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知趣的後退,與胡天來一塊兒退出了大殿。
他心中好奇,便緊隨著胡天來。
周圍不時有青年弟子們穿梭,紛紛見禮。
楚離面帶笑容的抱拳微笑,隨著胡天來進了暗殿,坐到大殿一張太師椅中,笑道:“師叔,到底怎麼回事?黃宗主與宗主認識?”
“你沒聽說過?”胡天來扭頭看他。
楚離搖搖頭。
胡天來道:“那便算了吧,在背後議論,宗主可不會饒我。”
楚離頓時露出無奈神情:“師叔,就說兩句,又不是說宗主的壞話。”
“這件事還是不說為妙。”胡天來搖頭笑眯眯的道:“趕緊回去吧,放心,不會讓你去外面當誘餌,都說你不怕死,我看是弄錯了。”
楚離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當然怕死,尤其是送死,明明覺得不妙還要去,可沒那麼傻!”
“那就好。”胡天來道:“你還是乖乖回去練功,往後可沒好日子過,飛天宗想存活下去只能正面廝殺,僥倖不得。”
楚離笑道:“我最不怕的便是廝殺,只是宗主與黃宗主到底什麼關係?求情的話能管用?”
“誰知道呢,總要試試吧。”胡天來哼道:“我也不知黃宗主的脾氣,只有宗主最瞭解,可惜……”
他說著搖頭不已,一幅感慨狀。
楚離越發好奇,沉吟道:“難道黃宗主是女子?”
“你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胡天來失笑。
楚離道:“還真不知是男是女,好像大夥也沒有提過的吧?”
“那倒也是。”胡天來輕輕點頭。
楚離笑容滿面:“既然是女子,那難道與宗主有男女之情?”
“這我可沒說過。”胡天來忙道,扭頭看一眼宗主大殿的方向。
楚離看他這欲蓋彌彰的樣子,知道所料不錯:“難道兩人是因愛成恨?”
“也不算成恨吧。”胡天來搖頭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有宗主與黃宗主兩人清楚,咱們外人都不清楚,不過嘛……”
他說到這裡,又閉上嘴。
楚離忙道:“師叔放心,我絕不會外傳!”
“宗主年輕的時候可是鬧過一回。”胡天來嘆口氣道:“兩人準備隱居於深山,不問世事,可上代宗主練功忽然走火入魔,臨死之際苦苦相求,宗主只能答應接任宗主之位,而黃宗主也接任了玄心宗的宗主之位。”
楚離道:“黃宗主想必恨宗主,覺得宗主負心。”
“唉……,誰知道呢。”胡天來道:“男女之間的感情,外人很難弄清楚。”
“宗主要去親自求情的話,未必管用。”楚離搖頭道:“黃宗主恨宗主負她,宗主過去求情,她一定會更惱恨,變本加厲。”
“那也可能心軟,不與咱們做對了。”胡天來道。
楚離失笑;“三宗聯手,已然是箭在弦上不能不發,黃宗主要是收手的話,怎麼面對另外兩宗?”
“真若有心,總會有辦法。”胡天來道:“黃宗主的手段可是極厲害的。”
楚離慢慢點頭:“看來宗主是不會去的。”
“唉……,換了誰也都為難。”胡天來搖頭道:“宗主對黃宗主一定是心懷愧疚的。”
“心懷愧疚,還那般對付玄心宗?”楚離笑著搖頭道:“這可說不通。”
胡天來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得不為之,……總之你別管這麼多了,老老實實練功去!”
楚離道:“那我便開始閉關,讓人送一餐便好。”
“好。”胡天來點頭。
楚離抱拳轉身離開暗殿,回到自己小院。
他坐在石桌旁,搖頭笑了笑,沒想到趙凌峰與黃天衣還有這般感情糾葛,這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有可能會止住兩宗的干戈。
趙凌峰是以宗門為重的男人,不會那麼在乎臉皮,一定會去見黃天衣,就是不知道黃天衣對他的恨意多深,趙凌峰會不會化解掉她的怨氣。
黃天衣心智手段過人,不會那般容易息怒火。
玄心宗的山門下緩步走來一個老者,身形削瘦,微紫色臉龐,雙眼神光湛湛,身上穿著青袍,肅然莊嚴,令人不敢小覷。
他剛一出現,對面頓時浮現出兩個白衣青年,抱拳沉聲道:“此乃玄心宗山門。”
青袍老者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看了看,慢慢遞出去:“將這個遞呈給貴宗宗主。”
一個白衣青年皺眉看向他,慢慢點頭:“好,稍等。”
他原本想拒絕,宗主豈能是誰想見便見的,而且他這般層次也遞不到宗主手上,但看這老者神情莊肅,氣勢逼人,一看便知是位高權重之輩,於是收了心思,想遞給負責知客的長老手上。
他轉身要離開之際,青袍老者忽然道:“慢著!”
白衣青年扭頭看向他。
青袍老者沉聲道:“小心一些,莫將這玉佩損壞!”
“放心便是!”白衣青年點點頭,鑽進虛空,消失不見。
剩下的白衣青年打量著這青袍老者,不敢小覷,能夠這般大咧咧的來到宗門,直言要見宗主,絕非尋常人物,還是不得罪為妙,在宗主跟前歪歪嘴,就夠自己受的。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紫袍老者從虛空踏出,來到青袍老者跟前,上下打量他幾眼,緩緩道:“隨老夫來!”
“有勞!”青袍老者抱拳。
紫袍老者搖搖頭,沒有多問,伸手過來。
青袍老者伸過袖子,任由他抓住,兩人驀然一閃消失,下一刻進了宗門大陣內。
兩人飄飄而行,沿著寬大的石徑往上,一直到了山頂的大殿外,紫袍老者緩緩道:“進去吧,宗主正在裡面等你。”
青袍老者抱抱拳,踏著臺階一步一步往上。
紫袍老者微眯眼睛看著他的背影,負手停在原地。
青袍老者踏上二十三個臺階,進入大殿內。
大殿的高大的窗前正負手站著一個女子,杏黃羅衫飄飄蕩蕩,卻掩不住婀娜的身段,約三十歲,清麗絕倫,超凡脫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她正一動不動看著窗外,陽光照在她白玉似的臉龐,如一尊白玉雕像。
青袍老者臉龐變幻,恢復成趙凌峰的模樣,負手站在原地,靜靜的看向女子。
清麗女子彷彿沒發覺他,只靜靜看著窗外風景,一動不動。
兩人一個看窗外一個看對方,彷彿兩尊雕像相對而立,時光彷彿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