瑙荒原上的明珠,已經變成了充斥着殺戮與死亡的鬼蜮。
一隊隊鷹牛人舒展着翅膀從逃邙落,用標槍狠狠扎進仍然苦苦呻吟着的慕蘭傷兵身體,然後將一具具屍體晃鞦韆一樣,在河水砸出一團團水花,八頭地獄黑龍沿着河岸線一路向西,巨大漆黑的龍翼陰影下,火紅的炎流灼起一條條狼煙;一架架齊布林飛行器滿載着夏宮衞士,將末日的審判降臨異族侵略者的頭頂。
碧清的河水洇散成潮濕盪漾的淡紅,載沉載浮着無數的屍體,淙淙的鮮血匯聚成小溪排進桑乾河內,把上游漂浮下來的小型冰山,也被染成了猩紅透明的顏色。
劉震撼無言以對。
冷兵器時代的作戰之殘酷和傷亡比率之大、血腥程度之高,讓他這個熱兵器時代摸爬滾打出來的老兵都有點暗暗膽寒,這裏的戰場沒有屯兵洞和土木工事,也沒有匍匐和卧倒就能躲過的子彈和炮火;這裏只有殘忍的肉搏戰與分分秒秒都在進行的刺刀見紅,在鏗鏘有力的**與鋼刀撞擊出的死亡協奏曲中,天堂和地獄的距離瞬息間就能揭曉。
就算消滅的都是萬惡的侵略者,但如此殘忍的屠殺也讓他泛起了一絲不忍,只是現在比蒙的背景和物資儲備無法接受招降和納俘,所以他只能狠下心,眼睜睜看着亂糟糟的慕蘭潰兵被瀑布般從逃邙落的標槍、羽箭和魔法逼迫驅趕着,投入奔騰洶湧的河水。
所有人都在隆美爾的指揮棒下,按照暨定地身份扮演各自的角色。
這個曾經威震塔克拉瑪戈大沙漠的慕蘭美帥,一個人將所有戰術佈置全部搞定。每一個參與攻擊的部隊番號他都瞭然在胸、如數家珍,各支聯隊之間地交替輪休、合圍進逼、攻擊重點、給養補充,在他的指揮和分派下,有條不紊地展開。
比蒙和墮落種族這兩支互不相干的軍隊。在他指揮下糅合成了一部運轉精密的機器,一步一步擠壓着慕蘭步兵的生存空間,時時刻刻攫取大量鮮活的生命。
“這傢伙絕對不是人。”薩爾國王不得不承認,這種境界的指揮藝術是他平生僅見。
比蒙和盧塞恩精靈同屬多瑙土著,陸地種族,雙方能拋棄以往的成見,攜手合作,通力抵禦海族入侵,保衞生存的家圓,這個大政方針對彼此都是有百利無一害。但比蒙始終無法對隆美爾和墮落種族放下固有的敵意和戒心,墮落種族是時代和命運唾棄地怪胎。貪慾與野心媾合出的畸形兒,國王陛下和穆里尼奧特地帶了五百斯邁戰士和航空兵前來督戰,防的就是這些墮落種族會不會臨陣倒戈或暗中使泮子。
事實勝於雄辯。隆美爾和墮落種族用自己實際行動表明了革命立場,這位慕蘭美帥殺起昔日地戰友,不但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反而較比蒙軍隊更加心狠手辣,斬盡殺絕。
現在的愛琴局勢錯綜複雜。各大勢力都必須站對位置,戰爭只是政治的延續,一旦在政治立場上偏錯航向。日後必然是死路一條,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牆頭草一樣地盧塞恩墮落種族,這麼早就表態,願意加入愛琴同盟,這既讓所有人覺得正常又有點不可思議——説正常,因為他們也是愛琴的一份子,侵略者謀奪的也是他們地生存空間,説不可思議,關鍵是這幫墮落種族的品德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以他們的個性,錦上添花是有可能,雪中送炭就未免太出奇了一點。
以若讓,平託將軍為首,比蒙軍部的一大幫參謀官真是羞慚無地。
這一次桑乾河大屠殺擁有極其深遠的意義,從地緣政治角度出發,盧塞恩墮落種族等於是用投名狀宣告天下,我們愛琴大陸的所有種族都已經捏成了一個拳頭,誓為抵禦外來侵略決戰到底!從角度出發,一直養精蓄鋭,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墮落大軍,也把自己強大的戰爭實力展現在了世人面前-一-除了剽悍勇猛的戰士,墮落種族還有着愛琴大陸最為傑出地指揮官!
不管是人類軍制還是比蒙軍制,但凡是指揮超過十萬人的大型集團軍作戰,最高統帥下轄的參謀和戰術幕僚至少也要有上百人;可是隆美爾偏偏在所有人眼皮底下,一個人指揮着一支人數超過十萬的大型聯合軍團在作戰!
他沒有幕僚參贊軍機,也沒有參謀幫忙策劃和調度兵力,完全就是一個人,一張嘴在“臨陣指揮”!
這種戰線蔓延數十里的大規模混戰,最高統帥單槍匹馬臨陣指揮是什麼概念?
比蒙軍部的參謀們幾乎崩潰,他們的戰術思維和人生觀、價值觀完全被隆美爾摧毀了——大軍團作戰怎麼可以不用事先排演兵力?怎麼可以不用制訂書面作戰計劃?怎麼可以不譽寫戰場備忘錄?
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他們,這樣的指揮藝術真的存在。
盤腿坐在諦聽銀象的象鑾上,隆美爾手持青銅嘹望筒,從高空中鳥瞰巡視整個戰場,他象是一座拒絕融化的冰山,嘴角帶着淡淡的冷笑,對大量的鮮血和死亡視而不見。
除了偶爾通過口述經由禿鷲空軍奔波傳令,他沒有發出哪怕一次歇斯底里的吼叫,更看不着戰場指揮官最常見的,因為腎上腺分泌過坑邙導致的淋漓大汗。
超過五個軍團的比盧聯軍被他從從容容間梳理的井井有條,鋒線的攻擊層次歷歷在目,殺的慕蘭敗兵屁滾尿流,慌不擇路。
戰爭結束了。雪水流域浮屍百里,無數新鮮地屍體成片成片覆蓋腐爛發酵的陳年大粽子,多重累積的壓榨讓“卜哧撲哧”亂躥的臭氣,從鼓帳發亮地皮膚中不時從河面上帶着水珠迸射。如同泰穆爾拉雅雪山上的硫磺地熱蒸汽。
以往的盛夏,桑乾河上白天會有雪白的鷺鷥鳥翱翔捕食,夜晚聽取蛙聲一片。現在的桑乾河,已經成了食腐生物的天堂,天空盤旋的是黑壓壓的渡鴉,水岸邊徘徊的是成羣的鬣狗和土蜥,河水上蒙着一層綠色地棉被,那是數不清的綠油油屎頭蒼蠅。每一具浮屍都蠕動着拱進拱出的蛆蟲,不分晝夜,盡情享受饕餮。
“明年這條河裏地魚。大概是沒人敢吃了。”隆美爾捂着鼻子,站在浮屍狼籍的桑乾河邊,浩蕩的暑風有力地吹起了他的頭巾。
世界大戰雖然才是剛剛開始。明眼人已經可以看出日後的勢態,這次愛琴大陸會出現地流血場面規模之大,會讓無數經典戰爭變成了黃口稚子的無聊遊戲。
桑乾河一役與威瑟斯龐攻防戰,只是位於愛琴一隅的火線縮影!無法想象,今後海洋、陸地、魔界三大地域地種族戰爭進入白熱化。愛琴大陸會變成什麼樣!
“其實老逃詡在幫我們!”劉震撼搓摸着胳膊上激起的一層雞皮痱子,意氣飛揚地指點山河:“看!如果現在是春訊時分,桑乾河上游十尺高的巨浪。一定會將這些屍體奔流入海不復還;如果是初夏時節,一座座漂流而上的大型冰山也會將這些不堪入目的骯髒屍體撞進鹹水大洋!可是現在已經是盛夏,洶湧的暗流和旋渦全部埋藏在水下,這些層層疊疊,大面積堵塞的浮屍只能寂寞地在水上划着圈!海族註定無法贏得這場戰爭!”
“水文、地理和節氣,為將者又怎麼能忽略?”隆美爾點點頭:“海族的總體戰略做的還行,細節上是欠考慮了!等他們意識到要把海洋牧民撤走,讓桑乾河自行疏通時,時間會讓他們收到教訓地。”
“他們已經收到了教訓。”比蒙國王格雷克薩爾適時宣佈了一個重要決定。這個決定不是他的心血來潮,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接下來我們比蒙軍隊的作戰指揮,將由你來擔任戰役策劃,我的隆美爾指揮官。”
“能指揮比蒙戰士搏殺疆場,是每個一個將帥的夢想,感謝您賜予我這份榮幸,尊敬的比蒙國王陛下。”隆美爾沒有虛偽的推辭和客套,坦然笑納了這個建議。
對此國王的這個決定,比蒙內部也沒有產生太多的反對意見。
比蒙武士恩怨分明,隆美爾的指揮藝術已經在桑乾河畔得到了最好的體現,由他來指揮戰役,比蒙上上下下都很服氣——也就只是指揮權罷了,比蒙軍隊又不會被他拐跑。
事實上如果沒有隆美爾的策劃和墮落大軍的襄助,比蒙也不大可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將進逼東北行省的海慕聯軍徹底殲滅。
多瑙荒原實在太大了,如果讓將近三十萬慕蘭人分散逃竄,比蒙軍隊再想剿滅他們要花的時間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
隆美爾幫了比蒙一個大忙。
一順百順,威瑟斯龐戰役取得的輝煌戰績,很大程度上也扭轉了愛琴戰爭的走勢。
謠言總是比風傳播的更快,比蒙摧枯拉朽一般擺平了登陸多瑙東北的海慕聯軍,在愛琴迅速衍變出了各式各樣的版本,種種以訛傳訛的流言中,前來攻擊威城的一百五十萬海慕聯軍,不知怎麼地就變成了三百萬、五百萬、八百萬,乃至是一千萬!不過流言裏都是雷同的,那就是比蒙王國只用了一個行省的兵力,就將這些入侵者幾乎全殲。
自打海族入侵愛琴的這一個多月以來,最早與海族接仗的人類卻一直在節節敗退,聖荷西帝國境內引為天險的頓河流域,成了海族軍隊大顯身手的主戰場,僅僅堅持了四天,包括帝國驕傲“雪茄潛舟軍團”在內的聖荷西艨艟艦隊自此在愛琴大陸除名,愛琴東部在海族大軍的面前敞開了懷抱。
聖荷西帝國是愛琴腹地的東大門,搶佔頓河流域之後。海族大軍憑藉這個黃金水道做食物補給,往北可以進入火鶻山脈,進攻維京後裔掌管地莽莽北國,往南可以掃平商業大聯盟。往西越過阿爾卑斯濕地,整個卡瑞姆多大平原的心臟將一覽無餘,任憑馳騁。
海族的初步戰略已經實現,他們取得了打開愛琴大門的鑰匙。
局勢對於人類來説雖然有點糟糕,但明眼人都能知道,這一連串地失利其實並不能代表人類真正的戰爭實力。
前段時間南十字星森林的入侵警報,讓二十三個人類國度全部把重心放到了魔族身上,各國聯合組建的精鋭軍隊也大多開拔到了愛琴西部,嚴防魔族軍隊可能發動的攻勢。
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明明已經派出了先鋒部隊的魔族。竟會被“南十字星森林神域之戰”當頭一棒,又打縮回魔界。
藉着這股東風,從東海岸突然登陸愛琴的海族大軍。等於是在沒有遇到人類主力的情況下,一路勢如破竹;如果以這段時間的海族進展來衡量人類軍隊地戰鬥力,無疑是很不公平的。
不過在平頭百姓的眼中,海族大軍所向披糜,地的確確給他們在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從東部逃到人類各國的難民更是把海族軍隊的兇殘和不可戰勝渲染到了頂點。
作為人類盟友地比蒙王國,值此重要關頭,竟然在蠻荒古原上率先以弱破強。擊敗了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的海慕聯軍,不但打破海族軍隊的不敗金身,也瓦解了海族想東西兩面夾擊人類地戰略意圖,這無論從政治角度還是民意出發,人類高層都沒有理由不大肆宣揚一下一——説實話,人類起先可是一點也沒覺得比蒙能抵禦住海族的強大攻勢。
海族不是魔族,多瑙大荒原上的桑乾河天險對他們來説等於形同虛設,蠻荒古原平坦廣袤的地勢,也正適合海族優勢兵力展開;南十字星森林中的彼爾行省和落日大沼澤中的西北行省或許還好一點。威瑟斯龐和沙巴克根本無險可守!
比蒙花費上千年時間築造出的堅城,在海族優勢兵力面前又算的了什麼?
聖荷西帝國的東部行省凱撒斯勞滕,有着比威瑟斯龐和沙巴克更加雄偉地城牆、更加龐大的駐守兵力和更多的守城器械,也不過在海族軍隊面前堅持了一天兩夜就宣告城破。
比蒙王國的戰爭潛力遠遠不如聖荷西帝國,除了行省主城,這個貧瘠的國家大多數中小型城市都是由籬笆和夯土圍成的定居點一——用人類的話來説,這樣的中小型城市與其説是,還不如説是大型村落。
按照人類的設想,在一望無垠的蠻荒古原上面對海族的優勢兵力,比蒙軍隊除了依託高大雄偉的行省主城硬抗死守,根本別無他途——事實上比蒙也的確是這麼幹的,比蒙無法象聖荷西帝國一樣,放棄一座城市還能再進駐另外的城市拒守,大荒原上沒有這麼多的石頭城堡!
雖然一直都認為比蒙最後的下場肯定是國滅,但人類同樣也很清楚比蒙武士的戰鬥力,之所以願意無償提供大量的守城器械支援比蒙王國,人類的意圖就是想幫比蒙樹立頑抗死守的信心。
只要六百萬比蒙拼死一戰,兩支登陸多瑙大荒原的海慕軍團肯定會被大幅度削弱實力,那到時,他們開進到多洛特的伊夫堡,人類軍隊就能更多一份勝算。
不過讓所有人類大跌眼鏡的是,比蒙不但沒在海族軍隊面前苦苦掙扎,反倒只花了一夜時間,就擊潰、殲滅了這支人數過百萬的海慕軍團。
政治宣傳雖然具備愚民性,但是人心被鼓舞起來之後,爆發出的動力也是難以想象的,當比蒙大勝的消息在人類中流傳開來之後,四十幾萬由東部難民、潰逃戰士和流亡貴族自發組成的人類義勇軍,打着“比蒙盟友能做到,我們人類同樣能做到”的口號,勇敢地在阿爾卑斯濕地就地展開了防線。
他們幾乎一無所有。既沒有後勤,也沒有補給,更沒有統一的訓練,大多數義勇軍在這之前都是身家清白。從未見過血地良民,他們對戰鬥技巧和軍隊指揮一無所知,如果不是生活在阿爾卑斯濕地裏的十三個溪谷矮人部落拿出了庫藏,這支義勇軍甚至只能赤膊上陣。
利用黏土和葦根,義勇軍在阿爾卑斯濕地中最險要的忘憂谷一帶鑄起了“嘆息之牆”,四十幾萬烏合之眾憑藉這個並不算很堅固的土木工事和血肉之軀,硬是勇敢地阻擊住了狂飆突進地海族大軍!
根據戰後的統計,四十幾萬人類義勇軍與兩萬古力矮人,在四天四夜的“嘆息之牆阻擊戰”中,戰損比率竟然高達百分之八十一——這個戰損比率是無比驚人的!按照最正統的眼光。即使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在這麼高的傷亡面前也早就該崩潰了!
不過奇怪也正奇怪在這裏,這支烏合之眾非但沒有在阻擊戰中崩潰。反倒耗幹了上百萬海族軍人的鮮血,牢牢把持住了嘆息之牆防線的完整,在幾乎得不到魔法支援的正面戰場上,他們地表現只能用奇蹟來形容!
星夜兼程,及時趕到的人類主力聯軍。接替了義勇軍的防線,將前期橫掃八荒地海族大軍被牢牢擋在了阿爾卑斯濕地中不得寸進,為整個人類世界贏得了一絲喘息和調整的時間!
無數默默無聞的人類英雄和古力矮人英雄自悲壯慘烈的“嘆息之牆阻擊戰”之後脱穎而出。被吟遊詩人們傳唱各方。
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比蒙軍隊的戰績激勵了普通人類抵抗侵略地的勇氣,若是讓海族大軍穿越阿爾卑斯,昂首挺進卡瑞姆多大平原的心臟地帶,不但人類三大強國聖荷西面臨滅國,首尾相煢地人類主力聯軍,也要付出數倍甚至是十倍的犧牲才能再次遏止海族軍隊的前進勢頭。
威瑟斯龐戰役的深遠影響不可否認,但是在眾多人類專家的眼中,此役真正值得注意的亮點。並不是比蒙軍隊鼓舞了多少人心,取得了多麼輝煌的戰績--——能夠如此完美地殲滅海慕入侵軍團,多瑙大荒原上缺石少樹的特殊地理環境幫了比蒙的大忙,而重型幻獸地首度亮相,更是打了海族一個冷不防!
如果海族軍隊事先能夠有所提防,如果海族最高指揮官的戰術指揮能保守穩妥一點,海慕軍團的全線崩潰就不會上演——沒有全線崩潰,海族戰士又怎麼會因為脱離安爾樂法陣的離水結界的保護,出現羣體性的非戰鬥死亡!
海慕聯軍並不是被比蒙軍隊殲滅的,是他們自己殺死了自己。
相比戰績,真正讓人類專家眼前一亮的是比蒙軍隊在威城戰役中所使用的全新戰術和全新兵種。
比如比蒙祭祀用“狂化戰歌”的輝煌光環,去加持覆蓋海族炮灰兵種的新型戰歌打法。
比蒙祭祀的戰歌光環,最高覆蓋半徑可達八百平方,在這種死亡光環的籠罩之下,處於密集隊形的炮灰兵種每一瞬間的死亡都是數以千計——這已經是導師階覆蓋類魔法的攻擊力了!
細細解析一下這其中的門道,卻是簡單而又簡單,海族的炮灰兵種但凡上陣之前都會事先服食“敢死葯丸”,吃下這種強效興奮葯劑,心臟泵血已經到達極限,一旦接試豈化加持,不腦溢血才怪。
愛琴大陸其他的智慧種族雖然沒有比蒙祭祀的“狂化戰歌”,但他們有類似的加持術,譬如人類牧師有“神聖勇氣”,精靈祭司有“月之彌撒”,矮人法師有“神佑輝煌”,這些加持法術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嗜血術”,嗜血説白了就是狂化的一種弱化威力版本,但是對於身體負荷已經極限化的海族炮灰兵種來説,嗜血和狂化都屬於壓倒駱駝的終極砝碼。
比蒙以精鋭尖兵潛入敵營,通過科學的縱火方式燒燬敵軍的輜重和給養,這種僅僅依*一個小人物。就有可能改變戰役結果地單兵滲透作戰,也被人類譽為“愛琴軍史上橫空出世的神來之筆”!
這種新穎便宜的戰術打法,既讓人類有學習和模仿的衝動,也在暗暗考慮日後怎麼加強軍隊野戰營地守衞、崗哨、巡檢等等專項科目地訓練——雖然並不是每個軍營都會有海慕聯軍那麼多的木料。但輜重被燒對於軍隊來説,都是災難中的災難。
海族軍隊和慕蘭軍隊合兵一處,從而引發編制混亂讓比蒙尖兵順利潛入,更是成為了所有愛琴兵家的笑柄一——-貿然合兵一處本就是兵家大忌,海慕聯軍敢這麼做,無非是自恃過高,自以為實力強悍,比蒙沒有反擊的餘地。所以這個世界做人還是不能太狂,狂過頭説不定就會遇上比蒙這樣的狠角色。
比蒙依*戰歌圖騰柱來遏止敵方的法師部隊,給人類專家留下了最為難以磨滅的印象。己方法師佔據制高點,恰好能脱離戰歌圖騰柱的禁魔桎梏,憑藉居高臨下的優勢實施猛烈攻擊。而敵方地法師部隊卻只能眼睜睜幹吃癟,這種魔法對戰的新戰術和新打法,絕對是開創了時代的先河。
先不説比蒙軍隊擁有地超階魔獸、前來助戰的絲綢鼎湖仙師和聖霄D法師,是否能從質量上東風壓倒西風,幹挺海慕法師,單看威城戰役中海慕法師、比蒙法師的比率數據。就能得出一個最直觀的答案。
根據戰後統計出來的數字,比蒙軍隊和海慕聯軍交戰雙方地法師比率,大致上是節2000VS40。這裏頭包括了比蒙祭祀的動植雙寵、翡冷翠魔法太保、恩特和巨人,相對比較保守,沒有算上希芙精靈的強力加持、絲綢丹葯地補魔效果、淡水美人魚人手一根的特種金屬法杖和寇濤人魚、箭罡射手以及布爾琴魔這些半路出家的二桿子。
拋開比蒙華麗強盛的魔法陣容且不説,假如沒有戰歌圖騰柱的禁魔效果,交戰雙方的法師比率應該相差無幾,絕對不會出現五十比一這樣懸殊的場面!
如此之大的差距已經不是一個等級上的較量,這樣地差距,海慕聯軍不吃敗仗真的沒有天理了。
比蒙的轟炸型空軍,也撕掉了航空部隊一直以來的雞肋兵種標籤。倘若這個空戰概念能提前一千年誕生,人類也不會讓耗資巨大才能養活的獅鷲空軍就此湮滅於風塵之中,對於比蒙軍隊在威瑟斯龐空戰中神龍一現的轟炸核心裝備——航彈,但凡是擁有空軍的人類國度,都紛紛成立了專門的部門進行深入研究。
至於尚未組建空軍的人類國度,都在學習翡冷翠早期的做法,去捕捉牛頓巨鳥之類比較容易上手的巨型空禽,加緊建設空中部隊的步伐。
重型幻獸的集羣衝擊是比蒙能取得威瑟斯龐戰役勝利的奠基石,這種新兵種的實戰威力就算是用人類世界最保守的學家,條頓學院院長米哈伊洛維奇的話來説,也是“當之無愧的地面之王”!
直到現在,大部分人類才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翡冷翠以前要花費巨金在人類世界購買基頭座龍!
好在當初翡冷翠揮舞着金幣四處求購基頭座龍時,各大人類國度的正規軍都沒敢隨意出售自己的後勤役獸,這讓人類在暗暗竊喜之餘又有點憂心忡忡——想要改造幻獸可不光光是有基頭座龍就行,銀色黎明傭兵團那隻水銀蝸牛拉的糞便,一天只夠改造不到十頭幻獸,而整個人類所有的基頭座龍加起來少説也有兩三百頭,再加上人類還想捕捉沒有魔法還擊能力的護甲類魔獸改造出幻獸空軍……
説來説去,還是要求到比矇頭上。
除了威瑟斯龐激烈無比的戰況之外,比蒙王都沙巴克與海慕聯軍的小規模火線衝突,也讓人類對比蒙的戰術思維大有“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感慨。
用魔法傳送陣和酒精燃燒桶幹掉了西北海慕聯軍的首腦,如此簡單地斬首戰術,如此誇張的實戰效果。其實換到哪一個人類國家都有能力運用。
畢竟一套傳送水晶魔法陣和上千磅烈酒提煉的濃縮酒精,再窮的人類國家都不至於拿不出來。
可是為什麼人類從沒有人這麼幹過?
或者説,為什麼從沒有人想到過這麼幹?
綜合一下去年沙漠之戰中,比蒙曾經使用過地長途蛙跳作戰。人類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比蒙軍隊已經不是往日的比蒙軍隊了。
當這些構思新穎的原創戰術和新鋭兵種被披露全是出自比蒙神曲薩滿之手時,人類王國的各大院校異口同聲地將李察,震撼,劉推到了當代第一名將的位置上,這位比蒙薩滿戰績和兵種設置,也成為了重點研究的經典課題。
作為人類院校中的將軍搖籃,條頓學院甚至將“能量武器的起源與運用”作為了今年的答辯論文主題,而翡冷翠領主也被冠以“戰歌武器、能量武器地首創者和發明者”之類肉麻無比的稱號。
對於這些突如其來的讚譽,劉震撼很是有點懵。
戰歌武器地發明者還是説的過去,“能量武器的首創者和發明者”這個大帽子戴在他頭上,就有點讓他找不着北了。
翡冷翠的能量武器之所以顯得這麼光彩奪目。一是因為人類在魔法武器的研究上一條道走到黑,取得巨大成就地同時卻忽略了這方面的研究,矮子裏面拔將軍。一羣鵪鶉裏站着雞,顯出來了,二來是因為劉震撼招攬了堤豐巨人和純血杜伊嘉爾,省略了原始積累過程,三是因為他在慕蘭帝國搶掠了圖紙技術與成熟工匠。剽竊了別人的原創。
從狹義上來説,愛琴大陸最早研究能量武器地應該是純血杜伊嘉爾,無論白銀矮人的黑索銀還是盾斧矮人的富氧金屬、氧爆金屬。都已經經過了成千上萬年的積累和沉澱。地底世界堤豐巨人發明的磁懸浮盔甲、特拉維夫狂戰士用伊斯西丁金屬孱雜熔鍊戰斧,同樣也屬於愛琴大陸起源最早的能量武器之一。
從廣義上來説,絲綢大陸的雲秦帝國數千年前就發明出了通過摩擦產生焦碳電流的玻理銅金屬武器,魔族有紛舞妖姬這種音波能量武器,西雅海族有艾薇爾鐵塔,什麼時候輪到劉震撼來發明和首倡能量武器?
説他是當代第一名將更是扯蛋無比。
“狂化戰歌”的反向使用,是他一貫以來劍走偏鋒地思路,這個想法是他以前準備拿來對付特拉維夫狂戰士的,根本沒有經過實戰預演的考驗。
戰歌圖騰柱更有偶然性了。這要換作是以前的神曲薩滿肯定幹不了,惟有他這個怪物才有這麼龐大的歌力作後盾,大肆製造。
至於單兵滲透作戰,那是他在南疆前線的老本行,空軍不實施轟炸還能幹嘛?再説了,他的航彈可是油瓜,那玩意純粹是拿生命之泉砸出來的,現在有了綠巨人的嫁接和生命之樹,才勉強能夠保證正規化量產。
重型幻獸的集羣衝擊,完全套用坦克和裝甲部隊的推進戰術,空地協同的聯線進擊,完全取材於老掉牙的德國閃擊戰,説白了就是從天到地,一擁而上。
通過魔法傳送陣和七度金戒指來大規模轉移兵力實施蛙跳作戰,這不就是美軍在二戰時攻佔太平洋島嶼的戰術?只不過改變了一下運輸器具罷了。
這就叫當代第一名將?
連目前最流行的馬其頓方陣都不知道怎麼佈置的老劉算是徹底傻了眼。
摸着自己的良心説句實話,他的指揮能力也就侷限於夏宮衞隊的盆盆罐罐,如果離開這一畝三分地,搞一支同等數量的軍隊給他指揮,肯定是穿上龍袍也不象太子。
“你屬於知己型指揮官,這就夠了!因為你不需要知彼!衡量一個指揮官出色與否主要是看什麼?還不是看同等兵力下的較量?誰能拿五千軍隊對抗你的夏宮衞隊?”隆美爾對人類的説法倒是很認同:“夏宮衞隊不需要任何戰術也能打垮十倍數量地對手!機動力和火力的完美綜合,就是無限的暴力,也就是戰爭勝利的主因!縱觀愛琴大陸,除了你地夏宮衞隊。沒人能做到!所以説,你這愛琴第一名將確實是名副其實,當仁不讓!”
“夏宮衞隊也就是戰士出色、裝備精良…如果別的軍隊也有這樣的戰士和這樣的裝備…我這個指揮官恐怕只會拖後腿……”劉震撼被誇的個頭都酥了,一陣假謙虛。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藉口有用的話,這世上沒一支軍隊會打敗仗!”美帥不屑地撇了撇嘴:“我還假設我有五千個你這樣魔武歌三修的戰士呢,人人身穿冰封王座鎧甲一把霜之哀傷,但這可能實現嗎?或者説指揮的動嗎?別的不説,現在把夏宮衞隊換個指揮官,那幫驕兵悍將沒你壓陣誰會買帳?再説了,夏宮衞士的裝備和人選都是你一點一點攢出來地,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空口白話可變不出來!”
被這麼一讚一捧。老劉的腳尖象按了彈簧,渾身輕飄飄地,走道都知道先邁哪條腿才好。
與隆美爾一同漫步在“海神祭”之下。呼吸着充斥在鼻翕中的血腥氣味,他明明沒有飲酒,卻已也似微醺。
“海神祭”是海族軍隊炫耀武勳的特定方式,一場大捷過後,海族戰士都會在樹上縛滿俘虜或者屍體。四周堆起燃燒的篝火。
這種勝利儀式在上屆海陸大戰時,比蒙水族曾經領教過多次。
若是黃昏時分,在如血夕陽下看到“海神祭”。入目而來的彷彿就是仙境中地殺戮之景,有種殘酷中帶有絕望的悽美。
每個智慧種族的軍隊,都有自己獨特地大勝立威方式,這種殘忍的文明已經漸漸形成了各種流派,魔族軍隊喜歡砍下無數的頭顱堆成山丘,名謂“京觀”或者“首丘”,人類軍隊有時候也會這麼幹,不過他們的花樣更多,譬如斬下敵人的頭顱叉在木樁上豎在路邊。或者釘出一排排人體十字架。精靈軍隊相對比較厚道,他們大勝之後的傳統立威方式就是樹起戰幟,旗幟上面會掛滿參戰軍官的家族徽章,風鈴一般飄逸,誰幫他們打掃戰場,説不定還能混點酒錢。矮人軍隊則喜歡勒石立碑為記,只不過他們和精靈一樣,都鮮有大勝的戰績。
比蒙的傳統立威方式是用水銀剝開敵人地皮膚蒙制戰鼓,這一點很隱晦地標明瞭比蒙軍隊的傲氣——從體格不夠巨碩的敵人身上剝下來的皮膚,自然無法蒙制戰鼓,這也就是説,和個頭矮小的敵人作戰贏得大勝,比蒙軍隊還不屑立威。
純粹是出於好玩,劉震撼讓人挖來十棵針葉松樹,植在威瑟斯龐的城外,按照海族的傳統做了十棵“海神祭”,當然,綁在樹上的屍體肯定換成了海族和慕蘭人。
鯨魚武士和深海烏賊武士的皮膚,讓比蒙在戰後多出了數百面戰鼓,因為是勇者的皮膚,所以人皮戰鼓上面都有精美的紋身,非常漂亮。
此次威瑟斯龐戰役,除了圍困西側的三十萬敵軍大部分逃向沙巴克之外,剩下的海慕聯軍百分之八十都被殲滅,戰後比蒙還俘獲了大約兩萬七千名俘虜,除了五千多名隨軍工匠、襖司醫官和兩千多名黑奴、骶勒奴隸箭手留得一命之外,近兩萬俘虜全被活埋。
這一戰比蒙的損失也不小,除了差點團滅的神殿騎士團,還有三萬多名比蒙戰士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近十萬戰士受傷——對於一個原本只有兩萬正規軍的城市來説,就算是追擊戰,新兵上陣也難免會出現這樣的傷亡情況。
漏網逃竄的慕蘭步兵在戰後的一段時間裏,將東北行省沒有撤入威瑟斯龐主城的十多萬老弱病殘折騰的很慘,敗兵沒有給養,光*打獵根本無法在荒原上堅持太久,所以顯得格外兇殘。
算上前期被擊潰的十萬駱駝騎兵,東北荒原上游蕩着的慕蘭潰兵不下八萬人之多,想要一股作氣剿滅這些星散各方的敗兵並不是一件易事,需要大量的時間;這是一件無可奈何地事情。戰爭根本不存在人道,其實早在開戰之初,所有的比蒙高層都已經心知肚明,那些沒能撤入主城的老弱病殘免不了要遭受敵軍的瘋狂報復。現在能做地也就是儘量挽救。
出於泄憤目的,劉震撼從唐藏五殿下那裏購買了大量的虎狗鯧魚,全部倒進了威城郊外的四條雪水支流中。
這種齒如鋸齒的虎狗鯧魚在唐藏帝國有專門的養殖基地,屬於特種軍用裝備,專門用來填入護城河,一百條虎狗鯧魚能在五分鐘之內就將一頭黃牛啃成骨架,當這些活寶來到愛琴之後,那些逃進雪水之流中的海族戰士開始倒大黴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乎沒日沒夜在荒原上響徹。
打掃這座戰場整整花了比蒙三天三夜的時間,地底世界的幾座火山被當成了焚屍爐。大口大口吞吐着黑煙,這麼做也引帶出了一個很不錯地效果,翡冷翠地底兵工廠自此戰之後。從熔岩河中釣出的鋼鐵,全是幾十萬人祭爐而出的精鋼。
此戰繳獲之大,堪稱比蒙王國近年來第二大收穫,除了大量地糧秣、軍器和純熟的工匠、醫官,海族遺留下來的螺殼兵營也給以後要造房子的比蒙省了不少麻煩。
作為海族軍隊的後勤役獸。兩百二十七頭巨型龍龜是翡冷翠歷年來所收集地基頭座龍總量的雙倍還帶拐彎,不過此役過後,比蒙祭祀並沒有人需要更換魔寵。除了贈送給唐藏親王十頭巨龜作酬金,剩下的水紋龍龜只能先當庫存攢起來再説。
重型武器方面地繳獲,除了一尊艾薇爾鐵塔,兩輛侏儒攻城戰車也被老劉毫髮無傷地收入了囊中,黃金巨龍哈塞爾巴因克高超絕倫的電極魔法攻擊,只電死了侏儒攻城戰車裏的駕駛員而沒有破壞青銅結構的車身;這玩意本是隆美爾留給慕蘭帝國的遺產,沒想到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到了老劉手裏。
隆美爾一直想要贖回這兩輛戰車,但是連開了兩次價都沒能和老劉談攏。
這場大勝帶來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戰略上的壓迫。包圍沙巴克的海慕聯軍乖乖地選擇了困城戰術,再不敢象威瑟斯龐那樣硬攻堅城。
這種僵持戰可正中了比蒙的下懷,畢竟桑乾河裏地爛魚總得派上點用場。
傳送陣地雷雖然消滅了沙城海慕聯軍的高層首腦,但是憑藉隨軍攜帶的水井魔法傳送陣,這支包圍沙巴克的海慕聯軍涸旗又有了新的主腦;他們迅速分出了一半左右的海族大軍,向多瑙大荒原的西北方向挺進。
剩下的一半侵略者除了老老實實花時間打造攻城器械之外,還在野戰營地外大肆挖掘壕溝,樹起高大的鹿砦,一副謹防重型幻獸集羣衝擊的姿態。
用隆美爾的話來説,海族指揮官恐怕是有病!
穩紮穩打對於海族軍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畢竟這兩支建制龐大的混編軍團登陸多瑙荒原,不是單純為了消滅比蒙王國,而是配合正面戰場上的海族主力,從西向東夾擊愛琴人類!
既然現在一口吃不掉比蒙,何必還在這裏浪費時間?
現在戰況雖然不利,海族的優勢還是壓倒性的,這時候更應該做的是及時調整策略,不爭這一時的意氣!繼續和比蒙死纏濫打下去是本末倒置,是把戰爭蜕化到博弈和賭氣的兒戲程度!
隆美爾很懷疑,海族在制訂作戰計劃時,到底有沒有給這兩支登陸多瑙的兵團佈置規定到達多洛特的時間。
“如果海慕聯軍的指揮官換作是我,我會把一百萬慕蘭人留在多瑙大荒原慢慢督造攻城器械,攻打比蒙城市,剩下的兩百萬海族大軍立馬直奔多洛特的伊夫堡而去!這麼多人一起留下有什麼用?攻城戰還不是得一波一波往上添油!”聽過隆美爾的講評與分析,老劉在私下裏唬的薩爾陛下一楞一楞:“為了那點仇恨在這和我們死掐,這支海慕聯軍的統帥簡直蠢不可及!”
向安菲特里忒和尼普頓兩位海神起誓,海族軍隊裏也有明白人。
別人不説,光是兩位珊瑚頂親王就不止一次勸覲過西雅皇帝貝肯鮑爾陛下:在比蒙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是沒有意義的。只要圍困住他們地城市,遲早能餓死這些比蒙一——比蒙的主糧是牲畜和奶酪,現在大軍把他們的城市圍的鐵桶一般,窩在城裏地畜羣沒法放牧。只能光*草料來餵養,不消一段時間就會餓死,冬天的話,死去的牲畜還能長時間保存,可現在是盛夏,只要繼續圍城下去,看比蒙吃了腐爛變質的肉類還怎麼上陣搏殺!
西米里安王子和萊茵克爾親王浪費寶貴的兵力去強行攻城,讓不少海族將帥頗有腹誹,不過他們已經為國捐軀,這些指摘也只能放在心裏對自己説説。
總之一句話。即便是消滅了比蒙王國,也只是戰術上的勝利,對於整體戰略毫無幫助——愛琴大陸哪個種族最危險?當然是人口基數最大。魔法文明最高的人類!
與人類相比,比蒙是癬疥小疾,還左右不了愛琴大陸的戰爭局勢!
如果登陸多瑙荒原的兩支偏師不能儘快從愛琴西側夾擊人類,人類軍隊就能竭盡全力對付正面戰場上的海族軍隊。現在東部正面戰場上地海族大軍,已經被卡在阿爾卑斯濕地裏不得動彈。侷限於地形,海族的優勢兵力無法起到任何作用,只能與人類主力一點一點拼時間、拼消耗!
倘若局面再這樣維持下去。海族主力將不得不分兵往北,越過火鶻山脈,儘量迂迴戰線,試着打開僵持的戰局-一一-“時空大裂縫”提前開啓,魔族即將進軍愛琴地消息,海族已經在人類俘虜那裏知道了。
這是個天大的壞消息,也是所有海族沒有料到的壞消息,上海族從未和魔族打過交道,對這支強大的異界種族只有一些風聞。從沒想過有一條可能會和這樣的對手兵戎相見。
不盡快解決人類,牢牢保持住愛琴腹地,萬一等魔族軍隊進來橫插一槓,天曉得戰局會朝什麼方向衍變!
可是分兵往北進入火鶻山脈,對於海族來説又有一個很大地弊端:北國寒冷的天氣不但會給軍隊造成大量的非戰鬥減員,還會嚴重拖累後勤!
所以説,登陸多瑙大荒原地海族軍隊,已經成了戰略佈局上最重要的一環,只要他們儘快拿下多洛特,人類就完蛋了,愛琴的局勢也就明朗了!
魔族的消息來的太突然,現在再從海洋中徵召組織大軍登陸多瑙,無論哪個將軍和元帥也不知道時間究竟來得及來不及!魔族有“時空大裂縫”做進軍途徑,他們想要攻佔要害地域,比海族可容易多了!
兩位珊瑚頂親王甚至拿劉震撼的戰績來做比喻,進諫自己的皇帝陛下,為什麼連公認沒腦子的比蒙都知道使用蛙跳作戰,直接跳過沒有戰略價值的目標,偉大地您為什麼不能試上一試呢?
貝肯鮑爾陛下用希特勒一般的固執,惡狠狠地拒絕了兩位珊瑚頂親王的建議。
這位美人魚皇帝和同樣氣瘋的塞壬女王朝河蘭陛下堅定不移地認為:比蒙軍隊根本不堪海族軍隊一擊,重型幻獸只能讓海族吃一次虧而已,只要有了防備,接下來海慕軍團能象鐮刀割筱麥一樣,將比蒙從此在愛琴版圖上徹底抹平。
美人魚和塞壬的巨大傷亡,以及海慕聯軍在威瑟斯龐的沉戟折沙,只是海族一時不小心着了比蒙的道,如果論真實實力,比蒙連給海族提鞋也不配!
“比蒙現在重兵雲集東北行省,其他城市肯定佈防空虛,正是我們進行偷襲的好機會!只要同時進攻他們的兩大城市,比蒙軍隊就不得不出城迎戰!我們掃平了他們再去攻打多洛特,時間應該來得及!”貝肯鮑爾的怒吼在卡瑞姆多大平原上咆哮翻滾:“西米里安不能白白死在這幫野蠻生番手裏,這個仇我不能不報!傳我的命令,馬上徵召預備役,儘快組織第二梯隊的軍團登陸多瑙!不屠盡這些該死的比蒙,我誓不罷休!”
“我們亞力士帝國也給進軍沙巴克的部隊配備了秘密武器,只要能逼的比蒙野戰,我不相信我們的軍隊會打不贏!”塞壬女王朝河蘭陛下非常贊同美人魚皇帝的決定:“我這就發函召集海娜迦,他們不是早就動員好了麼,讓他們馬上登陸多瑙!幫比蒙滅族!”
登陸多瑙大荒原的兩支海慕軍團,在最高統帥的分配上,美人魚和塞壬各佔一半,進軍沙巴克的海慕聯軍,最高統帥是亞力士海國的朝青龍公爵,這位公爵恰恰正是塞壬女王朝河蘭陛下的丈夫,他很浪漫地被一顆傳送陣地雷炸的屍骨無存。
所以塞壬女王的憤火也就不難理解了,她其實比美人魚皇帝更着急找比蒙報仇血恨。
無論是塞壬大元帥還是美人魚戍邊親王,都是久經戰陣考驗的老將,這個時候當然知道苦勸兩位陛下不要一時意氣用事,事態真要是這樣發展下去,沒準兩位陛下氣消之後回頭想想,還是以大局為重;但是一個神秘使者的出現,讓塞壬女王和美人魚皇帝堅定了要找比蒙報仇的信心,也讓亞力士塞壬和西雅美人魚的將軍元帥們沒有了説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