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山笑了起來，顯得意氣風發：“這確實是命！不過她怎能說清自己跟竹聯幫的關係呢？她總不能說拿過竹聯幫獎學金、在竹聯幫公司工作過、還替咱們出謀劃策過，但卻跟咱們不熟吧？”
“換成誰也不會相信她，只會讓她遭受更大懷疑！”
“何況有了凡間這先例，她後來開口就沒有了意義！”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個永遠無法坦白的身份！”
蔣勝利閃過一絲笑意，捏起茶水輕抿：“這就難怪她情願遭受懷疑也不說，只是當初誰也沒有想到，凡間和方晴會同時在楚天身邊，所以我在關鍵時刻把凡間拋出，把方晴這個煙霧彈留著。”
陳泰山靠在沙發上，接過話題道：“雖然我有權要方晴做任何一件事，但我自始至終都沒讓她出賣楚天，那次聽到楚天挖出寶藏，我惱怒在京探子的無所作為，同時想趁楚天不在探探方晴！”
蔣勝利笑容溫潤，安靜的聆聽陳泰山敘述。
老陳呼出一口氣：“所以我破天荒的給她電話，本意是要她還點人情，想要問問那批珠寶是真送入國庫還是遺留在潛龍花園，誰知道她卻不接我這個恩人的電話，還銷燬我能聯繫她的號碼！”
“當然，她也沒有聯繫我！”
陳泰山眼睛閃爍光芒，老謀深算的笑道：“見她這種舉動，我就知道她被監控的很嚴厲，於是我就派出九名親信高調進入京城，營造出要跟方晴接頭的態勢，暗想帥軍必會緊鎖他們和方晴！”
說到這裡，陳泰山手指一抬：“只要那些兄弟多聯繫方晴幾次，楚天就會更加嚴重懷疑她！這樣一來，楚天手裡的表面證據也就更多，殺方晴的日子也就快了，結果也正如我所預料”
“帥軍果然上當，密切監控著我派出的人！”
“可惜他們還沒找上方晴就被殺了！”
蔣勝利波瀾不驚，淡淡一笑：“想不到方晴也夠毒辣！”
陳泰山輕輕搖頭，雙手捧著杯子回道：“一開始，我也認為是方晴所為，所以要京城兄弟想法聯繫她要交待，誰知後者自始至終都沒有聯繫我，只在宜賓冷冷傳來一個簡訊，告知不便聯繫！”
蔣勝利臉上閃過笑意：“看來她被監控的確實嚴厲！”
陳泰山點點頭，隨後笑著開口：“我也清楚她被嚴厲監控，同時我覺得這女人實在太膽大妄為，所以就親上京城找她，準備加最後一把火讓楚天把方晴除掉，誰知我在潛龍花園遇見了老妖。”
“我立刻知道不是方晴殺了我們的人，而是老妖下的手。”
“不過這樣也好，讓楚天誤認為方晴做的手腳。”
聽到老妖兩字，蔣勝利嘴角微動！
陳泰山呼出一口長氣，繼續把話說完：“我在潛龍花園跟方晴打招呼，還夾雜著一些玩味的話，讓楚天更肯定我來是和方晴接頭，同時為了加強可信性，我又故意找上老妖說話，請他吸菸！”
“讓楚天誤認為我是用老妖迷惑他視線，進而鎖定方晴！”
陳泰山目光如妖：“我還在離京時，再打出一個電話給楚天，點明我跟老妖相熟，我知道越是這樣，楚天越會認為老妖是煙霧彈，方晴才是正主。換句話說，我做的越多就越像是欲蓋彌彰。”
老陳的臉上帶著一抹意氣風發，還有掩飾不住的得意：“其實我完全可以讓方晴為我做一事，但我沒有動過她，因為我知道殺一個無辜的人和一個有錯的人相比，前者會讓動手者悲傷十倍。”
“我沒要方晴還我人情，也不知道是她幸或不幸。”
“現在看來，情況如我們所預料。”
“楚天終於按捺不住，出手砍掉方晴的腦袋。”
蔣勝利早已經知道這計劃的輪廓，也參與設計了某些環節，所以他對此事成功並沒太大興奮，他笑著點點頭後，忽然拋出一個問題：“陳幫主，你剛才提起老妖，可是很多年前的青竹堂主？”
陳泰山沒有掩飾，壓低聲音回應：“沒錯！正是他！老妖當初跟著我一起打天下，殺敵無數，他還創立了竹聯幫最精銳最隱秘的堂口——青竹堂，但因為他來自大陸，出於政治和安全考慮。”
“我就指使其親信誣陷他，奪下他位置並驅趕出臺灣！”
蔣勝利微微點頭：“你這樣做是對的！重要位置永遠要自己人！”
“不過你當時最好的解決方法，應該是一刀殺了他！”
陳泰山苦笑一下，繼而無奈回道：“他當時也頗有威望和功績，如果我殺掉他會讓竹聯幫士氣低沉，所以我就把他趕回大陸，當然還讓他立下重誓不透露幫內半點事情，包括我跟他的談話！”
說到這裡，陳泰山低聲補充：“其實在他走的當天，我就派出不少兄弟去殺他，誰知，他一離開臺灣就杳無音信，我查了他整整兩年都沒消息，我一度認為他已經死了，畢竟他是受傷回去！”
蔣勝利抬起頭，出聲問道：“他還活著？”
陳泰山點點頭，出聲回應：“我也是在潛龍花園見到他，我才知道他還活著，他的容貌、體形相比很多年前都變了，連最喜歡的梅花王也不抽了，所幸他那份氣質還在，不然我真認不出他！”
稍微停緩片刻，陳泰山一聲輕嘆：“我回來後派人查過他這些年經歷，他從臺灣回到京城後就做了一個廚子，在當時的虎幫匿藏了十年，直到後來遇見楚天才歸順，這也是找不到他的原因！”
蔣勝利雙手合十，冒出一句：“那你現在有想法殺他嗎？”
陳泰山搖搖頭，目光平和回道：“他本身就是一個很難殺的人，而且他也信守承諾沒有爆出竹聯幫半點事情，否則楚天早就滅掉我的青竹堂了！所以我思慮前後，覺得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好！”
“我也會盡快把潛伏在京城的青竹堂成員撤回！”
“青竹老妖，必有一傷！”
陳泰山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吐字清晰的補充：“這是老妖當初離開竹聯幫時留給我的一句話，如讓他見到從青竹堂走出來的精銳，他會毫不留情的擊殺，因為他要毀掉自己延伸出來的東西！”
“所以我想派去京城的兄弟，肯定是他殺的！”
蔣勝利點點頭，抿下一口茶水道：“這事就由你自己處理吧！竟然老妖不會出賣竹聯幫利益，那就不用太著急殺他，免得生出什麼變故，咱們繼續方晴的事，陳幫主，你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讓帥軍內亂，是他最大心願。
陳泰山坐直身子，摸摸腦袋回應：“我準備什麼都不做，因為這時候去刺激楚天簡直是找死？說不定他會把自己失誤全砸在我們身上，到時不顧協議登陸臺灣作戰，咱們的苦心可就是白費！”
蔣勝利手指一抬：“那你準備怎麼告知楚天？”
陳泰山微微靠前，陰陰一笑：“蔣先生，有人會替我告訴他！”
他的笑容很意味深長，也很殺伐盎然。
蔣勝利稍微思慮，隨後開口：“凡間？”
陳泰扇點點頭，壓低聲音回道：“沒錯！就是凡間！凡間自始至終都知道自己身份，我想他憋屈這麼久沒告訴楚天實情，就是為了等待今天，不然他為了報復我，恐怕早就告訴楚天真相了。”
蔣勝利眼神平靜：“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