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三將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三位血人。
地上已經躺滿了五十多名黑龍會幫眾的屍體,鮮血已經染紅了磨過光的大理石。
鮮血,在這黑夜顯得格外的詭異,也讓人顯得狂。
關東三將拔出片刀,怒吼一聲,三人一體,交互交替向著黑山刀他們衝殺了過來。
關東三將的刀法剛猛霸道,出刀快,出手重,尤其是第一刀。
一招封門,一刀致命,高手相爭,勝負往往就在一招之間。
關東三將一向認為第一刀絕對是最重要的一刀,絕對是全力以赴的一刀,這種觀念無疑十分正確,因為他們在幾百次血戰之後依然活著。
現在關東三將一刀擊出,雖然沒有十成把握能一刀就將黑山刀的三位同夥擊倒,但卻認為至少也能搶得先機,為自己留下一條退路,幾十年寒暑不斷的苦功,三百次浴血苦戰的經驗,他們確信自己的判斷絕對不會錯。
黑山刀的同夥或許身手比不上黑山刀,但大家都是玩刀之人,刀法自然也不會差,見到關東三將的片刀劈來,他們右手一揚,像是利箭射了出去,從關東三將的縫隙中闖了出去。
六個人都感覺到腹部微緊,伸手一摸,都現衣服已經被刀劃破,周圍的眾人只見到關東三將的刀上滴著鮮血,黑山刀的同夥刀上卻閃著寒光,什麼都沒有。
片刻之後,黑山刀的同夥全都倒了下去,關東三將卻屹立不倒,臉上帶著得意之笑。
黑龍會的幫眾見到關東三將殺了三位強悍之人,不由自主的歡呼起來。
黑山刀的臉上則更加陰沉,閃著悲憤,關東三將身上的金絲防彈衣在腹部若隱若現,黑山刀不由握緊了短刀,想不到黑龍會的人如此詐,今晚不血洗黑龍大廈誓不還。
黑山刀慢慢的向關東三將走去,關東三將的臉上洋溢著興奮和不屑,想不到今晚隨便出手就把三位強悍來敵砍翻在地,而且只用了一招。
黑山刀走到關東三將兩米左右的距離,冷冷的說:“你們要為我兄弟償命!”
關東三將沒有說話,他們一向覺得用實力,用片刀來說話是最管用,最有效的,於是低吼著向黑山刀衝殺過來,雖然動作到位,協調一致,但已經少了剛才的氣勢和重視,剛才一招擊殺三人已經讓他們覺得黑山刀不足為慮。
關東三將勢如雷霆閃電的一刀剛剛劈出,眼前忽然一花,他們要揮刀砍殺的人已經不見了。
就在這同一剎那間,他們握刀的虎口已經被短刀刺中,全身的力量忽然消失無蹤,手裡的片刀‘當,當,當’的掉了下來,連一點掙扎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關東三將驚呆了,現在才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幾把也不知砍殺過多少高手的片刀,竟在一招間就被人挑在地上,苦練幾十年的刀法,幾百場的血戰配合,在這個黑山刀面前竟變得有如兒戲。
關東三將的臉色鉅變了,滿面冷汗滾滾而落,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年紀輕輕的輕狂小子,竟是如此可怕的一個人,竟有這麼一身鬼魅般的功夫。
忽然,黑山刀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手裡的短刀宛如流星劃過天際,急凌厲的劃破了他們的喉嚨,他們沒有金絲防彈衣防備的喉嚨,短刀過處,鮮血四濺,黑山刀似乎並不解恨,反手再次劃過,三顆腦袋瞬間脫離軀體,飛向了黑龍會幫眾的身邊。
死寂!一片死寂!
黑龍會幫眾已經找不出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境,鮮血產生的死亡不斷的刺激,衝擊著他們的心靈,片刻之前還得意至極的關東三將,瞬間已經成為了身異處的屍體。
黑山刀再次舉起了短刀,鮮血淋淋的對著黑龍會幫眾,冷冷的說:“誰來?”
黑龍會近百幫眾不僅無人上前應戰,甚至不由自主的退後。
“我來!”一個聲音淡淡的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黑龍會幫眾懸掛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黑山刀抬起頭望去,一個臉上帶著憂鬱的普通中年人,右手握著把普通的手槍走到自己面前,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卻冷得像冰,零下幾十度的冰。
“你確信你手中的槍能夠贏我手中的刀?”黑山刀冷笑著。
龍武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可以!”
黑山刀現,龍武看著自己的時候,無論看多久,都絕不會眨一下眼睛,還有龍武的手。
蒼白的手,指甲修剪得很短,很整齊,手指長而瘦削。
黑山刀從未看見過一雙如此穩定的手。
就因為這雙手,這雙眼睛,黑山刀對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絕不懷疑。
“只要你動一動,我保證,盡在學網
子彈能夠射進你的胸膛。”
這種人說出來的話,絕不是嚇人的。
黑山刀沒有動,平舉著的刀也沒有動,他甚至已可感覺到,自己雙眉之間已開始在冒冷汗。
龍武盯著黑山刀的臉:“你的出手確實很快。”
黑山刀沒有說話,他在等,在等對方猶豫的機會。
“但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世上最快的,還是從手槍裡射出的子彈。”龍武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道:“你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相信別人的話。”
龍武抬起漆黑冰冷的槍管的對著黑山刀,就像是他冰冷的眼睛一樣。
“你為什麼還不殺我?”黑山刀眼裡投射著寒氣,開始反擊,獰笑著說:“你不殺我,只因為你根本沒有把握能殺我,是不是?”
龍武毫無表情的臉擠出笑容,平靜的說:“我的確沒有把握,可是我手槍裡的子彈卻很有把握,我曾用八十顆子彈殺了八十個人,沒有活口。”
“你知不知道我真正的度?”黑山刀似乎不在意龍武的震懾,注視著龍武,淡淡道:“在我這種人面前,所有的暗器都像是廢鐵。”
“手槍並不是暗器。”龍武自己都覺自己的語氣似乎弱了起來。
“手槍當然不是暗器,但手槍的性質,卻還是跟袖箭那一類的暗器是同樣的。”黑山刀說話的姿勢就像是個大學教授:“手槍比神箭可怕,只因為手槍裡射出來的子彈,度比神箭快得多。”
龍武在聽著,雖然並不十分同意他的話,又不能不承認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所以子彈也並不是完全不能閃避,問題只不過是你能不能有那麼快的動作?”
“誰也不會有那麼快的動作,誰也躲不開手槍裡射出來的子彈!”龍武的臉色已更為蒼白。
黑山刀手裡的短刀一直平舉著,鮮血已經慢慢滴盡,恢復著淡淡的寒光。
黑山刀冷笑:“你真的有把握?”
龍武的臉色閃過絲猶豫,瞬間,卻被黑山刀捕捉到了。
就在這一剎那問,他的人隨著手裡的短刀突然躍起,向龍武撲了過去。
龍武一直平穩握著的槍也已響起。
沒有人能分辨是龍武的槍先響?還是黑山刀先開始動作。
黑山刀的動作幾乎也快得像是一顆從手槍裡射出去子彈。
黑山刀剛剛到達龍武面前的時候,他的左腰上突然鮮血飛濺,一顆予彈已射入他的左腰。
但也就在這同一剎那問,黑山刀手裡的短刀已經刺進龍武右肩膀裡面,隨即右手臂橫頂著龍武直接抵在柱子上,短刀使用上力道,龍武的右手痛疼,手槍拿捏不住,‘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龍武然後就聽見自己肋骨似乎碎裂的聲音,整個人都被打得重重的靠在牆上,不停的咳嗽,嘴角不停的流血。
黑山刀是個謹慎之人,左手在龍武身上摸了一遍,從他背後又搜出一把手槍,反手扔在地上。
龍武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白。
身後的黑龍會幫眾想要湧過來救出龍武,龍武猛喝起來:“不要過來送死!”
黑龍會幫眾只好停下前行的腳步,他們也看出黑山刀已經受傷,於是重新壯起膽子把他們圍了起來,今晚無論死多少人都不能讓黑山刀活著出去,否則自己就要死在周兆森的幫法之下。
“像你這種人,身上若是已沒有手槍,會有什麼感覺?”黑山刀絲毫不在乎身後蠢蠢欲動的黑龍會幫眾,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龍武:“你是第一個用槍讓我感覺到恐懼的人。”
“就好像沒有穿衣服的感覺一樣。”龍武嘆了口氣,很誠實的承認:“我現在簡直就覺得好像裸的站在一個陌生生的大姑娘面前。”
黑山刀獰笑起來,轉動著手裡的短刀,冷冷的說:“你現在知道我的度有多快了吧?你現在知道我的力量有多霸道了吧?”
龍武臉上也閃過一絲笑容,忍著痛疼,平靜的說:“是的,我知道了,但我也知道,你快要死了!”
“一顆子彈要不了我黑山刀的命!”黑山刀絲毫沒有感覺腰部的痛疼,獰笑著說:“也許今晚我不能血洗黑龍大廈,但我可以明晚來,後天來,而你卻死了,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我了。”
龍武哈哈笑了起來,精光暴射:“如果是幾顆子彈呢?”
黑山刀的眼神微沉,還沒有反應過來,龍武的左手已經摸出另外的手槍,對著黑山刀腹部連續扣動扳機,‘砰,砰,砰’幾顆子彈毫不客氣的射進了黑山刀腹部,腰部,鮮血隨著子彈濺射開來。
黑山刀不相信的看著龍武,他無法知道龍武這把槍是從哪裡來的,他已經搜查過龍武的身上,已經丟了龍武的另外一把手槍。
龍武身上永遠帶著三柄槍,最後的一柄槍是藏在褲子裡的。
黑山刀沒有想到有人會把槍藏在褲子裡,所以黑山刀失敗了,每個失敗的人都要付出代價,黑山刀大意的代價就是死亡。
黑山刀向地上倒下,抽動了幾下,眼裡有著太多的不甘心,他們第一天來到京城,第一天大展神威,第一天享受京城的生活,第一天就死亡了。
生死之戰,敗就是死。
可是太遲了,黑龍會幫眾的砍刀滿天飛舞的劈了過來,專門砍黑山刀的四肢。
死亡並不能洩他們現在的憤怒,生不如死,才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龍武左手拔出黑山刀刺在自己右肩膀的短刀,滴著鮮血來到已經喘著最後一絲氣的黑山刀面前,黑龍會的幫眾見到龍武過來,都停下了手,龍武揚起了短刀,淡淡的說:“敬重你是條漢子,就用你的短刀送你最後一程吧。”
龍武說完,手裡的短刀一揚,刺進了黑山刀的喉嚨。
不知道為什麼,黑山刀在閉上眼睛的瞬間,想起了楚天,想起了給自己三萬元的楚天,一切噩夢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他忽然醒悟,自己成了人家的棋子。
“留他們全屍!”龍武忍著劇痛,咬牙號施令:“送回虎幫。”
黑龍會弟子領命散開,清理起鮮血遍地的現場。
片刻之後,黑龍大廈就完全恢復了平靜,恢復了乾淨,像是沒有生過任何事情,沒有流過任何人的鮮血,沒有死過任何人。
雲鴻樓頂,夜風很大,楚天拉起衣領,輕輕的嘆出了一口氣,眼裡有著複雜的情感,惋惜黑山刀之死,又嘆息江湖的殘酷,人在江湖,誰能不流血呢?
“握槍之人,著實可怕。”風無情面無表情,完全無視黑山刀他們的死亡,平靜的說:“槍法已達爐火純青之境,如不除之,未來必會是我們的勁敵,會有不少兄弟死在他身上。”
楚天點點頭,風無情說的在理,剛才他已經見到,連黑山刀這樣的強悍人物,都在龍武的槍口前停滯如此之久,如果不是黑山刀找到機會,恐怕早就死在龍武的槍口之下,而無機會刺中龍武。
“就讓我去把他除了吧。”風無情摸著匕,想要是自己的匕快,還是人家的子彈快:“我完全有把握在他拔出槍之前,擊殺了他。”
楚天搖搖頭,拍著風無情的肩膀說:“你去不合適,他這種玩槍之人,對靠近身邊之人,多年的生存本能會無形中產生警惕,恐怕你還沒有靠近他,他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你。”
風無情稍微沉思,隨即點點頭,他知道楚天分析的在理,良久之後,詢問:“派誰去合適呢?”
“刺頭!”楚天臉上揚起了笑容。
此時,周兆森正抬起夢中情人光滑的大腿,心裡又一次盪漾起來,翻身躍馬,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衝鋒,電話線早已經被他拔斷,有什麼事情比起在床丶上征服夢中情人更重要呢?