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黑白鬼域(五)
封不覺道:“你們可以叫我,呃……F先生。”
“該死的……”橘罵著髒話就朝封不覺逼了過來,看他那副樣子,撲上來一頓老拳也是很有可能的。
渡邊醫生一邊伸手擋住他,一邊對封不覺道:“F先生,你知道山田jǐng員的屍體在哪兒嗎?”
封不覺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誰是山田,但我大致能推測出發生了什麼。”
“這樣嗎……那麼,F先生,平田知道你的存在嗎?”渡邊又問道。
“以前……他應該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此刻……我也不清楚了。”封不覺回道:“我對平田犯下的罪行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所以有些問題想問你,渡邊醫生。”
橘在邊上喊道:“醫生!這小子明顯是臨時編造一個名字出來,自稱jīng神分裂就想矇混過關!”
渡邊道:“甄別這些症狀的真偽是我的工作範疇,jǐng部,請你相信我,讓我完成該做的。”
“切……”渡邊又走出了封不覺視線,站到了後方的某個角落裡,很快就傳來了他再次點菸的聲音。
渡邊呼了口氣,對封不覺道:“你要問什麼?”
“嗯……請問,剛才我一直在看錄像對嗎?”封不覺道。
“是的。”渡邊回道。
“為什麼會讓我看錄像?”
渡邊盯著封不覺的眼睛,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回道:“你……不,平田君被捕後,表現出了嚴重的幻想症,他堅稱自己沒有殺過任何人。”他頓了一下:“他告訴jǐng方,自己只是殺掉了一隻妖怪。”
“你是來鑑定平田是否真的jīng神失常了的?”封不覺問道。
“是的。”
“剛才給我看的影片是怎麼回事?”
“這是jǐng方協助拍攝的,一些相關片段的重現。”渡邊回道。
“你是不是按時間倒序放給我看的?”封不覺問道。
渡邊愣了一下:“對,這樣能更容易地喚醒你的……”
他還沒說完,封不覺就打斷道:“能按照順序再放一次給我看看嗎。”
渡邊和橘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火大,不想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渡邊走到桌邊,cāo作了幾下,放映機又一次轉動起來。
“醫生,能把這膠帶拿掉嗎,讓我眨眨眼。”封不覺說道。
“好的。”渡邊爽快地答應了,他本來就不建議這麼幹,只是之前的平田秀一一看到那牆上的畫面就驚愕地大喊大叫,緊閉雙眼,所以橘jǐng部就把事情弄成了現在這種陣仗。
封不覺在腦中已經理出了一些頭緒,他現在需要更多的線索來佐證自己的推理。
錄像的播放開始了,畫面是黑白的,放映機旁沒有配喇叭之類的東西,除了咔噠咔噠的響動,沒有別的聲音,當然,也不需要什麼聲音。
這錄像的內容很簡單,長度其實也很短,只是重現幾個關鍵xìng的片段,幫助發瘋了的平田秀一進行回憶,演員都是jǐng局裡的人,拍攝的就是渡邊醫生。
錄像的第一段,第一幕就在平田的公司裡。鏡頭一開始,拍了一會兒平田的辦公桌;下一組鏡頭,是在樓梯裡,一男一女摟在一起假裝親熱的樣子;第三幕是在廁所,兩個男人正在抽菸、交談。
“這一段是根據平田兩名同事的口供來重現的。”渡邊在旁邊解釋道:“他們說那天平田在廁所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可能就是因此產生了殺人的動機。”
封不覺一邊聚jīng會神地觀看,一邊點了點頭。第二段很快就開始了,也是最關鍵的一段。
鏡頭先是拍攝了一幢洋館的全景,拍到了門牌地址,六番町4-5號,洋館前是一座花園。第二幕是洋館裡面的景象,空闊的門廳,以及一段通往二樓的樓梯。第三幕發生的地方,就是封不覺看到妖怪的那個房間。這第三組鏡頭記錄的情節是:一名扮演平田的jǐng員,拿著把假的手槍,推門走進了房間,一名女jǐng員扮演治子,躺在床上。另一人則扮演那名部長,當他看到拿槍的人進來,就驚慌地從床上站起,一邊說著什麼,一邊繞過床,想要去奪槍,然後鏡頭中扮演平田的演員就假裝開槍把他給打死了。
“這是大致的案發經過,由於沒有目擊者……”渡邊又轉頭看了一眼封不覺:“而平田君的口供又無法被採納,所以只能根據現場的勘查情況來推測大致的案發經過。”
“順便問一下,死者的名字是……”封不覺問道。
“福井振一郎。”橘jǐng部低沉沙啞的嗓音從後面傳來:“是你公司裡的頂頭上司。”
錄像很快就到了第三段,這段的內容先是扮演平田的人向一名路人問路。
渡邊說道:“目擊者稱,那天平田問她三丁目怎麼走。一開始還很平靜,但突然就表現出面sè驚慌的樣子。我認為,當時平田君的jīng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他非但忘記了自己的住址,而且開始產生幻覺。”
錄像接下來的鏡頭就拍到了一間長屋,平田的扮演者走了進去,關上了門。下一個鏡頭是一名jǐng員,彎著腰去敲門。
渡邊這時又道:“鄰居家的老婆婆晚上聽到平田在大喊大叫,於是就過去敲門詢問,結果平田卻回答說自己沒有喊叫過。”他頓了一下:“但老婆婆從打開的門縫裡看到了奇怪的影子,後來她就報jǐng了。
jǐng方趕到以後,發現治子的屍體正吊在屋樑上,而平田卻平靜地坐在桌邊喝茶。jǐng方在長屋裡找到了前不久失蹤的、山田jǐng官的配槍。”
錄像到此就結束了,屋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還是站在後面的橘jǐng部打破了僵局:“那麼,F先生,你現在滿意了嗎?快點把山田的下落說出來,乖乖認罪。”他不耐煩地說道:“還是說……你準備再次假裝失憶,然後自稱是什麼A先生B先生?”
封不覺沒有理他,而是陷入了沉思,過了整整五分鐘,才開口問道:“今天是幾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