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總算是來了。”
當封不覺說出這句話時,一隻麻雀從其頭頂的黑暗中飛下,緩緩來到了他的身前。
“媽媽殺了我。
爸爸吃了我。
兄弟姐妹們爬下桌,
撿起我的骨……
埋在了……冰冷的石墓。”
一種不帶任何感**彩的、孩童的聲音,自那“麻雀”的口中響起,傳入了封不覺耳中。
“啊……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重複一遍。”封不覺停下腳步,抬眼望著那麻雀道,“你能不能說點兒新鮮的,比如……那個‘石墓’在哪兒?還有……待我們找到你的屍骨之後,你想讓我們怎麼處理?”
“你們永遠找不到我的屍骨。”麻雀回道,“因為……你們全都會死在這裡……”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叱叱叱……
這一刻,碎裂聲驟然響起、此起彼伏。
覺哥兩側的石牆上,應聲綻開無數裂痕。裂痕之中,又冒出了點點黑蕊。
花開成玫,馥郁芬芳。瓣落化粉,飄散凋亡。
黑色的玫瑰頃刻間開滿了石牆,零落的花瓣和花粉似霧似霞,悽美幽然。
然,在封不覺眼中,這份“美麗”卻是危險的、致命的……
“一進入呼吸系統便會降低生存值的花粉嗎……”封不覺的眼中黑芒閃動,口中念道,“這種氣體攻擊的確是蠻棘手的……”說話間,他已從行囊中取出了【氧氣菸斗】,叼在了嘴裡,“得快點兒趕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才行。”
“想走?”那麻雀冷冷道,“沒那麼容易!”它的聲音很稚嫩,但語氣卻透出一種兇厲的殺意。“爸爸,快阻止他!”
麻雀喝完這句,便重新飛入了高處的陰影中。
下一秒,覺哥身前數米外的河面竟猛然爆開,一汪水柱沖天而起。
白色的石牆、黑色的玫瑰、無色的河水,折射著金色的光芒。
在這幕奇詭之景的襯托下,一道魁梧的身影從河底的淤泥中悍然而起,衝開了河床上覆蓋的金銀珠寶,來到了水面之上。
那是個男性鬼怪,身著白襯衫和揹帶褲。赤著雙腳,浮在半空。
他全身都像是腫起來一般,虯結的肌肉幾乎要將衣褲都給撐破了。而鼓脹得最為嚴重的……無疑是他的頭部。他的頭簡直大得離譜,其整張臉都因膨脹而扭曲起來;他的嘴巴也已無法閉合,因為有一塊滲血的肉被塞在了他的嘴裡……
“哦?‘爸爸’也變成鬼怪了嗎?”封不覺看到怪物後,咧嘴(因為嘴裡叼著菸斗,他現在只用一邊的嘴角說話)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與《My_mother_has_killed_me》關聯的那個童話《杜松樹之歌》裡。‘爸爸’還有‘妹妹’可都沒死啊……”
“嗄——呃——啊——”就在覺哥思索之際,那怪物已經搖晃著身形,彷彿在“行走”一般,踏著空氣逼近而來。他一邊走。嘴裡還一邊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嗯……”封不覺看著那怪,想了幾秒,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被控制了,還是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怪物……不過,恕我沒時間和你糾纏……”
話語未盡。身形已動。
彈指之間,勁風起,靈力升。
封不覺腳踏【月步】,身若游龍,其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就朝著眼前的怪物衝去。
在他傾斜身體的剎那,黑色的能量便覆在了他的雙手上,這是【邪王炎殺煉獄焦】發動的前兆……
叱——
僅僅一瞬,血,飈射而出。
但見……瀰漫著黑色花霧的河面上,一股熾熱的靈氣撕開了一條軌道,紫色的身影似雷奔電走,將前方的敵人撕成了焦黑的肉塊。
“麻雀啊麻雀,這種程度的怪物,可擋不住我啊……”封不覺做完這記衝殺之後,便馬不停蹄地繼續前進,踏著水面狂奔而去。
他沒有回頭看那怪物是否已經死透,因為在這爭分奪秒的關頭,是沒有多餘的時間供他去補刀的。
“果然如此……不止是我的附近……整條河的兩岸如今都已長滿了黑玫瑰。”封不覺狂奔之際,亦在觀察著環境,並做著冷靜的思考,“人類的憋氣時間一般在三十秒到兩分鐘不等……而作為身體素質遠高於常人的、已經四十幾級的玩家,理應都能達到五分鐘左右。”
砰砰砰——
連續的爆炸聲從身後響起,但封不覺還是沒有回頭去看。
“結果‘爸爸’還是沒死嗎……”他心道,“不過……從聲音判斷,他暫時還追不上來……即使我不出全力,他也無法縮短距離。”
他的判斷很正確,那怪物的確沒死,並且迅速重整旗鼓,追了過來……然而,這怪物的移動速度確是硬傷,想要追逐認真狀態的下的覺哥……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假設……他們五個全都沒有遭遇怪物的攻擊,我也只剩下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去解決他們的呼吸問題了……”封不覺的思維不停,腳下又快了幾分,“若是他們觸發了什麼戰鬥,那情況會更加險惡……憋氣的時間會大幅縮短,甚至被中斷。”
念及此處,覺哥恰好望到了歐布的身影。後者此時已來到水中,靠雙腳踩水漂浮著,不過,他倒是不用擔心呼吸的問題,因為……
“哦?這傢伙……”封不覺來到歐布身後之時,當即神情一鬆,“……他身上居然帶著氧氣瓶和呼吸器!”
作為一個非常專業的醫療專精玩家,歐佈會有這些也並不奇怪,當然了,歐布自己也沒想到,這些東西會在這種情境下發揮作用。
“嗯?”數秒後,歐布聽到了踏水之聲,他當即回頭,正好看到了疾奔而來的覺哥,“噢!覺老師!這些花粉……”
“我知道,我沒事,跟我來。”封不覺直接打斷了歐布,並且快速地說出了這九個字。
說前三個字時,他還在歐布後方;說中間三個字時,他已抓住了歐布的胳膊;而說到最後三個字時,他已經扯著歐布奔出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