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瑟斯龐城下新開了一家磨坊,不過磨的不是豆漿,而是數以噸計的血漿和肉糜。
如果乍暖還寒的春雷,隆隆的鐵蹄聲在整個大荒原上連連炸響,一抹抹金色的閃電掠過蒼茫大地,閃爍着殺戮和踐踏的寒光。
八十四頭披星趕月的巨型獨角獸撒開四蹄,埋頭猛衝海慕聯軍的厚實方陣,它們的頭顱俯視蒼生,身形如箭,長如桅杆的螺旋巨刺威猛無倫地割裂着空氣,就象一艘艘正準備用撞角衝擊大西洋冰山的鐵達尼龍船。大地匍匐在它們粗碩的蹄足下,沿途無數的屍體、土坷拉和碎石斷磚被衝擊波震動的全都變成了鼓上蚤,上了發條一樣高高蹦彈着。
威武滂湃的大將軍戰鼓伴納着幻獸衝鋒的蹄聲響徹多瑙荒原的夜空,亙古至今,這種鼓聲總是激勵着一代代比蒙勇士奮勇向前,去蹂躪大地和敵人,無論是勝是擺,都用喧囂和熱血洗清最後一縷硝煙的痕跡。
沃爾夫狼騎兵、野豬騎兵、猛獁騎兵、巨象騎兵、犛牛騎兵、駱駝騎兵……
嗜金蟻騎士、幻獸騎士、齊布林飛行器、改造型德魯伊……
比蒙的總攻已經發起,無數的勇士衝出洞開的威瑟斯龐城門,跟隨大隊幻獸踏出的塵煙殺向海慕聯軍。
飛舞的刀光,野性的咆哮,戰神的子孫再一次讓敵人領略了自己的武勇。
時間在此刻陷入永恆的停頓,神情恍惚的海慕聯軍每度過一秒鐘,就如同經歷了一萬年那麼久,在奔逸絕塵而來地重型幻獸面前。他們連恐懼都已經忘卻,每個人的腦海中只剩下初生嬰兒般的純潔空白。
如果沒有親眼目睹幻獸集羣衝擊的人,永遠也無法想象這樣地時刻對於渺小的個體來説意味着什麼,幻獸踏出的每一聲雷蹄都是絕望的傾訴。幻獸每一步的接近就意味天堂與地獄的距離!
蟻羣面對狂奔遷徙的野牛是什麼心情,眼睜睜看着幻獸大潮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海慕戰士就是什麼心情;如果説十萬駱駝騎兵衝鋒起來是一股完美的洪峯巨浪,那麼八十四頭重型幻獸衝鋒起來就是將泰穆爾拉雅雪山裝了滑槽,一路高歌凱進。
野草在跳舞,戰士們的牙槽在唱着格格連響地歌,一面面迎風飄揚的旗幟就象是失去了軍魂的殘兵敗將,在戰慄地旗杆帶動下,哆嗦着出膽怯的波紋。
六十一頭幻獸座龍變身的獨角獸身高十米,體長十五米,新俘獲的二十三頭幻獸巨龜更不得了。它們的體魄足足比基頭座龍還要更長更寬一倍,奔馳起來就象是一列列失去控制地高速火車。
這些苦力役獸都有着數百噸的驚人神力,以前侷限於骨骼和體型。它們只能慢吞吞地扭着大屁股向前邁步;現在它們有了琉璃金能力,在祭祀的心靈遙控指揮下,它們完美地身體線條,已經與擅長奔跑的獨角獸一無二致。
而它們的魔法護甲,比起魔御力出眾的寶石系魔獸獨角獸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見一棟棟樓房般大小的巨獸挺着鋭利無比的螺旋刺角衝向自己。就算是神經最遲鈍的海慕聯軍戰士也感覺到了一種世界末日般的絕望湧上心頭;重裝騎兵對於密集方陣的衝擊力已經人所共知,這些重型幻獸比起重裝騎兵又豈止是強了十倍,百倍,千倍!
區區兩千碼地路程轉瞬即到,就象高山雪崩沖垮了森林。泥石流一般洶湧的幻獸集羣在海慕聯軍龐大的方陣中央直穿而過,慘叫聲、骨骼斷裂聲、絕望的嘶吼全部被雷鳴一樣的蹄聲所掩蓋,八十四頭重型幻獸的斷梳子集羣箅出了火山爆發般壯觀的死亡大潮!碩大的馬蹄每一次揚起,地面上都會留下一個深達數尺的蹄印墳墓和深陷在裏面扁青**!長長的螺旋刺角洞穿了一具具鮮活的身體,這種兇器的直徑已經超過了一根原木的大小,只要被正面命中,絕對是會和牀弩射中的蚊子一個下場!
更多的人是被幻獸粗壯有力的身體撞中擦中,然後象霰彈一樣,用紛飛四濺的破碎骨肉再去射穿一排排袍澤的身體。就算把最慈祥的母親叫來,也不會認出那一堆堆零碎殘缺的爛肉就是自己可愛的孩子!
幻獸的體型太過高大,在衝擊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幸運兒恰好逃過刺角撩擊和蹄腿踐踏的厄運,可是就算能從幻獸的肚皮下方逃得一命,這些神佑之子的精神也幾乎陷入了崩潰的邊緣,木楞楞的呆傻在原地,痴痴地等待着比蒙騎兵衝上來給他們一刀。
整個南門城樓前的海慕聯軍大概還有二十萬開外的數量,偌大一個方陣至少有十五里長寬,如同一座厚實無比的人肉長城,而八十四頭幻獸組成的參差不齊的線型衝鋒陣大概有五六里寬闊,並不足以彈指間就讓所有海慕戰士灰飛煙滅。
不過心理上的折磨有時候遠比**的傷害更加卓有成效,眼見一羣重型幻獸就象海底的鯨羣一樣橫衝直撞,所向披糜,大多數海慕戰士經歷過一陣短暫的錯愕和木楞之後,大腦重新恢復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驚恐,無比的驚恐!
他們如同一羣下水道里聚居的蟑螂突然遇到了陽光,譁然四散奔逃。
這時候已經沒有軍官和憲兵會來阻止臨陣脱逃的士兵,包括督戰隊在內,海慕聯軍的士氣已經跌到了谷底,如果可以把膽怯換算成實際重量,現在每一個海慕戰士的心都是鐵打的秤砣。
心理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沒有人會料到自己要突然面對這樣強悍的對手!
如果軍官們能事先作好戰前動員工作,打下預防針,並且佈置出相應的對抗方案。或許現在海慕聯軍還不至於弄的全員炸營;但問題是海慕聯軍根本沒有得到這方面地情報,海慕戰士們更是半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如果一個準備釣青蛙當晚餐的獵人卻釣上了一條兇猛的食人灣鱷,將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海慕聯軍現在面臨地境況就是從獵人陡然變成獵物的突兀轉折,他們其實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勇敢。如果不是心理素質真正過硬的職業軍人,光是威瑟斯龐城下連吃兩場敗仗和比蒙剛剛展現出來的強大陣容,就足以讓這些海慕戰士早就精神崩潰了。
這是天災,同樣也是**。
作為一支軍隊的脊樑,全軍上下最為昂貴的兵種,位於海慕軍陣中央被重兵保護的兩千多名法師,值此危難時刻不但沒有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反倒推波助瀾加快了全軍崩潰的步伐!
兩千多名海慕法師,就算一百個人同時對付一頭幻獸,起碼也能同時放倒十來頭幻獸。這至少能挽救數千人地生命!
幻獸的魔法護盾刷新的再快,一瞬間也絕對無法承受如此負荷和強度地魔法攻擊!
可是戰爭畢竟不是按照數學來計算戰果,在狂衝而至的幻獸集羣面前。絕大部分海慕法師的心理比戰士們崩潰的還要更快,身高腿長的巨型幻獸衝刺起來活象是一座座快速移動地山峯,這讓從不具備刺刀見紅心態的法師們如何承受?雖然法師們一直被戰士們牢牢環伺,但這種保護也是有心理底限的,海慕法師們幾乎同時喪失了繼續呆在這裏還能活下去地信心——他們壓根就不相信,此時此刻己方的戰士還有能力策應自己的安全!
這種想法太理智也太實際了。在戰爭中,基層兵種最不應該擁有的恰恰正是這兩種情緒,軍人只有越單純越純粹才能稱的上合格!
法師不是戰士。培養一個合格的法師,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去砸,平時這些風暴撕裂者術士和慕蘭阿訇哪一個不是被軍隊的主帥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疙瘩,可是一旦嬌生慣養地温室心態失去安全係數這個唯一的心理屏障,土崩瓦解的速度也同樣不會比魔法射速更慢多少!
必須承認,如果把大多數翡冷翠法師放在同樣的情況下,表現恐怕也不會比海慕法師好到哪去!
比蒙祭祀使用美杜莎徽章遽然釋放出重型幻獸進行組隊衝鋒,無論是隱蔽性還是突然性都太過迅雷不及掩耳,這種稱的上是開創一代先河的祭祀戰術打法。徹底顛覆了以往比蒙祭祀使用魔寵進行戰鬥的傳統套路,不但海慕戰士始料未及,絕大多數比蒙同樣是聞所未聞。
如果步兵戰士做好了應對重騎兵的準備,有巨盾有長槍,設立好鹿砦、拒馬和壕溝,或許海慕法師們還能有就地阻擊敵人的勇氣,但是現在海慕戰士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準備,他們在腦海中甚至從未考慮過如果比蒙發起反攻該怎麼辦這個問題,在海慕聯軍上下看來,面對己方具有壓倒性的優勢兵力,比蒙除了龜縮防守根本不可能有別的作為!
他們忘記了這個上屆海陸大戰時代就給過自己狠狠教訓的敵人叫什麼名字,縱然這個國家如今已經淪落成為愛琴大陸的二三流小國,但是在骨子裏,他們依然流淌的是進攻的血液,這是悠久的文化底藴造就出的尚武精神,雖千萬人俱往矣而不悔的民族魂!
這個民族就算已經告別了昔日翻雲覆雨的時代,也絕不是任何人可以輕視和侮辱的對象!
“我的安菲特里忒和尼普頓……”萊茵克爾親王萬念俱灰,仰天發出了一聲聲夜梟般不甘的吶喊:“你的僕人究竟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啊!”
金戈鐵馬騎士正被兩個雲秦金人掐住胳膊一拳接一拳地照着臉門猛擂,沒有了這個巨型裝甲騎士,海慕聯軍再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剎住幻獸衝鋒勢頭的超級猛將,普通的班尼路武士想*身體阻擋拉開速度的重型幻獸。就跟綠黨擋車一樣可笑和無稽!
美人魚大元帥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兩滴渾濁地淚水無聲滑落腮角。
以他的水系魔法能力,完全可以通過馭空飛翔來逃脱地面幻獸的踐踏,但是萬千精鋭因為自己的無能指揮而戰殞。戎馬一生地珊瑚頂親王已經自覺沒有臉再去見江東父老,還不如一了百了。
在臨死之前,珊瑚頂親王唯一後悔的不是沒有讓軍隊及早構築出反衝擊的防禦設施,他後悔的是自己為什麼聽信了外界的傳言,忘記了這個對手是誰!
“比蒙…他們是比蒙……”一隻從逃邙落的碩大馬蹄徹底終結了萊茵克爾親王自責,只留下嫋嫋迴盪的悲戕語調在荒原上空越傳越遠。
在大部分人都在扮演懦夫角色時,也有少部分海慕法師和戰士充當起了孤膽英雄的身份,不過他們的抵抗對於狂奔而來的重型幻獸實在是可以忽略不提,法師們站立地制高點都是臨時搭建的土台,早在幻獸衝過來之前。這些土台就被如潮湧動的海慕戰士們擠垮了,一個個法師跌下土台要麼被踩成肉泥要麼捲進人流倉皇逃竄,只有四個真正地高手依*自己的魔力和亞力士塞壬一起飛上了天空。從而躲過了被幻獸撞的死無全屍的下場。
狼窩是避過了,但飛上天空的同時,他們又一腳踏進了更兇險地虎穴。
夜色迷濛的天空已經被比蒙兩大傳奇祭祀帶來的人馬全部佔滿,劉震撼第一個找上了慕赭阿訇地麻煩,法力記憶珍珠中藴藏的“奧吸**”加上法力克隆珍珠的雙倍翻版功效。施加出兩個黑色的元素旋渦,一左一右將這位沙漠魔法世界的頭號大拿包圍,如同温都爾汗的**。這位慕赭阿訇涸旗就滴溜溜墜摔向了地面。
威瑟斯龐的魔法對戰,海慕聯軍算是徹底完敗,連最後一絲遮羞布也沒能保住。
在戰歌圖騰柱的面前,以前呼風喚雨的法師大多成了擺設。
愛琴大陸地魔法黃金時代,也在今晚落下了帷幕。
海慕聯軍的悲劇還在繼續,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軍隊一旦潰敗就意味着滅頂之災,即使沒有敵人銜尾追殺,己方的戰士自相踐踏也會將傷亡數字拉昇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比蒙當然不可能放棄追殺!
繼騎兵出城之後。威瑟斯龐的步兵部隊也列好隊伍,源源不斷地衝出了城門,只要有完整的隊型和指揮,哪怕就是附庸族組成的軍隊也能機械化地殺戮前不久還強悍無比的敵人,沒有了組織和協調,就算班尼路武士在有序的屠殺面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如同一根扎進心臟的楔子,比蒙軍隊跟隨幻獸的主攻方向迅速捅進海慕軍陣的中央,成功地將大批的海慕戰士分割開來,空軍開道,騎兵跟進,步兵負責掃尾,有條不紊的殺戮就象是野矮人的安特鍊金模式,標準的流水線操作。
一窩蜂潰散開來的海慕敗兵被如林推進的比蒙軍隊嚇破了膽,除了實在逃不掉的組成圓陣負隅頑抗之外,有機會逃跑的殘兵敗將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一個愚蠢不堪卻又理所當然的舉動——他們拼命向負責圍控威城東、西、北三座城牆的三大海慕軍團*攏,武器、盔甲和輜重一概都不要了,就是一個字,逃!逃的越快越好!
這是一種完全下意識的集體行為,這片一望無際的大荒原幾乎沒有任何隱蔽物深天沉的夜色就象巨獸陰森的喉嚨,潰敗的殘兵只有這麼做,才能在沉重的死亡壓力面前尋找到最後一個有安全感的港灣。
大規模潰敗的亂兵涸旗就沖垮了其餘三支海慕軍團的陣型,這時候就算軍官們再怎麼彈壓也無法控制住局面了,事實上主力軍團和王族主帥的陣亡也同樣擊潰了他們的精神和信心。
比蒙軍隊也不是笨蛋,這種痛打落水狗的良機就算換個豬頭將軍來指揮也不會放過,穿插和分割了敵軍的主力之後,比蒙大軍馬上一分為三,將矛頭轉向了另外三支海慕軍團。與此同時,威瑟斯龐的另外三座城門和吊橋也一起放下,整個照北行省所有地軍人和能夠拎起武器上陣的比蒙一起向侵略者發動了反擊,甚至連婦女和兒童也尾隨在大軍之後幫着揀漏。
潰逃是一種症候嚴重的戰爭傳染病。在兵鋒強盛、空地一體化的比蒙軍隊面前,海慕戰士們一個學一個,火燒屁股一樣拔腿逃竄,生怕會被體型巨大地幻獸趕上踏為齏粉。
除了一部分加布林武士勇敢地用自爆身體阻攔了一下幻獸的腳步之外,比蒙在接下來根本沒有遭遇任何阻力,海慕大軍幾乎全是步兵,速度上根本無法和比蒙騎兵相比,就算是撒開蹄子的野豬騎兵也遠比這些花街狂奔的沒頭蒼蠅更快十倍。
銜尾追殺是用自己的戰刀去對付敵人的脊背,這種戰鬥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可言,十萬慕蘭前鋒貢獻給威瑟斯龐的名種駱駝。反倒讓比蒙軍人組織起了一批業餘騎兵,大肆蹂躪海慕戰士的身體與神經;慕蘭人還好一點,海族士兵受累於“安爾樂離水法陣”的移動保護。移動速度實在是提不上嘴,被亂軍沖垮之後,脱離了法陣保護的海族戰士倒黴一點直接窒息而死,聰明一點地都跳進了威瑟斯龐附近四條雪水支流中苟延殘喘。
仗打成這樣,勝敗已經不存在任何懸念。
比蒙這個國家太窮了。窮到只需要牧民將畜羣搞定就是堅壁清野。
這個破地方長不出任何農作物,野外也沒有多少可供果腹的天然食物。
除了威瑟斯龐這樣的行省主城,那些被放棄地比蒙中小型城市全是以泥巴和籬笆建立起來的土木城堡。這意味着平坦的東北荒原上幾乎無險可守,所以即使海慕敗兵們能逃過比蒙軍隊的追殺,在驚魂初定後重新整合出數量不等的軍隊,建立起各自地指揮中樞,他們想要在這個貧瘠的荒原上生存下去也是一件很頭大的事情。
“美卿,你認為海族敗地冤嗎?”嘉寶女王把美眸從水晶星視鏡片上收了回來,這種魔界望遠鏡是標準的夜視嘹望裝備,即使只有一點點微光做視野背景也能亮若白晝。
“冤!”隆美爾鄭重其事地對巫妖女王點點頭:“自信過度就是自大,他們不應該小看比蒙!不過話説回來。如果我事先不知道比蒙的底細,我説不定也會和海族一樣自信的,畢竟他們的優勢太明顯了。”
“涸浦怖,比蒙斷敵糧道的戰術甚至還沒派上用場,這支海慕聯軍就被擊敗了。”嘉寶女王苦笑道:“我還以為他們至少要打上一兩個月的仗呢,沒想到僅僅一晚就結束了,比蒙的驍勇果然和史書上的記載一模一樣,他們地數量與質量都遠不如敵人,可是照樣敢發起反攻!”
“史書上還有七千騎兵破百萬大軍的例子呢,比蒙擊破十倍之敵並不算稀奇,因為戰爭是圓的,什麼情況都有可能會發生!”隆美爾説的是實話:“即使相持的時間久一點,顯然也是一樣,比蒙擺明了是想依託地勢最大限度殺傷敵人,然後再發起反擊,只不過今天海族用鐵塔先惹惱了他們!這個時機剛好也佔了點便宜,海慕聯軍連敗兩次,士氣已經垮了。”
“如果士氣不垮呢?會怎麼着?”
“如果士氣不垮,如果我是海族主帥,預備隊裏不是還有一萬魔鯊武士麼?我會讓他們全部自爆!我不相信這麼多魔鯊武士自爆還擋不住比蒙的進攻!可惜……這些戰士已經被之前的戰鬥嚇破了膽,海族主帥也沒做好應對比蒙反擊的心理準備,此消彼長之下,被比蒙成功得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隆美爾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兩句笨蛋,想想又搖搖頭苦笑道:“這一戰海族也暴露出了致命的缺點,他們對離水法陣的需求太變態了,一旦潰逃時沒人去搬運離水法陣或者被敵人用空襲擊毀了這種魔法陣,所有的海族戰士都會不戰而亡!先不説他們龐大的兵力是否能夠在戰爭中始終保護住這個命根,單從角度來看,把所有戰士的生命寄託在一件物體上本身就是不明智的!比蒙也有能人,我不相信他們看不穿這一點。以他們絕對佔優勢地空軍力量來説,日後的戰爭,只需要尋找到海族本陣的離水法陣並且消滅掉,就等於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這些比蒙就是我們魔族將來要面對地對手嗎?我真不知道這是我們魔族軍隊的榮幸還是不幸……”氤氲的烏雲纏繞在巫妖女王的美麗臉龐上。將陰霾滿布的俏臉扮上了更濃重的翳影。
有隆美爾這個昔日的慕蘭大帥做智囊,嘉寶已經知道大荒原上狂奔馳騁,用碩大的鐵蹄和螺旋刺角踐踏收割無數海慕戰士生命的巨型金色獨角獸是一種全新譜系的奧獸一——“幻獸”,這是一種魔界人氏聞所未聞地千變奧獸!
“不只是海族,我們魔族軍隊將來肯定也要面對比蒙幻獸的衝擊,現在的比蒙沒有了金毛巨獸,卻有了這種更加難纏地重型幻獸,我們魔族軍隊一定要有事先準備才行!”
“嗯,除了給軍官灌輸反衝擊的概念,最好再研製出剋制這種特殊兵種的專屬武器。”隆美爾聳聳肩膀。輕輕搖了搖頭:“不過這説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重型幻獸有力量有防護。實在是太過霸道,我甚至有預感,幻獸一定會成為愛琴日後的決定性主戰兵種!”
嘉寶女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表情凝重地幾乎能滴出顏料。
重型幻獸集羣衝擊的威力她已經親眼目睹,目前整個魔界還沒有一種騎兵能與之抗衡。即使是最精鋭的死亡騎士也不行!
“實在是慚愧,我們慕蘭帝國雖説是第一個摸索出如何使用幻獸作戰地國家,但是我們的幻獸空軍和比蒙的重型幻獸一比。簡直象嬰兒般無害。就跟我們的“光之乞願塔”一樣,似乎只有這些好東西全被比蒙搶走,我們才會恍然大悟,原來僅僅換一下使用方式,這些戰略資源還可以發揮出更加可怕的威力。”隆美爾苦笑道:“李察將後勤魔獸改造成重型幻獸,純粹依*物理攻擊方式進行地面集羣衝擊,光是這個點土成金的構思也足以萬古流芳,他真是個鬼才!我當年抓捕泥足巨人,也不過是想着組建一支彌補沙蜥騎士數量過少的幻獸空軍罷了。”
“我不想聽你這些廉價的誇獎。告訴我,到底要什麼樣的武器才腦撲制這種幻獸?”
“魔族一直在穿刺類奧術上有過人地研究,對付這種能夠快速刷新金屬護甲的重型幻獸,“隔物打物”的穿刺類法術或者穿刺類魔法武器一定能夠奏效,當然,腐蝕類魔法也肯定有用,這些道理其實根本不用我在您面前賣弄,對不對,我的陛下?”
“任何兵種都是有剋星的,幻獸同樣不會例外,這件事我會盡快責成軍工部門加緊專屬武器的研發。”巫妖女王輕輕頜了頜螓首,眼角微微一撇隆美爾:“難道除了穿刺和腐蝕,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隆美爾斬釘截鐵地説道:“那就是發展出同樣的兵種!我認為魔界那麼大,也應該有掌握着改造類奧術的奧獸或者法師存在,只不過因為罕見,所以才默默無名,任何地域在進化道路上的機會都應該一樣,愛琴有的,魔界同樣不會缺少。”
“謝謝你的提醒,日後我真要是找到改造幻獸的專家,作為對你的獎勵,我會讓你分享我的收穫。”
“您的慷慨讓我動容,我的女王陛下。”隆美爾聞言一震,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咬了咬牙:“我在慕蘭軍隊效力時,曾經發明過“摩雲神燈”和“温拿手套”這兩種搭配使用的能量磁暴武器;通過摩擦,這種武器可以釋放出七彩磁暴,能夠穿透厚厚的裝甲進行蔓延殺傷!磁暴武器屬於典型的穿刺類裝備,我願意向慷慨的您貢獻出這種磁暴武器的製造方法。”
嘉寶女王用一種很深邃的目光凝視着隆美爾,眼波流轉,一言不發。
“磁暴武器需要兩種很稀有的磁性金屬才能製造,對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的要求很高,我希望日後您也能慈悲地賜予您的僕人一些磁暴武器留待防身。我雖然有技術,但我並不具備這樣地資本去製造。”隆美爾不卑不亢地迎上了嘉寶女王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很直白也很**裸地提出了自己的交換條件。
隆美爾並不是甘居人下之輩,他知道以魔界巫妖王的閲歷也不可腦拼不穿這一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魔族絕不會重用一位外族人氏,與其這樣,大家不如各取所需,桀弛有無。
如果不是今時今日江河日下地尷尬境況,隆美爾並不準備將磁暴武器的製造技術拱手讓人,這畢竟是他親手發明出來的心肝寶貝,傾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每每想到這裏,美帥也不由得更加豔羨和嫉妒翡冷翠領主——泛大陸都知道這傢伙根本不可能是匹格族豬頭人,可是他照樣在比蒙王國混的風聲水起,而飽經人世冷暖的自己。自從被慕蘭帝國拋棄之後,已經變成了找不到歸宿和根源的浮萍浪子,隆美爾真的怨恨造化的不公和自己多桀的命運。
“今天我們巡遊四城。看到了太多不應該看到地東西,我現在已經後悔為什麼要來威瑟斯龐了,這裏有太多太多東西打擊了我的自信,不過幸好你的提議讓我減輕了心中地鬱悶。”嘉寶女王輕輕嘆了口氣:“美卿,你的要求與貢獻相比。實在讓我汗顏,投桃報李這個典故我還是知道的,請你儘管放心一位巫妖王的承諾!”
“址為您服務是我畢生的驕傲。”隆美爾用最誠懇地語氣説着言不由衷的話。
“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這個愛琴百事通。剛剛在觀燦訥城時,你有沒有發現那座城樓上存在一批古怪的野獸,它們似乎不存在元素波動也能使用奧術攻擊!”
“今天南門和東門兩段城樓幾乎同時出現了野獸助陣地情況,南門是體型擴大了足足數倍,而東門則是直接釋放法術。”隆美爾皺了皺眉毛:“陛下,您謬讚了,我並非什麼愛琴百事通,至少這件事一定是比蒙的核心機密,我是沒有渠道獲悉的!也許我這麼説您未必會認可。但我還是認為,戰歌與奧法分庭抗禮的時代已經來臨了。”
“也許是吧……如果不是今晚親眼見到,我或許會鄙視你這種言論的…呵呵…”嘉寶女王抿了抿輪廓秀氣的紅唇,嘴角不着痕跡地微微抽搐了一下:“能夠與魔寵心意相通的比蒙祭祀搭配重型幻獸,這樣的戰鬥搭檔簡直就是天作之合,光憑這一點,戰歌已經有資格和奧法相提並論了!我想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們比蒙祭祀才能完全發揮出重型幻獸的作用,其他人光是馴化和調教幻獸怎麼變身和如何聽從指揮,也絕不是一件容易事……”
“自打翡冷翠橫空出世之後,比蒙已經出現了無數地奇蹟,我對此已經有了免疫能力。”隆美爾説着説着,自己倒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幾分時不予我的悲涼和感慨。
“當奇蹟出現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消滅!”嘉寶女王縮了縮香肩,伸出纖纖素指輕輕撫摩着象鑾上的寶石瓔珞:“美卿,你是否能幫我個小忙?”
“只要在能力範圍以內,我義不容辭。”
“我要你跟我一起趁現在這個機會去偷襲後方空虛的翡冷翠!”
不等悚然變色的隆美爾開口拒絕,巫妖女王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薄若蟬翼的面罩摔了過去。
“愛琴大陸的精靈族能夠製造“藝人面罩”,我們魔族也不是笨蛋,巫妖們現在同樣研究出了巧奪天工的“假面羅剎”,這是可以任意改變臉型的頂級間諜道具!”嘉寶的語氣就象一塊拒絕融化的上古寒冰:“不趁現在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去偷襲翡冷翠,我一輩子都會後悔的,可是我現在回魔界調人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你放心,蝴蝶人只腦拼透隱身不可腦拼穿面具下的真實容貌,至於那頭六階巨龍阿斯頓維拉,就交給我好了,你只管幫我乾點別的。比如殺掉那幾個翡冷翠領主夫人!只要我們速戰速決,李察根本來不及趕回來!”
隆美爾低着頭一陣猛翻白眼,這個巫妖女王真是夠幼稚的,對付翡冷翠。要麼就用禁咒夷平這座紅土之城,要麼就派一支強有力地軍隊佔據住這個地盤,要麼就想方設法把翡冷翠的主體力量全部消滅,嘉寶這種帶有泄憤和吃醋性質的偷襲,最多也就就是讓李察哭上幾天,翡冷翠的根基根本不會動搖半分,從戰略意義上來講,簡直就是一次既沒有收穫又沒有根本目地性的盲目冒險!
“能陪我去一下威瑟斯龐麼?我的女王陛下,我想去和李察套套交情,如果他拒絕我的話。我一定幫您這個忙。”隆美爾呵呵一笑,半是答應半是婉拒了女王陛下妒火中燒的提議。
威瑟斯龐城樓上,劉震撼叼着雪茄。站在嫋嫋冒煙的斷壁殘垣上四處尋找着教宗布拉特的遺體,神殿騎士團殘存下來的祭祀都沒有參與追殺敵軍的行動,在那哭的淚眼滂沱。
孤獨地薩爾國王撫着殘缺的雉堞,背對着所有人,肩膀無聲地抽動。
獅虎王子是神廟永遠的守護騎士。連同戰死在滹夜古城地李察王子和今夜的戰損,薩爾陛下一年內已經失去了九個愛子,這對一個父親來説。實在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雖説身為國王必須以大局為重,但是親眼見到這麼多兒子同時為國捐軀,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和薩爾陛下一樣悲痛欲絕。
男兒當以馬革裹屍還,這句豪言壯語從來不是從父親嘴裏説出來的,就算在以戰死沙場為榮地比蒙王國也是一樣,過人的武勇並不意味着比蒙缺少人性中的柔弱,只是他們比任何種族都掩藏地更深也更熾烈。
“李察…”薩爾國王鬆開了手中血跡斑斑的戰劍,默默地轉過身,那雙閃爍着淚花的墨綠眼珠仰了幾次頭也無法抑制晶瑩的滑落:……我詛咒戰神…為什麼讓要我獨自承受哀傷…”
“即使最勉強的和青。也勝過最正義的戰爭。”劉震撼苦笑不已,論理,國王陛下剛剛這句話已經有了褻神的嫌疑,可是就算戰神代言人又有什麼權利去阻止一個失去愛子的父親這麼説:“政客們為了滿足自己的目標發起了侵略,所以我們必須承受這巨大地損失,如果有下一次的話,我希望由我來代替另外一個比蒙戰士戰死疆場。”
“就算我和我的兒子全死絕了,我也不允許你戰死疆場。”薩爾陛下眼神一擰,發出了近乎偏執的低吼。
“格雷克……”穆里尼奧捏着一塊雪白的手娟,遞到了國王的面前。
逃陟主祭也沒參與追擊敵軍的行動,有翡冷翠的“萬里飛雲”和“齊布林飛行器”,銜尾追殺這種糙活是不需要大人物出手的。
有趣的是,穆里尼奧和劉震撼兩個人始終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彼此都在把對方當空氣,連句最簡單的問候都沒有。
劉震撼是心虛。
穆里尼奧是……
擤了擤清鼻涕,薩爾國王用白手娟揉了揉眼睛,為什麼恢復了一個王者的威嚴和冷漠,由此可見,這位君王的自制能力絕對是楷模級別的。
“沙巴克那邊的海慕聯軍已經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了,第一次戰事已經可以宣告結束,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肯定是來自海族的第二波攻勢,不出意外,下一次侵略多瑙的海族將有更加龐大的軍隊!”國王陛下看了看穆里尼奧,又看了看老劉:“不管怎麼説,我們勝利了,接下來勝利也一樣會屬於我們!”
“就象魚兒離不開水的滋潤,海族在陸地也離不開離水法陣,我們下一次可以重點空襲他們的離水法陣。”穆里尼奧點點頭:“盜版德魯伊的實戰效果很不錯,用歌力先加持普通戰士,再把他們改造成琉璃金魔力,我覺得可以在箭手中適當推廣,增加我們的空戰人員數量。”
“逃陟族的心一直渴望回到藍天,是不是讓李察也幫你們……”
“不必!”沒等陛下把話説完,逃陟主祭就用一種離婚才用的上的口氣拒絕了這個提議。
老劉蹲在一旁沒説話,偷偷摸摸把藏在手掌心的一縷銀色靈魂給吸進了肚皮,直到今天他才明白為什麼魔法師大多不用娶老婆。原來魔力波幅颼颼上懲時地快感,並不亞於男女牀第之歡的動人樂趣。
不過讓老劉去冥想積攢魔力享受這種快感顯然不大現實,從幹掉那十萬慕蘭前鋒開始起,他就已經在偷偷摸摸保留和吞噬敵方高手的靈魂。今天這個被他吞噬的新鮮靈魂來自於那位慕赭阿訇。
其實對於他來説,依*吞噬靈魂來增加影侍地能力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就他的戰鬥力而言,並不需要額外的幫手;就算之前吞噬了一位麻葛阿訇的靈魂,將影侍的能力提高到了可以幻化出龍虎力侍影子的程度,這些影侍的戰鬥力還是有點讓老劉看不上眼。
冒着身敗名裂的風險去吞噬靈魂,他只是為了享受一下那種飄飄欲仙的極度快感,自從汲取血液菁華地權利讓給果果之後,他已經飢渴了很久很久,雖然明知吞噬靈魂太過邪惡與下作。身為神職人員更不應該這樣,但他還是忍受不住這種堪比禁果的原罪誘惑。
“何塞,今天你佈置在東城的那批祭祀。他們為什麼要帶那麼多獸親上陣?”薩爾陛下偏過頭,一邊對穆里尼奧説話,一邊疑惑地打量鬼鬼祟祟揹着人做着深呼吸動作地劉震撼。
“這件事其實我早該跟你講了,抱歉,一直瞞着你。”穆里尼奧:“還記得不記得我很久之前和你要了不少獸親?”
“狠得。加菲族、僕萊伯艾族、卡帝樂族,我記得我給了你這個授權,但是當時並沒有詢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國王陛下疑惑地眯了眯眼睛:“現在想想。這三個種族的順序似乎讓我有點覺得熟悉。”
老劉的耳朵支稜成了風車,出於八卦的本能,他嗅到了空氣中有秘密的味道在飄蕩;淚人一樣地神廟祭祀也將哭聲降低了一個八度,他們顯然和老劉有着一樣的天賦。
“我估計你是猜中了,貓族和兔族是你們獸人比蒙世襲領主的終極附庸,因為他們有種族異能“九轉靈魂仿生’和“三窟地裂”;而灣鱷族是當年水族比蒙世襲領主地終極附庸,因為他們有種族異能“目滴水箭”;加上我們博德族奧斯崔特鴕鳥人的“沒頂沙丘”和蟲族帕尼比蜂人的“致命毒刺”,正好構成了比蒙各大種族異能中所有具備遠程攻擊能力的選項!現在帕尼比蜂人已經滅亡,所以我們比蒙還剩下四支種族具備直接攻擊力的異能!”穆里尼奧雖然壓低了聲音。老劉的尖耳朵還是聽的一清而楚。
“可是這些種族誕生種族異能並不容易,就算誕生了異能,使用一次異能,冷卻時間也是長的嚇人,這支力量並不是很中用,你去挑選獸親又是什麼意思?”薩爾國王環顧着四周,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何塞,你可別告訴我獸親也能誕生出種族異能,他們的智商頂多只有兩三歲小孩那麼大!”
劉震撼目瞪口呆地抬頭看住了穆里尼奧。
獸親是什麼?獸親就是比蒙孕婦誕下地畸形後代,完全的野獸體型,智力低下,主戰種族的獸親還好一點,起碼能當座騎,可是比蒙人口基數最大是各支附庸族,這些附庸族比蒙孕婦所誕下的獸親,體型嬌小,肩不能擔擔,腿不能提籃,只能過過睡覺睡到自然醒的神仙生活,歷來就是王國最大的負擔和拖油瓶。
牲口養肥就能宰了填肚皮,可是這些獸親後代誰捨得殺誰敢殺?
老逃陟能將獸親弄出種族異能?
劉震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這是真的,那這種廢物利用也未免太誇張了一點!
“你説的對,獸親是智商不高,但他們至少會聽懂我們的話,我們讓他們打誰,他們就會打誰。”穆里尼奧冷笑道:“説起來你也別不信,種族異能的開啓,越是心機單純越容易,正常人的智商太完善了,所以反倒需要各種機緣巧合才能妙手偶得!”
“這麼説……”薩爾陛下嚥了口口水。皺着眉頭思考了半天才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找到批量開發種族異能地鑰匙?”
“不是我做到的,而是米高斯科菲爾德大人的功勞。”穆里尼奧的話差點讓老劉蹦起來,就連薩爾陛下聽了這話也傻了。
米高斯科菲爾德是誰?
這傢伙就是大名鼎鼎地米帥。狐族祭祀,他創下了一個記錄,警衞森嚴的東北宗教禁錮所“狐狸河監獄”一千年以來還未有犯人成功越獄,但他卻做到了。
這位米帥的賞金畫像至今還貼在翡冷翠的公告欄裏,幾位老闆娘一致公認,如果拿着這張畫像去徵婚,絕對迷倒一打痴情女子。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就連老劉也未必有膽量收容一位宗教監獄的逃犯,被關進宗教禁錮所的罪犯,所犯下的罪名必然是褻瀆戰神。這是每一個神職人員都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
穆里尼奧一向是比蒙祭祀的典範,他的個人操守與自律精神歷來在比蒙宗教界拿來教育年輕祭祀地模範和樣板,如果劉震撼敢收留褻神者還説得過去。畢竟他經常乾點出格的事,可是老逃陟幹這種事,未免給人的反差太過強烈了一點。
這簡直……這簡直就跟一個世所公認地謙謙君子突然自曝曾經強姦了幼女一樣荒唐!
“你瘋了麼?”薩爾陛下説出了老劉也想説的話,聲音之大,把一幫默默垂淚的神廟祭祀全嚇的仰起了頭。
“我沒瘋。知道米帥是因為什麼罪名被判入獄的麼?他只是自創了一首致幻戰歌,而且是比蒙語為主體結構,這就是罪名。和當初地普拉蒂尼一樣!他的入獄我沒記錯的話,恰好是祭祀奧林匹克舉辦之前,教宗特批地嚴辦!”穆里尼奧冷笑不已:“如今自創戰歌似乎已經不算什麼罪名了吧?”
“致幻戰歌?”國王陛下奇怪地説道:“好吧,就算教宗管理自己的事務,沒有將這件事宣揚開來,那這首自創戰歌又是如何將獸親開發出異能的?”
“當然是*致幻,在獸親的腦海中營造出驚險危急的場面,比如從懸崖摔落,被猛獸追趕。這首戰歌瞞不住正常人,因為正常人一看到戰歌光環落下就會做好心理準備,只有心機單純,或者説智商低下的獸親才會信以為真。”穆里尼奧瀟灑地甩了甩手中的金笛:“啓發異能就是這麼簡單,用極度的危險去刺激一下潛伏在種族基因中的本能即可,只要真地有天資,就一定會被挖掘出來。”
“這是好事啊!教宗霓下為什麼要把米高抓起來?”劉震撼忍不住插了句嘴。
“因為…嗯…大概是因為米盧大人和米高的師徒加祖孫關係吧……”薩爾陛下撇了撇嘴,似乎還想説點別的,但還是忍住了沒繼續往下説。
米盧是前任金袍主祭,現在已經隱退,在老公爵布呂克納遠赴海外之後,他是昔日唯一一個懂得“冬眠結界之歌”,能夠製作美杜莎徽章的王牌祭祀,這個記錄直到穆里尼奧的戰歌技藝日趨成熟才被打破。
劉震撼知道東北行省的福克斯祭祀一直身份很尷尬,千年之戰中他們為了掩護比蒙撤退做出了偌大貢獻,但也正因為這份功勞使得狐族祭祀在神廟權利層中有了一定的話語權,而作為制衡獅虎二族力量的神廟,實在不應該再出現第三種聲音。
至於米盧大師和教宗有沒有過節,這就不是老劉能夠清楚的了,他的資歷還淺,沒有打進過神廟這個圈子也不想打進;不過國王的話裏劉震撼可以聽出弦外之音,似乎布拉特霓下和米盧大人的過節還不淺,弄的都禍及後代了。
“真他媽有夠扯淡的!”劉震撼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米帥發明的這首新型戰歌絕對能夠惠及後代萬代,居然差點被教宗的小心眼給抹殺了!
獸親的數量與比蒙總人口差不了多少,貓、兔、鴕鳥、灣鱷這四族,除了卡帝樂的數量稀少一點之外,其餘三個種族的獸親數量都是龐大地。以前他們只能混吃等死,現在有了報效國家的機會,這是多麼跨時代的創舉!
雖説種族異能使用一次之後,冷卻時間有點長。但那好歹也是堪比魔法的遠程攻擊!九條命地貓族“靈魂仿生,可以依次變成木乃伊、骷髏、氣、冰、火、土、木、水八種元素巨人,兔族的“三窟地裂”能在地面形成品字形的巨大地窟,鴕鳥族的“沒頂沙丘”能製造大型流沙旋渦,灣鱷的“川滴水箭”也是的殺人方式,這要按照魔法等級來看,最次的也是高級法術威力!
“何塞,你現在一共挖掘出多少具備種族異能的獸親?”國王陛下瞪了半天眼,方才想起問這茬實際性的問題。
“貓,三百零七,兔。四百二十四,鴕鳥,兩百九十五。灣鱷,六十九。”穆里尼奧報出了一個讓國王陛下悲憤欲絕的數字,要知道在他地麾下,現在開啓了種族異能的貓人也只有區區十三個而已,與穆里尼奧麾下三百零七隻開啓了異能的小貓獸親相比。這個十三顯得是多麼地十三點。
“還有不少獸親因為路途原因,我和米高還沒來得及甄別,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數字,”逃陟主祭是個實在人。所以又往國王的心窩裏戳了根刺。
“你少來!你讓米高馬上灌錄戰歌帝維,反正是咱們比蒙語為主體的戰歌,我不相信軍部的祭祀學不會,我讓軍部祭祀來甄別剩下地獸親!”
“也摻雜了少量的龍語。”
“就算是用摻雜了李察的“翰語”都不怕!”
“其實我們上有那麼多自創了戰歌地祭祀,為什麼沒有遇到今天這種局面呢?”穆里尼奧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劉,後者趕緊低頭在地上數螞蟻。
老逃陟這句話是有感而發的,劉震撼的出現,可以説把比蒙一些舊的罈罈罐罐全打破了,而且用的是最理直氣壯的方式——他是神曲薩滿。是神權代言人,是立下過不世武勳的勇士,是比蒙王國最引以為傲的天才祭祀。
他的諸多頭銜和軍閥一般地強大實力,再加上國王明裏暗裏的支持,無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
“關我屁事,我又不是第一個自創戰歌的祭祀。”劉震撼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早就有人自創戰歌了,我算哪根葱?”
“隨着時代的前進,必要的改變自然會順理成章地出現,布拉特大人現在不也照樣接受了新型戰歌麼?”穆里尼奧對國王陛下優雅地矜首,白金色長髮迎風飄灑開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南門城樓:“一切都是向前開的!”
這句話正好提醒了老劉。
“你們倆,過來!”老逃陟前腳剛走,神曲薩滿就恢復了威風,對着臉上還掛着淚串的黑髮祭祀特維斯和兔族小美人美津濃招了招手。
“剛剛你們吟唱的戰歌是什麼戰歌?就是加持在箭豪豬和熊羆身上的,讓它們的體型擴大的好多倍。”劉震撼儘量用温和不失神聖的語氣來詰問這兩位侷促不安的年青祭祀:“你們知道不知道自創戰歌是犯法的?”
“是……是“通靈之歌”的夜之第四章……”特維斯被這個神棍唬的不輕,現在整個王國如果説哪個祭祀最有權勢,莫過於這位神曲薩滿,即使下一任教宗加冕,估計也會因為資歷不夠,要很長時間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通靈之歌?”臉色疲倦的海倫剛剛登上城樓就聽到了這麼震撼的消息,一聲尖叫,當場楞住了。
劉震撼和薩爾國王就象下巴上捱了巨人一拳,呈脱臼狀懸落。
“哪來的夜之第四章?李察發明了第三闋通靈戰歌,可以徵兆植寵,還可以用命令光環指揮戰士的進攻方向,你們這第四闋又是什麼用途?”海倫急急問道:“先告訴我,你們知道不知道“通靈之歌”的基礎特性?”
“正是冕下的第三闋“通靈之歌”揭示了這首戰歌的特性,我們才明白自己發明的戰歌也是“通靈之歌”,這首戰歌是我用家鄉的語言自行領悟出來的,它……”特維斯深呼吸了一口氣,竭力壓制住自己緊張和不安:“嵐下,這首“通靈之歌”可以徵招野獸作為寵物,野寵在作戰時能自動擴大四到十倍的體型,它還可以徵召一位騎士作為終生守護騎士,守護騎士在戰鬥時體型也會擴大四到十倍!無論是野寵還是守護騎士,無須祭祀浪費歌力額外加持,他們也能在戰鬥時將祭祀所會的輝煌光環悉數刷新出來,單控使用!”
“我日你娘!”劉震撼忍不住罵了句粗口,徵召野獸做寵物,不跟徵召魔寵是一碼事?徵召一位騎士做終生守護騎士,不就等於是徵召學徒?不同之處僅僅是無論野寵還是終生守護騎士,戰鬥時都能自動擴大四到十倍體型,還能不花任何代價將祭祀所會的輝煌光環單控自身使用!
別的不説,光是一個普通祭祀就應該會的石膚、敏捷、力量增幅這三大輝煌光環就已經是很了不起的戰歌光環疊加了,若是讓海倫這種天才擁有了野寵和終生守護騎士,光戰歌護甲就能有荊棘、石膚、閃電、鹽甲、獻祭五大類,更別説擴大了四到十倍體型帶來的力量與身高優勢!
果然是“通靈之歌”必備的人獸雙重加持效應!
“不對啊!神廟祭祀帶來了那麼多古款美杜莎徽章,盛的都是馴獸師調教的猛獸,那我剛剛看你們撥灑戰歌光環時,這些魔獸除了體型暴懲之外,似乎攻擊起來有點六親不認,而且身上也沒有戰歌光環閃爍!”劉震撼擰了擰眉毛:“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冕下,野獸只要被我們的第四闋“通靈之歌”光環所籠罩,體型暴懲的同時也會失去理智,這是我們徵召野寵的一個過程,只有真正和我們有緣的野獸才會認可我們的荒野呼喚!”一直沒説話的美津濃小姐款款向老劉襝衽為禮:“包括戰士也是一樣,如果在接受徵召時與我們無緣,也會體型暴懲失去理智,熬過冷卻期就沒事了!”
“哎……難怪布拉特大人不肯公佈這件事,公佈了也沒用,你們這首戰歌是以絲綢大陸的語言為主體,我們其他祭祀短時間是無法學會的。”海倫不愧是個福克斯,她很狡猾地諷刺了已經逝世的教宗霓下幾句,如果布拉特現在還活着,只怕她和老劉兩個人已經開罵了。
翡冷翠從沒對王國任何一位祭祀藏着掖着過,歸根結底還不是現在國難當頭,為了大家同心合力眾志成城:教宗霓下倒好,有什麼好東西先藏起來。
“我總算明白神廟祭祀為什麼人人都要帶着那麼多的古款美杜莎徽章了,敢情教宗霓下就是看準了這首戰歌會讓野獸失去理智,體型暴漲,可以滿足混戰!”劉震撼狂豎大拇指:“這個想法還真絕了!”
“不是他們這首戰歌先讓箭豪豬和熊羆頂住了海族強力武士的攻擊,估計現在早就有無數的海慕士兵衝進我們的內城殺人放火了!”薩爾國王倒是説了句公道話:“既然這首新型戰歌以遠東地方語言為主體,霓下就算沒有公開傳播,可能是怕我們分心吧!”
“你們倆現在徵召野寵和守護騎士了沒有?”劉震撼好奇地看住了這對羞答答的小鴛鴦。
“我的野寵史畢賓剛剛已經陣亡了。”美津濃小姐不禁悲從中來,淚水斷線珍珠一樣滴落。
“回稟陛下、冕下和嵐下,徵召守護騎士並不比找尋找學徒更容易,現在我們暫時都還沒有終生守護騎士,但我的野寵貔貅還在。”特維斯從徽章中釋放出了一隻巨大的野獸,這竟然是一隻體型龐大的熊貓,正賴在地上捏住竹子啃的滿嘴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