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宗族為陳汐他們安排的洞府中,一片山清水秀,充盈先天神靈之氣,超然不凡。
其中還蜿蜒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此刻,師兄弟三人正隨意坐在溪水之畔的碧草叢上。
“小師弟,剛才你為何沒有下殺手?”
巫雪禪笑著問道。
陳汐怔了怔,這才苦笑道:“殺了他,恐怕事情就會變得棘手了。”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畢竟,我此次是來接回父母的,有些事情該忍還是得忍耐一些。”
旁邊的唐閒神色冷峻道:“你即便殺了他,也不會阻礙我們的行動,他們陳氏宗族還沒那麼大膽子,敢和我們撕破臉皮了。”
這話顯得霸氣十足,令陳汐也不禁動容。
巫雪禪道:“好了,不說這個,我們之前聯手,逼迫得陳靈空也不得不做出讓步,再加上小師弟剛才所展露出的實力,我想他們肯定不會就此甘心了。”
唐閒沉默片刻,道:“其他的倒是不擔心,我如今唯一擔心的,便是小師弟在參與那一場陳氏宗族繼承人競爭時,萬一失利,可就有些難辦了。”
巫雪禪深以為然,點頭道:“不錯,陳氏宗族畢竟是護道神族一脈,宗族中強者如雲,在域主境之中,必然會有一些驚豔超群之輩,非世間尋常可比。”
頓了頓,巫雪禪繼續道:“小師弟如今才四星域主境修為,若是不幸碰到一些七星、八星,甚至是九星層次的域主境強者,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此次陳氏宗族的祭祀大殿上,能夠參與到競爭宗族繼承人對決的,皆都擁有著域主境以上的威能。
而要知道,即便是在帝域中,僅僅是一位域主境存在,都可以成為一方頂尖大勢力的掌門人了。
可是擱在這護道神族一脈的陳氏宗族中,僅僅是一個繼承人名額,最低都需要域主境層次方才能夠參與其中,可想而知這一場競爭規格何其之高。
陳汐憑藉四星域主境的修為參與其中,若單論修為來看,只能算中等左右的水準,一旦碰上七、八、九星這等層次的域主強者,也的確讓人會擔心不已。
不過也僅僅只是擔心,還不至於讓人感到絕望。
巫雪禪和唐閒可都很清楚,別看自己小師弟修為泛泛,可真正具備的戰鬥力,可堪稱是逆天,無法以常理來衡量。
故而,對於此次陳汐參與到那一場宗族繼承人的競爭中,他們兩人還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陳汐沉默半響,這才認真說道:“兩位師兄放心,到時候我會全力以赴的!”
……
九靈世界乃陳氏宗族盤踞之地,族中後裔皆都棲居於其中,故而當陳汐挫敗陳子玉的消息甫一擴散,很快就引起了整個陳氏族人的注意。
而在陳靈空暗中推波助瀾下,有關陳汐的身份,以及此次前來陳氏宗族的目的,也都被整個陳氏宗族所獲知,一時之間,引起了諸多波瀾。
“那個罪人陳靈鈞的後裔?他還真夠狂妄的,竟敢前來搶奪繼承人名額,簡直不知死活!”
“一個連先天神祗都不是的雜碎罷了,不值一曬。”
“不可大意,此人竟可以擊敗陳子玉,本身實力可不容小覷,說不定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哼,才四星域主境修為罷了,可別忘了,陳道元、陳瀟雲,陳秋水三位族中年輕一代霸主,哪個都足可以碾壓這陳汐!”
“等著瞧吧,這傢伙竟敢惦念咱們宗族的繼承人名額,必定是自取其辱,等祭祀大殿開始時,便一見分曉!”
這些議論,大都來自陳氏宗族的年輕一輩中,而對那些高層大人物而言,他們更關心的,則是陳汐前來的真正目的!
“有神衍山、唐氏一脈做靠山,怪不得此子敢如此猖獗,竟欲要藉此機會,救走那罪人陳靈鈞夫婦,著實膽大包天。”
“無論如何,這次決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不錯,罪人陳靈鈞必須留下,事關宗族榮辱安危,無論誰來了,也決不能放人!”
……
就在這沸沸揚揚的議論中,巫雪禪和唐閒聯袂離開了棲居之地,前往拜訪一些陳氏宗族中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
正如之前唐閒所言,陳靈空雖身為道主境存在,在陳氏宗族中更是擔任著太上長老的職務,但也僅僅只能稱作是權柄滔天,論及實力卻不是陳氏宗族中最強的。
因為在整個陳氏宗族中,還有幾個堪稱活化石級的老古董!他們……才是整個陳氏宗族的坐鎮基石。
巫雪禪和唐閒離開,陳汐則留下來,足不出戶,閉門靜修。
距離陳氏宗族的祭祀大殿僅剩下十餘天時間,這點時間根本無法讓一名域主境的修為產生蛻變。
不過陳汐並不在意這些,他並非是臨陣磨槍,也不是臨陣抱佛腳,而是修行對他而言,便如同呼吸一般,早已成為人生的一部分,閒來無事,自不會浪費任何閒暇時間。
“武之印傳承的所有奧秘已徹底參悟,如今只需將其煉化,便可以徹底掌握它的力量……”
陳汐從打坐中醒來,喃喃自語。
從神衍山前來這混沌母巢的路上,足足耗費了陳汐他們八年歲月,在趕路的前三年,陳汐閒來無事,將“武之印”的傳承奧秘參悟了將近一半。
而在後邊的五年中,更是將武之印剩下的奧秘參悟了九成九,直至如今,他已是將這代表著第七紀元文明傳承的“武之印”奧秘全部領悟。
只差一個煉化的過程,便可以掌握“武之印”全部的力量。
相對比第一次參悟“巫之印”花費的時間,參悟“武之印”的時間明顯縮短了許多。
不過,陳汐已確定,這個速度已經是自己的極限,想要再縮短已是不可能,除非自己對符道的認知再突破一個大境界。
“敢問陳汐道友在不在?”
就在陳汐沉思之際,忽然一道沉渾的聲音從洞府外傳達而來。
“何人前來?”
陳汐長身而起,皺眉道。
“在下陳鴻修,有事前來拜訪道友。”
那一道聲音再次響起。
陳鴻修?
陳汐並不認識此人,他想了想,最終開始決定見一見對方。
……
洞府外,立著一名灰衣男子,面容剛毅,氣度沉凝,渾身瀰漫著一股剽悍精幹的氣息。
當陳汐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判斷出來人修為只在祖神境層次,並無任何威脅。
“陳汐道友,冒昧打擾,還望海涵。”
陳鴻修拱手,不卑不吭。
“道友不必客氣。”
陳汐笑了笑,將對方迎進洞府中,為多方斟了一杯茶水,這才道,“不知道友前來找陳某何事?”
陳鴻修道:“實不相瞞,在下祖父陳坤吾當年曾隨從伯祖陳靈鈞一起征戰,我祖父和伯祖陳靈鈞乃是堂兄弟,交情最深,當年隨著伯祖陳靈鈞意外離開,我那祖父便一直鬱鬱寡歡,最終因心魔太盛而撒手人寰。”
陳汐頓時肅然,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畢竟那是當年的陳靈鈞,還未曾輪迴轉世。
陳鴻修似也清楚這一點,很快便轉移話題:“不過,我祖父臨終前卻曾言,伯祖陳靈鈞當年之所以離開,其中有著重大隱情,極可能是遭人陷害,可時至如今,也未曾有人揭開這個真相。”
頓了頓,他繼續道:“甚至,如今伯祖陳靈鈞即便輪迴重生,也被宗族視作罪人給囚禁起來,著實令人心痛。”
陳汐眯了眯眼睛,道:“道友此來,便是為了跟我說這些事情麼?”
陳鴻修搖頭:“不,我只是聽聞,道友你此次前來是為了救回伯祖陳靈鈞,我心中自是激動期待不已,故而特地前來一見。”
陳汐抱拳道:“道友有心了。”
陳鴻修嘆了口氣,自嘲道:“我若是有心,也不至於只能眼睜睜看著伯祖陷入囹圄,而束手無策了。”
說到這,他神色忽然變得嚴肅,道:“道友,我已經聽說了你擊敗陳子玉的事情,不過還請你無比要小心,這些日子在整個陳氏宗族中,有關你的言論甚囂塵上,不少人都已在暗中準備,欲要在宗族祭祀大典時,給你一個教訓,讓你顏面盡丟,鎩羽而歸。”
陳汐沉默片刻,道:“多謝道友提醒。”
陳鴻修見陳汐反應不冷不淡,不禁有些焦灼,猶豫片刻,這才道:“道友,我並非是危言聳聽,在前來之前,我已聽說宗族中最厲害的三位域主境存在,都已將你視作眼中釘,欲要除之而後快,為陳子玉報仇雪恨。”
“哦?”
陳汐挑眉,“看來,五如今已犯了眾怒,成為眾矢之的了。”
陳鴻修點頭:“不錯,我此次前來,也是提醒道友你務必當心,萬萬不可大意了。”
交談至此,陳鴻修便匆匆告辭離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陳鴻修離開之後,陳汐獨自沉思了許久,最終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有些事想太多也根本沒用。
與此同時,陳靈空孤身一人來到了一座漆黑古老的殿宇中。
此殿名“問心”。
名字不俗,可這裡卻是整個陳氏宗族的禁地,宛如囚牢,關押的,皆都是宗族中犯下罪愆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