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章章節數字錯誤,已經修改過來了)
符皇域。
七禁之符。
考核符道宗師的真正標準。
陳汐的確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一時有些好奇,正當想再次詢問滕瀾時,整個大廳中猛地爆發出一陣轟鳴喝彩之音,將他和滕瀾的交談淹沒。
“三十七息!”
“老天,如此短時間就煉製出一塊‘星河亂舞’符,這位吳公子的符道造詣必然早已臻至宗師之境了。”
“依我看,吳公子的符道造詣可比尋常的符陣宗師還要厲害一些,這可是三十七息時間,尋常符陣宗師又有哪個能辦到?”
“不錯,最為難得的是,他所煉製的‘星河亂舞’符,具備了三十六條星河之數,這可比尋常符陣宗師要厲害太多了。”
只見擂臺上,吳易凡已是長身而起,微笑看向眾人,並不多言。
因為在場賓客此起彼伏的喝彩聲,驚呼聲,讚歎聲,就是對他的成績的最好證明。
陳汐抬眼望去,只見在數盞宮燈的照射下,案牘上空懸浮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銀白色仙符。其表面光霞氤氳,瀰漫出一道道星河倒卷飛舞的異象,宛如將一片璀璨星空給囊括其中,神秘非凡。
仔細一數,那星河之數恰有三十六條。
陳汐微微一怔,竟是從這一道符籙中感受到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
究竟在哪裡見過?
腦海中,一幕幕畫面如走馬觀花般閃現,最終定格在符界大衍塔通往最高一層的那九層臺階上。
“怪不得,原來和那九層臺階中所留下的其中一個符圖陣勢有些相像……”陳汐恍然,但旋即又有些不解。
因為他發現,相較於他腦海中所記住的符圖陣勢,吳易凡所製作的“星河亂舞”明顯要簡單不少……
“三十七息,看來此子也是有備而來啊。”一旁,滕瀾神色凝重,感到有些棘手。
“此話怎講?”陳汐問道。
“若是在時間上比較,我梁氏中倒是有能夠和他一較上下的子弟,可若是在品質上較量的話,卻是很難找出一個人能夠將此符的效果煉製至三十六條星河的。”
滕瀾眉頭緊蹙道,“陳汐你不清楚,尋常的符陣宗師,能夠煉製出十二條星河異象,就能稱得上是天賦出眾的,可這傢伙居然……唉,這一下,只怕有些麻煩了。”
陳汐有些不解,偌大的梁家,好歹也是傳承了無垠歲月,被譽為符道世家,難道就找不出一個比吳易凡更厲害的符陣師?
滕瀾似看出了他的心思,搖頭道:“這等規模的切磋,也只能弟子輩的年輕人參與其中,若是族中的長老插手,那可就是以大欺小了,也有失公平。”
陳汐這才恍然。
就在陳汐和滕瀾談話之際,一名梁家的子弟已是衝上擂臺,要和吳易凡“切磋”一番,一較高下。
“梁濱,想不到是他也忍不住出手了!”
“聽說在梁家這一代中,這梁濱也已是將符道臻至了宗師之境,其造詣之深,除了大小姐梁冰,無人是其對手了。”
“不錯,我聽說梁濱不是被梁氏一位老祖宗送入了一處秘境潛心鑽研符道嗎,怎麼也來了?”
“哈哈,這不正好有好戲看了?”
看見那擂臺上一身玄衣,眉宇泛著冷冽之色的梁濱,大殿一眾賓客皆都不由議論紛紛起來。
陳汐見此,不由問道:“瀾叔,這名子弟如何?”
“梁濱的確是一顆好苗子,天賦絕佳,八年前晉級符陣宗師時,便能將‘星河亂舞’煉製出二十八條星河異象,如今閉關鑽研八年之久,我也是不清楚他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見梁濱出場,滕瀾這才神色稍緩,沉吟說道。
陳汐暗暗感慨,果然,這就是符道世家的底蘊,連年輕一代子弟中都能拎出不少的符陣宗師,這可不是尋常勢力能夠辦到的。
很快,梁濱就開始制符,他的神色同樣鎮定,紋絲不亂,只不過和吳易凡不同,他的動作雖談不上流暢靈動,但卻自有一股迅疾如電,勢如奔雷的韻味。
大殿中的氣氛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所有的目光都凝視在梁濱身上,心中皆都在默默推算著時間。
吳易凡用了三十七息,梁濱呢?
人們期待著。
陳汐同樣在注視,但很快他就忍不住搖了搖頭。
身旁的滕瀾敏銳發現了這一幕,不由低聲道:“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陳汐想了想,道:“梁濱的任何方面都不遜色那吳易凡,不過在心態上,卻出現了一絲畢露,被爭強之心所佔據,而無法徹底進入深層次的制符境地中,至於結果如何,這個就沒辦法確定了。”
其實他說的還是委婉了,按照他看來,梁濱在時間上應該和吳易凡不相上下,可在品質上,卻必然會略遜一籌。
當然,這些他也不好跟滕瀾多說。
不過他雖沒有明言,可滕瀾聽了這一番話後,臉色登時凝重起來,皺眉不已。
他可不敢輕視陳汐的意見,當年在符界時,陳汐可是唯一一個登上大衍塔之巔的存在,且還是神衍山的傳人,或許他的修為境界極為普通,可在符道上的造詣和眼光,不說獨步古今,可在同輩之中卻是足以傲視群倫了。
接下來的情況發展果然如陳汐所料那般,在第三十七息的時候,梁濱已是完成了“星河亂舞”符的煉製。
這個時間,恰好和吳易凡一樣,即便如此,也是引得在場賓客發出一陣驚歎,一些梁氏子弟已是忍不住喝彩出聲了。
但下一刻,當他們看清楚梁濱所煉製的符時,一切的驚歎聲和喝彩聲都消失,臉色有些僵固。
因為那一道“星河亂舞”符四周,只繚繞著三十四條星河異象,雖然僅僅只比吳易凡差上一條,可就是這個細微的差別,已是註定了勝負結局。
梁濱敗了!
人們愕然,旋即譁然,議論不已,而那些梁氏族人則都愣住,有些難以置信,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
對於此,吳易凡卻是無聲笑了笑,笑得很謙遜,謙遜中卻盡是強烈的自信和傲氣,瀟灑笑道:“梁濱道友,感謝你的賜教,不知這一場切磋,算不算我稍勝一籌?”
梁濱神色有些陰晦,怔然起身,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離開了擂臺。
“哈哈,梁濱道友果然是性情中人,不過吳某倒是覺得,一時勝負而已,更何況這僅僅只是一場切磋,不必掛懷在心,若真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吳易凡灑然一笑,顯得很大度,儀態從容,引得大殿中不少賓客都紛紛讚賞不已,勝不驕敗不餒,不愧是來自冰穹仙洲的青年才俊。
而此時,更多的目光則是有意無意地,瞟向大廳一側,眼神中帶著一抹別樣的味道。
大廳一側的軟椅中,梁冰臉色微變,便即恢復波瀾不驚,起身略一示意,在場的賓客立刻安靜下來。
“我這堂弟心性太差,存了爭強好勝之心,倒也輸的不冤枉,這一切,還都要拜謝吳公子指教,若非如此,他只怕在符道上再難有寸進。”
梁冰紅唇輕啟,勾起一抹優雅的微笑,道:“所以,我還是要感謝吳公子,為我們在場眾人展示出如此精彩的制符手段。”
說著,她輕輕鼓掌,緊跟著,在場的賓客們也跟著鼓掌,一時之間,掌聲雷動,不絕於耳。
人群中,看見這一幕,陳汐不由感慨,梁冰不愧是梁家的繼承人,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大殿中的尷尬氣氛,輕易轉移了眾人注意力,隱隱已有了一些一家之主的風采。
面對全場熱烈的掌聲,吳易凡微微一笑,拱手不已,旋即目光一轉,落在了梁冰身上:“感謝倒是不必了,我聽聞梁冰小姐在符道上的造詣,更勝梁濱道友一籌,不如也來切磋一番?我想在場諸位想必也極為樂意一睹梁冰小姐的風采。”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立刻寂靜下來,在場的人們神色各異。而滕瀾的面色一沉,眼中寒意瀰漫。
如此行事,明顯已等同於挑釁了。
陳汐也是眉頭一皺,隱隱已明白過來,對方果然不是前來赴宴的,而是故意找茬來了。
這個時候,梁冰紅唇輕抿,沉默不言,這是她即將發怒的徵兆,但最終,還是安娜下怒意,莞爾搖頭道:“還是算了,符道可不是拿來表演的,我對這種切磋並不感興趣。”
話中意思就是,我的符道可不像你這般,只是為了表演,隱隱已是帶上一抹諷刺之意。
吳易凡一怔,略帶遺憾地感慨道:“我不遠萬里前來,本打算領略符道世家的無雙風采,只是如今看來,卻有些可惜了……”
可惜的什麼?
自然可惜的是找不到對手,言外之意就是,梁氏枉為符道世家,竟是找不到一個能夠贏得了我吳易凡的對手。
梁冰同樣聽得出其中的弦外之音,當即臉色又是微微一變,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正待說些什麼。
就在此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我家大小姐說的不錯,她的符道可不是拿來表演的,那樣有損身份和氣度,既然吳公子非要執意如此,那就由我來陪吳公子切磋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