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東昇,亂雲飛渡。
苜蓿花盛開着的多瑙大荒原,如同一顆質地通透的寶石,在盛夏的陽光下鋪開流淌的紫色。
一朵朵毛絨絨的蒲公英隨風滴溜溜打着轉,積成厚厚的雲絮,隨着氣流在天空吹過,左右擺動,飄向遠方。
在這片野趣盎然的綠野上空,“突突”冒着蒸汽的齊布林飛行器和上下扇動肉翼的幻獸正嚴陣以待;夏宮衞士們犀利的目光,緊緊鎖定不遠處蠻荒古原與南十字星森林的交界處。
這條漫長無邊的碧綠林線,將每一束視線都擦的雪亮。
搖晃着的天地間一片奇特的靜謐,躁動着的參天古樹,宛如一個個風燭殘年的巨人,在慢吞吞的搖曳和扭擺中擠榨出了轟天巨響。
粗糙刺耳的木質摩擦聲,慘嘶、悲鳴、血肉分離和骨骼粉碎的聲響,淹沒整麻南十字星森林。
荒原上的草海如浪一般翻滾着,濃厚的血腥味隨着安第斯信風飄向遠方,毗鄰荒原的綠色林帶,漸漸開始有大師的冥獸從叢林中踉踉蹌蹌躥出,間或着代倒樹木的“喀喇喇”巨響和塵土飛揚,一派兵荒馬亂和世界末日的慘象。
“預備!”
“預備!”
“預備!”
黃金龍騎士蘭帕德、太保團團長貝克漢姆和紅土高坡第一硬漢內德維德異口同聲地大吼,蓋過了當前所有的聲音;別在他們鬢角邊的“香水風信子”具備極其強效的擴音功能,這使得他們無需扯破喉嚨便能讓每個下屬聽見命令。
森林中會有冥族大軍的漏網之魚逃竄到荒原上來,完全是大家預料之中的事,畢竟這支冥族大軍有七十萬之眾;森林的外圍都是一些年輪相對較少的低齡樹木,以它們地直徑和高度所能達到的襲擊強度,自然不大可能全殲棲息其下、躲避陽光的兇悍冥獸。
不過不管怎麼説,大多數冥獸,尤其是戰鬥力高超的冥獸,還是蝸居在枝葉繁密、不透陽光的森林內部,那裏地樹木可都是數十抱粗細的參天巨樹;在密密茫茫的林海中央,除了實力絕頂,能夠飛行的超階冥獸之外,大多數*腿行走的冥獸,下場儼然已經註定!
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近距離見識“森林之怒”是多麼恐怖地事,幾位老闆娘的水晶帝維都在忙不迭地四處攝錄這壯觀雄偉的場面,惟有譚雅俏臉煞白地嘀咕着野生動物保護法之類誰也聽不懂的怪話。
沒想到看似無害、與世無爭的樹木一旦發起火來,攻擊力和毀滅性竟然是這麼地嚇人!
嗜血的冥獸、強大地魔法在南十字星森林的怒火面前,渺小和脆弱簡直令人憐惜;在粗達數抱,數十米長的巨型虯曲樹根的纏繞之下,冥獸的**就象一張張薄紙,瞬間被蹂躪成了泥濘的養料,摁進了鬆軟的土壤中。
甩甩腦袋,丟開心中的震撼,夏宮衞隊的武士們擦掉冷汗,扣住自己的羽箭、稜槍和飛刃,擎出魔法杖、奧古斯都法杖和魔法道具,準備進行空中覆蓋——居高臨下對付這種無法飛翔地冥獸,同樣是一種暢快的蹂躪。
“無論是飛行器駕駛員還是幻獸騎士,請控制好你們的飛行高度,別讓這些冥獸的魔法射中你們!我不允許耍派頭玩什麼花樣飛行,更不允許隨便降低高度展示你們的勇武!”幕僚長羅比低沉有力的命令,在每個夏宮衞士的耳畔迴響:“前進吧,把這些漏網的冥族雜碎就地消滅在這片曠野上!”
視線可及內上百里長的林線位置,陸陸續續躥出的冥獸涸旗就達到了三四千頭,並且還在呈現源源不斷增加的趨勢;這個數字相比七十萬冥族大軍的總量或許不值一提,但是冥獸碩壯的身材和猙獰的外表,即使在如此漫長的林線地帶散開,也依然有着攝人心魄的密集和可怖。
無遮無攔的陽光覆蓋在這些冥獸的身上,頓時燙出了大片大片的燎泡和癍痕。
葡萄一樣的疥瘡、毒疹滲着膿水,此起彼伏地在它們的體表爆開,就象點燃了一柱柱小型火山。
“攻擊層次要掌握好,不要一擁而上,造成重複打擊和火力浪費!”老闆娘黛絲一手掂着古力火銃,一手拿着鷹眼老套筒巡視整個戰線,又叮囑一句。
“給!換上這種箭。”羅比把整整兩個箭囊的杜蕾絲爆裂箭遞給了舍瓦和倫蒂妮,自己掰開了聖甲蟲跳弩的督匣,將匣內雪亮鋒鋭的十字刃片對着陽光檢查了一下,又塞回了瓢翼內的射槽,“咔吧”一聲用腳踏上了弦。
數十架齊布林飛行器的拉響了蒸汽汽笛,和幻獸空軍組成了一個梅花狀的大型攻擊陣,“轟隆隆”向前推進;膀大腰圓的猛獁大力士掄起了骨槌,擂動震天的戰鼓,每到這一刻,戰士的靈魂和熱血就會象被點燃,世代相傳的軍歌響徹寰宇之間,揉碎飄雲的天。
“先等一等發動攻擊,羅伯特、黛絲!”薩爾國王剛好和羅比、黛絲位於一個齊布林飛行器上,趕緊阻止了夏宮幕僚長和仙女龍的指揮。
“怎麼了陛下?”仙女龍老闆娘很是有點奇怪地看住了國王,並沒有忙着阻止空中戰陣的繼續前推。
黛絲其實很想拽了吧唧地對國王説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之類豪氣干雲的大話,可她發現,當自己真的直視薩爾國王的眼睛時,卻沒來由地心虛地緊,壓根就不敢這麼開口。
説起來她還是一個龍族,而且是上位龍族,怎麼也不該對一個比蒙怯場吧?
黛絲自己也有點想不明白。
“現在‘森林之怒’已經發動,而且又是大白天,這些冥獸回到森林裏是死,不回森林待在荒原上就得挨‘日光懲罰’,既然它們已經走投無路,我們何必還要出手?”薩爾國王笑着指了指舍瓦、倫蒂妮手中的杜蕾絲爆裂箭:“浪費這些寶貴的魔法爆裂箭去對付它們,豈不是太可惜了?”
“陛下,雖然‘日光懲罰’會給冥獸的身心帶來傷害,可是卻很難讓它們就此斃命。如果讓這些漏網之魚重新糾集起來,前往翡冷翠搗亂,哪怕來個兩三萬冥獸也夠我們受的!畢竟它們最低級別也是高階魔獸!”黛絲顰了顰秀眉,將帥臨陣指揮,最厭惡的就是有高層官員前來指手畫腳;每個指揮員都有自己獨特的思路,被別人臨時亂插一腳是很忌諱的事。按説薩爾國王也是在“南星戰役”中有過出色戰略表現地比蒙統帥,黛絲很奇怪國王陛下今天怎麼也犯了這麼個低級錯誤。
“南十字星森林距離翡冷翠在千里之外,即便是以高階冥獸的腳程,也需要數天才能到達。現在這些冥獸在前有‘日光懲罰’後有‘森林之怒’的情況下,心神已經大亂,又沒有大惡魔作為首領,以它們的智慧還怎麼去翡冷翠?”薩爾國王笑呵呵地闡明瞭自己的意思:“我不是故意想打斷你地指揮,黛絲,戰前佈置是一回事,但是臨陣變通也是必要的。這些冥獸根本就沒有後勤這個概念,沒吃又沒喝,更沒有嚮導帶路,你何必把它們當作真正的軍隊去看?象這樣的烏合之眾,就算不會被帝波羅曬死,也會被折磨死,你為什麼不乾脆讓它們在大荒原上幽魂一樣四處亂逛?”
當局者迷,黛絲略微沉吟了一下,想想的確是這麼個道理,連忙通知所有夏宮戰士停止攻擊。
面對七十萬冥族地威脅,説不緊張那是騙人的,翡冷翠上上下下其實都捏了馬冷汗。
這可不是一般的軍隊,如果被這支冥族大軍接近了紅土高坡,隆美爾所説的夷平翡冷翠,還真不是不可能。
心憂則亂,黛絲一直盤算着如何才能徹底解決這些冥獸,反倒忽略了用薩爾國王這種平和的眼光去長遠考慮——冥獸畢竟不是荒原上地土著,它們沒有在蠻荒古原上生存的技巧,它們也不懂怎麼區分雪山甜水和有毒地鹽鹼水,更不懂如何挖洞捕捉豚鼠,也不知道如何判斷密密麻麻的土穴裏到底哪一個才有大耳兔!
冥獸不是素食主義者,它們不認識野菜也不屑吃苜蓿和薔薇嫩枝這樣美味多汁的野生植物;荒原上的土匪和強盜在沒吃沒喝的日子裏,甚至連草根和觀音土都能填進肚皮,這些近乎誇張的野外求生技能冥獸可學不來。
而且現在矮種野馬和矮種野牛都已經遷徙到南部水草豐美的荒原上去了,這一帶根本就沒有大型野生動物供這些數量龐大的冥獸果腹,與其浪費火力屠宰它們,倒不如直接餓互它們。
管你是多麼強大的冥獸,魔力可不會兑換成食物填飽肚子!
主意打定之後,原本帶足火力準備來個大規模拉網覆蓋的夏宮衞隊頓時成了隔岸觀火地看客,眼見着荒原沿線的冥獸越聚越多,一堆一堆就象無頭蟑螂似的到處亂躥。
正應了國王陛下剛剛所説的話,這些冥獸已經無路可走;前進吧,太陽曬在它們身上一燎就是成片的膿皰,不一會就成了梅毒二期的癩蛤蟆;往後退也不行,森林裏的樹木根鬚就象蚯蚓一樣聳動,把一個個鮮活的身體擠榨成肉汁,再笨的冥獸也不會回去白白送死。
對於冥獸來説,進食本是抵抗“日光懲罰”最好的辦法,但現在空蕩蕩的大荒原上哪有東西供它們獵依?多瑙大荒原上的大型動物早就被一千年前從海加爾敗退的比蒙吃了個乾淨,稍微有點肉料的土獾和肉獺此刻還在地洞裏睡大覺哩!
眼看着天空有無數美味地食物回來翱翔,無數羊角怪和四臂納迦達爾蜂擁而來,它們在夏宮衞隊下方的地面上擠摞成一個大疙瘩,拼命地想用魔法的投槍進行獵殺,可是射程的短缺讓它們根本對飛翔在一千五百尺高度左右的齊布林飛行器和幻獸騎士無可奈何,反倒是魔法和標槍落下之後,倒過來造成了很多殃及池魚的白白誤傷。
“來來來!我們大家再來幫它們添一把火,我不相信這些傢伙會有肉不吃。以它們的個性,自相殘殺想必也不會產生什麼心理負擔。”薩爾國王哈哈大笑,長劍鏘然出鞘,對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冥獸羣落重重甩出一道紅色的血刃。
羅比和老闆娘黛絲相視一眼,對夏宮衞隊狠狠揮了揮手。
骨聯寶盒地奧獸低吼在冥獸的血肉橫飛中“哇裏哇啦”響成了一通。
從高空鳥瞰整個白令山脈,綿延千里的大山就象是一個環拱形的門户,守衞着整個鹽鹼地森林,山腳下的“時空大裂縫”如同灌木,一憧接一憧。
滴血十字騎士瓦爾德內爾熱淚盈眶,抓起地上地泥土,大口大口嗅取着清新鹹濕的芬芳。
夢了一萬年,魔族的雙腳終於再次踏上了故鄉。
美麗的香帕和帝波羅,又將在耐奧祖慈祥的光輝下滋潤云云眾生。
從昨夜起,魔族先遣軍開始正式進軍愛琴,經歷了狼騎兵地逆襲之後,魔界自古以來從無人敢入侵的金字招牌被無情粉碎。三個大陸的戰爭機器被這個難堪的羞辱猛地一個刺激,象上足了發條一樣,迅速整合出了第一支聖戰軍隊。
作為先鋒部隊的二十萬魔族大軍,主要任務就是進入愛琴之後,迅速掃平位於多瑙荒原東南位置地沃爾夫世襲領,以最快速度佔劣卩洛特公國與大荒原的接壤處,掐斷人類進軍多瑙大荒原地隘口通道——吸取一萬年前的教訓,魔族這次的戰略計劃就是先立足多瑙,設立安全無憂的後勤基地後再進軍愛琴腹地!
這是最穩妥的作戰計劃,天衣無縫,完美而穩健!
作為海岸貢獻大陸首屈一指的戰術指揮家,瓦爾德內爾並沒有在對陣狼騎兵的失利中受到任何不公正處罰。此次他將作為先遣軍的幕僚總長,配合六翼天王斯托克頓全權統籌戰略步驟的切實完成。
“御座您看這邊!”看到自己的上級飛臨自己地身邊,瓦爾德內爾雖然上了年紀,還是忍不住雀躍激動地指住了四周,一陣嘖嘖感嘆:“多麼美麗的故鄉!多麼動人的景色!這裏的一切都是彩色的,不象魔界什麼都是黑白色的,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在唱歌。”
雖然這裏是多瑙荒原乃至於整個愛琴最最貧瘠的鹽鹼地森林,佛羅侖多這個沃爾夫的故鄉依然有着別樣的美麗景色,一顆顆十三四米高的巨大仙人掌和仙人球樹上,開滿了奼紫嫣紅的花朵,蜂鬧蝶嬉,翩躚飛舞,一根根鹽筍平地而起,槍刺一樣傲視蒼穹。
煙波浩淼的佛羅侖多鹽水湖畔,有無數用白花花鹽晶砌成的低矮房屋;一方方鹽田呈井字格,熱切白芒芒鋪在沃野上。
這裏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如同霜染之都,在鹽晶大道上蜿蜒前行的魔族軍列中,即使是最最冷漠的戰士,也在長官的笑罵聲中忍不住東張西望。
“真是浪費啊!我們的礦鹽比這些水鹽可澀子卩了,比蒙竟然奢侈到拿來鋪路。”六翼天王斯托克頓舔食着手指上的鹽霜,貪婪的目光四處巡梭,不住感嘆。
這時候無論是天王還是小兵,腦海中的震撼顯然都一樣。
“這麼美麗的地方,比蒙沃爾夫居然不戰而退,這可有點不象他們的風格。”幾個驀然參謀軍官嘻嘻哈哈地圍了過來,參與進了這場自發的大討論。
“瓦爾德內爾,你馬上打骨聯,把我們的魔王和寶萊塢大陸、荷里活大陸的將官們全請過來,我還有要事等着和他們商量。”六翼天王對滴血十字騎士下達了一個命令。又很奇怪地看住了身邊地一個銀瞳幕僚:“我的伊瓜因大人,您的手中拿着的是什麼?”
“呵呵……”這位銀瞳幕僚手中攥着的是一根樹枝狀的鹽晶霧淞,在陽光下幻彩紛呈,藝術品一般璀璨奪目:“也不知道是誰插在鹽田裏的,我見着漂亮,就拔了出來。”
“我想您的夫人一定會很喜歡。”六翼天王挺有點羨慕地説,這位天王還不知道,就是這一根霧淞般美麗地樹枝插在鹽田裏,滿滿一池鹽就報銷了。
“御座,我們的斥候兵還抓獲了一些留居此地的沃爾夫,不過大多數是老弱病殘,要把他們帶過來審訊一下敵情嗎?”瓦爾德內爾握住骨聯寶盒,俯身問道。
“既然沃爾夫已經撤退,這已經證明了我們之前的猜測沒錯,攻入魔界的十萬狼騎兵,肯定是為了爭取戰略緩衝時間,不得已之下才進入魔界地!我就説嘛,愛琴哪支軍隊有這麼勇敢!算了!這些老弱病殘不過是一些鄉土觀念較重的土包子罷了,他們能知道什麼敵情!”六翼天王斯托克頓揮了揮手:“挑選一些出來給我們做嚮導,至於剩下的嘛……”
“祭旗還是立一座京觀?”瓦爾德內爾舔了舔嘴唇。
“留他們一條命吧,滅族似的殺戮不太符合當前的戰爭策略,弱者地鮮血並不能使我們魔族勇士的劍染上武運的光環。”魔族天王稍微考慮了一下,又給幕僚們下達了一條命令:“通知所有的軍隊,嚴格遵守紀律,沿途如果有風景優美的區域,嚴禁把絞肉戰車那樣地重型裝備開進去,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古蹟和名勝!”
“是!”所有的幕僚肅然挺胸,大聲應道。
“斯托克頓天王,我們什麼時候去翡冷翠?”兩大幫雄赳赳氣昂昂地魔族將官從逃邙降,踏着咯吱咯吱的鹽霜,在四位恐懼魔王和一位六翼天王帶領下,大跨步走到了斯托克頓的面前,説話的正是魔界寶萊塢大陸六翼天王辛克萊爾。
魔界三大陸原套高層班子裏,目前還活的恐懼魔王僅剩海岸貢獻大陸的喬治.貝斯特這個三畝田才打出的一顆能豆子;不過通過使用“靈絲密碼”,以另外兩位恐懼魔王為轉載單位,海岸貢獻還是湊齊了三大恐懼魔王。
而荷里活大陸那位名叫羅恩.哈柏,捱了“盥陰之光”陷入混沌狀態的恐懼魔王,也被巫妖王保羅紐曼陛下施以“靈絲密碼剝離術”,生生又改造出了新生代恐懼魔王,至於另外兩位因為使用“奧吸**”和劉震撼硬碰硬導致骨肉炸裂的恐懼魔王,縱然保羅紐曼陛下還算動作麻利,也只召回了部分靈魂,只改造出一個擁有部分魔王絕技的恐懼騎士,沒能改造出恐懼魔王。
今天隨着先鋒部隊一起進入愛琴大陸地,撇開斯托克頓這位主官不算,還有四位恐懼魔王、一位銀瞳天王、四位四翼騎士、一百五十八位羽翼騎士和一千名精鋭空軍組成的別動隊,他們不是為了別人而來,正是衝着翡冷翠!
扣除目前還在魔界負責徵兵工作的六翼天王阿泰斯特、三位四翼騎士和五十位羽翼騎士,魔族此次可以説是精英盡出,志在必得,比起當初襲擊愛琴聖奇奧的菁英先遣隊,這一次魔族力量集聚的更加強悍而誇張。
“不急。”斯托克頓面沉如水,吆喝幕僚們把軍用地圖拿了過來:“列位請看,多洛特公國和荒原接壤的隘口是我們先鋒部隊的首要目標。我估計要到明天,才基本上能夠完成前期部署!要不然我會被軍務纏身,無法上戰場去幫助你們。”
“根本不需要您出手,憑我們這支特譴隊已經足夠消滅那個無恥叛徒和翡冷翠領主!”新生代的三位恐懼魔王一步登天,從沒經歷過風雨,説出來的話直讓六翼魔王皺眉。
“不能這麼説,諸位魔王殿下,真武親王既然協助狼騎士逃入海底世界,那麼他肯定投*了比蒙。從目前我掌握的資料來看,他很有可能投*地是翡冷翠領主!我們幕僚團都認為,只有那位曾經消滅了寶萊塢斬首部隊的李察祭祀才有實力讓桀驁不馴、野心勃勃的真武親王折服。”作為老練的參謀軍官,當然知道這時候人這些生瓜蛋子潑一潑冷水。瓦爾德內爾翻出了自己的卷宗備忘錄,一一分發給了三位眼睛長在犄角上的新生代魔王。
“李察.震撼.劉,年齡十九,比蒙王國東北行省翡冷翠領主,歌武雙修的星袍祭祀,聖奇奧級別的大魔法師。曾經擊殺過兩頭巨龍地役龍勇者,擊敗過龐貝魔像的比蒙首任魔偶師,還曾經多次以弱勢兵力擊敗對手,戰績是零死亡……”一位新生代的恐懼魔王瞅着備忘錄“吧嗒吧嗒”直翻白眼,忍不住抬起頭咕噥了一句:“這貨還是個英雄!”
“這些資料本來只對魔王和天王解密,想必三位魔王殿下還沒來得及吧?”斯托克頓天王暗暗冷笑:“我再次重申一下,以前那次針對愛琴聖奇奧的斬首行動,惟有寶萊塢大陸的先遣隊全軍覆沒!”
“他還先後獲得過比蒙王國南十字星勳章、雲麾勳章、戰神騎士勳章、絲綢之路勳章,作為神職人員,他已經拿全了比蒙王國聖壇祭祀所能拿到地所有勳章。而戰神騎士勳章的意味,我不説各位也能體會的出分量。”瓦爾德內爾苦笑道:“諸位尊貴的魔王、天王和騎士,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能讓卡魯親王都折服地偉大人物,如果他們倆聯起手來,我們有必要收斂所有的輕視。”7@R,m$u\
“那……那些被卡魯親王送入海底世界的狼騎兵呢?我們又是怎麼處理?”一位新生代的恐懼魔王想想又問道。
“三萬狼騎兵總不能老是待在海底吧?我不知道卡魯這個叛徒親王和海族達成了什麼協議,但是這麼多人總待在海底是不現實的。陛下已經在海岸線附近佈置了二十萬軍隊嚴陣以待,絕對不會讓他們有可趁之機。”六翼天王斯托克頓面無表情地解釋道。
“十萬大軍扼守人類前往多瑙荒原地通道,十萬大軍和我們精鋭別動隊一起攻擊翡冷翠,我實在找不到理由拿不下這個紅土高坡。資料上説,這個地方的總人口還不到一萬人!”恐懼魔王喬治.貝斯特哈哈大笑:“比蒙武士甲天下不假,可是那是指比蒙地主戰種族,至於那些附庸族比蒙,我們最差勁的食屍鬼戰士一個人也能幹掉他們一百個!正視對手沒錯,但是太把他們當一回事也沒必要。”cF3
魔王這麼一説,每個魔族的臉上都或多或少浮現出了一絲矜持中帶有自豪的笑容。
這種勝券在握的快樂情緒,似乎連地表也被感染到了,遽然之間,地面象是得了癲癇病,大幅度“漱漱”震顫着。
這種地面顫動的頻率,長年在魔界經受地震之苦的魔族並不陌生,這是末日的警鐘,死亡的先兆;對於大多數不會飛翔的魔族來説,再視死如歸地勇士也不願遭受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
每一個魔族高層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不太對勁,是那個方向傳過來的!”瓦爾德內爾頭皮發炸,顫巍巍地指住了白令山脈以西的南十字星森林。
“不會這麼巧吧?”魔族幕僚們的臉色一片慘白,牙關得得連聲:“這…這…這可不是開玩笑!”
鹽田中的鹹水大圈大圈蕩起了漣漪,所有正在前進的魔族戰士一個個緊張地東張西望,長龍般蜿蜒的隊列靜止住了。每個魔族都象殭屍一樣凝固着身體,表情嚴肅的就象生怕自己稍微一動作,就會引發地脈斷裂一樣。
這倒不是魔族大驚小怪,在火山和地震頻繁爆發的魔界,每一個定居點都是經過詳細的地質勘測才逐漸選定出的安全地帶,翻遍魔族通史,地下城市因為地殼運動被活埋的例子簡直層出不窮,對於這種人力不可違抗的天災,魔族比任何人都有發自本能的畏懼感。
“空氣中的味道不對。”也不知道這樣等待了多久,背後已經一身冷汗的六翼天王斯托克頓用力嗅了嗅鼻子。
“是鱗氣。”臉色慘白如灰的恐懼魔王喬治.貝斯特到底是見多識廣,抓了把空氣,窩在臉上聞了聞,就得出了結果:“有點不太對勁,鱗氣居然這麼濃厚……”
鱗氣是魔族的説法,如果翻譯成愛琴語言,就是指“龍息”,巨龍的氣息。
每一頭巨龍以及具備龍族血統的亞龍生物,都或多或少具備鱗氣;愛琴大陸是這樣,魔界亦是如此,和腋臭一樣,鱗氣是一種典型的生物體味特徵,不過這種特徵昭示的是無與倫比、避之不及的強大。
今天是東南風,聞着鼻尖上順風颳來的濃厚鱗氣,感覺着腳下的地顫,每一個魔族高層的臉上都蒙上了一層不明的陰翳。
“去看看!”自恃實力強橫的魔族當然不會畏首畏尾,反正魔界的“時空大裂縫”通往愛琴大陸的哪個地點,魔族早就有了明確的檔案記錄。通過水晶傳送陣的傳輸,從聖盔大平原附近的“時空大裂縫”轉進南十字星森林不過就是轉兩道彎而已,片刻就能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