解釋一下,你們拿着鋤頭、木棍的理由,否則的話,小心我控告你們聚眾行兇,甚至是準備殺人呢。”
村人聽得又驚又怒,卻沒有一個人敢出面找他算帳,這種情況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以前只要那一家的女兒患了麻瘋病,村長就會率領他們包圍住那一家人,最後都能把那個可憐的女人趕走,或是那一家人乾脆搬走遠避他方。
萬萬想不到今天會碰了個大釘子,而且被對方一個少年打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柯村長見他們進退兩難的尷尬神情,連忙幫他們解圍道:“大家先稍安勿躁,等明天確定蕭女得了麻瘋,大家再好好的揍他一個痛快如何?”
村人聽他如此一説紛紛叫好,便隨着村長離去。
等他們一走,蕭子云立刻急得跳腳道:“小童你太胡鬧了,你明知這場賭注穩輸不贏,還敢和他們打賭,是不是不想活了。”
蕭虎黯然的道:“小童是為了救小妹的命,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就算如此,大不了我們全家搬走而已。如今事情鬧的如此之大,這個村子不但容不下我們了,甚至連小童的命也要斷送在這裏!”
“那怎麼辦?不如我們帶着小童連夜逃走吧。”
“來不及了,你沒看村口已經有人在把守了,他們一定是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蕭虎一見村口果然有人來回走動,不禁急得變了臉色。
宗童一點也不緊張的笑道:“要監視就讓他們去監視,反正辛苦的又不是我們。”
蕭子云又氣又急道:“你實在不知死活,等明天一到,他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只怕未必,我還要將他們的女兒孫女押回來給君妹做丫頭呢。”
“你……唉,事已至此,再説什麼都於事無補,我原本還想把君兒許配給你的,如今卻……”
“真……真的?大叔你沒騙我?”
“大叔什麼時候騙過你?只是君兒眼看就要死了,她是無緣做你家媳婦的。”
“君妹不會有事的,我已經煉製好解藥了。”
“你不必安慰我了,數十年來羣醫束手無策的麻瘋病,你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又有什麼能耐。”
宗童見他不信,立刻取出瓷瓶道:“反正明天就要和老甲魚生死相見了,我這瓶特效藥一定藥到病除,大叔就等着看好了!”
眼看心儀多年的心上人,有希望成為自己的妻子,宗童心中的喜悦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他立刻三步作兩步走,飛快的闖入蕭芷君的閨房,毫不避嫌的扶着她服藥。
蕭氏見他不避諱的親密舉動,不禁大怒,正想開口喝止。
蕭子云連忙拉住她,低聲道:“沒有關係的,剛才我已經答應他,要將君兒許配給他了。”
蕭氏臉色一變,道:“你怎能答應他這件婚事?這麼多年來,我們對他的身世一無所知,連他家住那裏都不知道,像他這種來歷不明的孩子,你怎麼放心讓女兒跟他?萬一他是什麼殺人逃犯,我們豈不是要受他牽連?”
蕭子云一怔道:“應該不會吧?這孩子是住在山上沒錯,而且他曾經在虎口下救過虎兒,現在又為了君兒賭上自己的一條命,我相信他絕對是個善良的孩子,是你太多慮了。”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你至少該問問他家裏還有些什麼人?如果有長輩在的話,你也該和他的長輩談才對,這是基本的禮貌,你找一個晚輩談婚姻大事實在太失禮了。”
“哦,你説的也有道理。”
“本來就是嘛,如果君兒的病治不好的話,人家還以為你是為了將女兒的病過繼給他,到時候你的一番好意,很可能被對方誤解,你豈不是落得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好吧,等一下我會找他問個明白,再看情況而定。”
儘管兩人低聲交談,仍逃不過宗童敏鋭的耳朵,他這才明白自己總是不得蕭氏歡心的原因。
原來蕭氏嫌棄宗童的來歷不明,因此有意無意間阻擾女兒和他的交往,他還以為蕭氏是思想保守的傳統女性,故而嚴格管束兩人免得發生越矩行為。
宗童不禁暗下決定道:“我一定要儘快把爹的‘杏林醫典’廣發出去,我們父子才有重見天日的一天,蕭母就不會再嫌棄我的家世,我和君妹才有美好的未來。”
蕭芷君服過藥之後,不久便昏昏睡去。
“大叔、大嬸放心好了,讓君妹睡上一覺等明天醒來就沒事了!”
“唉,你只要盡力了就好,君兒的病非比尋常,能不能好得了,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我爹是當世神醫,他研究出來的靈藥可比仙丹妙藥,麻瘋病對他而言只能算小兒科,實在難不倒他的。”
蕭子云眼睛一亮道:“真的?令尊是當代那一位神醫?改天請他到家裏來坐,順便談一談你們的婚事。”
由於蕭氏嫌棄宗童的家世,他才會吹牛凸顯一下自己的身分地位,那料到蕭子云會追根究底。
他怔了一下,連忙辯道:“我爹叫童大千,目前在天雷峯採藥煉丹,過不久就要回洛陽老家行醫,等一下我回去之後,就會請他抽空來拜訪大叔,也順便向大叔提親。”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明天能夠平安度過這個難關的話,我們隨時都歡迎令尊的拜訪,否則我們只好搬離這個村子了。”
“大叔放心,我保證君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但願如此。”
“我這裏還有三粒藥丹請大叔妥善保管,如果明天君妹醒來之後,紅斑還沒有完全消退,大叔再讓她服用一粒即可。不過照道理講,應該一粒就可以藥到病除才對。”
“好,我知道了。”
“對了,這藥丹珍貴無比,千萬不可讓外人知道,否則恐怕會引來禍端,請大叔務必小心保密。”
蕭子云暗吃一驚,連忙小心收藏起來。
宗童離開了蕭家,便趕赴縣城找了一間書坊,委託他們代印“杏林醫典”,雙方言明三天後交貨,他很高興的一次付清銀子才轉身離去。
宗童的父親獲知事情經過之後,立刻破口大罵道:“你這小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知我們是欽命要犯的身分,你還大搖大擺的上街鬧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這有什麼大不了?字據上的名字都改成童宗了,難道還怕官兵會起疑心不成?”
“可是你要娶蕭家女兒,我就必須在大庭廣眾下露臉替你主持婚禮,再説人家肯讓女兒跟你一起住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嗎?”
“事隔二十年了,官府的通緝畫像一定早已走樣,爹只要稍微化裝易容一下,相信他們絕對認不出來,至於成親之後的新居問題,我們可以在洛陽買個府邸不就解決了?”
“你説的倒容易,隨便一個小宅院最起碼也要花上五百兩,這些年來四處亡命,積蓄早就花光了,那來那麼多錢買房子?”
“這還不簡單,等三千本‘杏林醫典’印好,以每本五百兩的代價計算,沒多久就有一百五十萬兩的收入,還怕沒有錢花嗎?”
“什麼?五百兩?那有這麼貴的書。”
“這是爹一生的心血結晶,賣五百兩已經是相當公道的價格。不過這數目只是樂觀的概略估計,由於我們的特殊身分,所以只能暗賣而已,每一本究竟能夠賣多少錢,就要看當時的運氣而定了。”
“哦,原來你是打算用強賣的方式。”
“當然,要不然抱着一大堆書挨家挨户去推銷,不但效果不彰,還可能引起官方密探的注意,這不等於插標賣首自尋死路!”
“算你聰明。”
“那裏,還不是這些年來,爹教導有方的成果。”
“你少拍馬屁了,既然你已經決定這麼做,爹明天就陪你上蕭家提親吧。”
宗童大喜,連忙興奮的詳述蕭家的每一個人。
隔天一早,兩人便動身前往蕭家。
蕭虎一見宗童便興奮叫道:“小童,你的藥果然有效,小妹的病不但全好了,而且還可以起牀進食呢。”
宗童也興奮的道:“你看吧,我就知道君妹的病一定沒問題的。”
蕭子云也是滿心歡喜的道:“這都要感謝童兄的仁心仁術,小女的病才得以康復,真不知道該如何向童兄表達小弟心中的感激才好。”
宗大千橫了兒子一眼,暗怪他不該以童為姓,感覺上他這個老子似乎吃了暗虧,口中卻笑道:“蕭兄太客氣了,所謂醫者父母心,這本來就是我們學醫的人應該做的,何況是自己未來的媳婦,那有不救的道理。”
“對,對極了,童兄説的太好了,如此説來,童兄對這件婚事是沒有意見了。”
“當然。如果蕭兄也同意的話,今天我們就先將他們給定了如何?”
“好呀,小弟正有此意。”
於是,雙方便以玉鐲、玉佩作為訂親信物,完成了簡單的儀式。
蕭氏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可是又説不出所以然,只好趁着雙方邊吃邊喝的機會,試探道:“親家公的祖厝在洛陽吧?”
宗大千一怔道:“不錯。”
“可是三年前小童便和我們認識,親家公和他離家這麼久,難道親人不擔心嗎?”
所幸宗大千早已料到這些狀況,並且和宗童演練過多次,因此毫不驚慌的道:“其實我們在老家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
“哦,為何如此。”
“還不是那些沒有天良的土匪強盜乾的好事,如今我們這一房也只剩下咱們父子兩個而已。”
“哎呀,真是太不幸了,既然如此,親家公打算在孩子完婚之後,讓他們在那裏定居?”
“老夫打算就近在縣城買個府邸安頓下來,掛牌行醫以杜絕廣東鄉親再受麻瘋的折磨,必要時還可以上山補充藥材,可説是一舉兩得。”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也捨不得讓小女嫁的太遠呢。”
“其實你們可以搬來一起住也沒關係,大家彼此照顧更是方便。”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就這麼決定。”
蕭子云一驚道:“這怎麼可以?這樣不是太打擾童兄了嗎?”
“為什麼不行?我們已經和柯村長鬧翻了,難道你還能在這裏住下去嗎?”
“話不是這麼説……”
宗大千笑道:“蕭兄不必客氣,反正我們家人丁不多,蕭兄一家搬來同住,正好湊湊熱鬧旺盛一下人氣。”
蕭氏聽得眉開眼笑道:“就是嘛,人愈多家愈旺,這樣對大家都好。”
宗大千笑道:“親家母説得好,我們家目前最缺的就是人丁,有蕭兄一家同住,將來必能多子多孫才對。”
蕭氏白了老公一眼,道:“你聽到了吧,人家親家公都這麼有誠意,你還好意思拒絕嗎?”
蕭子云眼見事情已成定局,便不再堅持,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